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蝶夢莊周-虞冠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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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孫謹成了虞冠桀的助理,對於這個身份的工作內容孫謹並不太清楚,虞冠桀沒有秘書助理,也說不太清楚,隻能先把人帶在身邊。
    孫謹也見識到了虞冠桀的忙碌和無可奈何的一麵。
    “小虞總終於來了,快入座。”
    隻見虞冠桀掛上了孫謹從沒見過的,有禮斯文的表情,和包間裏的人一一握手寒暄。
    沒有多餘的座位,虞冠桀拍了拍孫謹肩膀低聲道,“隔壁還有一桌,要是不喜歡就自己去樓下。”
    桌上有很多酒,在坐的人也看著和睦融洽,孫謹還聽見有人正自我介紹或者其他人引薦。
    也就是說也有人才第一次見。
    這種場合孫謹沒參與過,從心底裏的很反感,至於虞冠桀,孫謹不覺得他會喜歡這種笑臉迎人。
    恭維和被恭維。
    無法分辨的真心和假意。
    這是成人的世界,即使不喜歡也要學會融入其中。
    孫謹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像在雲城那樣任性的遠離不喜歡的事情,更不會自己躲清閑。
    “服務員來開酒,小虞總我們今天可要不醉不歸。”
    嘴裏笑著應和著,虞冠桀還是分了些注意力在孫謹身上,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轉身關門的背影明顯透露著不開心的情緒。
    無奈暗歎,來不及想太多眼前就被倒了杯酒。
    隔壁的包間裏是司機,相熟的正聊天吃菜,虞冠桀並沒有交代什麽任務,孫謹拿的公文包裏裝滿了好煙。
    雖然這一桌人隻是司機,可不能小看了這個職業,孫謹也做過許多年服務行業,發揮著優勢,順勢加入這些司機們的話題。
    孫謹很享受吃飯的飽腹感,這會讓他很安心幸福,而這種飯局他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忙碌的照應著所有人的需求,還好這些事也做慣了的,不會手忙腳亂。
    口袋裏的手機又再一次震動著,孫謹沒有理會,自動掛斷後又再度嗡鳴著。
    這個時間,這麽頻繁孫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實在是沒精力去分心,隻能悄悄關掉手機,專注著眼前的事。
    隔壁的熱度下降了許多,來之前虞冠桀就將銀行卡給了孫謹,提前買了單,陪著笑臉目送著最後一位客人上車離開,孫謹這才轉身回包間。
    杯盤狼藉中,虞冠桀手支著額頭,酒氣熏天,味道大到孫謹站在門口都有些頭暈。
    “放哥要回家嗎?”
    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嘴裏說著含糊不清的話,孫謹實在聽不清,也猜不到是哪個地方,隻能叫了代駕先回到他的住所。
    一個能看到陽光,通風還算良好的小房間。
    沒有獨立的衛生間,房間裏隻有一張不太大,勉強翻身的床,一扇和隔壁共用的窗戶,狹窄到連張桌子都放不下。
    為數不多的衣物隻能掛在牆上。
    上廁所、洗漱都要排隊,24小時都能聽到各種各樣的噪音,有太多太多的不方便,孫謹從沒住過這樣的房子。
    在這座城市,這樣的房間就算租金高昂卻非常的搶手,前任租客一離開就會有新的租客進來。
    隻因這裏離市區很近。
    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大都市的快節奏,孫謹很慶幸他不是舉目無親,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替他安排好了。
    將背上的男人放到床上,滴酒未沾的孫謹就和喝了酒一樣,頭暈目眩,麵紅耳赤,大口喘氣頭越發昏沉,趕緊打開窗戶,趴在窗邊透氣。
    門被打開,李海提著解酒藥進了門,就看到孫謹整個人紅彤彤的。
    “這是怎麽了?你也喝了?不會喝酒就別端杯子。”
    “我沒喝,熏的。”孫謹抽抽鼻子,整個房間都是濃烈的酒味,這是避都避不開。
    “你這酒量也太差了點,解酒藥,還有些吃的,給你掛門上了。”
    房間裏塞不下三個大男人,李海隻能站在門邊,放下袋子就打算走。
    孫謹趕緊叫住他,“海哥,不用送他回去?”
