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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登場人物YY介紹:

    河合春人:性別男。故事的主人公,比較熱血。

    小津修司:性別男。看起來有點害羞的,有點女性化的,有點可愛的男孩子。

    仙堂麻尋:性別女。愛哭,最擅長的是丟三落四。不過外表很堅強的說。

    日名明日香:性別女。小惡魔。比我還能纏人啊。拜倒ing。人設相當可愛。

    觀島香月:性別女。情感也挺豐富的,不過看起來蠻冷靜的。

    木瀨步:性別女。玩過從今以後的人都認識她。長刀社的一員。大學後由於某些因素

    加入了CUM研。

    序章femmefatal#1

    “如果,想從自己的記憶中隻消除一部分的話,該怎麽做?”

    黃昏下的沙灘,背對著正在向水平線下沉的夕陽,少女轉過身來,用似乎是將感情抑

    製住般的聲音,低聲說道。

    穿著製服的她的長發被海風吹起,右眼上的紗布顯露出來。

    而看向這邊的左眼中,映出強烈的意味之光。

    “是啊我想哪部分也不應該消除才好。因為全部都包含起來才是完整的自己”

    以冷靜的聲音回答她的少年的身影,沒有出現在我視線範圍中。他正在用便攜數碼攝

    像機給她攝像。

    “很堅強啊”

    “是這樣吧仙堂呢?”

    被叫做仙堂的那個少女許久才低下頭,凝視著自己被漣漪濡濕的腳,幹脆地說道。

    “我……想消除快樂的記憶”

    “……為什麽”

    “我不想說”

    她的聲音中,表現出的是完全拒絕的態度。少年是習慣了她的態度吧,緩緩地以輕鬆

    的口吻說了起來。

    “以前快樂的記憶是+1,現在痛苦的狀態是-1。雖然從快樂的狀態來數是-2,但是從

    零數的話就是+1吧?還是說,習慣了痛苦的話就不會感覺到痛苦了麽……”

    “不要說的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

    “這是一般的論點啊。這麽說的話,你會覺得反感吧”

    少年看起來是一副很期待將她的感情引出來的樣子。麵對著那樣的少年,少女露出焦

    躁的表情。

    “又是好像了解我的全部似的說法”

    對於再次轉過身去注視著夕陽的少女,少年漏出小聲的歎息。

    “抱歉。不過……這也可以說是因為我也有這種實感”

    “什麽?”

    “放棄是不行的。不去麵對的話,世界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說得很偉大啊”

    “隻要心情未曾改變的話,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願望一定會實現……?真的麽?”

    那雙眼眸中映出的,是比剛才還要強的似乎能把人刺穿的力量。

    然後,她似乎是在發泄什麽似的小聲說著。

    “……隻能……”

    可是被海浪聲消去的語言,並沒有被麥克捕捉到。勉強聽到那話語的少年,為了確認

    她的意思又問了一遍。

    “……真的這麽想麽?”

    海風喧鬧著,少年拿著攝像機的手微微的顫動。

    少女慢慢的,似乎是確認自己的意思般地重複道。

    “隻有,去殺”

    那個瞬間,她看起來是在嘲笑。

    “如果……真的從夢中醒來的話,我也許會去殺”

    可是,影像就這樣突然結尾了。

    他––河合春人就這樣坐在榻榻米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從14英寸的顯像管中映出來的

    雪花。

    六張榻榻米大小的公寓的房間裏散亂的放著不少紙箱,其中有一半還沒有整理。春人

    昨天剛搬到這個從千羽穀大學步行需要十分鍾,騎車隻需要3分鍾的日暮莊來。

    “雄介……從現在開始我要一個人在這裏生活了”

    春人對著錄像裏的少年––也是自己的好朋友的雄介,開口說道。

    “原來經常和你到這裏來玩呢……三木先生也在,那個時候真得很開心呢”

    可是,沒有人回答。

    太陽也沉下去了,在開始變暗的房間裏,春人按下了和錄像機連接在一起的攝像機的

    回放鍵。

    “你這家夥……為什麽這樣離開了呢”

    去年的五月九日,日名雄介才隻有18歲那麽年輕,從一個不認識的公寓八層的樓梯平

    台上摔下來,死了。警察說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件性,他的親人也好,還有作為好友

    的春人也好,對於他為什麽要去那個地方,以及為什麽會發生那種事情,大家沒有得

    到任何具體的說明。

    不過,在葬禮當天,春人從雄介的母親那裏得知,事發當天有一個少女在現場目睹了

    事件的全部。

    她的名字是––仙堂麻尋。

    春人得到拍攝了這個少女的錄像的時間,是雄介死的前一天。

    “我拍到了好的映像,等著看吧”

    他這樣說著遞給我的是,上麵貼著寫有“femmefatal”––命運之少女,這樣標簽

    的卡帶。

    並沒有特別準備什麽劇本,雄介隻是追尋著一個少女進行的連續拍攝。然後,當注意

    到那個少女就是仙堂麻尋的時候,春人不禁顫栗起來。

    她的名字是––仙堂麻尋。

    對著畫麵中的她的眼睛,春人說道。

    “你……是誰?”

