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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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遠空山山腳處,有那麽一處顯得格外陰森幽暗的密林。
    這裏的樹木高大而茂密,枝葉相互交織在一起,宛如一個巨大的綠色華蓋,將外界的光線嚴嚴實實地遮擋住了大半。
    然而,太陽懸掛於天,明媚的陽光在沒有烏雲的天空上傾瀉下來,恰好照射在了遠空山那一大片平整光滑、猶如鏡麵一般的山石之上。
    山石把陽光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這光芒如同利箭般穿透了密林的重重阻隔,投射到地麵上,形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斑駁光影之路。這條光影之路一直延伸著,直至消失在密林深處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仿佛它就是連接光明與黑暗兩個世界的神秘通道。
    “咳咳......”伴隨著一陣低沉而又沙啞的咳嗽聲,陳森無力地半仰著身子,靜靜地躺在一塊圓潤的石頭上。那石頭表麵覆蓋著一層滑溜溜的青苔,仿佛綠色的絨毯一般,輕輕地貼合在他背後的肌膚上。
    青苔所帶來的濕潤與清涼感,宛如夏日裏的一縷微風,輕柔地撫慰著他疲憊不堪的身軀。
    對於此刻身心俱疲的陳森而言,這或許是他唯一能感覺到些許舒適和安慰的所在了。
    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目光艱難地移向自己正對著天空的胸膛。
    在那裏,呈現出一幅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麵:一個巨大而可怖的半圓形凹坑赫然映入眼簾,猶如一隻倒扣著的飯碗深深地嵌入他的胸口。
    這個凹坑的半徑約有 20 公分左右,其形狀怪異且猙獰。
    仔細看去,可以發現凹坑的中間,散布著一些凹凸不平的骨頭碎片,它們緊緊貼在肌膚之下,好似燒製飯碗的時候,工人不小心留下的雜物,淩亂不堪又格外醒目。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凹坑的深度並不算太深,僅有五六公分而已,在這看似不深的傷口處,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阻擋住了進一步的傷害,使得這個傷口沒有按照原定的破壞路線而繼續惡化下去。
    盡管如此,在凹坑的四周,原本健康白皙的肌膚如今已被青紫之色所占據。
    這些顏色各異、粗細不均的肌膚紋理,正像一條條憤怒的小蛇般,不停地發紅發脹,並伴隨著輕微的鼓動,敲擊著其中的神經。
    破裂的血管和堵塞的毛細血管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錯綜複雜的網,宛如一部精彩的電影正在這具傷痕累累的軀體上演繹著生命的脆弱與頑強。
    由於脖子被抬起,牽扯到了傷口,讓他忍不住張開了嘴角,於是血液便從嘴角流出,漸漸匯聚成一滴滴暗紅色的血珠,沿著臉部的紋路緩慢流淌而下,最終滴落在身下的青苔上,暈染出一朵朵淒豔的血色花朵。
    陳森深深的吸了兩口冷氣,又轉頭看向左手,左手無力的垂在地上,完好無損的模樣,潔白細膩,看上去如同精美的藝術品,但是他知道,深埋在皮膚下麵的,是已經滲入了血管之中的火之道蝕,至今,血液流過其中時,尚且還能感到那滾燙的溫度。
    那群家夥……
    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這完全不留活路的殺法……如果不是自己借天地之力,用萬字幡破開那封閉天地的地下陣法,恐怕也無法從中脫身而出……
    不過……為什麽要殺我?
    腦袋念頭一動,頓時,困意襲來。
    該死……頭腦有些模糊了……
    三次使用金蟬脫殼,這叫少年的靈識負荷幾乎已經達到了頂點,尤其是為了騙過他們,少年每次使用這個神通的時候,都是在最後的關頭,力求逼真地動用。
    這就導致了體力,精力,氣血之力的大部分損耗。
    再加上諸多佛門功法的動用,打鬥之時的損耗,體內的佛光,已經接近告罄。
    如今逃脫而出,可以說是強弩之末,也不為之過……
    但……危機未除,又怎麽可以掉以輕心呢?
    他緊咬著牙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強撐著那僅存的一絲清明意識。
    隻見他顫抖著手,艱難地從丹田之中摸索出一顆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丹藥。
    隻要能夠服下它,或許就能恢複些許元氣,從而有一線生機逃離此地。
    正當他準備將那顆桔紅色的丹藥塞入嘴中時,突然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數道淩厲的劍光已然劃破黑暗,直直朝他襲來。
    刹那間,隻聽得“叮”的一聲脆響,那原本緊握在指尖的丹藥被劍光擊中,瞬間破開,化作無數細小的粉末飄散在空中。
    與此同時,一陣鑽心的劇痛從虎口傳來,低頭一看,隻見虎口處鮮血汩汩流出,那一抹鮮紅的顏色正在逐漸蔓延、擴大。
    陳森強忍著疼痛回過頭去,一張熟悉卻又帶著幾分陌生的麵容赫然映入他的眼簾——劍修·黃林!
