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的令在無聲之間傳遍了早就已經反骨滿滿的南昌城，一時間全城上下皆是表麵平靜私底下已經在心裏炸開了鍋。
    “寧王殿下居然在此時就......”
    “會不會有些太過於草率？吾聽說內二位殿下在北方搞出來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保不齊會有大威脅。”有消息靈通對北方現狀比較了解的人擔憂的問道。
    “倒也不算草率。那些終究隻能算是奇技淫巧，當今聖上、儲君皆親小人遠賢臣，放著聖學不推廣，反倒是推行什麽新學甚至連科舉都因這新學進行了改革。已經失去了民心。”
    “朝廷對天下學子的聲音充耳不聞，這樣的朝廷讓人寒心，又怎能讓天下步入正途？”
    “吾等追隨寧王殿下‘清君側’，此乃仁義之師，遵循的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皇明祖訓，此乃正義之師。”
    有人淡淡開口，言語中東扯西扯開始往道德製高點上拽，目的自然就是把己方塑造成正義的一方。
    很顯然，在這南昌城喜歡玩這一套的，自然便是那些世家大族。
    而好巧不巧，這次開口的呢，正是之前因為走私、勾結倭寇被朱厚煒製裁的江南世家們。
    “該死的鎮國府，該死的備倭新軍，該死的朱烈、戚景通，你們等著吧，就你們那些人如何擋得住南昌城多年積累的底蘊。”
    “等寧王殿下取得天下，我要你們生不如死！”
    那開口扯大義之人眼中狠辣之色即便盡可能的掩飾了也還是在眼底湧動。
    如果不是因為備倭新軍這一顆鎮國府釘在江南沿海的釘子，他們哪至於跑到江西來。
    叔可忍，嬸不可忍！
    他們世家的心眼子可是很小的！
    惹到我們算是踩到狗屎啦！
    而依附於寧王府的一眾武人此刻早已經摩拳擦掌打算大幹一場。
    哪個習武、主動從軍的是不想打仗的。
    那不打仗軍功從哪來。
    沒有耀眼的軍功怎麽實現階級跨越怎麽娶婆娘？
    至於什麽造反很可能會有滅頂之災的......
    開玩笑，他們原本出身就是水匪、山賊的，就算沒有被寧王收編也是很可能被官方搞的掉腦袋的命。
    吃的就是這碗飯有何懼栽？
    爛命一條就是幹！
    總的來說，整個南昌城目前的氛圍是一個壓製的激動，其中還也不乏摻雜著對於這等大事的鄭重。
    當然，底層百姓在徹底爆發前自然是不清楚其中內幕的。
    畢竟寧王也不可能將整個南昌的百姓都徹底拿捏住。
    在朱宸濠的眼中，這些百姓可不是民，比起世家們，他們的價值真的相當有限。
    所以，人家也不想花大心思去拿捏這些人。
    因此雖然南昌要搞一個近幾十年最大的大動作，但消息短時間內的保密性做的竟出人意料的不錯。
    隻有一人此刻頭疼的滿頭大汗。
    “咋個辦咋個辦，這怎麽說反了就反了，說要‘清君側’就‘清君側’。”
    “這可怎麽是好啊！”
    祝枝山此刻在自己的小房間內感覺自己愁的快要頭禿了。
    雖然他身為細作本身就有意識寧王隨時都可能會造反，但這真的到了寧王造反的時候，祝枝山還是感覺自己有點遭不住。
    太刺激了，現在整個人就相當於置身於風口浪尖，能不緊張嗎？
    何況他祝枝山還不是什麽遇事平靜的大人物。
    他隻是個配角，小配角。
    幾百章後才再度出現的小配角！
    “不行不行，還是要給二位殿下報信！”
    糾結的在房間內轉了好幾圈，祝枝山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擺好筆墨紙硯開始書寫。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更是要擺好自己的位置。
    跟著寧王混是沒有前途的，他相信自己的潛意識，他決定在鎮國府細作這條道上走到黑！
    ......
    “寧王，造反了？”
    由於早有布局，朱厚煒的消息顯然比一般途徑獲取的更快。
    寧王造反的聲浪還沒在朝中炸開鍋，他手裏就得到了一手消息。
    隻是看著這個消息吧，朱厚煒人是微微皺眉表情有些許怪異。
    “這時間比曆史原先軌跡提前了這麽久嗎？”
    原本曆史上的寧王之亂應該是在正德十四年才爆發的，這怎麽才弘治十九年原正德元年）就爆發了呢？
    軌跡跳躍的太快了點吧？
    寧王這麽猴急的嗎？
    上趕著送人頭？
    “亂了，全亂套了。”
    朱厚煒揉揉眉心，無奈歎氣。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這個“小蝴蝶”的鍋，反正現在按照曆史既定經驗來推斷的話他已經有點很難拿捏大明正德年的這些個曆史節點發生事件的準確性了。
    誤差相差近十五年，這讓人怎麽玩？
    關了吧，沒意思。
    不過......
    “這難道是朱厚照的命嗎，不管是在原先既定的曆史軌跡還是現在的曆史軌跡，寧王造反這件事去處理的都輪不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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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煒突然有些想笑，原先的曆史上朱厚照是嗷嗷叫喚著要南下平叛的，結果寧王都還沒來得及多發一會飆就被王守仁兩巴掌拍散，叛亂虎頭蛇尾的就這麽結束了。
    現在呢？
    朱厚照人正在騎馬趕往大漠砍人的路上呢，哪有空掉頭回來去砍寧王呢？
    所以，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甭管曆史怎麽改變，反正第一個搞定寧王的都不會是咱威武大將軍。
    “先找老爹匯報一下吧。”
    朱厚煒想了想，起身朝著弘治皇帝所在的方位走去。
    再怎麽說這也是一個親王級別的反動，還是要第一時間反應一下情況的。
    “誰反了？”
    “回父皇，是寧王反了。”
    “誰？！”
    “寧王。”
    “犯了？！”
    “父皇，寧王反了。”
    看著弘治皇帝因為吃驚有了“馬冬梅”反應，朱厚煒都有些無語。
    犯不上吧，寧王不一直都是他們原·燕王一脈重點防備對象嗎？
    畢竟當年就是框了一代目寧王獲得了天使投資的呀。
    人家心中有小脾氣可能會反，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嘛。
    至於這麽驚訝嗎？
    “朕知道，不用你給朕不斷重複。”
    弘治皇帝不耐煩的讓朱厚煒閉嘴，眼神卻是絲毫沒有從情報上離開的意思。
    這可是親王造反，大明君王、儲君之下最高的爵位。
    朱厚煒現在牛波一哄哄堪稱是常務副太子未來極大可能的常務副皇，實際上的爵位也就是親王。
    這樣的人造反了弘治皇帝怎麽可能不情緒激動。
    “來人，宣英國公......”
    弘治皇帝剛打算搖人處理這件大事，結果剛抬手要叫人才反應過來，現在他的大保鏢特麽不在京中，甚至很多的戰備力量都被帶走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汝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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