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發型，到打理儀表，一切都有人親力親為。
    孫謹閉著眼睛，感受著臉頰脖頸輕柔又熟練的輕撫，想起那越來越多的瓶瓶罐罐忍不住失笑。
    “笑什麽？”虞行翡忍不住抬起他的下巴，以唇替手，代為做著唇部護理。
    孫謹倒是想回答，可惜悶笑聲都悶在了近距離接觸裏。
    剛剛穿好的禮服差點又被解開鈕扣，勉強收回了主動，這才找到了能說話的空隙，“你這手法，也太專業了點。”
    挑了挑眉，虞行翡也知道這是被取笑了，摸著孫謹光滑細膩，不見半點瑕疵的臉，從容一笑，“不專業，怎麽把你養的這麽好，油光水滑的。”
    反被調侃，孫謹用眼神抗議著他這用詞不當，心裏卻真的佩服，“你除了生孩子，好像什麽都會。”
    “生孩子？指不定以後我就會了呢。”
    虞行翡說得輕鬆，又討論這個，已經不會讓孫謹在遺憾到難過了，對於虞行翡的腦回路實在是忍俊不禁，“首先不談你是個男人，還有，我才是被你那啥的人，難不成你還能進化成魚那樣，體外孕育魚卵？”
    至於虞行翡會不會有其他更正常的意思，孫謹完全沒考慮過。
    這輩子，虞行翡別說是靠近女人，他的基因被人為使用，最憤怒崩潰的也會是虞行翡。
    這樣得來的孩子會被他視為奇恥大辱，也不可能能活著長大，被發現的那一刻，就會被無法忍受的人悄然處理掉。
    當然，男人就更不可能了。
    說實話，孫謹是真的很想要一個和虞行翡一樣的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是什麽途徑得來的。
    可也不能不顧虞行翡的意願，隻能無奈放下這種思想。
    “魚？好像很有趣。”
    孫謹奇怪地看著虞行翡的臉，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麽，笑得這麽曖昧，“哪有趣了？難不成你是外星人？”
    “我當然是人。”虞行翡唇邊笑意擴大，連上挑飛揚眼尾都彎了弧度，“你甩籽的時候，是最性感、最可愛的一條魚。”
    總算是知道他說的什麽了，臉燙到不行，孫謹瞪著眼睛，一敗塗地，簡直不知道怎麽贏，“你頂著一張貴公子的臉，是怎麽做到一天到晚想少兒不宜的？”
    撩不過，實在是撩不過。
    被孫謹羞澀到不行的樣子取悅，虞行翡實在是太喜歡這種家庭氛圍了。
    一個家…
    在孫謹心裏，完美的家庭，是需要孩子的。
    虞行翡雖然並不憂慮，還真的覺得有些可惜，“可惜現在的技術，無母體培育，還是隻能男人和女人的基因才能孕育生命。“
    “如果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培育生命，讓我擁有一個我們的孩子，一個像你的孩子，好像也不錯。”
    “醒醒吧，我知道你無所不能，不過還是別想這種不切實際的事了，好了嗎？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孫謹趕緊打斷這種過於偏離軌道的話題，每次說這個，都沒完沒了的。
    暫時不可能實現的事情，虞行翡也不打算過多提起。
    直到手中精華完全被吸收，這才停手。
    “好了。”
    將孫謹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剪裁合體的禮服被這身健美的身材展現得更加完美，此時這人正抬著清澈無辜的雙眼看著他，裏麵是全心全意的依賴。
    對他做什麽，這雙眼睛都會柔軟的，無條件的去接受。
    虞行翡直起身體，低著頭，撫摸著那雙飽滿的嘴唇，心情微蕩，“晚一點，也沒關係。”
    “我們在家裏。”
    “什麽都能做。”
    拒絕不了，孫謹也沒打算一直去拒絕，順從地被抬起下顎，額發被手掌梳起，露出眼睛。
    別苑門口，胡管家已經收到消息，打點好一切，早早的等待在門口。
    對於宴會的舉辦方，姍姍來遲，孫謹確實很不好意思，還好有胡管家在這裏待客。
    “新買的？”這裏孫謹還是第一次來，打量著周邊的環境。
    離市區不遠不近，既不會過於偏遠，也不會過於擁堵吵鬧。
    還真是個好地方。
    “隻是重新裝修了一番。”虞行翡並沒有告知這裏曾經住著誰，他的那對父母，別的本事沒有，倒是極會享受。
