015災難巨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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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星鎮。
    這個地方在黑夜裏倒不會如它名字一樣照亮旅人的雙眼,相反地在微弱的酒家燈火照耀下,它的黑暗顯得更加陰鬱,低矮的房屋既讓人一望無際,也讓人倍感狹隘。
    納爾夫與木乙在鎮子主道入口處將兩輪車寄存回了地下,然後兩個人走近了那微弱燈火的酒家。
    門一推開,滿屋子的食客著實嚇到了兩人,本以為這樣蕭瑟的小鎮,不會有人眷顧,沒想到——不,可以想到的是,這些人都是匆匆趕往下一個鎮子的獵人。
    “老板,請隨便給我端些帶肉的飯菜。”木乙和納爾夫挑了一張稍稍處於屋子中心的位置,他們不想太顯眼,怎奈隻有這張桌子沒被占。
    胖乎乎的灰皮膚老板走到兩人麵前,“要酒麽?”
    納爾夫有些心動,但是木乙立即製止,“什麽事都沒幹成的時候,最好不要飲酒。”
    “那就來點水,兩杯水,我現在渴壞了。”納爾夫說。
    老板此時兩手掐住寬闊的腰,“兩位客人,真不好意思,今天沒有水了。”
    “啊?在尋常小鎮裏找到的一口尋常的井不是很尋常的事嗎?!”納爾夫自然沒有表情來昭告心情,所以他的肢體語言別樣的豐富,兩隻手就在半空來回比劃。
    “兩位客人,你們有所不知……”胖老板的寬下巴收縮了一下,“說起來,我也是被氣得夠嗆,今天兩個獵人在鎮子裏大打出手,然後其中一個就把另一個扔進井裏給淹死了——以前我們鎮子倒也不是沒發生過謀殺投井的事,但是這次扔的屍體實在是太髒了……把井水全都給汙染了……我們這些倒黴的鎮民也沒辦法弄到水了。”
    兩個薩滿聽得目瞪口呆,首先這是一件何等倒黴的事情;其次這個老板是又怎樣的經曆才能把一場謀殺描述得輕描淡寫啊。
    “不過老板你家裏應該有存水吧!”木乙沒站起來,屁股卻已經離開了凳子。
    “有,不賣。”老板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誰都想在這個厄運纏身的世界裏活下去,兩位客人,請你們盡量諒解。”
    木乙坐回了凳子上,“啊……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幸好我們倆還帶了些水。”
    “是啊!幸好我們還帶了些水!”納爾夫將那獸皮水壺舉起來,然後期望著自己的內心安定一些。
    但那本該鼓起的獸皮水壺此時卻幹癟起來。
    納爾夫和木乙趕緊把獸皮水壺的壺蓋擰開,然後爭先恐後探查黑暗的壺中是否還有一滴希望——並沒有。
    “老板,我們要酒……”二人呆呆地轉過頭去,但老板卻不見了身影。
    “也沒了!”後廚傳來了老板的聲音。
    隻是一夜幹渴的話,這自然不成問題,但是接下來在這惡劣、陌生、危機四伏的地方保持缺水的狀態,這對兩個薩滿來說,不得不精神緊張起來。
    尤其,處於屋子中心位置,被一眾獵人們一邊嘲笑一邊鎖定視線的時候,那種危機感,每時每刻都在劇增。
    “隻能等待我們那位朋友的快些到來了。”木乙提醒著納爾夫和自己。
    大船。
    它仍行駛在乘客們不認得的海域上,船下漆黑同時有回響的海水,船上是仍未能散去的甲板上的獵人們。
    高立德為他們牽來單獨一條導線,然後將風係薩滿組的電流點亮點點的多彩微型燈。
    甲板上還放置了一個半人高的木箱,木箱裏釋放著一首輕柔的音樂。
    隨著音樂的播放,那些獵人們在酒精的作用下,將自己模仿那些貴族老爺生活方式的拙劣技巧毫無保留地表達出來:他們手拉著手,跳起了交誼的舞蹈——盡管,多數是兩兩一對相互踩腳的大老爺們。
    十二月是甲板上少數的女性,故而有接二連三的壞心眼邀請十二月共舞,但九月那高大的身材以及散發出強悍的氣場,幾乎令所有人都卻步了。
    莫裏斯此時將紫色大衣的上的束腰帶收緊了一些,然後扭動了幾下頭部,接著走向了十二月。
    九月見到莫裏斯的到來,他把兩個拳頭都握緊了。
    “九月……不要。”十二月說了一句,於是九月抱起了肩膀。
    莫裏斯一臉笑意,他抵達了十二月的位置,“女士,可以跟我共舞一曲麽?”