    序章END

    第一章birthdayparty

    “喲,大家來得真早啊”

    春人將千羽穀大學社團活動大樓最深處的那扇陳舊的門推開的時候,已經是第四節課

    結束之後的傍晚了。(第四節課結束時間大約是將近17:00)

    CHIHAYAUNIVERSITYMOVIE研究會––通稱CUM研中稍稍有些灰塵的房間裏,有兩位

    先到的客人,他們入迷地看著映出影像的屏幕。其中一個是下身穿著及膝的牛仔褲,

    上身是無袖的針織品外麵套著黑色的羊毛上衣的黑發女子––觀島香月。她轉過身來

    ,對春人微笑。

    “我們第四節課停講了”

    這是迎來大學二年級之後的數日。現在對於必修課程的注冊還在熱烈的討論中。春人

    他們為了商量這件事情約好放學之後到這裏來。

    “我下午本來就沒有課”

    有著像女孩子一樣的麵容,穿著給人有些柔弱的感覺的駝色的襯衫的男孩子是,小津

    修司。

    現在的CUM研隻有作為二年級學生的春人,香月和修司,以及很少出現的幽靈團長四

    個人組成。千羽穀大學還有不少這樣的電影研究會,他們之間基本不怎麽交流。而且

    ,春人在這其中挑選了CUM研,是有他的理由的。

    那是春人上中學之後不久,他和還活著的雄介一起橫穿作為車站前的近道的公園時發

    生的事情。

    一個男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用手指做成一個四方的小窗口,他透過窗口一直凝視著

    什麽。留著短胡子,戴著墨鏡,身穿著黑色西服的男性,偶爾似乎是想到什麽似的一

    笑,那樣平和的午後的公園中,他作為一道風景鮮明地浮現出來。

    “春人,你認為他在做什麽?”

    “誰知道呢……?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正經人啊。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其他散步的老人還有孩子們,都像是在躲避他一般地走了過去。春人也想要避開他。

    可是,雄介卻沒有這麽做。

    “去接觸他的話,也許會很有意思”

    雄介毫無顧忌的走向他,在他旁邊彎下腰,從男人用手指作出的窗口旁邊看進去。

    “大叔,你在做什麽啊?”

    “雄,雄介!”

    春人雖然有些慌張,但是男人的反應卻和預想中相反,非常平靜。

    “……啊,我在考慮設計的事情”

    “設計是……?”

    “嗯,我是拍電影的。雖然你怎麽認為都好……”

    男人對著臉上一副不可思議表情的雄介笑了。

    “不要叫我大叔,我才22歲。而且,我的名字叫做三木耕作”

    然後,他說他正式從事著拍電影的工作。為了拍好電影每天都在努力學習,現在在思

    考作品的構圖。他還說想要拍一部真正的紀錄片……

    不知何時隻剩下春人和雄介二個人,二人被他的話完全吸引進去了。

    於是以後的每個休息日他們都會去他住的日暮莊……因為他們都懷著同樣的夢想。

    “什麽時候,我們來拍一部很棒的電影吧”

    那是他們三人一起說出的話語。

    可是,三木耕作在三年前拍電影的事故中逝去了,實現那個夢想的機會,也永遠地失

    去了。

    然後去年雄介也……剩下來的春人放棄了對夢想的追求。

    不那麽做的話,就無法忘記那些痛苦。

    “太狡猾了,你們……啊,這不是最精彩的地方嗎”

    香月和修司正好在看一部叫做“Prayers”的DVD電影。春人也非常喜歡這部電影,看

    了不知多少次了。已經到了知道哪幕場景人物的台詞是什麽的程度。

    “你想說對神祈禱的話我們就能得救麽?神明明一次都沒有向我們伸出過援助之手…

    …因為寒冷而顫抖的時候,祈禱著能夠得到條毛毯的時候,隻有跪到滲出鮮血的膝蓋

    而已”

    “你這樣的人……也是牧師麽!?”

