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路從此踏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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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霆!”
    “哥!”
    終究,那個風度翩翩的暮雲霆,為了保護他的妹妹,於今日,身隕,或許他早就想過會有那麽一天,所以在這一天到來的時候,異常的平靜,走的也是如此的安靜,誰都以為,他的人生會大放異彩的時候,他就如他的名字一般,雖如雷霆般震撼,又如白雲一般,隱入晴空
    雲舒呆呆的坐在那抱著雲霆,臉上的淚水已經流幹了,眼神龍洞,雲霆的離開,仿佛也徹底的帶走了她的靈魂
    “雲舒,你看著我”,謝子眇不放心這樣的雲舒,他不能容忍雲舒這樣下去,他答應了雲霆會照顧雲舒的
    雲舒呆呆的看著謝子眇,仿佛這短短的一個回頭,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接受不了,更無法接受,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幾個人,在一天之內,接二連三的消失
    “謝子眇,我沒有家了”,雲舒的語氣盡是悲涼,連天性涼薄的修赫聽到這句話,他的內心都顫動了
    “你還有我,往後,我會保護你的,好不好”,謝子眇心急的說道,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當初就不該急著離開,如果他沒走,或許,桃花峪的人就不會死,雲霆也不會死了
    “謝子眇,你殺了我吧”,雲舒的心已經死了,她已經不知道要做什麽了,她小時候,有一個路過的雲遊散人曾為她補過一卦,她這輩子,注定孤獨一人,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事,對她而言,都如過眼雲煙,短暫擁有後必會失去,孤獨,弑殺,淒涼,不得好死,是她這輩子注定的命運,所以這麽多年來,她的爹娘一直將她保護的很好,不讓她碰觸任何陰暗的事情,為的就是想要保護好她對這個世界的美好感覺,可是,這個世界短暫暫停過後,終究還是開始了屬於雲舒的命運
    “不要,雲舒,不要放棄你自己好不好,我答應了雲霆,就一定要做到,難道,你想讓他白白去死嗎,你想讓你父母所有的一切都白費嗎”,謝子眇不知道該怎麽勸雲舒了,一個心死之人,你又該如何讓她重新對這個世界燃起希望
    “廢物,就剩自己又怎樣,你爹娘為了你們兄妹,甘願赴死,你兄長,為了保護你也死了,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隻是為了一個廢物,你是可以死,但是你這樣,隻會讓他們覺得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個笑話”,修赫仿佛氣憤極了,這一刻的他,才是那個莫得感情的魔子吧
    “你在說什麽,修赫,你瘋了不成”,謝子眇看著突然嘲諷起雲舒的修赫,極力阻止,生怕他說的話會更加刺激雲舒
    “子眇,讓他說”雲舒突然抬起了頭,眼裏的光芒晦澀不明
    “早知道你現在要尋死,我又何必在得罪那個老鬼的前提下,救下你呢,比起死亡,你該做的,難道不是報仇嗎,既定的命運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哪怕是眾叛親離,哪怕是踽踽獨行,前路,又有何懼”
    “對,報仇,造成這一切的人還沒有死,我不能死,我要報仇,我要讓他血債血償”,雲舒的眼裏流露出猩紅色的目光,這是入魔的前兆
    “雲舒,屏氣凝神,不要走火入魔”,謝子眇在雲舒身上點了幾下,讓雲舒陷入了沉睡,他怕再說下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修赫,你可真會往人傷口上撒鹽,你明知道她現在容不得刺激,你還說這些,果然是魔族之人”
    “魔族又如何,仙門又如何,不問青紅皂白就揮下屠刀,與魔又有何區別,仙門不過頂著個濟世救人的身份,便真以為自己是神嗎,真以為能救所有人脫離苦海嗎”,修赫似乎是被刺痛了往事,說話絲毫不再客氣,出口便是對仙門滿滿的嘲諷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這麽說的,我隻是擔心雲舒,如果對你有什麽傷害的話,我向你道歉”,謝子眇聽出了修赫話裏的一絲悲涼,於是感到抱歉,他隻是因為擔心雲舒,才會說錯話
