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該死心的是你

字數:6354   加入書籤

A+A-




    視線重新落在玄掣的身上,我不由地替溫晴感到高興。



    玄掣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一個手臂能有溫晴四個胳膊那麽粗了。



    溫晴真是好福氣啊。



    玄掣這麽壯實,伺候起她來,肯定很有勁。



    我托腮看得正來勁,冷白又勁瘦的身子突然擋住了我的視線。



    仰頭去瞧魏馳的臉,我不耐煩地朝他擺了擺手。



    “勞煩魏太子讓讓,擋著我了。”



    魏馳眼神幽冷地俯視著我,抬手一扔,便將濕噠噠的中衣扣在了我的臉上。



    隨即,便聽他語氣不善地沉聲喝令:“玄掣,去隔壁帳子!”



    我不悅地扯下臉上的那件,魏馳就冷著臉,當著我的麵,又脫下了另一件。



    是的,就是......那件。



    我緊忙撿起剛剛被我丟掉的衣服,主動地蓋在了臉上。



    隻聽玄掣在那邊不情願道:“殿下,隔壁營帳裏的幾個質子,屬下不熟,過去......”



    “去!”



    魏馳厲聲打斷,威凜之勢不容抗拒。



    秦顧也在一旁附聲:“讓你去你就去,到隔壁帳子裏臭美去,別汙了歲世子的眼。”



    ......



    鑿冰捕魚需兩日。



    今日鑿冰撒網,明日晌午收網,是以要在岸邊紮營留宿一夜。



    晨間出發前,京兆尹下令,每名質子隻能帶一名手下,還得是能出力幹活的,是以我們這些質子身邊連個煮茶倒水的婢女和太監都沒帶。



    夜裏,入睡前,閑來無事,我便同秦顧聊了幾句。



    “今日,多虧了十殿下及時出現,替我們質子主持公道,未曾徇私偏袒,不然現在還不知是何等局麵。”



    折疊的行軍床就架在炭火爐旁,秦顧側臥在上麵,單手撐著頭,神色挑剔地看向我。



    “嘖嘖嘖.......”



    他咂舌譏諷:“用本王時,叫秦顧叫得那麽親切,這用不著本王了,一聲十殿下都叫得這麽生疏。”



    “歲崢,你這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啊。”



    我賠笑道:“直呼名諱,實乃大不敬。”



    “那功夫怎麽就沒想到直呼本王名諱不合禮數呢?”



    秦顧冷笑了一聲,搓弄著那條斷眉,抖著腿,越說看我的眼神越不對勁。



    “叫得就跟要上趕子給本王當王男己似的。”



    坐在我右側的魏馳眉頭輕蹙,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道:“王,男,己?”



    片刻思索,魏馳似是猜出了這個詞背後的意思,甚是輕蔑地搖頭笑了笑,但並未再說什麽。



    秦顧聞聲,心情不爽快。



    “笑什麽?”



    “本王可笑,還是王男己可笑?”



    魏馳默而不語,不搭理秦顧。



    秦顧老神在在地平躺下,雙臂枕在頭下,聲音疏漫道:“在本王看來,當初造出妃字的人才可笑呢,要造就造一對兒,光造個女字旁的,不造個男字旁的,傻缺了不是,就沒想過我們這種有特殊癖好的皇子?”



    秦顧這一番話聽下來,竟然也覺得沒毛病。



    魏馳仍不答話,靜靜地坐在一旁,偶爾往火爐裏加幾塊炭。



    於世也坐在我身旁,心事重重地盯著炭火發著呆。



    他為何悶悶不樂,我再清楚不過,盡管他一直在強顏歡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一個營帳裏,三個男人,我夾在中間,一個頭兩個大。



    隻希望今晚能快點過去。



    到了深夜,燒了幾壺水,灌了幾個湯婆子,我和於世將行軍床搭在一起,躺在角落裏和衣而睡。



    魏馳說睡不著,便坐在那裏守著炭火。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時,察覺到身旁的行軍床上無人,我警覺醒來。



    帳內,秦顧躺在一邊睡得正酣,卻不見魏馳和於世的身影,而營帳外隱隱傳來私語聲。



    我小心翼翼起身下床,走到營帳簾前偷聽。



    “何時猜到的?”



