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處緩緩浮現出一座石門。
    蘇小丫幾人相視一眼，知道這第三關算是過了。
    就是不知道第四關等著大家的是什麽？
    “你們先恢複一下靈力，我給大家護法。”塗山小雅看了看石門，還是提醒了一句。
    “好！”
    都是隊友，自然不會矯情，當即就地盤腿而坐，開始恢複靈力。
    塗山小雅漂亮的狐狸眼笑得都快眯成一條縫兒了，本就狹長的雙眼顯得格外細長。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不過一盞茶功夫，蘇小丫四人都將靈力恢複到了巔峰。
    大家相視一眼，虞書衡率先穿過石門。這一次，他怎麽都不肯讓蘇小丫去冒險了。
    蘇小丫無語的揪了揪腦袋上的幾根劉海，隨後跟進。
    塗山小雅跳上白一一肩膀，不疾不徐進入石門。
    宇文章鈺環視一周，確定沒啥危險，這才輕咳一聲踏入石門。斷後的人，自然得機靈一點兒，宇文章鈺對於自己的機警還挺滿意。
    石門後，一間石室呈現。
    整間石室空曠得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也空得讓人感到無盡的寂寥。
    準確地說，這座石室四四方方，邊長約 100 米左右，石室中四麵牆壁、屋頂和地板都是青條石砌成。
    石室內，除了正中央挺立著一麵高約 5 米、直徑約3米的圓柱形水鏡外，別無他物。
    水鏡的鏡麵光滑如砥，宛如一麵閃耀著神秘光芒的鏡子，仿佛能照見世間萬物的奧秘。
    虞書衡好奇地靠近，卻發現這麵水鏡並未映照出自己的影子，反而是一株遮天蔽日的世界樹。
    那世界樹的樹幹粗壯無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直插雲霄。樹冠如同一把巨大的綠傘，茂密的枝葉交織在一起，仿佛一片綠色的海洋，仿佛要將一切都籠罩在其中。
    仔細觀察之下，可以發現世界樹的葉子正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這些光芒各不相同，有的如翡翠般碧綠，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生機；有的如寶石般璀璨，散發著耀眼的光輝；還有的如火焰般燃燒，充滿了熾熱的能量。每一片葉子都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奧秘，讓人不禁為之驚歎。
    而在這麵鏡子的旁邊，一行龍飛鳳舞的字如遊龍般鐫刻其上，字跡蒼勁有力，仿佛擁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虞書衡定睛一看，隻見上麵寫著“舍其一，得其一。”
    虞書衡不禁蹙眉，心中暗自思忖“舍其一，得其一？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他凝視著這行字，試圖從字裏行間解讀出其中的深意，但卻始終不得要領。
    正當虞書衡苦思冥想之際，一旁的蘇小丫眼見他動也不動，似乎完全被什麽給吸引住了一般，於是她索性直接走到虞書衡旁邊站定，好奇地看向那麵鏡子。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當蘇小丫站到鏡子前時，鏡子竟然毫無反應，沒有像對待虞書衡那樣閃爍出奇異的光芒，也沒有顯示出任何影像。
    “呃？這是咋回事兒？”蘇小丫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滿臉狐疑地看著水鏡。
    可是，任憑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啥都沒看見。
    這可給蘇小丫氣壞了，忍不住在心底瘋狂吐槽“這個破水鏡，還搞歧視麽？我咋了？是挖了它的祖墳，還是殺了它的父母？竟然不配留個影是咋的？”
    也不是怕影響到虞書衡，蘇小丫高低要給這個破水鏡一頓拳頭……
    眼見虞書衡和蘇小丫走到水鏡麵前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宇文章鈺和白一一不禁對視一眼，心中都湧起一股好奇。
    兩人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一起邁步上前，走到水鏡麵前。
    “呃？”白一一看著水鏡中的畫麵，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
    隻見水鏡中竟然呈現出兩隻白狐，它們渾身雪白，毛發如絲般柔順，每一隻白狐的身後都搖曳著六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那尾巴隨著它們的動作輕輕擺動，仿佛在跳著一場優美的舞蹈。
    他們九尾狐一族隨著修為每提升一階，就能夠多長出一條尾巴。如今，白一一和塗山小雅都是六階妖獸（相當於人族的煉虛期），自然都是六條尾巴。
    白一一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他現在明明是以人形站在這裏，可水鏡之中卻映照出了他的真身——一隻六尾白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塗山小雅的震驚也不比白一一低，她這會兒雖然顯露的是狐狸真身，卻隻顯露出了一條尾巴。可是，水鏡之中卻是她的真實實力——六尾白狐。
    與此同時，宇文章鈺也同樣一臉震驚地看著水鏡中的景象。
    水鏡中，那尊人皇的影像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如果不是因為那張臉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臉，宇文章鈺絕對會以為這是皇陵壁畫上供人頂禮膜拜的人皇畫像。
    宇文章鈺忍不住好奇的看向水鏡柱，呃？有一棵參天大樹、有兩隻六尾白狐、有一尊人皇像，然後，就沒有任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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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也太詭異了吧？整個水鏡之中，竟然都沒有蘇小丫的影像。
    宇文章鈺不信邪，繞著水鏡圓柱轉了一圈又一圈，的的確確沒有蘇小丫的影像。
    呃？
    這是，出啥問題了？水鏡壞啦？
    看看水鏡，再看看蘇小丫，宇文章鈺傻眼了。
    這時，白一一和塗山小雅、虞書衡也都發現了蹊蹺，紛紛看向蘇小丫。
    這咋還區別對待呢？
    大家第一時間看向蘇小丫腳下“呃!有影子!“
    “不是幻象!”
