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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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綿綿不知道什麽叫“理科班”。她看著那三張試卷,想起來今天班主任說的簽名。
    “陸橫。”小姑娘軟綿綿的湊過去,睜著那雙黑烏烏的大眼睛蹲在他身邊。
    陸橫坐在沙發上,低頭一看。
    小東西小小一團,蜷縮在那裏,露出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蛋,大眼睛圓溜溜黑烏烏的,像極了一隻乖巧的小奶貓兒。
    “你,能不能替我……簽個名……”
    少年感興趣的勾唇,扔掉手機,眉目一挑,大剌剌地躺在沙發上,聲音輕挑,“想讓我幫你簽字?”
    “嗯。”蘇綿綿用力點頭。
    “我有什麽好處?”男人臉上的笑容越發肆意。
    蘇綿綿皺著一張小臉,絞盡腦汁的想。
    “我給你跳支舞,好不好?”
    暴君最喜歡看她跳舞了。
    就是不知道陸橫他喜不喜歡……小姑娘略顯擔憂的看向男人。
    “嗬。”陸橫嗤笑一聲,滿臉嘲笑,“就你?”
    這細胳膊細腿的,跳起來能有什麽好看的。
    給他跳廣播體操嗎?
    “如果跳的好,你就給我簽,好不好?”
    小姑娘軟綿綿的說完,就站起來往房間裏跑。
    陸橫躺在沙發上,搭著一雙大長腿,漫不經心的擺弄手機。
    按照蘇綿綿的傻瓜頭腦,陸橫絕對不意外她會給他來一支第四套廣播體操。還是做錯的那種。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打開。
    一個纖細身影從裏麵走出來,赤著一雙玉足,提著身上的裙擺,慢吞吞的走。
    已經是晚上。
    屋子裏光線暈黃昏暗,窗簾沒有拉上。
    陸橫住的樓層很高,皎潔的月亮如精致月牙般掛在窗戶口,散發出細膩的凝白月光。
    小姑娘身披白紗,嫋嫋而來,站在那月前,長袖拖曳在地,姿態婀娜動人,宛如月下仙子。
    那一身子白皮,柔軟纖媚的腰肢,清淩淩的眉眼,將清凝柔美的月都變成了她身後的陪襯。
    陸橫手一滑,手裏的手機掉在地上。
    “哐”得一聲將那隻踏月而來的小仙女嚇了一跳。
    少年慌亂地低頭撿手機,掩飾失態。
    他修長白皙的指骨微微凸出,攥著手機,聲音嘶啞,“你裙子哪裏來的?”
    “就是你們家窗戶前麵掛著的……”
    這貨把窗簾穿身上了?
    陸橫:……
    “我,我要跳了。”蘇綿綿有點緊張。
    她已經很久沒有跳舞了。
    “嗯。”陸橫已經坐正,他靠在沙發上,手裏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到了錄製視頻上。
    月光清涼,朦朧如霧。
    女子玉足輕點……摔了一跤。
    結結實實滑了一米。
    “這個地好滑。”蘇綿綿捂著被撞疼的額頭艱難站起來。
    陸橫:……我他媽果然不能對她有要求。
    少年偏了偏頭,再轉回去的時候,卻怔愣住了。
    月光皎潔,女子掩袖而舞,如白雲遮月。
    那精致眉眼半遮半露,恍如身後白月。在拂袖翻飛間,平添幾分朦朧美感。
    蘇綿綿的身體本就纖細,如此一舞,折腰轉身,更添軟媚輕盈之態。
    白紗慢舞,婀娜多姿。
    那腰肢的柔軟程度,令人驚歎。
    晚風襲來,女子轉袖若雪飛,長袖飄曳,拉出纖細脖頸身線,身形如白鵠飛翔。
    眼波流轉間,勾魂攝魄,傾城獨立。