    “似乎這個箱子隻有一首曲子呢。”十二月說。
    “嗯,似乎我也是你唯一的選擇呢。”莫裏斯說。
    於是十二月瞟了他一樣,同時伸出一隻手。
    接下來,兩人旋轉著,輕輕地在甲板上躍動起來,而那些大老粗的獵人們,逐漸停下了憋足的舞蹈,轉而欣賞起對他們來說無比專業的表演來——他們在這對男女身上看到的不僅僅是不踩腳這件事,還有一種無需贅言的默契。
    “你這步法,看來是特地學過呢。”十二月的眼睛盯緊了莫裏斯。
    “我小的時候住在跳舞房的隔壁——雖然那裏都是給貴族們訓練出舞娘的地方,但我仍然找到了能夠爬上上流社會的手段之一。”莫裏斯說。
    “可你沒爬上去,不是麽?”十二月的聲音在嘲笑他,但表情卻依舊溫柔。
    “該怎麽說呢?貴族們已經爛了,我沒必要去已經爛掉的地方。”莫裏斯輕鬆地回答著十二月的問題,當然他覺得是時候輪到他來提問了,“那麽你的舞蹈又是跟誰學的呢?”
    “我從沒學過,我生來就是天才。”十二月回答道。
    接著兩人爽朗地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他們旋轉得更加肆意了。
    “我在和那個壞家夥戰鬥的時候,你說我‘不是被選中的’——那是什麽意思?”莫裏斯此時問道。
    “真是個掃興的家夥,你不知道如果真心想問一位女士問題,不僅僅要討好她,還要把主動權交給她麽?”十二月說道。
    莫裏斯的動作緩慢下來,“好吧,好吧!我敬愛的懷特小姐,我可以先讓你問我一個問題。”
    十分迅速地,“關於影武器,你知道多少?”她問出了口。
    “我……一無所知。”莫裏斯說完,他發現他們倆的舞蹈便結束了。
    十二月的麵孔此時就像深夜中的海水一樣冰冷,“那沒你事了。”
    莫裏斯被十二月一把推開,他眼睜睜看著這個好猜但卻決絕的女人在高大沉默者的陪伴下,離開了甲板。
    “嘖,真令人難堪。”莫裏斯把手揣進了大衣中。
    “再接再厲吧,年輕人。”巴洛克此時走來給莫裏斯遞了一杯酒。
    莫裏斯看了看巴洛克,然後聳聳肩,和他一同將酒水喝光。
    閃星鎮,白天。
    納爾夫渾渾噩噩地起身,走出與木乙同住的房間後,他搖搖晃晃地走在暴曬下的大道上,然後他來到那井前,準備一頭栽進其中。
    “喂!這水裏死過人!”木乙出現在納爾夫的身後,然後叫醒了納爾夫。
    納爾夫扭頭看了看木乙,然後又看了看井口,再然後他轉過身走向了木乙。
    “你可別見怪,我的一般身體仍然是鰭族人,所以缺水對我來說,依舊痛苦——或許我另一邊的身體對髒水免疫也說不定?不如……”納爾夫又把頭轉向了井口。
    “喂!”木乙再一次喝止了他,“我們還是別做這種危險的實驗了。”
    納爾夫於是無奈地點點頭。
    此時,閃星鎮裏以胖老板為首,後麵跟著一大幫獵人氣勢洶洶地出現在大道上,然後直奔兩位薩滿而去。
    “……有什麽事?”木乙感受到了他們的怒意。
    “是你們倆吧!就是你們倆把我們的存水全部放光了吧!”這些亮出了武器,然後把兩個薩滿團團圍住。
    “啊?”木乙和納爾夫懵了,但是他們很快地就聽明白了:水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