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3章 青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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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森在地下借助萬字幡遁行數百裏,直至體內佛光幾盡枯竭,這才從中破土而出。
砰……
厚重的身體砸在地上,隨之而來的是猛烈的喘息聲。
太累了,太累了……
呼……呼……
他胸膛高低的起伏著,盡情的呼吸,帶動著肺部氣體流動聲音如同拉風箱一般響起。
“不是說這裏有人要接應嗎?”
“我就說那老頭的話信不了……還什麽開口閉口半仙的……也就宗主信了他的邪!”
“話不能這麽說,宗主做事,從來都是縝密周到的,全宗上下無人不信服,你要是還說這種鬼話,小心我告你一個目無尊長!”
“師妹,青雙宗裏麵,就咱們關係最好,你別忘了,從小我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
“打住,我承認在師傅外出任務的時候,你曾經照顧我一段時間,但不要用一把屎一把尿這幾個字,我跟你不是很熟……”
“你這麽說真讓我傷心,快讓師兄抱抱,撫慰一下我幼小的心靈……”
“滾呐,還有人看著呢!”
“誰?我怎麽沒……好個登徒浪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偷看我師妹,簡直是色膽包天,拿命來……青龍劍——”
啪——
“哎呦!師妹你打我幹嘛?”被賞了一個爆栗的師兄,兩個手捂著腦袋,委屈巴巴的眸子裏,眼淚都要出來了。
“那就是我們要接應的人!”
師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修長的美腿邁起,便朝陳森走了過來。
陳森冷眼看著那兩個耍著活寶的宗門弟子,漸漸壓下了紊亂的呼吸,眼看對方有所動作,當下右手扣緊地上的兩顆石子,製止道:“停下,你們兩個是什麽人?”
剛才他破土而出的時候,分明事先就已經探查過周圍的一切,那時可沒發現這兩個人的蹤跡……
要不是這兩個家夥開口,自己恐怕還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
陳森冷眼注視著那對師兄妹,手中的石子扣得更緊了些,指節微微發白。
他體內佛光雖已枯竭,但一身肉體修為依舊蠻橫,來者隻要不是金丹巨擘,老牌真人,隻怕從他的手裏,也難以有脫逃的份。
而來者如果是金丹大拿,真人大能,那他自己也難有逃脫的份。
因此,跑不跑,沒什麽兩樣。
那師妹聞言,腳步一頓,倒也不惱,反而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透著一股靈動狡黠。
她約莫十七八歲年紀,身段修長,一襲青衫道袍如煙似霧,腰間係著一條銀絲軟帶,襯得腰肢纖細,步履輕盈。
她膚色白皙,眉如遠山,杏眼含春,唇若點朱,一頭烏黑長發以一根碧玉簪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在頰邊,更添幾分俏麗。
而她的師兄則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身形挺拔,麵容俊朗,眉宇間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痞氣。
他穿著一身墨藍色道袍,袖口繡著暗紋龍鱗,腰間懸著一柄青鋒長劍,劍鞘古樸,隱隱有龍吟之聲。
此刻,他正揉著被師妹敲疼的腦袋,齜牙咧嘴地嘟囔著,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大孩子。
“喂,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識好歹?”師兄撇了撇嘴,大步上前,指著陳森道,“我們可是奉宗主之命,專程來接應你的,你倒好,一見麵就擺張臭臉,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如此無禮!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嗎?老子隻需要略微出手,就保管你命喪當場!”
師妹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拽住師兄的袖子,低聲道:“師兄,你少說兩句。”隨即,她朝陳森盈盈一禮,聲音清潤如泉:“這位公子,在下青雙宗弟子柳青鳶,這位是我師兄蕭雲琅。我們奉宗主之命,在此等候接應,絕無惡意。”
陳森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心中仍存疑慮。
青雙宗?
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宗門,更不記得自己何時與他們有所交集,但那小子說話著實讓人可惱,呷風吃醋的模樣,陳森雖然可以理解,但不能完全接受。
“你大可來試試!”他沉聲對著那男弟子說道,話語之間中氣很足,渾然不像受了重傷的模樣。
蕭雲琅聞言劍眉一挑,右手已按在青鋒劍柄上。
劍鞘震顫間,一步踏出,地麵三丈內的碎石竟自行浮空。
他咧嘴露出虎牙:“試試就試試!”
話音剛落,陳森掌中的石子已經脫手而出。
叮——
砰!
“青雙宗弟子蕭雲琅,拜見三木真人!”
不過初一交手,蕭雲琅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地麵,雙手恭敬地拱起,聲音洪亮如鍾。
陳森:“……?”
他看著眼前這個光速認慫的家夥,臉色明顯愣了一下。
柳青鳶見狀,掩唇輕笑,也盈盈一禮,柔聲道:“青雙宗弟子柳青鳶,拜見三木真人。”
陳森沉默片刻,思前想後,確定自己沒有暴露身份之後,皺眉道:“我可不是什麽三木真人,你們認錯人了!”
蕭雲琅抬起頭,一臉諂媚:“真人說笑了!若不是義薄雲天,豪氣蓋世的三木真人,您又怎麽能在虛弱瀕危之時,還能一招擊飛我的長劍呢?”他的手現在還麻著呢,趙老頭好像真沒騙我,這家夥恐怕真的是宗主口中的三木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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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森:“……”
他不說話,隻是以一種奇怪的臉色,看著這個不要臉的男弟子。
天下奇人何其之多?