    “咚咚咚……”滿室寂靜,陸橫能清楚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
    震耳欲聾。
    女子一個躍起,身上的白紗隨風舞動,獵獵飛揚。
    樓下傳來汽車喇叭激烈的鳴笛聲。
    陸橫猛地起身,一把拽住了蘇綿綿身上的白紗,硬生生把她從半空中給扯了下來。
    用力至極。
    蘇綿綿身形不穩,摔在陸橫身上。
    兩個人一齊躺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大口喘息。
    女子柔軟的身體帶著淋漓香汗,流津染麵,纖腰嫩足。緊緊貼著他。
    陸橫勁瘦有力的雙臂摟著她的腰,死死掐住。那雙漆黑雙眸中隱隱透出驚惶之感。麵容隱顯扭曲。
    那是一種挖心奪腎的恐懼。
    陸橫心口跳得很快,有那麽一瞬間,他竟恍惚覺得麵前的女子會隨那月而去,消失無蹤。
    “蘇綿綿,老子娶你……”
    “陸橫,你弄疼我了。”小姑娘軟綿綿的說話聲蓋過了陸橫近乎於氣音的話。
    聽到這聲音,陸橫瞬時回神。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混亂之中說了什麽。
    陸橫捂著心口,從那劇痛到幾乎被奪去了呼吸的感覺中抽離出來。
    他僵硬著身體抬手,把人推開,然後紅著耳朵盤腿坐在地上,麵色卻是慘白。
    他收回剛才的話,琴棋書畫,還是有屁用的。
    “陸橫,你給我簽名。”小東西什麽都沒聽到,早就已經顛顛的把那三張試卷拿了過來。
    陸橫低頭,看到那三張零分試卷。
    腦中旖旎迅速消散。
    他動了動手,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你……沒穿……”
    “嗯?”小姑娘歪頭,神色懵懂。
    操,他忘記給她買內衣了!
    陸橫猛地站起來就往外麵走。
    “在家裏等我。”
    “砰”得一聲響,蘇綿綿被關在了屋子裏。
    陸橫靠在門口,從口袋裏掏出香煙,叼在嘴裏,點燃。
    白霧繚繞間,他翻出手機視頻。
    視頻裏,女子翩翩起舞,猶如月中精靈。
    陸橫猛吸一口煙,深深地咽下去。
    還不如來一套廣播體操呢。
    抽完煙,陸橫平複完心情,上街去給蘇綿綿買內衣。
    “先生是幫女朋友買嗎?尺碼是什麽呢?”導購員看到這樣年輕帥氣的少年,眼前一亮,立刻上來招呼。
    陸橫麵無表情伸出似乎還熱乎的手,“這麽大。”
    “呃……”
    店員: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
    陸橫拿著內衣回去的時候,小東西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小小一團,懷裏抱著還沒打開的可樂。
    上麵都是濕漉漉的牙印。
    可想而知這小傻子在上麵啃了多少口就是不會開。
    陸橫蹲下來,抽出那罐可樂。
    “刺啦”一聲,肥宅水快樂的聲音把蘇綿綿從睡夢中叫醒。
    她睜開那雙朦朧的大眼睛,伸手去抱可樂,卻被陸橫攥住了腕子。
    “你的舞,跟誰學的?”
    聽到少年清冷的聲音,蘇綿綿的瞌睡蟲一下就全消失了。
    她猛地坐起來,盯住麵前一臉嚴肅的少年,咽了咽口水,道:“跟嬤嬤學的。”
    嬤嬤?親戚嗎?
    陸橫皺眉,又問,“這套舞,叫什麽名字?”
    “白綢舞。”
    陸橫拿出手機,搜索“白綢舞”。
    白綢舞:周朝宮廷舞。已失傳。
    寥寥幾個字,連描述都沒有。
    這個人又是怎麽會六百多年前,早已失傳的舞的?