    “比起神明,我更願意把人的意誌放在信仰的中心。所謂祈禱這種東西,是那些放棄

    了努力的人們才做的事情”

    屏幕上播放出的,是這部電影中屈指的有名的一幕。風吹過的已經化為廢墟的教會前

    ,牧師Cabin抱著Rola,指出了殘酷的現實。

    “果然,就是這裏,牧師的台詞最棒了”

    “嗯……不過,不會有些太強製了嗎?或許對於牧師自身來說還不錯,但我想Rola也

    許並不這麽認為。當然是客觀地站在Rola的視點上來看”

    對於春人的感想,修司歪著頭思考著。像這樣,對看過的電影交換這樣那樣的意見,

    就是CUM研最近的活動內容。

    “香月你怎麽看?”

    “……嗚……”

    “唉?”

    “嗚嗚……Rola……”

    春人很驚訝地看去,香月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香月你已經哭了啊,還沒到高潮呢啊”

    “多,多嘴……”

    這麽說著用手帕擦去淚水的香月,按下了遙控上的暫停鍵。然後,她轉向春人他們,

    臉上又恢複了平日沉靜的表情。

    “接下來……不過,我想從這裏展開比較好吧”

    “你剛才有沒有聽我們說話啊”

    對於話題迅速的轉變,雖然是常事,可春人還是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當然聽了。和這個沒用的春人在一起啊。不過,搬家後的整理還沒做完吧?你就這

    樣呆在這裏可以麽?”

    “唔……”

    春人被這接連不斷的質問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結果,昨天也是看了一整天錄像這

    樣度過的。房間裏的紙箱還散亂地放著,隻是勉強的收拾出了一個能睡覺的地方。

    “你這麽認為的話就來幫忙啊”

    “可是,拒絕幫忙的那一方,是春人你啊”

    “對啊。說因為自己已經是大人了,就要自己來做。連明日香也沒有叫對吧?”

    明日香––日名明日香,春人的好朋友雄介的妹妹。她是綾園學園高中的三年級學生

    ,最近也沉浸在由哥哥的好朋友們組成的CUM研裏。修司愛慕著明日香啊……春人表

    現出並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樣子。

    “……所以才說不要叫明日香過來。那邊也察覺到了吧。因為修司沒有來,所以電腦

    也沒有進行網絡連接”

    “真過分啊……明日香聽到會傷心的”

    “那,如果明日香來的話修司也會來幫忙麽?”

    修司在很早以前就迷上明日香了,在明日香作為兒童演員活躍在電視上的時候,修司

    就成為了她的fans。

    “那,那是當然的!”

    正在修司興奮喊起來的時候,他的聲音被一個更高的女孩子的聲音蓋住了。

    “唉?可以去春人前輩家裏玩了嗎!?”

    不知什麽時候,明日香就站在了春人的背後。紅色的外套加上方格花紋的短裙,以綾

    園學園製服姿態出現的她穿著到膝蓋以上的黑色襪套,滿麵笑容地挽著春人的手臂。

    那及腰的長發快樂的搖擺著。

    “啊,明日香,你好……”

    一興奮就會咬到舌頭,這是修司的壞毛病。順便說一下,明日香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

    心情。

    “你好,小津前輩,觀島前輩!呐,春人前輩!從今天開始去可以嗎?”

    “今天‘開始’去做什麽啊”

    明日香一邊用力的拉著春人,春人大大地歎了口氣。修司似乎很羨慕他們二人,而香

    月在一邊苦笑地注視著他們。

    “那個……我,不是小津而是應該叫做小津”

    修司的名字“小津”重音應該放在“小”上,可是隻有明日香被訂正了好幾次,卻還

    把重音放到“津”上。而且,這次明日香也完全沒有去聽小津所說的話。

    “當然是,從現在開始一直繼續下去的意思了!打造屬於我們二個人的愛的小屋!”

    “愛,愛的小屋……和明日香的……愛的小屋……”

    “……你饒了我吧。總之,就算是要來玩,也先讓我在整理一下房間吧。你來的話,

    電器製品就會開始被破壞掉的”

    明日香平時也沒有什麽特別不擅長的東西,但是隻要是和方向感或機械有關的東西就

    是她致命的弱點。實際上,迄今為止CUM研裏的成員包括春人在內已經多次深受其害。

    “太過分了!我沒有做過那種事啊!”

    “那是誰把我的便攜式MD弄壞的?”

    “……那是因為,想把碟放進去可是打不開機器”

    “把我的手機折成兩半的又是誰?”

    “……那是,我想該從哪裏打開呢……對,對不起……”

    “你知道就好”

    香月在遠處似乎很奇怪地眺望著二個人的樣子,她對著無精打采的垂下肩膀的明日香

    問道。

    “嘛,春人先放在一邊。比起那個,明日香今天不用去打工麽?”