    李海看看被完全霸占的床,又看看無處落腳的孫謹,想了想還是覺得這裏更好,攤攤手歎了口氣,“我還有些事要回工地看著,今天靠你了,放哥家裏…不太方便。”
    用手指了指腦袋,“放哥的媽媽腦子有點問題,有機會等你接觸到就明白了。”
    “他回去也沒人照顧,還不如留在你這裏。”
    孫謹也隻是擔心這裏太小會讓虞冠桀不舒服,聽到這話更不會推辭,忍著暈眩和熱意,將虞冠桀整齊的鈕扣解開幾顆透透氣。
    有人靠近,被挪動時虞冠桀其實還算有些意識,微微睜開了眼睛,看清麵前的是誰,便安心的再度閉上眼睛。
    孫謹扶著虞冠桀坐起來,還好喝醉的人很配合,將李海送來的解酒藥喂了,坐在床腳的角落裏,還翻出了一本前任租客留下的雜誌。
    李海笑笑,想抽煙,又想起正在被強製戒煙中,隻能忍著,見虞冠桀睡得正熟低聲道,“放哥替我把手術費準備好了,你的工資你自己留著,不用給我了。”
    孫謹也看了眼虞冠桀,不敢在李海麵前露出擔憂的表情,隻能低頭看雜誌,同樣低聲回答著,“我沒什麽地方需要花錢,李叔後續要用的錢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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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傻子,讓你別管你就別管了。”李海的嗓門忍不住變大,又趕緊壓低聲音。
    提到醫院,情緒更是降到了冰點,反正有孫謹照顧著,李海不想說太多直接關門離開。
    孫謹扔了雜誌,這才打開手機。
    電話聯絡不上,王海洋發了很多很多話,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屏幕裏的字,孫謹隻是說了一句我很好,為避免王海洋的電話轟炸,還是選擇關了手機。
    嗡嗡嗡,機器嗡鳴聲不斷,孫謹趴在虞冠桀身上找到手機,看到來電,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那邊的人說話很快,孫謹本就越來越不清醒的腦子更疼了,報了平安想要休息那邊還在絮叨著,趕緊掛了電話,順便關了機。
    爬不起來,慢慢伏下身體,無意識間擠出來點空間躺下,被酒氣團團包圍著,徹底熏暈過去。
    虞冠桀再次清醒,是被壓醒的。
    壓迫感是因為他成了肉墊子被人牢牢壓在身下,身上的男人並不矮小瘦弱,那雙眼睛太有欺騙性,看著老實軟綿好欺負,其實衣服底下修長精壯的身體是實打實的結實。
    難得的胃部沒有灼燒後的痛感,隻是身上還帶著酒後的乏力。
    推不開難以挪動,傳過來的熱量和頸邊的呼吸聲讓虞冠桀格外不適應。
    柔軟的蓬鬆的頭發隨著呼吸起伏摩擦著臉側,虞冠桀費力的動了動,手掌摸到了床沿,沒有退讓的地方。
    猶豫著,還是放鬆身體,保持著這個姿勢看向了窗外。
    星光燦爛的夜空和五彩的霓虹燈,不純粹的黑夜略微刺眼,虞冠桀閉上雙眼,除了耳邊的呼吸聲什麽都聽不見,除了心跳聲什麽都想不起來。
    煩雜的思緒越來越遠。
    今晚,真是少有的寧靜。
    直到天光大亮,孫謹揉著腦袋清醒過來。
    大腦沉重,沒喝酒也體會了一把宿醉感。
    房間裏殘留的酒味完全散了,看來虞冠桀很早就走了。
    想什麽時候上班下班都行,完全沒有約束,孫謹拿著工資都覺得虧心。
    虞冠桀給的工資很高,甚至房租都不用他管,孫謹並沒有其他開銷,比他更需要錢的是李海。
    比起他和李海,負擔起所有的虞冠桀更需要錢。
    跟著虞冠桀越久,了解的越多,也就更加清楚虞冠桀的壓力有多大,有多不容易。
    孫謹想為他做更多的事,想讓他能夠活得輕鬆一些卻沒有那個能力。
    目前為止,除了聽話,不要添亂,好像幫不上太多忙。
    可能做好一個司機和助理的工作,就是孫謹能力範圍內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相較於孫謹的精神不濟,可能是休息好了,虞冠桀的精神好了許多,連脾氣都溫和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過去,見證著虞冠桀的忙碌,孫謹那間小房間也多了位常客。
    有時候是下午,有時候是晚上。
    每一次孫謹都被迫陪著一起睡過去。
    至於一張小床怎麽睡得下兩個身強體健的男性,孫謹也有些苦惱。
    還好虞冠桀也考慮到他們不能總這麽疊著睡,他倒是還好,孫謹是怎麽看怎麽可憐。
    更是因為,他們怎麽說也都是男人,血氣方剛的,虞冠桀每次清醒都尷尬的很,還好孫謹睡得熟感覺不到。
    側麵的也說明,孫謹足夠遲鈍,這裏環境還是太複雜了,虞冠桀總覺得孫謹無意間肯定被人占過便宜了。
    越想越不放心,找個新房子勢在必行。
    虞冠桀挑了又挑,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找到比較滿意的住所,也不算大,起碼有獨立衛浴和廚房。
    花這麽多錢孫謹更不好意思,熱情邀請著虞冠桀一起住,起碼有個照應。
    一個能躲避寒風得到安寧的地方,說不心動那不可能,虞冠桀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開始對依賴享受著這種感受,最後還是艱難的拒絕了,“偶爾讓我來躲個安靜就行。”
    能讓虞冠桀都有逃避的想法,孫謹更是對那位素未謀麵的阿姨肅然起敬。
    一天一天過得也還算平靜,以至於孫謹忘記了虞冠桀的生活並不安穩。
    摔得粉碎的手機碎片砸到了腳背,孫謹小心的將四分五裂的機器屍體撿起來,隻是擔憂的看著接了通電話就勃然大怒的虞冠桀。
    “李海最近做過什麽?”
