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鬧哪樣啊？”
    太常官和鴻臚官兩大司儀此刻互相瞅了瞅，又看了看四周，表情微微有些便秘。
    原本一切流程正常，沒有什麽突發狀況。
    雖然跟隨在儀仗隊左右恭喜祝賀太子殿下的百姓要比預料當中要多那麽一丟丟。
    但還在意料之中。
    誰知走到半道上太子殿下和蔚王殿下公開開始撒錢了！
    一把一把往外撒，一小籃子的新款寶鈔沒多久就給撒完了！
    “恭喜殿下大婚，賀喜殿下大婚。”
    “祝殿下早生龍子，願大明國運長隆！”
    “祝殿下子孫延綿，願大明世代昌盛！”
    百姓們那叫一個開心，一個個伸手去接那拋出來的係著紅繩的寶鈔，嘴上祝福話語幾句接著一句，都不帶停的。
    雖然這種大喜事，儀仗隊本身就會散發一些喜糖、碎銀、銅板之類的。
    但儀仗隊散發的和朱厚照、朱厚煒親手散出來的，在百姓這裏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就算拋開朱厚照、朱厚煒在民間的聲望有多重，單單就是正值風華年便有無雙成就，就足以讓想沾一沾福氣的人趨之若鶩。
    而且這段時間雖然大家都在擔心新款大明寶鈔會不會很快便開始貶值爆雷之類的。
    但鎮國錢莊安穩坐在那拿著寶鈔去確實能兌換到足額一比一的真金白銀。
    市麵上大家都說擔心，但寶鈔流通卻又不知為何流通的挺順利。
    這就在實用中讓大明寶鈔在民眾心中的可靠性悄然又提高了些。
    所以這一卷卷寶鈔丟出，大家是真的欣喜。
    這量可比碎銀不知要多多少，搶到一卷夠抵得上許久的做工了！
    “太爽了，太暢快了。”
    朱厚照手一掏一撒，又一個小籃子被掏空，但臉上卻是滿滿的意氣風發。
    這種不把錢當錢的敗家子作風，雖然可恥但真的很帶派很過癮！
    換平常哪有機會行這麽敗家的舉動。
    “厚煒，真夠兄弟。”
    朱厚照朝著朱厚煒豎了個大拇指，滿滿的肯定。
    這一趟迎親，被朱厚煒這麽一整，樂趣上升了許多。
    “大俗即雅，何必端著。”
    朱厚煒擺擺手。
    在宮中規矩多沒辦法就算了。
    現在出了宮，百姓們是來討喜送祝福的，那撒點錢咋了？
    今天開心，爺們兒樂意！
    一路撒錢，一路聽著百姓們熱烈而赤忱的祝福，王府不知不覺便已抵達。
    妃乘輿出門，降輿，乘鳳轎。
    皇太子揭簾訖，遂升輅，侍從如來儀。
    前來迎時熱熱鬧鬧，接回宮也必不會冷清。
    一路下來，兩兄弟又不知撒了幾籃小錢錢
    而回到宮中之後，又是一番複雜無比的流程。
    但刨除一係列禮部定下的那些朱厚煒不了解的禮之外，其最核心的幾套其實跟後世所聞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總結起來不過三句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難怪後世少有傳統中式婚禮，這最正宗最中式的一套下來，不知要難死多少人。”
    朱厚煒感慨，就算是簡單化的平民婚禮該走的流程都多得很，何況是皇家禮儀拉滿的呢？
    從早忙活到晚，他這個“伴郎”真有些累的扛不住了。
    “難怪找伴郎都得是鐵死黨，這活真的吃力。”
    “不過”
    “恭喜了。”
    將一切流程走完，該進行的禮儀步驟圓滿結束，朱厚煒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
    回想當年，他跟朱厚照才那麽大一點。
    倆小屁孩湊在一起硬是要整些成年人都不敢想更不敢幹的事情。
    十年雞飛狗跳，不過轉眼之間。
    那個偷偷逃課跑到西山找他的少年。
    那個自詡“一口唾沫一個釘”結果轉頭就自己個兒跑到賀蘭山、西北去的少年。
    那個“理論可行實踐開始”最後手搓了個催雨彈的少年。
    那個
    不知不覺已經成家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
    朱厚煒感慨。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這麽久，發生這麽多事了。
    “朱厚照這次的人生走向，應該算是比既定的曆史好了很多了吧。”
    原本到十八歲時朱厚照已經登基數年身側再無可說話之人。
    而現在，弘治皇帝還在，他和朱秀榮也都還在。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個乖乖的大侄子。”
    朱厚煒笑了，再有個乖乖的大侄子，朱厚照原本人生中大部分的悲劇應該就算是都化解掉了吧。
    “努點力啊，哥們兒在這上麵可花了不少錢呢。”
    想想他特意問備倭新軍要來的鯤鞭酒，還有那些讓杜圖專門去收集準備的虎鞭酒、枸杞酒、肉蓯蓉酒、海馬酒、鹿茸酒、巴戟天酒、淫羊藿酒
    還有今晚為朱厚照和王守讓特意準備的交杯酒——十全大補湯！
    就這，補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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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兄弟，該給你開的掛我這可都給你安排上了，你要是還不行到時候別怪我嘲笑你。”
    “笑啥？”
    朱厚煒喃喃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給他嚇了個激靈。
    “朱厚照？！”
    “你你你，你咋擱這？！”
    朱厚煒滿臉詫異的看向眼前之人，這熟悉無比的身形樣貌，不是朱厚照還能有誰。
    可問題是，這個時間點他不應該準備準備去洞房花燭夜了嗎？
    跑著來幹啥？
    “你該不會被王守仁帶壞了吧？”
    朱厚煒微微皺眉，特喵的這邊是讓你去娶王守仁他妹，不是讓你去學王守仁啊！
    新婚之夜拋下妻子跑外麵找人喝酒談天，這是什麽很值得學習的優良品德嗎？！
    咋想的你這是！
    “趕緊回去，別把大好時間浪費了。”
    朱厚煒催促道。
    這要真讓朱厚照跟王守仁一樣新婚之夜溜號了，那他罪過可就大了。
    也不看看弘治皇帝和張皇後盼這一天盼了多久！
    就連他自己也在等著乖乖的大侄子降世呢！
    但是朱厚照此刻表情卻有些微妙，沒有回應朱厚煒。
    朱厚煒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突然感覺有些不好的預感。
    “你這是咋了？”
    “出啥事了？”
    新婚夜呢別鬧幺蛾子啊。
    “要不行”
    “我去找傾雨來給你開點藥？”
    朱厚煒小聲開口，做著最壞的打算。
    “什麽跟什麽，本宮好的一批，根本沒有那方麵的困擾！”
    原本略顯沉默的朱厚照頓時不樂意出言反駁道。
    “那你這是鬧哪樣？”
    朱厚煒疑惑看向朱厚照，沒問題新婚夜你不去找新娘子還能溜達到我這來？
    “本宮。”
    “本宮”
    “和守讓太熟了，本宮有點不好意思去脫”
    “脫她褲子”
    朱厚照四十五度看天，滿臉惆悵。
    有些時候吧，跟自己對象關係處的太好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尤其是朱厚照和王守讓堪稱革命友誼一般的相處模式。
    平時他倆待在一塊更多的還是探討學術問題！
    這突然要跨過最後一步了，多少有些不習慣
    朱厚煒聽完，整個人都無語住了。
    “我你個”
    “喝完這壺酒，趕緊滾回去！”
    朱厚煒掏出一個小葫蘆推給朱厚照沒好氣道。
    這都什麽跟什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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