    明日香聽到這句話,猛地想起來什麽似的抬起臉,緊緊抓住春人的手臂。

    “啊!對了!春人前輩!抓緊時間!”

    “抓緊……?”

    “麵試啊,麵試!難道你忘記了嗎?”

    “啊……”

    今天要去明日香工作的叫做BurgerWack的漢堡商店進行打工的麵試,春人把這件事

    忘得一幹二淨。

    ‘差不多也該自立了’,春人的雙親對大學二年級一個人生活的春人這樣勸說道,除

    了學費和最低限度的生活費之外不再給春人多餘的錢。當然,這些錢是不夠維持大學

    生活的,所以春人決定去打工。

    “真是的!如果遲到的話,我好不容易所作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啊”

    “嗯?明日香你,為我做了什麽努力啊?”

    “那當然是和瑞穗小姐,把你的優點說了一通啊!啊,瑞穗小姐可是Wack的職員啊”

    明日香給春人介紹的打工地點,是從學校徒步隻需要十五分鍾的地方,而且經過介紹

    的話雇用率是很高的。可是……

    “……怎麽覺得,變得非常不安起來了呢”

    “真好啊,我也想和明日香一起工作啊”

    “那,修司你也一起去麵試吧?”

    春人想把一臉羨慕表情的修司也加入進來,修司從心底感到十分遺憾的搖了搖頭。

    “呃……不行……我……被禁止打工的說”

    “修司你可真是個少爺啊”

    “又在耍我啊”

    修司那猶如女孩子般的臉龐變紅了,接著他鼓起了臉。春人慌張地道歉之後準備趕快

    去麵試。

    “抱歉抱歉,那我先去一下”

    “會為你祈禱成功的……啊,等一下”

    接著,似乎是要送他們出來的香月,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叫住了春人。

    “春人,明天放學之後,一定要到社團活動室來。有重大的會議”

    “唉?是必修課程注冊之外的事情麽?”

    不用說現在CUM研的活動內容是不應該有其他的重大會議的。

    春人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後,就被明日香強製性地拉住了手臂。

    “前輩!提前十五分鍾行動才好啊!快點快點!”

    “哇,不要拉我啊”

    兩個人出去之後變得安靜的CUM研活動室內,香月一邊按下遙控上的回放鍵,一邊小

    聲說道。

    “……那真是,完全是怕老婆的類型呢”

    “……真幸福啊”

    在千羽穀車站前的burgerWack到了傍晚的時候,由於放學後的學生們而變得熱鬧起

    來。春人平時也總是作為客人來這家店,但是今天不一樣。由明日香帶著走後門進入

    建築物之後,他敲響了工作人員房間的門。

    “打擾了”

    看起來似乎是事務所兼休息室的工作人員房間,衣物櫃和像試衣間似的掛著窗簾式的

    更衣室裏,放置著桌子和小椅子。這樣有效的利用這狹小的空間,給人一種擁擠感。

    有兩個穿著Wack製服的女孩子正在這個房間裏休息。她們二人和明日香打完招呼之後

    ,就端詳起春人的臉來。

    “你好……這個就是傳說中的?”

    “是的!正是可愛的春人!請多關照!”

    “我是河合。請,請多關照……”

    心情有些緊張的春人也和她們打了招呼之後,女孩子們竊笑起來。

    “彼此彼此。那我們回去工作了”

    她們這麽說著,離開了工作人員房間。留下的春人和明日香坐在她們坐過的折疊椅子

    上。

    “看樣子瑞穗小姐似乎還沒有來啊”

    “……先不說那個,其他的打工人員看到我好像都在笑啊”

    “那是你的錯覺啦。那肯定是因為我和大家宣傳春人前輩是個很棒的人啊”

    “……果然,還是回去比較好吧”

    春人一想到不管自己有沒有的優點,都被明日香灌輸給其他人這件事,就覺得很傷腦

    筋。

    “不行!那我們的生活費該怎麽辦!”

    “等一下,不要隨便說那些令人害怕的事情!”

    “啊哈哈。開玩笑的啦。我隻是想緩解一下春人前輩的緊張嘛”

    這麽說著,明日香得意地笑著。

    “我,我才沒有緊張……”

    “是是。那麽,我把我珍藏的咒語教給你吧。請閉上眼睛”

    這種時候明日香強製春人做的事情,春人心裏也很清楚。而且,春人也很明白她的擔

    心,所以他做出一副看起來很無奈的樣子而順從著明日香的意思。

    “……真是的……這樣麽?”