    此時的黃林麵無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一般。
    隻見他不慌不忙地將手中的傳訊符輕輕收入懷中,然後抬起頭來,淡淡地注視著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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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森瞪大雙眼,死死盯著眼前之人,心中滿是憤恨與不甘。
    “你不會以為......我會和那群蠢貨一樣吧?”黃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隨著他話音落下,隻聽“唰”的一聲,一道耀眼的銀光驟然綻放開來,瞬間照亮了這片黑暗的空間。而那把閃爍著寒光的利劍,也隨之出鞘,劍尖直指陳森的心口。
    “你是非殺我不可了!”陳森冷聲問道。
    “斬草除根......習慣而已!”黃林輕描淡寫地回應道,仿佛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你就不怕我還有後手?”
    “怕,所以......我已經發出了信號......”黃林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波瀾,語氣平靜得令人感到恐懼。
    “你覺得......我能讓你活到那個時候?”
    “……”黃林先是一愣,最後長劍往前麵一戳,無雙的肅殺氣息,轟然爆發,七殺劍道加持在上,白色的劍氣,如遊龍一般衝出。
    重傷倒地的少年伸手一推,一條巨大的金色龍頭,忽然從掌心之中蔓延而出,金光閃爍之間,密密麻麻的梵文,精細如針,雕刻出來一條巨龍,猛撞過去。
    遊龍和金龍,在某一瞬間撞擊在一起,發出恐怖的大道哀鳴之聲,清脆的金石撞擊聲,在此刻回蕩在森林之中。
    持劍的男人眼睛微眯,看著那破開自己的劍氣,依舊逞凶撲殺過來的金龍,下意識閃開身形,然而,他似乎有點錯漏地判斷了少年的狡詐。
    就在他身形閃開的瞬間,原本朝著左邊閃躲的方位上麵,又再次出現一條寒槍,黑光如鐵,尖銳如針,寒氣森森,是殺氣逼人……
    真是熟悉的味道!
    黃林此刻隻覺得頭皮發麻,腰部用力一扭,長劍揮動而出,便見一路火花閃爍,叮當作響——這長槍居然會拐彎?
    麵對那避開自己長劍的鋒芒,以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角度攻殺過來的長槍,黃林心頭一驚,定睛細看,那不是長槍!那分明就是鎖鏈——該死,這一定是個高階的法器!
    否則怎麽可能抵擋住自己的劍道?
    黃林如此想著,顧不得體麵,狼狽的將身一矮,幾個打滾,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可近戰,隻能遠程殺之……
    “呼……呼……”
    陳森深深喘了兩口氣,感受著冥冥中的窺探之意後,當下將心一橫,將體內的佛光如數推出,滾燙的金色光芒如同洪流一般,在空中匯聚,在空中凝固:“聚光成佛!”
    金光在空中匯聚成一個巨大的佛像,然後不斷的膨脹,不斷的膨脹……
    這一異象很快就引來了收到黃林傳訊而匆匆趕來的綸千裘幾人的注意。
    “快看,是那詭異的修行氣息,那個三木一定在那裏……”
    “金光閃爍,莊嚴肅穆,宛若琉璃……這是什麽道法?”
    心中的疑惑,還未解去。
    隻見一個巨大的高樹,被活生生扯斷了,一個巨大的佛陀,手持巨樹,瘋狂的舞動起來……
    頓時,狂風刮起,飛沙走石,在這金色佛陀的舞動下,大地開始轟鳴不已,似乎正在飽受著強烈的衝擊!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不絕於耳,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為之顫抖。
    隻見那座金色佛像如瘋魔一般,展開了無差別的狂暴攻擊。
    綸千裘等人在這突如其來的攻勢麵前,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他們身形急速閃動,匆忙地躲避著佛像源源不斷襲來的攻擊。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愕和緊張之色,完全搞不清楚這座佛像為何會突然發難。
    躲開一輪“大棒”的何澤藝站在遠處,目睹眼前這驚人的一幕,心中同樣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他緊皺眉頭,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它究竟想要幹什麽?”