你說出這句話,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柳青鳶見他不語,輕咳一聲,補充道:“真人不必懷疑,我們確實是奉宗主之命前來接應。隻是……師兄性子跳脫,方才多有冒犯,還望真人海涵。”
蕭雲琅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剛剛那是……呃……試探!對,就是試探!看看那姓趙的到底有沒有騙我!”
陳森嘴角抽了抽:“所以,你剛才說要‘略微出手,保管我命喪當場’……”
蕭雲琅立刻擺手,義正辭嚴:“那都是虛張聲勢!若真是真人當麵,我這點微末道行,哪裏會被您放在眼裏?”
陳森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問道:“那個姓趙的是誰?你們宗主又是誰?我可不記得,和你們有什麽瓜葛……”
蕭雲琅剛要開口,柳青鳶便搶先一步,微笑道:“是趙咬金趙半仙,他原在南邊的蜀鎮,是徒步繞過神劍山,複行萬裏,兩日前至陣中,委托宗主,遣人出來接應於您……”
陳森瞳孔一縮,兩日之前,那不是麵具人找自己的時候嗎?
趙咬金?
怎麽……
怎麽會是他呢?
自己曾經聽過此人的名字,還是在靈醒,不過……
回憶起旬日前手刃的柳相年,陳森眼中多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痛楚。
昔日好友,落入了邪道,出手而誅之,要說他沒愧疚,那是假的。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哪怕事後會內疚,但若是再次麵臨那個難題的時候,依舊會選擇同樣的答案。
他親眼看過那些血腥,也親自問過自己的內心,所以,出手有愧,問心無悔。
“至於宗主,他讓我給三木真人您帶一句話,說:朝陽穀外,腹中之人,救命之恩,此生難忘……他說您聽到這句話後,自然會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陳森心頭一跳,眉目中,回憶起了那一句:‘你們這次,還準備了這麽強大的後援嗎?’頓時嘴角一勾,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
蕭雲琅見狀,立刻湊上來,笑嘻嘻道:“真人想起來了?那咱們趕緊走吧!宗主備了好酒好菜,就等您了!”
可話都說到這,陳森卻沉默了,當時可是鬧得有些不愉快,不過,這群家夥,還多少有些陰魂不散的味道……他沉思片刻,終於歎了口氣:“帶路吧。”
蕭雲琅大喜,立刻跳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轉身就走,嘴裏還念叨著:“走走走!真人這邊請!銀軒舟呢?師妹,快拿出來吧……”
柳青鳶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到胸前,掐訣。
隨著她張嘴一吐,秀口之中,便有一道流光溢出。
隻見一個巴掌大小的小船,陡然出現在了空中,那流光小船甫一出現,是迎風便長,眨眼間化作一艘十餘丈長的青玉飛舟,船身雕滿雲紋,兩側展開金屬打造的飛翼,如同魚鰭,在陽光下,閃爍著淩厲的氣息。
“真人請!”柳青鳶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青絲隨風輕揚。
陳森卻盯著飛舟底部刻著的陣紋,他能從中讀出幾分空間波動,眉頭微皺:“空間法器?”
蕭雲琅一個箭步跳上甲板,得意地拍了拍船身:“真人好眼力!這是我們宗主的座駕,銀軒飛舟,具有短暫的空中跳躍能力,不過要有記錄的航線才行……”
陳森挑了挑眉頭,記錄的航線……這玩意比符馬還高級?
“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是趙半仙給的坐標……”
“趙半仙?”陳森沉吟著,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入得舟中,艙門自動閉合,發出&34;哢嗒&34;一聲輕響。
內壁刻滿了細密的符文,隨著陳森的腳步亮起微光,如同呼吸般明滅。
“真人請坐!”柳青鳶引他來到中央的客座前。
那座椅通體晶瑩,扶手處鑲嵌著兩顆流轉著星輝的白金色玄石,玄石中有陣法控製線路的痕跡,陳森還以為對方是想讓自己駕馭飛舟,後來才發現這陣法控製的是座椅的方位和大小。
另一邊,蕭雲琅已經迫不及待地踏入了飛舟的控製陣法之中。
他雙手飛快結印,飛舟發出低沉的嗡鳴,兩側金屬飛翼緩緩展開,邊緣泛起藍光。
陳森看著一旁站著的柳青鳶,忽然有些不自在了。
“咳,你不坐嗎?”
柳青鳶聞言一愣,最後嫣然一笑,紅唇輕啟:“前輩說笑了,宗門等級森嚴,規則在身,青鳶怎麽敢與你同起同坐?”
聽到這話,陳森連忙站了起來。
“真人您這是?”柳青鳶臉色微變,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事,急忙向前。
“我活動一下,沒事,你忙你的……”陳森不好意思明說,隻擺弄著手臂,一副疏鬆筋骨的樣子。
可柳青鳶怎麽看不出這位真人的局促,隻是她江湖閱曆不多,不知從何開口罷了。
陳森見她不自然的模樣,目光環顧一周,自顧自問道:
“你們身上是佩戴了什麽遮掩氣息的法器嗎?怎麽我看不清你們修為?”
柳青鳶輕輕一笑,從腰間摘下來一顆銅錢,瞬間,築基後期實力便暴露了出來。
“是趙半仙,他給我們師兄妹的敝心錢,有遮掩天機,隔絕因果的奇效,說要無此物,定然是見不到真人的……”
“哦?”陳森接過還帶有女孩子體香的銅錢,細細打量了片刻,沒瞧出什麽所以然來。
“我見許多宗門老祖,宗主掌門,坐騎大多是飛輦一類,怎麽你家老祖的是飛舟呢?”他把敝目錢還了回去,沒話找話地聊著。
這個問題,卻把柳青鳶給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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