    閉上眼睛之後,因為是不熟悉的場所,所以春人變得更加不安。明日香對著那樣的春

    人低聲私語起來。

    “對了對了,坦誠的心才是成功的秘訣哦。那麽,請跟著我一起重複‘偶是個能幹的

    孩子,偶是個能幹的孩子’”

    “那麽不好意思的話怎麽能說出口!死去的婆婆說過在別人麵前不要稱呼自己‘偶’”

    可是,明日香對於春人的抱怨根本充耳不聞,用強有力的口氣重複著。

    “請跟我重複”

    “……”

    “請重複。難道你不想麵試合格嗎?”

    即使被這麽說了,春人還是討厭的說不出來。似乎是下定決心般地歎了口氣之後,小

    聲地說了起來。

    “唔……偶是個能幹的孩子”

    “聲音太小了!”

    砰的一聲,春人的後背被明日香敲了一下。沒辦法,春人用普通的聲音重複著。

    “偶是能幹的孩子,偶是能幹的孩子,偶……”

    “你是能幹的孩子?”

    突然,一個從未聽過的沉靜的女性聲音在耳邊響起。

    “哈……?”

    驚訝得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是豐滿的胸部……不,是一個不認識的女性的身影。

    她穿著胸前開口很大的黑色連衣裙,白色肌膚和黑色連衣裙相互映襯顯得十分眩目。

    春人臉紅著移開了視線。

    “呼呼……前輩,好有趣”

    “一點也不有趣!你給我記住!”

    “能幹的孩子,我記住了”

    “不,不是對你說的……那個……”

    看起來,春人似乎是被明日香捉弄了。明日香一邊忍著笑一邊向那位女性介紹春人。

    “瑞穗小姐,他就是春人前輩”

    留著波浪形及腰長發的女性,不知在小小的記事本上寫著什麽。那強調出來的胸部,

    不禁又將春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這很簡單的就暴露在明日香眼中了。

    “前輩……你的表情真是色迷迷的啊”

    “沒,沒有那回事”

    對著慌慌張張否定的春人,瑞穗伸出手來想和他握手。

    “你就是傳說中的河合吧,我是雨宮瑞穗”

    果然,瑞穗也從明日香那裏得到了相當數量的情報。春人忍著想要歎氣,和她打招呼。

    “我是河合春人,千羽穀大學二年級學生。那個,履曆表就不用了吧?”

    春人從明日香那裏得知,麵試不需要履曆表。瑞穗一邊點著頭,一點拿起記事本詢問

    起來。

    “那個以後再給也可以。然後,你們關係很好吧?”

    “是的!發誓將來也要在一起的關係!”

    明日香很有活力地先於春人回答了。

    “什麽將來啊!”

    “河合真是對口相聲的逗哏啊……”

    瑞穗用鋼筆飛快地寫著。

    “不是啊”

    “稍微有點性急啊”

    瑞穗又一邊點著頭,一邊在記事本上寫著。

    “不……你為什麽要作記錄呢?”

    “不要在意,你們二人什麽時候開始親密的呢?”

    已經變成了和麵試毫無關係的問題了。春人正迷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明日香

    已經替他回答了。

    “是的!這是命運!前世時我們就被指引在一起了!”

    “那個……明日香是我朋友的妹妹。然後不知何時開始,就隨便參加到我們大學的社

    團裏來了”

    春人在這裏撒了個小謊。明日香來到CUM研並不是‘什麽時候開始’。可是他覺得沒

    有必要把這件事情也告訴瑞穗,而且那也隻會讓明日香想些痛苦的過去,春人心裏很

    清楚這點。

    明日香來訪CUM研,是在雄介死後很長時間的事情了。在那之前的明日香,因為打擊

    過於沉重而一直持續著失魂的狀態。

    “對了。從前世開始……”

    “我說,為什麽要在那記錄呢!”

    “在大學參加什麽社團?”

    瑞穗大概是聽到了春人的話。春人感到少許的意外,並回答了她的問題。

    “啊,參加的是電影研究會”

    “……千羽穀大學的電影研究會……該不會是,CUM研?”

    “唉?你知道麽?”

    真是沒想到她會說出CUM研這個名字的春人吃了一驚。不過,這也可能是明日香在事

    前就告訴她了。春人這麽想著看向明日香,而察覺到春人想說什麽的明日香搖了搖頭。

    “……因為很有名啊”

    “是這樣麽?知道我們加入之前,聽說那個社團一直是幽靈社團的說”

    CUM研是由三木耕作創立並作為其中的成員設立的電影社團。可是,擔當講師的他死

    後,CUM研已經成為了三年以上的幽靈社團了。讓這個社團複活的,是春人他們這一

    代了。

    “這先暫且不說”

    “……被忽略了啊”

    瑞穗無視了春人剛才的話,繼續說道。

    “日程該怎麽安排才好呢。和明日香一起沒問題吧?還有,如果你能做閉店的工作那

    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我明白了……那,麵試呢?”