    正工作著的人們麵麵相覷,哪還有人敢說話,虞冠桀的目光從一張張臉上滑過,最終看向了孫謹,“你說!”
    很明顯是李海出事了,孫謹並不害怕,也急得不行,“海哥白天都在工地,晚上他做什麽沒和我說。”
    “先跟我走。”虞冠桀抬腳就走,孫謹急忙跟上,腦子裏還在想著李海最近的異常。
    排除了李海的人身安全,那就隻有一件事能讓虞冠桀這麽生氣。
    “海哥說手術費已經湊齊了,他不可能亂來。”
    用力關上車門,孫謹跟著坐上駕駛室,不知道該開去哪裏,從後視鏡裏,虞冠桀皺著眉思考。
    沒過一會,虞冠桀才說了目的地,“先去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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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找關係打聽情況,手機被他自己摔壞了,朝前方伸出手,“手機給我。”
    孫謹將自己完好的手機遞過去就專心開車。
    解鎖密碼虞冠桀也知道,是最簡單的方形圖形,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對話框。
    那大片大片勸說的話,想不引起注意都難,虞冠桀沒有偷看的意思,退出頁麵時還是注意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王海洋?
    從沒聽說過。
    這人說的話固然讓人很不爽快,現在也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憑借記憶,虞冠桀按下一串數字,等著接通。
    “喂,向警官,我是虞冠桀,想請你幫我個忙。”
    “昨天有個叫李海的,在會所被緝毒科抓了,麻煩幫我問問是個什麽情況。”
    “對,他是我帶來幫忙的,才來沒多久,我盯得緊,他不可能有門路。”
    “好,好,謝謝,改天一起喝酒。”
    等虞冠桀掛了電話,孫謹才敢喘氣,越發慌張了,“怎麽和緝毒科扯上關係了?”
    “先去警察局看看情況。”虞冠桀並沒有說太多,黑沉著臉看向窗外。
    驅車前往警察局,還沒進大門兩人就被一個警官叫住,什麽話都沒說居然要被直接帶進審訊室。
    作為普通市民,警察的形象都是可靠、和藹可親、為人民排憂解難的。
    被作為嫌犯當然會被嚴肅對待,孫謹沒見過這陣仗,即使相信李海什麽都沒做還是不免心慌不安起來。
    虞冠桀沒打算反抗,看著孫謹無聲安撫著,路上看到一位等在一旁的警官才停下腳步。
    “向警官,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也是嫌疑人?”
    “小虞,你冷靜些,這是正常程序。”向藍天看向同事,其他警察低頭認真看資料,隻當沒看見。
    “你幫過我幾次,我知道你的為人,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對於向藍天的人品虞冠桀還是相信的,這個鐵腦殼出現在這裏就代表沒人敢現在栽贓嫁禍,可虞冠桀難以安心,偏偏頭指了指孫謹,放低姿態商量著,“向警官,他隻是個司機,年紀小,膽子也小,從小就老實,可別嚇出個好歹。”
    向警官也打量著孫謹,見他確實嚇得不輕,便朝他笑笑,“別擔心,實話實說就行。”
    孫謹看著虞冠桀,隻能強行壓製著慌亂,還好這次是他們兩人同時受審。
    隨著詢問,孫謹也知道李海是犯了什麽事了,驚到身體發涼,發木的腦袋裏被想起一件小事趕緊開口,“那個違禁品是不是和糖很像?”