    “既然我們站在了現在的位置，以後拜訪的人會很多，舉行宴會的幾率也增大了很多，我們不能像曾經那樣，關起門來過日子了。”
    “我不喜歡我們的家有人來打擾。”
    “這樣挺好，我也很喜歡你的安排。”孫謹是真的很滿意這種公私分離的狀態，他們的家確實很大，可也不適合待客。
    對於虞行翡有多少房產，也確實不太好奇。
    其實，曾經的虞宅比這裏更好，可那裏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個一幹二淨。
    就算虞宅還完好，重新建立宅院，別說虞行翡無法釋懷，孫謹也確實做不到在那裏待太長時間。
    離宴會廳越來越近，看到了安保人員，孫謹不免緊張。
    牽著的手，掌心微潤，虞行翡抬起來，放到臉側挨著，“安心，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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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是第二次，以真實樣貌，以孫謹的身份參加宴會。
    這次，還是以他為主角。
    作為海利斯?謹，好歹也算見多識廣了，孫謹暗自吸氣，走進大門。
    攜手而來的兩個男人一進門，吸引著燈光和所有注視。
    接過香檳，緩緩靠近的一張張臉，都帶著友好的笑容，陌生又有些熟悉。
    “孫先生，真是年少有為啊。”
    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對於這種意有所指的恭維，孫謹隻是微揚酒杯，帶著淡然的微笑，輕微頷首，“過獎了。”
    “孫先生這般年輕英俊，和虞總，不愧是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啊。”
    身邊的男人心情非常好，不再散發冷空氣，雖然這些人，孫謹是一個也不認識，隻得親自接受這些奉承和寒暄，“謝謝。”
    “提前在這裏祝二位百年好合，白頭偕老了。”
    “承您吉言。”這話孫謹愛聽，繼續笑著點頭。
    “我們企業和jad的項目，略有關聯，不知孫總什麽時候能抽空…”
    “這不是商業宴會，不談公事。”虞行翡冷淡打斷，一開這個頭，今天晚上孫謹就別想安寧了。
    肚子裏沒多少東西，孫謹更是怕露餡，朝另外一群更為年輕的世家子弟看了看，“抱歉，我們該去那邊了。”
    jad這位年輕的負責人，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可是身旁的男人過於令人恐懼，好不容易碰到人，被拒絕，也隻能熄了想多去攀談的打算。
    更沒有人沒眼色的在這裏，在此時，提起虞氏董事長和這位孫謹極為相似的前任男性伴侶。
    相似的容貌，還都有著，不比任何世家勢弱的家世，雖然不是國內發展起來的，卻不容小覷。
    想起虞行翡重新上位後，海利斯被虞氏迅速吞並，隻能斬斷被咬住的傷口，回到海利斯。
    看來，這位虞氏新任董事長，和他爺爺一樣。
    jad又能撐得住虞家蠶食多久？
    雖然不能靠近過去，不過目光卻若有若無的跟隨著，試圖第一時間見證著什麽。
    “這是我們，孫總？”頂著虞行翡刺人的目光，溫清川還是碰了碰孫謹的杯壁。
    又是海利斯繼承人，又是jad負責人，溫清川已經被嚇幾次了，都已經習慣了。
    下次還要來個什麽身份？
    下次說孫謹是哪個國家遺落在外的王子，溫清川都不帶驚訝一下的。
    “別取笑我了。”對於這幾個知道不少真相的人，孫謹放鬆不少，也不用故意端著架子了，對著趙聞西抬抬手臂，嘴唇挨了香檳，就算喝了。
    趙聞西很給麵子，將手中紅酒一幹而盡。
    “恭喜。”陸遠則不著痕跡看了虞行翡一眼，心中更是震驚。
    完全沒想到，虞行翡做這些的用意，居然是為了孫謹。
    這裏還差了幾個人，至於江家兄弟沒來的原因，孫謹一點也不關心。
    顧司安當然和沈景溪待在一起，看到他的目光，沈景溪還瞪了他一眼。
    很明顯被強行脫離他們了。
    健壯老實的男人露出抱歉的眼神，孫謹無奈搖頭。
    這沈景溪的性子，還真是和某個人真像。
    “江寧遠居然會錯過這次宴會。”趙聞西一直懶懶散散的，真的覺得奇怪。