    就在眾人陷入迷茫之際,其中一位刀修眼中露出幾分震驚的神色。他緊盯著佛像的動作,細細端詳了片刻之後,麵色凝重地沉聲道:“這看似毫無章法地胡亂舞動,但實則不然,其動作協調有序、有條不紊,這分明就是一種高深的棍法!”
    隨著這位刀修的話音落下,其他人也紛紛定睛看去。
    果然,正如他所言,佛像手中那根由高聳入雲的大樹製成的棒子,在揮舞之間蘊含著奇妙的韻律和節奏。
    每一次揮動,都帶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狠狠地砸向地麵。
    隻聽得一聲聲巨響傳來,大地被佛像手中的棒子硬生生地敲出了一條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那些原本生長在巨大佛像周圍的參天巨木,此刻在這恐怖的力量麵前也變得脆弱無比。
    無論它們曾經多麽高大挺拔,都無法抵擋這勢如破竹的一擊,紛紛被攔腰截斷,轟然倒地。
    然而,還未等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忽然一位劍修挺身而出,銀光綻放,是劍氣如龍……
    劍氣化作的長龍,直接咬向那高大的佛像,高大的佛像當頭一棒敲來,結果卻被劍光摧毀,沉沉落下一片木屑——隨著那個“大棒”被摧毀,劍氣餘勢不減,直接灌入佛像的體內,隻在頃刻之間,千百道銀色的光芒從佛像的體表暴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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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有其表!是為之詐!”但見那位劍修臉色如常,淡淡的開口說道。
    綸千裘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原來如此……”
    有人不解,但很快就有人給出了答案。
    “這個道法,看似恐怖無比,可本身的實力,是取決於壓製我們的勇氣,一旦有人能夠窺其本心,看破其中的奧妙,其實舉手皆可破之,但是難就難在……看他開山裂石,卻無人敢動……無人敢鬥!”
    仍舊有人不解:“可開山裂地,這本來就可怕……”
    “這不是他本身的力道,這是天地法則的共鳴,是那奇怪的棍法所致……”
    “道法中夾雜著棍法?這是什麽道法傳承?”
    “別好奇了,趕緊過去看看,黃林真人隻一人的話,我怕對付不了……”
    一行人正趕過去,滿地的廢墟,很快就映入了眼簾。
    “真是奇了怪了!怎麽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呢?我方才分明清晰地感知到這一帶有人的氣息啊……”其中有一位劍修,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著,滿臉都是疑惑不解之色。
    就在這時,隻見一道緋紅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疾速飄然而至,正是那黃林。
    隻是與先前相比,如今的他可謂狼狽不堪。
    原本整齊束起的發絲此刻已散亂開來,隨風肆意飛舞;
    身上的衣衫也變得淩亂破碎,甚至還沾染著不少血跡和塵土;
    而那張平日裏總是意氣風發、高人一等的臉龐,此刻卻是陰沉沉的一片,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因為他這副模樣而瞬間凝固住了。
    出來吃的綸千裘見狀,上前跨出兩步,開口問道:“黃真人,你將那人給找著了?”
    黃林緩緩搖了搖頭,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不,逃了……”聲音低沉而又沙啞,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逃了?”綸千裘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解。
    黃林微微頷首,說道:“重傷……脫了。”說罷,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懊惱之意。
    綸千裘眼珠一動,追問道:“又是金蟬脫殼?”
    黃林搖頭道:“不是,這次是土遁之術……”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麽恥辱的事情,臉色愈發難看。
    何澤藝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土遁之術?難怪我們一直找不到他的蹤跡.……之前的陣法……”
    黃林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才繼續說道:“剛才,那個極為怪異的法相,氣力蠻橫的驚人!我一時疏忽大意,未能洞察到此中法相的玄秘,以至於錯失良機,最終讓那家夥趁機逃走了。”
    說完這番話後,黃林緊緊握起拳頭,關節處由於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準確來說……他是被嚇到了!
    是的,你根本無法想象,你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躲開了攻擊,可是眨眼之間麵前就出現了一個參天巨人,那巨人手持一段巨木作為長棍,揮動如風,棍影如雨,瘋狂的朝著自己砸來……
    然後地動山搖,山崩地裂……
    你怕不怕?你跑不跑?
    黃林作為劍修,敏銳是一等一的,按道理說,這種虛有其表的東西,根本騙不了他。
    但關鍵是,他被三木那詭異的法器所破之後,心中又忌憚那一句“我能讓你活到那個時候?”於是情不自禁就以為,那個三木真人還真的留有後手,可是等三木逃出生天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中計了……
    那巨大的法相,就是紙做的老虎,一戳就破了……
    按道理說,他也沒臉見到這些人,但……
    何澤藝聞言,拿出傳訊符:“那我這就去追……”
    綸千裘瞪了他一眼:“你要追去哪裏?遠空山就在眼前,現在首要的任務,可不是殺三木!”