    詢問的警察點點頭,“對。”
    孫謹咽了咽口水,急忙說著,“李海最近在戒煙,讓我給他買了些糖,手機裏還有超市的支付記錄,你們可以看查。”
    警察隻負責記錄,孫謹的手機他們當然會查,聽到這話,虞冠桀反而有了別的猜想。
    沒得到反響,孫謹著急著說著更多知道的事,“他好麵子,不想讓人知道他吃糖,也不喜歡鐵盒子在口袋裏丁零當啷的響,所以用密封袋裝著放在衣服裏。”
    要不是李海開玩笑說這麽裝著像違禁品,出門還能逗人玩,孫謹還沒辦法和這件事聯係起來。
    該不會真的是玩翻車了?
    警察不可能出這種差錯吧?!
    沒有證據證明虞冠桀和孫謹與李海的事有關,問了話他們就能離開了,向警官依舊在門口等著,見他們出來就送他們出去。
    虞冠桀將他的想法低聲告訴向藍天,“我父親你也知道,他經常找我麻煩,這件事八成和他有關。”
    向藍天一邊走著,一邊告訴虞冠桀他打聽到的事,“那天和李海接觸的人不少,還都見過他身上裝著的東西,證人很多,從他身上找到東西也是事實,憑孫謹口頭的幾句話不可能翻案。”
    “要想證明他的清白,得先找到陷害他的人。”
    “我明白了。”虞冠桀本就是這個打算,有了方向事情好像就好辦了許多。
    接下來,第一件事當然是去查監控。
    為了陷害成功,監控保存得很好,沒有出現監控損壞的情況。
    能在星海市開會所的也不是一般人,虞正燦真不一定能插手這裏的事,不過虞冠桀也知道這事拖不得。
    會所的監控更不可能是個人想看就能看的,孫謹再一次見識到了虞冠桀人脈之廣。
    被保安隊長偷偷帶進監控室,整個監控室的工作人員都被打點好了,對於多了兩個人的情況隻當看不見聽不見。
    一幀一幀的看,孫謹看得兩眼恍惚,最終鎖定了幾個嫌疑人,虞冠桀再神通廣大也不能通過昏暗不清晰的屏幕中找出人來。
    保安隊長很明顯也不是個簡單人,哪些是藥販子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了。
    甚至那些人是誰手底下的,去哪找人都一清二楚。
    範圍越縮越小,虞冠桀親自出手將人綁了出來。
    對付這種人,必須下狠手嚴刑拷打,隻是這些事不方便在孫謹麵前做,經過李海的事,虞冠桀更不放心讓孫謹一個人待著,讓他待在車裏等著這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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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粒土塊咕嚕咕嚕滾了很久才滾到坑底,虞冠桀蹲在坑邊,笑著感歎,“我很久沒做這種事了,算你們走運。”
    打樁機挖出來的坑很深,被綁著手腳,吊著的幾人早已精疲力竭。
    “誰先承認,我就把你們拉出來。”
    灰色的混凝土慢慢覆蓋住腳麵,看似緩慢,在幾人驚恐的目光中很快就沒過了膝蓋…大腿。
    這人不是開玩笑。
    一旦和混凝土一起埋入地底,就真的誰都找不到他們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呼吸越來越困難,早就有人開始痛哭流涕的求饒,可虞冠桀還是沒聽到想聽的事實。
    傾倒的泥漿沒有停止,就在虞冠桀懷疑是不是抓錯人時,終於有人扛不住承認了。
    “早點承認,不就能少吃點苦頭?”虞冠桀抓著那人的頭發,掀翻在地,低頭惡狠狠的說著,“等你去了監獄記得告訴虞正燦,這事我和他沒完。”
    大肚子的混凝土車開走了,孫謹想著事情應該是解決了。
    遠遠的就看到滿身泥漿癱在地上的人,雙手被綁縛的手中寒光閃閃。
    心不安的抽動著,那雙手已經掙脫了韁繩,想喊喊不出口,大腦一片空白,臉被風刮痛,孫謹第一次跑得這麽快,隻想要更快。
    將那身被濺上汙漬的一身黑色拉倒身後,孫謹並沒有感覺到痛,隻是覺得後背有液體不斷滲出。
    被溫暖覆蓋住,虞冠桀隻能呆愣愣的接住漸漸軟倒的身體。
    血應該是粘稠腥臭的,像一灘深黑色的毛毯一般沉重。
    手掌被溫熱的液體沾滿,和他的主人一樣溫暖輕柔,柔和緩慢的清洗了他手上的沙土混合物。
    不再緊繃,濕潤的觸感卻讓虞冠桀驚恐萬狀。
    除了抱著他,虞冠桀做不出任何反應,隻能看著那雙清潤,像純良小狗的眼睛慢慢渙散失去了神采。
    不該帶他來的。
    不應該靠近他的。
    這是被他遮擋住的陽光。
    是他帶來的汙染熄滅了這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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