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大捷。”
    “自唐丟失後再度回歸中原王朝治下......”
    鄧艾喃喃，一時情緒莫名。
    他今天之所以站出來除了是鎮國府一直以來高頻的動作在他看來著實是對大明的一種快速過渡消耗以外，最主要的一點便是他對西域之征缺少信心。
    雖然大明最大的對手大漠已經在前兩年徹底被打垮成為了大明全新的一個地方行政單元。
    但在鄧艾看來這其中還是有很大的偶然成分在的。
    韃靼與大明爭鋒相對多年，彼此之間都太過於熟悉。
    大明雖然這些年一直來都是守式，但對韃靼足夠了解經驗還在，又有英國公這等虎將帶頭十萬大軍壓境，再配合上殿下的“神操作”這才造就了一戰近乎將大漠徹底摧毀的堪稱離譜的戰果。
    但西域呢？
    多少年沒有重視過了。
    即便是弘治朝早年時曾經對哈密地區進行過整頓，但那主要也是為了應對韃靼從西麵的進攻，順帶著防了吐魯番一手而已。
    對如今的西域，他們的了解程度跟當初的韃靼根本沒法比。
    何況此次遠征的主要人手張侖雖然是英國公之孫普安伯之子堪稱代代都是大明武人的頂梁，但人家才剛畢業多久？
    剛從軍校走出來就帶著大軍遠征，配合他的隊友一個據說是身有劣跡的原陝西總兵，另一個更是原本韃靼僅次於達延汗的火篩。
    這組合，別說是鄧艾了，就是擴大到整個文官集團都沒有多少人認為是靠譜的。
    更別提西域地區的地理因素還很差，據說許多兵將都因此病倒了。
    而後來戰況一拖就是近一年的時間，鄧艾自然便想當然的認為自己的推測是對的。
    也就有了今天這怎卓許久之後的上言。
    誰曾想，話剛說完打臉當場就到。
    都不帶有絲毫延遲的。
    即便是鄧艾，此刻也是頗有點尷尬。
    終究不是專業的，烏龍鬧的有點大呀。
    “鎮國軍校學子優秀，新軍堅毅為我大明取得勝利，臣不知詳情而誤判，是臣的過錯。”
    鄧艾主動開口，雖然有些尷尬與難為情，但他自認為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剛說的話，錯了就是錯了，認下便是。
    但關於好戰必亡，多蕩必衰，希望後續減少戰爭與大動作的頻率這一點，他的態度是不會轉變的。
    “你，怎麽說？”
    朱厚照倒是沒理會鄧艾，而是直接將其略過目光直向剛剛那出言便是隱隱針對傷殘先行從前線歸來將士們的翰林李瑾。
    “西域勝了，是前線將士的功勞，也是你口中那些傷殘率先跑回來的家夥的功勞。”
    “那麽告訴本宮，你。”
    “在這件事上有什麽功勞？！”
    李瑾此刻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殿，殿下，臣，臣不是那個意思。”
    “臣隻是一時失言，對，臣是一時失言，若因此讓殿下有什麽誤解，是臣之罪過，請殿下責罰。”
    “失言？”
    朱厚煒眸中光芒一閃而過，心中不由冷笑。
    這大事化小是不是化的也太小了點，把別人當傻子逗嗎?
    “父皇，那些事先歸來的將士是為了大明才落下了如此傷病，是大明的英雄，他們已經在前麵流血流汗了，怎麽還能任由他們被人誹謗。”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啊父皇。”
    “這不僅僅隻是幾句風涼話，是在捅軍部的心窩子。”朱厚煒看了一眼李瑾，悠悠道。
    英國公等人此刻也坐不住了：“陛下，臣等附議。”
    “他們都是大明的子民，是老百姓的孩子，哪個不是誰的兒子、誰的父親、誰的丈夫。”
    “他們為何會離家而去落得這般下場，是得了軍部的軍令，是為了報陛下的國恩，是為了大明天下。”
    “望陛下，給將士們一個公道。”
    “他們雖然傷殘，但挺起的脊梁卻是大明對外的傲骨！”
    我靠，這是要把我往死裏整？！
    沒必要這麽狠吧！
    我就說了一句話而已啊！
    李瑾隻感覺自己要暈過去了，但偏偏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敢暈。
    這般症狀，深知自己身旁同僚都是什麽德行的他曉得，大概率是沒人會站出來幫他說話的。
    此刻要是暈了，連自我辯護的機會都沒有。
    那二位殿下加上英國公等人一言一語不得把他玩的死死的？
    “陛下，殿下，臣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臣，臣是擔憂戰事，是在擔憂這般慘狀會在還未歸來的將士們身上繼續發生，是為了大明著想啊陛下。”李瑾一聲悲鳴。
    就要展開自己的語言神通，將死的說成活的，詭辯一場為自己謀取那一線的生機。
    弘治皇帝在高位，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身為皇帝，需要麵色不形於色。
    但熟悉弘治皇帝的人稍加注意，還是能看出，他深藏在眼底的那一絲不悅之色。
    二十多年為君，後麵這十幾年他也是親自感受過軍部的氛圍感受過那種軍心凝聚成的軍魂的。
    英國公等人的話，確確實實讓弘治皇帝的情緒調動了一下。
    朱厚照見狀，忙打算再加一把火徹底讓這些文官們學會怎麽尊重一個戰士。
    他拱手上前一步：“父皇，這件事兒臣覺得......”
    “陛下，殿下！”
    “太子妃，太子妃她！”
    “太子妃怎麽了？！”
    穀大用突然亂入打破了現場的氛圍，將朱厚照還未說完的話直接打斷。
    “太子妃？太子妃她怎麽了？”
    朱厚照一愣，看著自己的“八虎”趕忙追問。
    “太子妃她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