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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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圂馬車緩緩朝著賭坊的方向前行。
    於世同我詳細講著南晉使臣那邊的情況。
    “據阿忍說,前些日子還有另一撥人也在盯著那兩名使臣,總是時不時在番館附近轉悠,還趁機拉攏使臣的侍衛,打聽消息。”
    我蹙眉凝思,言道“肯定不是晏王的人。”
    於世點頭。
    “確實不是,阿忍偷偷跟蹤過那幾人,發現與他接頭的是睿王府的人。”
    魏馳這個狐狸精,竟然不動聲色地在暗中查南晉使臣的事。
    他一定是在懷疑什麽。
    我淡聲道“若是魏馳在派人打聽,還真沒什麽意外的,畢竟當初把你關進鬥獸閣的人,有心之人順藤摸瓜,一查就能查出來是誰。而且”
    “而且什麽?”於世追問。
    “他應該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了。”
    於世眸眼圓睜,神色緊張道“如何知曉的?”
    我將南州城畫舫那晚的事,大致同於世講了一遍。
    於世坐在一旁,難掩憂慮之色。
    “你和我的身份,就算魏馳知道也無妨,我們窮途末路,流亡他國,於他來說,也沒什麽利用價值。”
    “怕隻怕,魏馳會查出我們來東魏的目的,一個晏王已久夠咱們頭大的了,再來個睿王,又要你人,又要搶你歲氏家產,到時那可是要亂了套。”
    “不過,看樣子,魏馳那邊暫時還沒查到什麽,不然他的人也不會一直在番館外麵轉悠。”
    我點了點頭,同於世叮囑道“接下來的這段日子,你定要多加小心,決不能讓魏馳的人探出我們的計劃。”
    於世長腿大開,大喇喇地往那兒一攤,滿懷自信地捶下了下自己的胸脯。
    “放心吧,小爺辦事,你還不放心?池塘裏的泥鰍都不一定比我滑頭。”
    我故意拆台。
    “滑頭你還被那幾個使臣給關進鬥獸閣裏去了?”
    “”
    於世憋了須臾,為自己辯解。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還不準我失誤一次了?”
    我譏笑道“你這失誤一次,差點要了咱倆的命。”
    自尊心受挫,於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不說這個了。”
    轉而我又問於世“你平時跟阿忍他們都是怎麽傳消息的?”
    於世道“剛開始就我抽空去找他們,後來魏馳那滑頭狐狸派人盯我盯得緊,就想了個法子。”
    “什麽法子?”
    “睿王府每隔幾日就有菜農來府上送菜,那菜農已經年過半百,膝下無兒無女,阿忍主動跑去給人家當幹兒子了,每隔幾日就替那菜農來給睿王府送菜,順便給我送信。”
    我嗔笑了一聲,“還真有你們的,給人當兒子的事兒都幹。”
    聊了些接下來的行事計劃後,我同於世誇起了翠晴。
    “翠晴人還挺不錯的,做事謹慎又細心。要不是她在,我和你通風送信還真難,走前,你別忘了好好感謝下人家。”
    於世漫不經心地點頭回道“好。”
    “翠晴長得也不錯,看起來她對你也是情根深種。不若,帶回南晉,納她為妾如何?”
    於世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坐在那兒,似乎對我的嘮叨甚是厭煩,興致索然地回了我一句“恕難從命。”
    我替翠晴鳴起不平來,“那你利用完人就跑?”
    於世哼笑嘲諷我。
    “你不也一樣,咱倆都沒心沒肺的,別教小爺整君子那一套。”
    我砸了下舌,覺得於世此話有理。
    壞就壞得徹底些。
    進到城西的那家賭坊,跟著阿忍等人來到隱蔽之處。
    剛關上房門,十幾個人,以於世為首,呼啦啦啦地在我身前跪了好幾排。
    “吾等拜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千歲。”
    一個人喊一嗓子沒什麽,十幾個人同時喊,突然震得我一激靈。
    不當公主好多年,總是我跪別人,現在輪到別人跪我,著實有點不習慣。
    但我仍故作從容,學著當年姑姑長公主的架勢同他們揮了揮手。
    “平身吧。”
    “屬下遵命。”
    簡單寒暄聊了幾句後,我同阿忍等人吩咐道“給你三日的時間,派人按照魏馳和小太監長生的身量、年紀,買兩個死刑犯或者將死之人來。都城裏尋不到,就去周邊的州縣,找到之後便通知於世,之後怎麽做他自會告訴你們。”
    “另外,你們都辦份新的身份戶籍和通關文牒,方便我們日後能順利離開東魏。”
    “屬下領命。”
    阿忍隨後問道“剩下的那兩個使臣,還有他們的人,不知公主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睿王魏馳現在盯得緊,貿然出手搞不好會暴露你們的存在。”
    “先盯緊了,待仲秋之夜,一個都別留。”
    “可派去盯梢的人回報,那兩個使臣仍在打殿下和世小爺的主意。”,阿忍又道。
    “無妨,我和於世都在睿王府,就他們那幾個人,也就隻能是打打主意罷了。”
    叮囑完相關事宜後,我同於世提著魏馳那壺禦賜的百年陳釀,來到了一處極其隱蔽且不顯眼的深巷子。
    深巷子的盡頭,有一家麵具鋪子。
    鋪子外麵的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麵具。
    有祭祀用的儺麵,也有孩童們喜歡的狐狸麵具。
    本就不是什麽賺錢的營生,卻開在如此難尋之處,定是有其中的道理。
    推門走進鋪子,掛在門梁上的竹製風鈴叮當作響。
    正在雕刻麵具的主人聞聲,抬頭看向我和於世。
    “終於來了,還以為你要頂著那張臉,過一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