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念念醒來時感覺自己全身酸痛，背也痛腿也痛。意識回籠發現自己躺在看台上，身上搭著一件不知誰的校服。她想起來她好像是被韓執背回來的。然後她說想休息一會兒就躺在看台上，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雙腿，心裏暗自後悔，之前還是太勉強了，這下好了，雙腿酸痛乏力。
    春天的天氣還有一絲涼意，輕冷的風滑過臉頰，讓她不自覺瑟縮了一下。她站起身尋找自己的外套，身上的校服滑落在地上。
    身上這件校服是誰的？將衣服拎起來抖了抖，看起來有點大，像是男生的？她又拿近聞了聞，感覺有股汗味兒。將衣服翻來覆去看了看，衣角內側有個h，哦，應該是韓執的。
    韓執坐在牧念念上方的台階上，一直關注著她，在她醒來的第一瞬間便發現了。這次他沒有上前關心詢問，因為身邊同學有點多，這時候上去有點尷尬，所以隻是悄悄看著。看見牧念念拿著他的衣服聞，不由得耳朵有些發燙。他急忙低下頭避免臉上的尷尬被別人看見，伸手摸摸耳朵，果然有些發燙。
    叮咚，手機裏跳出一個消息，是穆棱發的消息，“她醒了，你不去關心一下嗎？”
    韓執側頭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卻給他發消息的穆棱，穆棱對他挑了挑眉，綻放出高深莫測的淺笑。他低頭在手機上回道，“醒了就好，有什麽好問的？”
    “剛才你為什麽耳朵紅了？是因為她聞了你的衣服？●"?"●”
    被他看見了，韓執有些緊張，“別亂說，什麽聞衣服？我怎麽沒看見？”
    “嗬嗬。”韓執知道穆棱不信，不信也沒法，反正自己不會承認。
    牧念念單手抱著衣服四顧張望。操場上熱鬧非凡，各種比賽正進行著，裁判的哨聲、啦啦隊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變成了名為熱血青春的交響曲。
    看台上同學不是很多，隻三三兩兩坐著。有的拿著書看著，嘴裏念著什麽，或許在背單詞；有的三兩人湊在一起，站在欄杆前對著操場上的某人指指點點；也有的站在看台的僻靜角落，身影一高一低依偎著，看起來像是高年級的學長學姐。
    沒看到允恩和遙遙，她忽然想起白允恩有鉛球項目，都同屬於田徑，可能也在今天上午。
    牧念念轉身回頭，看見韓執兩人坐在自己身後，她對著兩人笑了笑，感謝兩人剛才對自己的幫助。想起手上的衣服，抬抬手臂，說道，“韓執，謝謝你的衣服，我洗了再還給你。”
    “不用洗，他喜歡……”穆棱想說是他喜歡你的味道，還沒說出來，韓執衝過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什麽？”牧念念問道，其實她聽見了。穆棱想說的可能是“他喜歡你的……”，但是如果表明自己聽清的話，韓執可能會很尷尬，自己也會很尷尬。她隻好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韓執擺擺手，“沒什麽，他想說是我可以自己洗。”他站起身拿回自己的衣服。
    “啊？好吧。”牧念念笑笑，“謝謝啊，等會兒請你們吃午飯。”
    “好啊，那我不客氣了。”韓執點點頭。
    忽然韓執想起牧念念手機還在自己包裏，他拿出手機遞給她，“之前有幾個電話，有個叫牧家老大的總是給你打，我就接了，好像是你爸爸。”
    “我爸？”牧念念有些驚訝他接了自己好大爹的電話，“哦哦，沒事，我馬上給他打回去。”
    牧念念回身坐下找到熟悉的號碼撥打回去，熟悉的聲音響起，“喂，念念。”
    “爸爸，剛才你給我打電話啊？”牧念念聲音變得有些嗲嗲的，和平時有些不同。此時的聲音更符合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兒年齡特質。身後的韓執和穆棱有些驚訝牧念念聲音的變化，對看了一一眼，眼神裏寫滿了‘沒想到’三個字。
    “是啊，你同學剛才接了電話，是個男生，說你在休息。念念你比賽完了嗎？成績怎麽樣啊？”牧俊彥聲音懶懶的，牧念念覺得他肯定躺在沙發上。
    “已經結束了，跑了……”誒，我多少名來著？“我也不知道誒，等下我問問。”她回頭問兩個男生，“我剛才跑了多少名來著？”