    春人終於跟上了瑞穗的速度。瑞穗擺出一副意外的表情對那樣的春人說道。

    “合格了。還有問題麽?”

    “不,沒有問題,不過我們似乎隻是在閑聊而已啊”

    聽到要去麵試,心裏肯定感到很緊張吧……雖然還很傷腦筋,不過現在春人終於放下

    心來。

    看起來瑞穗也不像是壞人,而且又和明日香一起工作春人也感到心裏有底了。

    “好了好了,這不是很好嘛!這樣一來二個人可以一起愉快的工作了!”

    “是怎樣的職場啊……不過,那就拜托了。我對於這工作的事情還完全不清楚呢”

    “作為客人來到這裏,和在這裏工作完全不一樣呢”,春人想起了明日香剛來這裏打

    工時說的話。Wack因為是在車站前,所以總是很混亂的。春人對於在這裏工作的事情

    還完全沒有實感。

    “對了,指導的事情就拜托給明日香好嗎?”

    “好的!當然沒問題!”

    春人裝作沒看到挺起胸膛的明日香一般,試著詢問瑞穗。

    “……瑞穗小姐,可以教我麽?”

    “春~人~前~輩~”

    背後握緊的拳頭,用力地壓上春人的太陽穴,春人大聲的悲鳴起來。

    “我,我知道了!明日香來教我吧!請明日香教我!”

    “好的!明日香老師,請加油吧!”

    答應了瑞穗希望今天就開始工作的要求,於是,春人打工結束的時候已經是閉店時間

    九點之後的一小時––十點了。

    “辛苦了……”

    “辛苦了,下次是後天,拜托你了”

    由於完全不習慣這種工作,全身都感到疲憊。搖搖晃晃的春人刷完計時卡,和瑞穗打

    了招呼之後從後門走了出去。

    “啊!辛苦你了春人前輩!”

    春人從店裏出來之後,穿著製服坐在隔壁大樓的台階上的明日香,站起身走了過來。

    “你在等我麽?”

    “對啊!”

    明日香把店裏的各種相關事情都告訴給春人,那是換班之前的事情了,也就是一個小

    時之前。

    看樣子,她好像從那之後一直在這裏等著春人。

    “明明先回去就好了。一個人在這種時間等人,很危險的啊”

    春人瞥了一眼明日香的短裙,皺起了眉頭。

    可是,明日香卻一臉笑容的挽著春人的手臂。

    “好啦,我願意等你的嘛。雖然時間很短,不過能和前輩在一起多呆一會也不錯啊”

    既然明日香話說到這裏,春人也不能說不好了。春人漏出小聲的歎氣後,和明日香一

    起走了起來。

    “總之,我送你回去吧”

    明日香的家在從千羽穀坐電車向西需要20分鍾的藍之丘。和父母家離得也很近,今天

    回父母家裏住夥食費也可以省下來了。春人這麽想到。

    順便說一下,明日香正在就讀的綾園學園高中,是在千羽穀向東一站的陵園台。春人

    原來也坐同樣的電車經過那裏。

    “太好了,不愧是春人前輩,真溫柔啊”

    “……夜裏很晚的話要把女孩子送回家,這是死去的婆婆告訴我的”

    春人有些害羞地說道,明日香又奇怪地笑了。

    “真是的,一點也不坦率嘛。不過,今天的打工怎麽樣?剛開始很累吧?”

    “是啊。大概,明天肌肉會痛吧”

    長時間的站立使得平時不怎麽用的肌肉現在被頻繁地使用著,春人在嚐試工作後第一

    次感受到了。

    “沒關係,很快我就會習慣的”

    “嗯,那就拜托前輩了……咦,怎麽拐向這邊了”

    春人正向車站走去的時候,明日香卻抓住春人的手腕向相反方向走去。

    “唉?你不是要回家嗎?啊,我就這樣去哪裏玩玩也完全沒有問題的說”

    “是要回去,不過這邊是我家的方向吧!我記得我還沒告訴過你我的家的住址吧!”

    春人吃驚地說道,他看到明日香滿不在乎地笑了。

    “嘿嘿,那是從秘密情報得來的。而且,你不是也說過可以去玩了嗎”

    “看樣子是從香月或修司那裏知道的吧。總之,下次吧。今天真的很累了”

    而且,對春人來說,他要盡量避免單獨和明日香在一個人生活的房間裏待著。因為在

    外人看來,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麽。

    “真是的,沒辦法啊。說話算數”

    明日香鼓著臉,春人敷衍般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知道啦”

    “又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對待了”

    “除了小孩子還能當什麽嘛”

    “才不是呢。春人前輩不是更像小孩子麽?”