    陸橫攥緊手機,目光晦暗不明的看向麵前的蘇綿綿。
    小姑娘睜著那雙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盯著他手裏的可樂。
    陸橫站起來,把可樂遞給她。
    蘇綿綿喜滋滋的抱過來,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陸橫麵色不明的把手裏的東西塞給她。
    蘇綿綿一手抱著可樂,一手去翻內衣。
    “這是什麽呀?長的好奇怪。”蘇綿綿把內衣套在了頭上,“這個帽子太小了,戴不上。”
    陸橫:……
    “這是穿在裏麵的……你他媽沒穿過啊!”
    蘇綿綿用她的傻子表情做出了回答。
    陸橫拿出手機,找出視頻,偏頭塞給她。
    蘇綿綿一臉驚奇的看完,“哇。”
    原來是貼身小衣呀。
    “這些東西,是你做的嗎?”小姑娘臉紅紅的,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這種貼身的東西……
    “買的。”硬梆梆的說完,陸橫扭頭,正視蘇綿綿,“你之前,都穿的什麽?”
    蘇綿綿低頭,“就,就你們窗戶前麵那塊布……”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橫站起來往蘇綿綿的房間走過去。
    窗簾已經剩下一半,地上都是碎布。
    所以這貨居然還自己做……內衣?還是那樣式的?
    陸橫低頭,表情古怪的看著攤開在床上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
    蘇綿綿臉紅紅的把它們藏起來。
    “蘇綿綿。”
    “嗯?”
    藏著小衣的小姑娘扭頭看過來,雙眸水靈靈的帶著羞澀。
    陸橫靜站半刻,把那三張試卷拿過來,問她,“簽你爸的名字還是你媽的?”
    蘇綿綿想了想,“簽你的?”
    陸橫拿著筆的手一頓,用看智障的目光看她。
    “你,你不是我的叔叔輩嗎?”小姑娘小心翼翼偷覷他一眼。
    陸橫:這個梗居然還沒過去?
    而且這個傻子不會真的以為他是她叔叔輩吧?
    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好嗎!
    不能再拖了。
    陸橫掏出手機,打電話,“李大鵬,把你看腦子的地址發給我。”
    ……
    “陸橫,這是哪裏啊?”
    作為一家私人診所,大半夜還營業的原因就是來了一個不能得罪的大客戶。
    “賣可樂的。”
    “哦哦。”小傻子喜滋滋的點頭,被陸橫牽了進去。
    年逾半百的院長坐在辦公室裏,打開病曆本,麵色和藹的跟蘇綿綿聊天,“最近覺得怎麽樣啊?”
    蘇綿綿點頭,“很好哦。”
    “家裏父母的身體情況怎麽樣?”
    蘇綿綿搖頭,“不知道呢。”
    醫生低頭,寫了一點東西,然後又問,“最近覺得自己的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蘇綿綿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十七歲的時候被噎死過。”
    醫生:……
    陸橫:……你他媽閉嘴吧!
    “可能是原生家庭刺激太大,得了臆想症。”
    “最好盡量順著她,給她愛的鼓勵。”
    陸橫看著在椅子上睡得七倒八歪的蘇綿綿,刻意壓低聲音,“有沒有人因為受了刺激,突然就會了一些平時不會的東西。”
    “這是有可能的。我們這裏有個患者摔了一跤,醒過來的時候就滿嘴英語,連家鄉話都不會說了。”
    “嗯。”陸橫點頭,又道:“這種病,能治嗎?”
    “這種事情說不準的。興許哪一天就自己好了,也興許……”
    “一輩子都好不了?”陸橫接過院長的話。
    院長點頭。
    陸橫了然。
    他走到蘇綿綿身邊,把她黏在臉上的煙紫色碎發往後撥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頭發顏色漸漸變淺,根部是綢緞般細膩的鴉青色黑發,襯出那張白皙細膩的小臉蛋。
    小姑娘睡得很熟。
    男人俯身,湊到她耳朵邊上,聲音低沉暗啞。
    “蘇綿綿,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