    蘇小丫臉黑了，這個破水鏡，就是特意出來惡心她的吧，這是直接把她當做“非人”對待啦？她又不是阿飄，搞什麽鬼。
    蘇小丫簡直要氣死啦。
    虞書衡幾人傻眼了——蘇小丫本尊實實在在就站在這裏，為什麽水鏡裏麵卻什麽都沒有呢？
    蘇小丫得罪水鏡啦？
    還是說，蘇小丫得罪關卡後麵的哪位大佬了？
    還真的是，搞不明白呀。
    突然，虞書衡的臉也黑了。他想到水鏡之上，世界樹旁邊的那一行字“舍其一，得其一。”
    難道那“舍其一”指的是舍棄蘇小丫？這是什麽狗p題詞，虞書衡想到這裏，哪裏還能忍，直接一拳轟向水鏡。
    蘇小丫是他唯一認可的親人，也是他豁出命來也要保護的人，所以他寧願毀了這道關卡，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傷害到蘇小丫。
    虞書衡這一拳轟出，強大的力量卻如泥牛入海，虞書衡的拳頭竟然直接穿過了水鏡。
    反觀水鏡，隻見一陣水紋波動，如同一顆石頭子兒落入湖麵蕩起圈圈漣漪……
    虞書衡錯愕的收回拳頭，水鏡竟然複原毫發無損。
    而就在這時，水鏡光芒大盛，一個虛幻的聲音響起“此關名為“本源水鏡”，世間萬物在水鏡之前皆現本像。”
    眾人皆驚，虞書衡也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不斷提醒自己緩事急辦、急事緩辦。
    可是“世間萬物在水鏡之前皆現本像”，偏偏沒有蘇小丫！難道說，蘇小丫不是世間萬物？就算是阿飄，那不也是有鬼修麽，同樣應該有影像才對。
    果然，關心則亂！
    可是，怎麽可能不亂呢……
    唉！
    虞書衡覺得，他真的太難啦！
    就在虞書衡糾結之際，那聲音又悠悠響起，似提醒、似點撥“舍其一，得其一，需用心領悟，切勿一葉障目。”
    蘇小丫從這神秘聲音一出現，就傻眼兒了——所以，她根本不存在唄！
    這是什麽破關卡？
    呼！
    蘇小丫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盡量收斂心神，心裏突然靈機一動——她，該不會不在這片空間吧？
    想起自己領悟的空間大道法則和時間大道法則，有點啞然。自己，該不會這麽厲害了吧？
    不過，蘇小丫現在並不準備驗證什麽，更不想去改變什麽，她是萬萬不能暴露自己意識海中的浩瀚星空的……
    蘇小丫皺著眉頭略一思索，突然眼睛一亮“‘舍其一、得其一’，是不是就是‘舍得’的意思？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會不會是讓我們舍棄心中的雜念，才能得到通過關卡的契機？”
    眾人覺得有道理，紛紛靜下心來，摒棄雜念。
    蘇小丫此刻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靈光一閃一閃又一閃，思路越來越清晰——方才虞書衡那一拳穿透水鏡時，鏡麵蕩開的漣漪絕非虛影——指尖劃過水麵的涼潤觸感猶在，可拳鋒確實沒入了那片看似薄薄的水幕，這矛盾感此刻在她腦中轟然炸開。
    “不是真實，也非虛幻……”她指尖無意識敲著掌心，忽然猛地抬頭，眼中精光乍現，“是空間的褶皺！就像把兩張紙對折，看似貼在一起的紙麵，其實藏著另一重天地！”
    蘇小丫這會兒如同福爾摩斯附體一般，一點點為大家剖析“剛剛虞書衡一拳直接穿越了水鏡，但是那水鏡如同水紋波動又是真實存在的。所以，這麵水鏡既不是真實存在，也不是投影，而是另一處空間！”
    呃！
    這裏竟然是折疊空間？
    所有人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蘇小丫話音未落，水鏡忽然劇烈震顫起來。原本平滑的鏡麵浮現出細密的紋路，如同被揉皺的錦緞緩緩舒展，眾人腳下的地麵竟也跟著泛起漣漪，仿佛踩在晃動的湖麵。
    最前方的虞書衡低頭看去，自己的靴底正半浸在鏡中世界的倒影裏，靴尖甚至能觸到鏡中世界樹垂落的虛影葉片。
    “折疊空間……”白一一忍不住喃喃出聲，話音剛落，水鏡裏的景象突然錯位——原本與眾人平齊的世界樹，竟以一種違背常理的角度彎折，樹幹在鏡中扭曲成螺旋狀，仿佛從另一維度探來的巨蟒。