    “誰是小孩子啊。誰才是啊。倒是你更像妹妹吧……”

    說未說完,春人慌忙閉上了嘴。明日香的表情陰沉下來,停下了腳步。一副馬上要哭

    出來的表情,她緊緊地咬著嘴唇。

    這是,對於兩個人現在的關係絕對不能說的話。

    明日香,喜歡著春人。

    春人,裝作一副沒有察覺的樣子。

    這也是為了維持那微妙的關係所必要的做法。

    “前輩,明天放學後要來CUM研喲”

    仿佛要掃除那不愉快的氣氛似的,明日香轉換了話題。春人也察覺到了,順著話題說

    了下去。

    “啊,嗯……說起來,香月也說了。你也回來麽?”

    “當然了!因為,我也是CUM研的一員嘛”

    這麽說著露出笑容的明日香,又恢複了她往常的樣子。春人稍稍放心之後,隨意地撫

    摸著她的頭。

    “你不是高中生嘛”

    “來年就可以進大學了嘛”

    “考千羽穀大學麽?”

    據春人所了解的明日香的學習,上本科的話似乎有些吃力。不過,明日香卻自信滿滿

    地答道。

    “那還用說麽!我要和春人前輩一起享受美好的校園生活!四年一直在一起好開心啊

    ~”

    “稍等一下,你想讓我留級幾年啊”

    “……啊”

    “真是的……”

    明日香並沒有什麽惡意或打算。隻是,和春人率直的性格撞到一起了。春人對於那樣

    的她,真的當作妹妹般地珍惜著。

    第二天,從父母家出發去往學校的春人像往常那樣,下午放學後就來到了CUM研的活

    動室。活動室在非常散亂的文化部係活動室大樓的最深處,是一個充滿灰塵的場所。

    正是因為這樣的場地條件,即使多麽騷亂也不會遭到抱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隨意

    安排。

    “抱歉,我來遲啦……”

    春人說著打開門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坐在那裏。

    “……是誰?”

    春人不禁確認自己是不是弄錯了房間,這裏的確是CUM研沒錯。

    白色的短上衣和短裙,留著過肩長發的她,沒有回答春人的疑問,相反卻是一副懷疑

    的表情反問道。

    “看到別人的臉,是不應該問是誰這樣的話吧。我還想問你呢”

    強硬的眼神,加上關西口音。確認了自己的記憶中果然沒有此人之後,春人誠懇地道

    歉了。

    “說的也是呢。抱歉。我是河合春人。你是?”

    聽完春人的自我介紹後,她一臉驚訝得慌忙低下頭。

    “啊!是傳說中的河合君啊!失禮,我是觀島介紹來的一年級的木瀨步”

    “難道你是……新入成員?”CUM研是除了幽靈部長之外,隻在朋友之間進行活動的

    社團。因為沒有特別進行勸誘新人加入的活動,所以春人沒有隱藏住他的驚訝。

    這時,從春人背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啊。這之前,我看到她被M研的人纏住了”

    “香月應該和他打個招呼嘛”

    “我說你們啊,那樣的話提前告訴我不就好了嗎”

    對於隻有自己一個人不知道這件事而感到不甘心。春人對著笑著走進來的香月和修司

    發了一句牢騷。

    “不,我也沒想到她真的會來。活動內容是這之前告訴你的那個”

    “嗯,明白”

    “隻有個電影研究會的名字,不進行拍攝。每天隻是看喜歡的電影之後互相交流意見!人數又很少,這麽弱小的存在是很危險的!”

    “……香月,你說的也太過實在了吧。都沒有加入的心情了啊”

    將春人那樣的話語無視掉,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接下來的聲音帶著熱情,變得興

    奮起來。

    “可是,那麽弱小的團體也要鼓起勇氣並努力著迎向那些強大的團體!這不是很好麽?這就是青春啊!”

    “……木瀨也真是與眾不同啊”

    香月和修司也對著小聲嘟噥的春人點了點頭。然後,終於冷靜下來的步,苦笑著說道。

    “嘛嘛,那麽說是有點誇張了,我,因為平時要照顧弟弟,所以每天都要參加社團的

    話就有點勉強。所以沒這樣的社團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這樣的話,我是無所謂了”

    雖然CUM研確實是在朋友內部活動的社團,不過也沒有拒絕新成員加入的理由。春人

    這麽說著,對香月微笑。

    “那樣的話,全員一致決定。歡迎你來到CUM研”

    “歡迎你,小步”

    “謝謝大家。成員都在這裏了麽?”