    韓執撲哧一下笑了，穆棱也是眼帶笑意，“牧念念，你自己跑了多少名都不知道啊。第十名，還不出錯。”
    “哦哦，第十名。”她拿起電話告訴好大爹“我跑了第十名，你不知道我都快跑斷氣了，累得呀，肺也疼腿也疼，我感覺自己都已經質壁分離了。”
    “辛苦了辛苦了，回來爸爸給你揉揉。”
    “嗯嗯，那回來你一定要給我揉噢。”
    “好，給你揉，誰讓你是我的祖宗呢。”
    “嘻嘻。”
    “爸爸今天沒什麽事，下午來接你啊。”
    “好啊好啊，低調一點啊，別被拍到了。”
    “放心放心，我會全副武裝的。”
    “嗯嗯。那，就這樣了，等你啊，爸爸，再見。”
    “再見。”
    韓執看著牧念念和他父親的互動，心裏癢癢的。此時的她特別像一隻小奶狗，毛茸茸的那種，仰著四肢求撫摸。她和她爸爸感情真好，他心裏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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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想起那個男人的聲音，真不像是大人的聲音，很年輕。接到電話的第一瞬間他還以為是她哥哥呢。不過話說回來，怎麽覺得那個聲音有點熟悉呢。
    另一邊，正在工作室沙發上躺著的牧俊彥和紀寒山感歎，“念念都有要好的男同學了。”
    紀寒山一臉無語，“有要好男同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牧俊彥雙手枕著頭看著天花板，語氣酸溜溜的，“你不懂，十幾歲的大女孩兒了，正是容易被誘惑的年紀。”
    “那怎麽辦？總不能把她關在家裏吧。”紀寒山對好友已經放棄治療了，“我倒是覺得你比她更容易被誘惑。說起來，念念真的很成熟，有時候不太像個孩子。”
    “是有些成熟。”牧俊彥點頭，“但是再怎麽成熟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遇到心儀的男孩兒也會失去智商。”
    紀寒山在電腦上飛速打字的手頓了頓，他覺得自己的白眼已經翻到頭頂了，“算了，我不想和你一個間歇性失智的人說，隨便你吧。”
    這邊，牧念念接完電話又想起好友，回身問道“你看到白允恩和林遙遙了嗎？她們是去比賽了嗎？”
    韓執指了指操場，“在扔鉛球呢。”
    牧念念探身張望，沒看見白允恩和林遙遙的身影。正找著，白允恩蹦蹦跳跳地回來了。
    “念念，我得了第三名喲。”白允恩見牧念念已經醒了，急吼吼地跑過來炫耀。
    “哇，你真厲害。”牧念念為好友高興。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插進來，“白允恩，你臉真大，你那是運氣好好嗎？”
    白允恩回頭斜了他一眼，“你管我運氣好還是什麽，總之，最後結果就是我得了第三名，怎麽樣？！哼！”
    袁野跳上台階坐在穆棱身邊，和兩個好友吐槽，“你是不知道女生的鉛球比賽，那簡直太好看太精彩了。”他拍著手一臉興奮，“女生都軟不拉幾的，沒有力氣。上去嬌滴滴地一扔，你猜怎麽著？有扔在自己腳邊的，有掉在自己身後的。”
    他一拍自己大腿，咯咯咯笑了起來，“還有一個最搞笑的，力氣倒是有，也扔出去了，但是差點砸到站在外圍的裁判身上。比賽現場差點變成血案現場。裁判沒哭她先哭了，哭得止都止不住。笑死我了。哈哈哈。”
    穆棱和韓執聽後，想象那個畫麵，也跟著笑了起來。
    “袁野你真能幹啊，學會嘲笑女生了。”林遙遙看不慣袁野的樣子，對著他狂噴，“你是不是在菜市場進修過啊？她被嚇著了，哭不是很正常嗎？惹著你了。”
    “我靠，林遙遙，你今天吃了火藥？還是被什麽髒東西附體了？”三個男生被林遙遙的驟然爆發震得愣住了。袁野跳到林遙遙麵前，兩隻手食指對著她，邊跳邊退說，“退退退，諸天神佛，讓林遙遙身上邪神退散。”
    “靠。”林遙遙忍不住冒出一句髒話，“你果然是去菜市場進修了。懶得理你。”
    看著兩人的“友好”互動，韓執笑得前仰後合，穆棱也是笑得裂開了嘴，牧念念兩人也捂著嘴笑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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