    “……”
    “……”
    “……”
    是的,殺死三木固然重要,但,現在更重要的……是清理好大部隊裏麵所有的神清一派的弟子和老祖!
    這一場四宗聯合,此刻已經到了名存實亡的時候,也許就從一開始,那三木真人千裏請神清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自相殘殺的結局!
    ……
    方似雪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那個身著一襲素雅白衣、滿頭蒼白長發隨風輕舞的男子。此刻,
    他那張雋秀的麵龐上交織著各種複雜的情緒——憤怒,疑惑,不解,震驚……
    &34;你……你怎麽會在這裏?&34; 方似雪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難以形容的情緒。
    站在他麵前的這個男人,麵容陰柔卻不失俊朗,線條分明得如同精心雕琢而成。
    細眉如柳,唇紅齒白。
    看少年,似少年……
    他的肌膚細膩如絲緞一般光滑,仿佛吹彈可破。
    從外貌上來看,此人和方似雪竟有著七八分的相似之處,但氣質卻是大相徑庭。相比之下,他顯得更為清冷,恰似高懸於夜空中的冷月,散發著一種令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寒意,又好似那高山之巔的雪蓮,孤獨而高傲,讓人不禁生出敬畏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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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位男子,便是方似雪的親兄長——潛雲宮之主——如花真人!
    此刻細眉蹙起,難分男女的聲音,從尖細的喉嚨中吐出:“因為我來了……”
    “你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
    “那天下人會怎麽看?”
    “從你之後……我就沒有再管天下人怎麽看了……”
    “這是背叛,這是恥辱!”
    “但我如果告訴你,當年的事情,白慍先也參與其中呢?”
    “什麽?這怎麽可能?”
    “天下壞名盡在我等身上,天下好名都在神劍山上……這就是可能!”
    “你有什麽證據?”
    “公孫堯死了!”
    “那又如何?”
    “死在了神劍山200裏開外的地方……”
    “這不是證據……”
    “很多東西隻要懷疑,那罪名就成立了……”
    “那你怎麽向天下人交代?”
    “不會記得的……多年以後,這是曆史!”
    “可至少現在不是曆史!”
    “我想讓你好好活著……”
    “可我隻想站直了活著!”方似雪忽然提高了嗓音,但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的失禮,隨後低下了頭顱,倔強地看著自己的兄長。“收手吧……這不符合道義……”
    如花真人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可假如……一開始就是個局呢?”
    “什麽?”
    方似雪一愣,隨後將往事一幕幕回放,臉色越發難看了:“你把我當成是棋子?”
    “我在藍月所做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不,我從來沒想過,那個宮長義能夠成事,所以,你也隻是順水推舟。”
    得到這個解釋的方似雪心裏總算好受了一些:“那你現在來找我幹什麽?”
    “你該回家了……你放心,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方似雪沉默了。
    “裏麵有你想要的答案……”
    “……”還是沉默。
    “對不起……”
    “……”還是沉默。
    “……”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態度。
    誘惑道歉,對待這個軟硬不吃的小家夥,如花真人使出了自己所有的解數。
    但如今卻仍未見成效。
    “你難道要我給你跪下嗎?”如花真人說到這裏,忽然掀開袍子,雙膝就彎了下來。
    方似雪還是動容了,他伸手扶住了那即將下墜的膝蓋,臉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兄長:“哥……”
    “不要逼我……”
    “我不是逼你,我隻想要一個答案……”
    “你在怕什麽?”
    “我怕他們不會放過你……”
    “他們?神清閣?”方似雪驚愕。“你是說他們會斬草除根?”
    “如果你恢複了原位,你能放下那件事情嗎?”
    “……”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問,就已經知道答案,方似雪如果恢複了原位,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查明當時的真相,以及——報仇!
    既然這樣,那斬草除根這四個字,就可以達到了充足的解釋!
    因為他們也怕……
    “他們是誰?”
    方似雪不相信一個神清閣就有這麽大的手段,能夠完全鬥破當時的潛雲宮,逼自己成為一個通緝犯。
    “很多人……”
    “所以你的目標,不隻是神清?”
    “不是我的目標,是你的目標……”
    “既然這樣,我可以跟你走!”
    方似雪還是屈服了,就好像當年兄長說服自己一樣,但不同的是,多年過去,自己已經不再意氣風發,也不再是以前的……天之驕子。
    隻是,如果不能站起來活著,那就讓所有人都站不起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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