    “堂堂仙門的天之驕子,對一個魔族之人道歉,挺可笑的,謝子眇,你挺好的,如果不是身在對立,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修赫看著謝子眇,突然發現,不做肥料,留在身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突然,想要的更多了
    “是嗎,或許吧,可是我們,生來便是仇敵,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無所謂了,至少,此刻,你我還可以盡心交談,等出了這裏之後,且看命運了”
    “走吧,還是繼續向前走吧,別忘了,咱們進來的目的”,謝子眇將雲霆就地埋葬後,背起了雲舒,繼續往下走,雲舒一個凡人之身,在這樣一個地方繼續下去還是會受到損傷,一直跟著他,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待找到菩提子,洗髓伐身,便派人將她送到師門,路上專注前行的兩天誰也沒有看到,背後雲舒的身上升起淡淡的白光
    走出不約百裏,前方一陣寒氣襲來,兩人便知道,到萬年寒冰的地方了,不過二人未曾想到,找到這萬年寒冰竟然如此容易
    “未曾想到,找到這萬年寒冰竟然如此容易”,謝子眇看向修赫,不知道他要這萬年寒冰究竟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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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數百年來魔族所求,今日盡歸我手了”,修赫走上前去便要去拿,突然,一陣勁風襲來
    “修赫,小心”,謝子眇暗道不妙
    隻見地下突然蹦出來一龐然大物,是剛才被擊退的護山蟒
    “找死”,修赫被護山蟒的突然出現感到氣憤,於是不再隱藏實力,直取護山蟒的內膽,一招幽冥鬼手將它擊退
    另一邊,謝子眇將雲舒放在樹下後也加入了攻擊,兩人前後夾擊,護山蟒終究還是不敵,被修赫最後一劍封膽
    “多謝了”,修赫看向謝子眇,他沒想到,謝子眇會突然出手,不然,憑他的實力,還要與這護山蟒多鬥一番
    “早說過會幫你找到萬年寒冰的,總要作數才好”,謝子眇擺擺手,師尊說過,答應了便要做到,他自然不會食言
    隻見修赫將萬年寒冰收到乾坤袋中後,將護山蟒也一起收了起來
    “你要這護山蟒有何用”,謝子眇看他把護山蟒一起收起來,疑惑道
    “這護山蟒雖然實力不強,但是日夜受這天材地寶滋養,他的皮可是好東西”
    “原來如此,走吧,繼續上路吧咱們”,謝子眇說完,背上雲舒繼續向前走去,不論修赫拿到這護山蟒有何用,於他而言,毫無意義,所以也未曾多問
    片刻後,謝子眇和修赫走到一處天梯下,此天梯被雲霧遮住,一眼望不到頭,同時,況天涯、紫霞少主、楠檸、迦南聖子、蠻山王,都走到了天梯下,天梯麵前仿佛有著一層無形的屏障,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小師弟,你沒事吧你這,背上的女子是誰”,況天涯見到自己的小師弟,心裏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師兄放心,子眇無礙,至於雲舒,一言難盡,待出去後,再與師兄詳說”
    楠檸走過來,看著雲舒和子眇,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終究還是相遇了,這宿命,避無可避”
    “不知楠檸大人此話何意”
    “無事,隻希望子眇記住一句話,你既然做了選擇,就不要後悔,萬事萬物都有緣法,莫要違抗命運”
    “子眇明白”,雖然謝子眇尚未懂得其中含義,但是他相信楠檸,也知道楠檸不會害他,也正是今日楠檸的一句話,才讓謝子眇以後做什麽事情,都從未後悔過
    “諸位,還是先準備登這天梯吧”,迦南聖子看著還在交談的幾人及時製止住了,如果讓他們繼續說下去,這個天梯也就不用登了
    “不知道魔子可曾知道這天梯的來曆”,況天涯詢問道,畢竟在這裏,除了修赫外,其它人對菩提古界都是一知半解,畢竟菩提老祖的秘密,是禁忌,仙門所有人都製禁止提及,所以仙門中對菩提老祖的記載少之可憐,因此這次探尋菩提古樹才會讓門中年輕一輩的弟子來
    “九天梯,顧名思義是有著九十九級台階,傳聞是菩提老祖當年為了鍛煉門下弟子所修,一層為一級,共九十九級,每十級都有不用的難題,不過,自九天梯誕生之初,還未有人達到過最高級”
