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牧念念將自己蒙在被子裏，閉著眼睛，睡意朦朧的大腦裏正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該起床了，鬧鍾已經響了，賴床是不好的行為。早一點起床可以從從容容地吃早餐，對身體好。”
    “賴床有什麽不好，睡眠也很重要啊，不要什麽都上綱上線的。多睡幾分鍾對一整天的精力都有加成作用呢。”
    “賴床就是不好，人應該自律。”
    “是應該自律，但偶爾賴賴床也沒啥，多睡幾分鍾而已，還是小孩子呢。”
    ……
    咚咚咚，還沒等她思想爭鬥完，敲門聲響起。牧念念蒙著頭沒有應答，幾聲後門開了，伸進一個頭，“念念，起床了，爸爸今天送你上學。念念？”
    “嗯”，牧念念慢吞吞地推開被子應道。得了，也別掙紮了，起床吧。
    常常聽說‘xx是xx的港灣’，此刻牧念念真的覺得床是自己溫暖的港灣，是此刻自己極度不願離開的地方，她覺得自己對床的眷念大過一切。
    洗臉之後人清醒一些但並沒有很多，木著腦袋穿好衣服，裝好書包下樓。
    牧俊彥已經準備好了，他站在門口，見牧念念下樓招了招手，“快點，念念，再晚一點要遲到了。”
    他提起手中的紙袋子，“早餐給你裝好了，路上吃吧。”
    牧念念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走過去穿上鞋子。牧俊彥提過她的書包，又拍了拍她的頭，“你說你怎麽這麽愛睡覺？走吧走吧。”
    牧念念跟著他上車，將他塞給自己的紙袋子抱在懷裏，心裏思索著，路上有半個多小時，還可以睡一會兒。於是躺下去又繼續睡了。牧俊彥回頭看看，搖了搖頭。
    睡了有十五分鍾，牧念念醒了，往窗外看了看，還沒到學校。雖然車上睡了隻有十五分鍾，但牧念念覺得自己早晨可能就差這十五分鍾，現在補起來了感覺精神好多了。她緩了緩精神，拿出早餐，慢慢吃起來。
    剛吃完早餐車子就行至學校附近，牧俊彥沒有停在校門口，在離校門還有一段距離地地方停了下來。
    牧念念拖著書包下車，對爸爸揮揮手，“爸爸，再見”。
    教室裏同學們依然活力四射，三三兩兩圍坐著，熱烈地討論假期的見聞。
    “我在那邊呆了一個假期，可把我饞死了。除了烤肉還可以，其它都不好吃。”
    “誒，我去棒國旅遊過，我覺得那邊炸雞還不錯啊。”
    “你不懂，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覺得不好吃了。更何況，那東西不能當主食啊。怎麽覺得好吃的東西比如還有烤肉什麽的都不能當主食。所以，你懂的，難受啊。我覺得我都瘦了。”
    飲水機旁，幾個女生端著水杯正聊著。從教室裏嘈雜的聲音裏，牧念念幾乎一瞬間便辨別出了白允恩抑揚頓挫的聲音。不知道是否因為才從棒國回來的原因，聲音格外起伏分明。
    牧念念笑著抬了抬下巴，與幾人打了招呼，到座位上坐下。一個月沒有上學，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便坐著發呆。白允恩回到座位，看到牧念念呆愣的樣子也沒有在意，以為她在想什麽事情，隻順口問了一句，“歐尼，作業交了沒有？”
    牧念念從呆愣中清醒過來，拿出作業，分別交給各科課代表。新學期的第一節早讀課，沒有讀書學習，在交作業、收作業、聊天的混亂中度過。
    第一節課是數學課，牧念念拿出課本，狠狠摸了一把臉，讓自己注意力集中一些。她翻開書，大致掃了一遍今天會學習的內容。
    “叮叮叮”，上課了。數學老師秦喜秦老師慢吞吞地走進教室。
    “起立”，“老師好。”
    “同學們好。”
    “坐下。”
    秦老師將一遝卷子放在講台上，“課代表下課後將卷子發下去”。
    看見大家緊張的表情，秦老師笑了笑，“別緊張，大家都是年輕人，秦老師不會說‘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教室裏同學們哄堂大笑。
    秦老師拿起卷子揚了揚，“上學期期末數學有十五個滿分，老師覺得很滿意，大家繼續加油，沒有滿分的爭取下次滿分。”
    放下卷子，秦老師將ppt打開，點點屏幕，“這節課我們學習平行線與相交線，因為這些內容比較簡單，我們進度會拉得快一點。”
    幸好自己早就學過剛才還預習了，對自己來說這個內容確實簡單。旁邊白允恩皺皺眉頭，她寒假可什麽都沒學，咋辦？！
    牧念念坐的筆直，目光注視著屏幕，身體卻向她傾斜，嘴唇幾乎不動地小聲說道，“沒事，不懂可以問我。”
    白允恩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點點頭。
    數學老師秦喜是清華大學數學係博士畢業的，數學造詣很高。其實畢業時他有更好的去處，但是都在外地。而秦老師女友是京城人，但他本人不是京城人，為了能在京城有個戶口，也是為了他得女友便來了友誼學校。
    對於中學的學生來說，秦老師知識儲備是夠夠的。但知識儲備的高低與教學水平卻不是成正比的。可能是因為站的學術太高，對於基礎知識會覺得太簡單，簡單到會認為“這個知識點的水平和一加一差不多，你們怎麽可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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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進學校，校領導想讓秦老師先適應適應，分配去教普通班，可一學期過後普通班的同學成績變更差了。家長反應很大投訴不斷，領導調研之後發現是秦老師的教學步子太快了，普通班的同學根本跟不上。於是，在牧念念他們這一批新學生進校之後，秦老師又被分配教他們班。
    他們班大部分同學倒是適應良好，因為許多同學都已經將初中數學學完了。秦老師發現教他們班很輕鬆之後，偶爾還會給他們出一些競賽的題，他總覺得這個班會出幾個競賽的種子。
    牧念念發現自己又開始思維發散，收回思緒，認真聽秦老師講課。
    “這裏延伸出兩個概念，對頂角和鄰補角。什麽是對頂角，是指有一個公共，並且一個角的兩邊分別是另一個角的兩邊的反向延長線，具有這種位置關係的兩個角，互為對頂角。鄰補角是……”
    “這兩個概念很簡單，不多做解釋。重要的是它們的性質，對頂角相等，鄰補角互補。大家看看……”
    ……
    “叮叮叮……”，下課鈴響起，兩節數學課終於結束了。盡管初中數學對於牧念念來說很簡單，但連續聽八九十分鍾的各種線和角，也覺得頭昏腦脹。連續八九十分鍾注意力集中其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她揉了揉太陽穴，起身接了一杯水，又拿出下一節課的課本。看來人真的不能放鬆，一放鬆再緊張起來就會不適應。
    第二節課和第三節課之間有二十分鍾，做了廣播體操上了廁所，牧念念回到座位，拿出數學書抓緊時間開始做數學作業。
    跟在她身後的白允恩看著她的動作一臉苦相，“念念，今天上學第一天，咱能不這麽卷嗎？”
    牧念念沒有抬頭，筆頭往身後指了指，“你看，怎麽能不卷？”
    白允恩回頭一看，更鬱悶了，大家都在做作業，連活潑好動的袁野都老實的奮筆疾書。她長歎一口氣，好吧，要卷大家一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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