    說話的人,明顯是於世的聲音。



    魏馳語氣淡然:“何時猜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宮要做什麽。”



    於世又道:“你今日是故意的?”



    “不然呢?”



    於世語氣不屑:“拿自己的命來賣慘裝可憐,未免兒戲了些。”



    “你認為,本宮就隻是賣慘裝可憐嗎?”



    魏馳頓了頓,言語含笑地反問於世:“敢問於侯爺今日為何輾轉難眠,你在怕什麽,還是,今日深刻意識到了什麽?”



    帳外靜默了一瞬。



    隻聽魏馳又道:“她心裏有本宮,於侯爺今日隻要能認清這一點,便夠了。”



    忽聞踏雪之聲,似乎有人朝帳內走來。



    我轉身欲走,卻聽腳步聲又戛然而止。



    “啊,對了!”



    帳外再次傳來魏馳的聲音。



    “想必於侯爺也知,早些年本宮中每月都要犯次寒疾,今日冰河裏的冷寒與寒疾發作時的痛苦相比,那簡直就是兒戲。”



    於世語氣堅定道:“我和她乃君王賜婚,魏太子,我勸你早早死了那條心。”



    魏馳笑煙:“除非她心裏沒有本宮,否則,該早早死心的,是你於世。”



    ......



    之後兩人又說了些什麽,我不知道。



    害怕偷聽被撞見,害怕那層窗戶紙被捅破,我提早躺回行軍床上裝熟睡。



    若問我心情如何,那簡直就是五味雜陳,煩亂不堪。



    自責、愧疚、憤怒、無奈、悲傷,還有......不知所措。



    於情於理,我都不該辜負於世,更何況我們已有婚約在身。



    想起於世與我同生共死的那一幕幕,幾番掙紮糾結後,終究是理性占據了上風。



    我決定管住自己的心,繼續當好“歲崢”,不再與魏馳有半點糾葛。



    ---------------------------



    魏馳番外篇(9)



    魏馳一直想尋個機會,一個驗證柒娘會不顧一切救他的機會。



    天知道,當年柒娘奮不顧身,從南州逃回都城去救於世時,他有多嫉妒。



    天知道,當年在鬥獸閣外,看到柒娘與於世劫後餘生,躺在地上雙手緊握的場麵時,他的嫉妒變得有多瘋狂。



    這兩年來,魏馳總是會想一個問題。



    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處於險境,他的柒娘也會像對於世那般,不顧一切地來救他嗎?



    當今日墜入冰冷的河水時,魏馳意識到他的機會來了。



    他並非真的想讓柒娘跳進河水裏救他,



    畢竟柒娘的身子寒,若是再入水受了寒,他豈不是要自責一輩子。



    他隻要柒娘有跳下來救他的心思便可。



    至少可以證明,在柒娘的心裏,他魏馳也是能拿命來救的人。



    冰層下的河水是很冷,冷得心跳似乎都漏跳了一下。



    可是這僅僅是冷而已,與他當年中蠱而患的寒疾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那種痛苦無人能懂,那已不是徹骨之寒能比的,犯病時體內的血液似乎都結了冰,流淌到身體裏的每一處,冰冷而刺痛,讓人生不如死。



    當玄掣在水下衝他做手勢時,魏馳心裏別提多高興。



    當看到柒娘從遠處跑向他時,魏馳心裏又樂開了花。



    柒娘心裏是有他的。



    兩年前的那壇子醋,今日終於有機會還給於世了。



    魏馳也想讓於世親眼看到,看到柒娘為了救他而著急,看到她在得知他還活著時的欣喜,看到她不顧一切地朝他飛奔而來,鑽進他的懷抱,撞進他臨時設計的小圈套。



    當魏馳被柒娘抱在懷裏時,魏馳則趴在柒娘的肩頭,與隨後趕來的於世對視。



    掛著水珠的眉眼輕挑,魏馳衝著於世勾唇邪笑,同時貼在柒娘的耳邊低語喃喃給於世看。



    他笑得得意且張狂,好似在同於世宣告,柒娘心裏有他魏馳,而這懷裏的人兒以後也必定是他魏馳的。



    魏馳是在宣戰。



    管他狗屁的成全和賜婚,時機一到,他隻要有情人終成眷屬。



    說他瘋癲也好,說他卑鄙齷齪也罷,總之,柒娘和天下,他都得要,一個不能少!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