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了……

    柳厭走到了比蒙的身邊，伸手撕開了他的脖子，將那一部分泛著金光的魚鰓扯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柳厭蹲在地上，用地上的鮮血在比蒙的屍體周圍刻下提取神性的法陣，然後看著這具屍體慢慢化作灰燼。

    聽到這一塊動靜的柳窕迅速趕了過來，剛到就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自己的妹妹站在一堆灰燼前，似乎在想些什麽。

    “小厭！”

    她十分歡喜地揮手喊道，柳厭抬起頭看見她，也伸手打了個招呼，“你在這裏啊，姐姐。”

    “我剛剛從那邊過來。”

    柳窕指著自己來時候的路，臉蛋紅撲撲的，看著像顆蘋果。

    她從房頂上下來，然後跑到柳厭的身前，笑著問道，“你又殺了一個怪物嗎？”

    柳厭搖頭，“不是怪物，是天外眷屬。”

    柳窕睜大眼睛，豎起大拇指，“好厲害，居然這麽快就殺掉了一個眷屬。”

    “兩個了。”

    柳厭隨口回答，“剛剛在上城還幹死一個。”

    說完，她思考了一下，目光看向身後，“姐，我剛剛在戰鬥的時候丟了一把刀，你可以幫我去看看嗎？”

    剛剛搏命霰彈槍那一槍給開膛手屠刀崩飛了，柳厭也不知道掉哪去了。

    柳窕立馬點頭，“好啊，我去找，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找幾個眷屬玩玩。”

    說完，她笑著轉身，“那個全身都是漩渦的家夥衝我挑釁兩回了，老話說事不過三，第三回我就要打死他。”

    說完，她立馬去找開膛手屠刀了。

    柳厭則是目送柳窕離開後，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手上拿著一顆從圖博帕恩那裏留下來的心髒和剛剛在比蒙身上拿下來的魚鰓。

    這兩者的共同點是它們都富含一部分神性……

    很快就找到開膛手屠刀的柳窕一蹦一跳地往回趕，卻發現妹妹已經不在這裏了。

    她耳朵動了動，狐疑地看了看周圍，立馬就聽到了在某個角落裏，有聲音。

    她放緩腳步，速度挺快地走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柳厭，她雙手似乎捧著什麽東西，低著腦袋啃咬著什麽。

    “小……厭……”

    柳窕遲疑地喊出妹妹的名字，因為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妹妹。

    聽到柳窕的喊聲，柳厭突然抬起頭，此時，她的臉太過蒼白，嘴角的鮮血與變成了全黑色的眼眸都讓她看起來像一頭野獸，無比嗜血，凶猛的野獸。

    也就是在此時，柳窕才看清楚，妹妹手中捧著的東西是什麽，一顆被吃掉大半的心髒……

    看到姐姐的眼神，柳厭立馬低下腦袋，低聲說道，“別看我，好嗎？”

    她露出了皮膚上，符文陣列隱隱閃著光，在她的臉上，蜘蛛和魚的紋路逐漸成型，那些許純淨神性被她吃掉，成為了這可怕身軀的一部分。

    時間回到柳厭被謝塵帶到卡特校長辦公室的那一天。

    謝塵對卡特校長說道，“她一下子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您有什麽頭緒嗎？”

    卡特校長看了一眼柳厭，那仿佛存在萬古之前的混沌氣息讓祂的眼瞳為之一震，祂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對謝塵說道，“你先出去吧，埃莫奈特有事和你說。”

    謝塵咬了咬牙，很是不情願地說道，“我要留在這裏。”

    現在，其它什麽的，他都不想管。

    卡特校長看了一眼謝塵，又伸手摸了摸昏迷過去的柳厭臉頰，“你看清楚了嗎？”

    “什麽？”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謝塵疑惑不解，他不明白卡特校長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卡特校長收回手，看著謝塵說道，“你試圖在她的身上傾注些什麽呢？作為一個無法保護女兒的父親的虧欠？還是說，你覺得她就是謝瑩？”

    “我……”

    謝塵失語，他沉默了許久，又深吸一口氣，說道，“拜托您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頭走出了校長辦公室。

    待謝塵走後沒多久，柳厭悠悠轉醒，體內和耳邊似乎又什麽東西存在著，它在啃咬，它在叫囂著，無盡的囈語讓柳厭心神不寧，她盡可能地蜷縮身體，試圖讓自己有點安全感。

    咳——咳咳！

    她開始劇烈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卡特校長坐在一邊，“你見到祂了嗎？”

    柳厭沒有回答。

    卡特校長不意外她的反應，笑著說道，“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平衡。”

    “不管是物理上的平衡，還是心理上的平衡，都困難無比。”

    “你現在的狀態就是如此。”

    柳厭開口說話了，聲音無比的沙啞，“是這樣嗎？”

    卡特校長站了起來，來到柳厭的身邊，“祂的氣息使你體內的許多神性特質開始躁動，平衡被打破了，本來麵向黃衣之王的神性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亂撞。”

    “如果不能及時消去這種狀態，你會失去理智，成為真正的怪物。”

    柳厭閉上眼睛，輕聲問道，“我該怎麽做？”

    “去拿更多神性。”

    卡特校長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將躁動的神性特質都用更多的神性特質壓製下來，就像是你原本做的那樣。”

    祂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金色的鮮血順著指尖滴落，掉在了柳厭的眉心，逐漸融入她的體內。

    祂繼續說道，“與祂的會麵讓你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本就是囚籠的你，現在成為了一座監獄。”

    柳厭笑了笑，“這就是我的宿命嗎？”

    隻是作為監牢，隻是作為一個籠子而存在？

    卡特校長搖搖頭，“不，孩子，改變許多的你，早就已經脫離了自己的宿命，你的未來已經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柳厭睜開眼睛，看著卡特校長，“您知道？”

    “也僅限於知道而已。”

    卡特校長笑著回答，“有一天，你也會知道，但不是現在。”

    祂伸手摸了摸柳厭的腦袋，“我想，你應該已經有了方向了吧，孩子，大膽去做，事情不會更糟糕了。”

    柳厭又閉上眼睛，點頭，“嗯，不會更糟糕了。”

    時間回到現在。

    柳厭看著姐姐驚慌的眼神，心中苦笑道：還能再糟糕一點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