    這種場合，缺少誰都不能少了江寧遠才對。
    孫謹暗暗冷哼，他們從大澎湃回來以後，江寧遠再也沒出現在他麵前，估計是被江寧致看管得很緊。
    “這次婚禮的珠寶已經做好了，還是富麗堂皇的金色寶石和深海之謎藍寶石，明天我送過來。”從小到大見過的珠寶無數，溫清川無數次被虞行翡的財大氣粗驚歎。
    對溫家的手藝很放心，虞行翡更期待孫謹戴上寶石的樣子。
    果然金色和藍色很襯孫謹。
    “我都沒地方戴了。”孫謹很無語。
    溫清川也覺得可惜，上次那套珠寶，驚豔絕倫，海利斯?謹已經是過去式了，也就代表它們再也沒有見世的機會了。
    虞行翡隻是抓著孫謹的手掌，握在手中仔細端詳，“這是最後一次。”
    此時悠揚的音樂響起。
    所有目光，光明正大的看向今天的主角。
    孫謹頓時覺得不妙，被帶進舞池正中央，接受著聚光燈的照射。雙臂被帶著圈上虞行翡的腰，沒人發現他僵硬得同手同腳。
    臉頰也靠在男人肩膀，臉貼著臉，孫謹慶幸，這樣說悄悄話也沒人聽得到，“也沒說我要跳舞啊，我不會。”
    以前那位海利斯禮儀師還沒來得及教這個。
    “我也不會。”虞行翡還是那副氣定閑神的模樣，手掌控製著孫謹的腰背，用最親近的距離，帶動著彼此的腳步，跟著音樂晃動。
    “你為什麽也不會。”孫謹覺得這不科學，下一刻也能理解了。
    交際舞需要老師教導，更需要舞伴。
    更是佩服虞行翡的鎮定，跟著他的頻率，腳步也不再慌亂。
    “不想學。”耳邊的呼吸小心翼翼的，虞行翡很享受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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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繞在孫謹身邊，分享著孫謹的關心和目光的那些人，全部消失了。
    是孫謹自願待在牢籠裏，要將一切摒棄，將他視為保護者，視他為生命的所有。
    從那一刻開始，什麽都無法影響虞行翡的好心情。
    臉、肩膀、小腹貼在一起，孫謹怎麽看都不像正常的舞步，盯著他們的目光那麽聚集。
    還好沒有聽到忍笑聲。
    說明他們，跳的還不錯吧。
    還有…不是錯覺，孫謹真的無法控製熱意，“出門之前，不是才幫你了嗎？你還想幹嘛…”
    “嗯，想。”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複，讓孫謹愣神，回過神忍不住愕然，差點跳起來，“你瘋了嗎？”
    趕緊用力按著人，虞行翡暗自深呼吸，艱難又緩慢的平息著，“別怕，我隻是想一想。雖然我真的很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
    “不是又要舉行婚禮了嗎？你真敢那樣，我也不用活了。”孫謹是真怕，還要控製著，不能被虞行翡牽動了情緒。
    這種事情，還真不是虞行翡第一次做了。
    可那隻是某一個人，今天的人，也太多了。
    孫謹隻能感歎，人的底線就是這麽一點一點降低的。
    他都能這麽平靜的想起那些事了。
    “好不容易才讓你站在我身邊，我不會毀了這一切的。”再想，虞行翡也知道不能真的那麽做。
    那樣做，隻會讓孫謹變成在場所有男人臆想的對象，他也不能殺了所有的人。
    讓他們成為所有人恐懼，無法撼動的山川才是他的目標。
    孫謹的心，也放回了肚子。
    真是差點被嚇死。
    耳側又響起，低沉好聽，帶著熱量的聲音。
    “你看，我們倆都不會，你看看他們的眼神，有誰敢諷刺、嘲笑我們嗎？”
    孫謹抬起眼睛，隨意一瞟，還真如此。
    別說嘲諷了，圍在舞池的人，抬著手，正在鼓掌，滿臉讚歎。
    這些眼神，是孤兒孫謹永遠都得不到的待遇。
    “這就是，權利。”虞行翡不介意孫謹明白這些，引導著這個單純聰慧的人去發現，“我們，會成為新的舞步，新的規則。”
    “他們，隻能跟著我們的步伐，臣服在我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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