    “那到現在,能達到的最多級是多少”,眾人詢問,未曾想到,這九天梯竟然是如此艱難,不過九十九級,卻從來沒人能到最高級
    “據我所知,當年最高級別也不過是八十八級,最後十級,至今無人能夠到達”
    “為何,這天梯就算困難,也不可能至今無人能達最高級吧”
    “不一樣,這天梯測的不隻是一個人的實力,還有根骨、天性、對世界的感悟,它對每個人的難題都是不同的,知道為什麽至今沒有人找到菩提古樹嗎”
    “因為這九天梯”
    “不錯,這九天梯才是菩提古樹的最後一層屏障,隻有人跨過這最後一級,才能到達菩提古樹之所”
    “怪不得這麽多年來,總能傳出菩提古樹之所在,卻始終無人能找到”
    “不過,既然是讓我們登天梯,為何又不讓我們上去”,紫霞少主說出了所有人內心最後的問題
    “它在等”,修赫緩緩的說道,然後轉頭看向謝子眇背後的雲舒
    眾人的目光都被他引去看向雲舒,“這跟雲舒有什麽關係”
    “還缺一個契機,九天梯考核的是所有進入古界的人,當然,也包括她”
    “什麽意思”
    “可是,雲舒隻是一個凡人”
    “謝子眇,你就沒有覺得奇怪嗎,咱們是從青銅門進來的,那麽她呢,她又是怎麽進來的,你沒有懷疑過嗎,你真覺得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嗎”
    這個時候,謝子眇才突然想起來,雲舒和雲霆是憑空出現在菩提古界內的,他們不過凡人之軀,卻能輕易的進入,這很難不讓人懷疑,謝子眇輕輕的將雲舒放在了地上,輕柔的叫醒她,“雲舒,雲舒,醒醒”
    “哥,哥!”雲舒猛然驚醒,看著麵前的幾個陌生人,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
    “你,你們是誰,我哥呢,不對,哥哥死了,哥哥已經死了”,雲舒在似醒非醒之中不斷徘徊
    “雲舒,雲舒,我在呢我在呢”,謝子眇緊緊的摟住了雲舒,防止她繼續去想那麽殘忍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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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眇,我隻有你了”,雲舒也緊緊的摟著謝子眇,她不願意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緩了一會後,雲舒平靜了下來,謝子眇放開了她,其它幾人便迫不及待的開始詢問
    “雲舒,你還記得你是怎麽進來的嗎”
    “我,我記得,我和哥哥將族人都埋在後山後,哥哥的血不小心碰到了後山的中心石上後,一陣白光過後,我們就掉下來了”
    “你不覺得身體方麵有什麽影響嗎”
    “沒有”,眾人都感覺非常的離奇,他們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一定的體力,後來更是需要使用法力才能不受影響,雲舒一個凡人,能輕易進入古界,又不受任何影響,真是離譜
    “雲舒,既然你無事,便跟著我們一起登天梯吧,隻有踏過這九天梯,才能得見菩提古樹”,修赫看著雲舒,雖有懷疑,卻不得不讓她跟著他們一起前行
    “雲舒,你可以嗎”,謝子眇擔心的問道
    “子眇放心吧,我沒事,為了爹娘和哥哥,我在不會有事,我要變強,我要為大家報仇”,雲舒的眼神有著從未有過的堅定,她已經一無所有了,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報仇
    “既然如此,本王便先走一步”,蠻山王說完便一步踏出,登梯而上,果然,所有人都準備登天梯後,便沒有了阻攔
    “走吧”,於是,幾人紛紛都登上了九天梯,哪怕看不到菩提古樹,這九天梯的頓悟,也能讓人受益無窮
    “雲舒,如果感覺有什麽不適,就立馬退出,不要勉強”,謝子眇看著雲舒,他既然答應了雲霆會保護好雲舒,便一定會竭盡全力
    “放心吧,子眇,可不要小瞧我,我可是從小就跟著爹娘學習,我的武功也不差呢”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毅然的登上了九天梯,他們的人生,從這一刻開始了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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