    就在這時，水鏡中央的世界樹突然迸發出琉璃色的光流。那些光芒順著樹幹蜿蜒而下，在鏡麵與現實的交界處衝刷出一條青石板小徑，石板邊緣還沾著晶瑩的水珠，細看之下，水珠裏竟包裹著微型的星雲流轉，分明是空間之力凝聚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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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勘破虛妄。”那道縹緲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但此關考驗，不止於破局。”
    虞書衡忽然眸光一凝。他望著鏡中那株與自己靈力隱隱共鳴的世界樹，忽然抬手結印。隨著指訣變幻，他周身騰起的金焰、流轉的土黃光暈、躍動的電光次第熄滅，最後隻剩一抹溫潤的綠意縈繞周身——他竟主動封了除木係之外的所有靈力。
    “原來如此。”他輕聲自語。方才一拳穿透水鏡時，他便察覺隻有木靈力能與鏡中世界樹產生共鳴，其他屬性的靈力撞上鏡麵隻會被彈回。此刻將所有力量傾注木係，體內靈力頓時如決堤的春洪，順著經脈湧向掌心。
    當第一縷木靈力觸碰到水鏡的刹那，鏡麵突然“哢嚓”裂開一道縫隙，縫隙裏湧出清冽的草木氣息。
    緊接著，鏡中的世界樹竟開始“生長”——無數青碧色的藤蔓從樹幹上探出來，在鏡麵內外交織成階梯，每一級台階都泛著淡淡的熒光，踩上去能感覺到草木拔節般的生命力順著腳底蔓延全身。
    蘇小丫看得咋舌，這階梯分明一半在鏡中，一半懸在現實半空，卻穩穩當當連成通路。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那裏正縈繞著微弱的水係靈光——方才破解空間之謎時，她體內的水係靈力竟自發沸騰起來，此刻與鏡中流轉的水光遙遙呼應。
    “每個人的路，都藏在自己的本源裏。”虞書衡踏上第一級木階時，忽然回頭道。他腳下的台階接觸到木靈力，竟開出細碎的白色小花，竟然直接延伸到了蘇小丫腳下。
    虞書衡竟然準備利用自己世界樹的特性，帶蘇小丫直接闖關。
    蘇小丫心中早有猜測，加上她對於空間大道規則的領悟，早就勘破一切虛妄。
    準確說，蘇小丫早在踏入石室的瞬間，就本能的運用空間大道規則，與空間融為一體了。
    所以，對於現在的蘇小丫而言，隨意穿梭在任意空間，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蘇小丫在白一一三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穩穩的踩上台階……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水鏡不僅是空間的屏障，更是映照本源的明鏡。唯有接納自身最純粹的靈力屬性，才能讓折疊的空間為你展開通路。
    虞書衡親眼見到蘇小丫拾階而上，這才真正的舒出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回首，虞書衡望著步步攀升的木階，恍惚間又看到了巫族芥子空間的景象。
    那時，他跟著巫鹹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踏上世界樹之巔，腳下的階梯也是這般由世界樹木凝結，隻是那時的世界樹之巔帶著蠻荒的蒼茫，就連靈藥都充滿了毒性……
    而眼前這株，則是透著勃勃生機和空間大道特有的靈動。
    當最後一人踏上階梯，水鏡突然向後退去，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世界樹的年輪。眾人回頭望去，方才站立的地方已變成深邃的星空，而腳下的階梯，正向著世界樹頂端那片旋轉的星雲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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