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之中，凡賽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白雪組成了海洋，人比一般的雪原更要危險。
    而在凡賽印象裏的那一次，他也遇到了危險。
    那時候的凡賽遠比現在更要弱小，也更為年幼。
    而那也是凡賽的印象之中，少有的跟他父親一起行動的經曆。
    周圍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冰雪，而凡賽身邊也隻剩下了自己的父親。
    凡賽用力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父親的側臉，依舊那麽堅定，不帶有任何遲疑。
    明明他們都已經負傷，卻依舊沒有放棄生的可能。
    “父親，我們還要繼續往下走嗎？”凡賽的嘴唇早已凍僵，隻能含糊不清的說出這句話語。
    “當然我們已經拿到了那個東西，必須把它帶回去，讓姐姐好好解析一下。”凡賽的父親堅定地說著，帶著幾分信念感。
    “我們已經犧牲了那麽多人，在這種時候放棄的話，那我們會更對不起他們。”凡賽的父親依舊是淡淡地說著。
    明明他也早已沒了力氣，全是憑著信念感在前行，但他依舊沒有忘記鼓勵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們真的能活著離開這裏嗎？”說著，凡賽望向遠方，他的體力已經流失太多，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這裏明明是雪原，卻像是大海一樣，完全不知道哪裏深、哪裏淺。也不知道下一腳踩下去會不會直接掉進深海之中……”
    說著，凡賽看上去更加沮喪了，他低聲呢喃著“我們明明做了那麽多準備，以及，我們事先還做了那麽多準備，還特地改良了學鞋，為得就是不陷下去。”
    “可是呢？到頭來那些東西一點兒用處都沒有派上，那些人依舊被那些積雪吞噬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說著，凡賽垂著腦袋，聽上去似乎更加沮喪了，“而且我們還試過融化積雪，可是這些積雪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做的，完全融化不了。”
    “無論是用火燒還是其他的辦法，一直都沒有辦法救那些人。”
    說著，凡賽沮喪地看向地麵，聽上去有些難過，“那現在我們能活下來，也隻是因為父親您的特殊能力。”
    “我們真的能離開這裏嗎？”說著，凡賽看向遠方，而那裏，天與地早就融為一體，看上去不光沒有感到心曠神怡，反倒讓人感到幾分未知的恐懼。
    “放心吧，救援信號已經發出，我們隻要到達約定的地點就行。”凡賽的父親寬慰著，語氣居然難得的溫和了不少。
    “可是我們真的能夠堅持到目的地嗎？父親，要是隻有你一個人的話，應該沒問題吧？可是你還要帶著我……”
    說著，凡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愧疚地低下頭來，“我明明那麽平凡，真的能算得上是您的孩子嗎？”
    “不要想那麽多，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僅此而已。”說著，凡賽的父親輕輕地拍了拍凡賽的腦袋，語氣溫和了許多。
    “而且你也不平凡，一點也不。”說著，凡賽的父親很自然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摸向了自己的下巴。
    “好了，再堅持一下吧，我相信我們都會活著離開這裏的。”
    再堅持一下。多麽簡單的話語，但是想要做到卻無比困難。
    凡賽長長的歎息一聲，而自己的意識也漸漸收攏回來。
    “怎麽啦？你怎麽唉聲歎氣的？”說著，海冉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凡賽，似乎不明白他究竟有什麽值得憂愁的。
    “沒什麽，隻是想到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罷了。”凡賽雙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曾經見過類似的雪海。”
    “是嗎？不過看你表情，那應該不是什麽很好的回憶吧。”說著，海冉微微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
    “是嗎？不是什麽好的回憶呀……”說著，凡賽歎息一聲，表情看上去似乎凝滯了一瞬間。
    “硬是要這麽說的話，確實不是什麽好回憶呢。”凡賽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海冉的猜測。
    “不過，總的來說，結果還是不錯的。至少……那時候，我成功完成了那個事情。”
    凡賽臉上頓時就多出了幾分懷念，他用力伸了個懶腰以後，左手扶著地麵站直了身子。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慢慢走過去吧。”凡賽瞥了一眼海冉，笑盈盈地說著。
    “好，走。”海冉幹脆地說了兩個字而已，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安靜地跟上了凡賽。
    “對了，既然你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雪海，那你知道怎麽應付嗎？”海冉低聲問著，語氣裏又不是多出幾分警惕。
    “不太清楚，那次是我的父親幫我處理的。”凡賽隻是搖了搖頭，似乎不是很想多說什麽。
    “隻有自己的話，對於這些也隻知道一個大概。”說著，凡賽雙手抱胸，認真地回著。
    “總之就是這樣，你問我也沒什麽太大用。”凡賽盯著近在咫尺的雪海，默默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所以……你該不會打算告訴我，你打算現場分析？”說著，海冉壓低眼眸，語氣裏多上幾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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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吧……怎麽？你這是不相信我的實力？”凡賽狠厲地瞥了一眼海冉，沒好氣地說著。
    “倒也不是不相信你的實力，隻不過這樣不會太趕了嗎？”海冉神情怪異地盯著凡賽，語氣裏多了幾分擔憂。
    不過這並不是對凡賽的，而是對海冉自己的擔憂。
    “放心，時間足夠了。”說著，凡賽點了點頭，伸手感知了一下那一片雪海。
    “嗯……和當初的感覺很像，但並不完全一樣，需要修改一下。”凡賽合上眼眸，認真地說著。
    “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們望風了。”凡賽瞥了一眼海冉，笑盈盈地說著，“這段時間裏，我就好好研究一下咯。”
    說著，凡賽繼續默默感受著那個雪海，感受著其中的能量流動。
    “你就這樣分析嗎？把手伸進去？也不怕把手凍爛。”海冉沒好氣地吐槽，而眼眸之中多了幾分揶揄。
    “放心，這雪比起當初那一次可要暖和的不少。”說著，凡賽苦笑一聲，“而且當初的那次雪，可比現在還要危險很多倍呢。”
    “額……你的經曆還真是複雜呢。而且你的父親……應該也是個很厲害的人吧？”隻是覺得氣氛過於沉悶，海冉主動牽過話頭，好奇地問道。
    “他確實厲害，就算身負詛咒，也要比絕大部分同等級的人厲害很多倍。”凡賽激動地說著，語氣裏多了幾分期許。
    “這樣啊，我明白了……”海冉點了點頭，看向周圍，“周圍是不是越來越冷了？是那片雪海的影響嗎？”
    “算是吧，而且這片雪海還在不斷擴大，說不定過段時間它就能到達我們之前休息的地方。”
    凡賽咬著手，看上去愈發緊張，“嘖，麻煩，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裏……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的預感是準確的嗎？”海冉神情怪異地盯著凡賽，好奇地問著。
    “多數情況下是準確的。”凡賽收集了些許雪，站直身子，“好啦，走吧，你也不想一直待在這裏，不是嗎？”
    “我算是明白了……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海冉咬牙切齒地說著，似乎越來越不滿凡賽的輕佻。
    “無所謂，走吧。”凡賽瞥了一眼海冉，“你會在意你身處的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嗎？”
    “這個又是什麽鬼問題？”海冉神情怪異地看向凡賽，似乎對於他的這些無厘頭的問題愈發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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