    春人對著正在環顧房間的步回答道。

    “差不多吧。嘛,倒是還有個挺煩人的家夥……”

    就在春人這麽說的時候,從背後響起了本人的聲音。

    “你是在說我很煩人嗎?”

    “……來了”

    門被打開了,隻見明日香兩隻手抱著一個白色的大盒子,鼓著臉站在那裏。步對著那

    樣的她低下了頭。

    “初次見麵。我是木瀨步。今天起還請你們多關照了。……嗯,難道你就是和河合君

    關係很好的那個人?”

    滿臉笑容又很害羞的明日香,把白色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拉過步的手揮舞著。

    “喂,等一下”

    可是,誰也沒有去聽春人的話。

    “這製服,是綾園學園的吧。這麽可愛的女孩子也能搞到手,河合君也真有一套啊”

    步一邊暗笑著,用胳膊輕推了一下春人。聽到那句話的明日香,又似乎很開心的亂鬧

    起來。

    “不是這樣的”

    “對了明日香,你說的東西就是這個?”

    香月指著明日香放在桌上的白色盒子說道。

    “對啦!我買的!”

    “什麽啊?”

    似乎又要舉行什麽春人不知道的活動,春人驚訝地向香月和修司看去。

    “那麽,就開始吧。修司”

    “嗯。準備~開始”

    不知是藏在何處的彩包爆竹被香月和修司拉響了。春人對於這突發的事件,隻是呆立

    在那裏。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春人”

    “生日快樂。春人前輩!”

    “唉?唉?我的?”

    三個人的笑顏把春人包圍起來……隻有步和春人一樣呆然地看著事情的發展。

    “你在發什麽呆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啊……今天是四月七號啊……大家都集合到這裏……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

    春人直到收到他們的祝福為止,才知道自己把生日完全忘光了。

    說是重要的會議什麽的,其實並不是步的事情而是自己的生日,春人終於注意到了。

    “是啊,我們想給你個驚喜呢”

    “啦!蛋糕在這兒!”

    明日香得意地打開盒蓋。看到的是,兩個重疊在一起的直徑三十公分的大型花式蛋糕。最上麵的巧克力層上寫著“祝可愛的春人前輩生日快樂!”。

    “唔哇,這麽大的蛋糕怎麽做的啊”

    “嘿嘿。那是奮發的成果啊”

    “……”

    “怎麽啦,感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交往時間很長,香月似乎很清楚春人的心思。春人感到害羞地否定著。

    “不,不是的。召開生日的話主賓應該保持安靜,死去的婆婆這麽說的”

    “又來了。啊,當然也準備禮物了!”

    聽明日香這麽一說,修司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20公分大小的被磨得很光的盒子。

    “呐,這是我的禮物。生日快樂”

    春人迅速地打開了包裝。於是,裏麵出現的是……。

    “啊啊!……這個,不是你的便攜遊戲嗎!玩膩了就給我啦!”

    “不是,沒有那回事啦~。春人不是想要嗎”

    “對啊。已經出新型的了,你不知道麽?”

    “香,香月”

    看起來大概就是這麽回事。春人一邊苦笑著收下了禮物。即使是二手貨的話,價格也

    不會低到哪去。而且,接到這樣的祝福他本人也很開心。

    “……總之,謝謝你。就這份心意就夠了”

    “那麽,接下來是我的。打開看看吧”

    接下來香月遞給春人的是,比修司那個還要大的,有些分量的包裹。多少有些期待的

    春人把包裝打開,裏麵出現的是……。

    “啊!這是《EmergencyCall》的DVDBox!”

    那是美國電視連續劇的DVD。以醫療現場為舞台,展開著充滿緊張的故事,春人和香

    月對此看得非常入迷。

    “這個,很貴吧?”

    一共24集的連續劇,盤數也相當可觀啊。對於一個人生活的香月來說,這筆錢也是不

    容樂觀的啊,春人擔心地問道。

    “還好啦。不過,有個請求的說……”

    “……?”

    “把這個放在活動室吧。我也想看”

    “……什麽嘛。結果還是因為自己想要啊”

    明白了香月的陰謀,春人吃驚的說道。

    “哇哈哈。嗯,就是這麽回事,那就拜托你了”

    “真是,感激之心完全沒有了……不過,謝謝你了”

    結果,香月知道春人的喜悅,也了解他這麽說的原因。春人把DVD和蛋糕並排放好,

    笑著感謝道。

    “不愧是觀島前輩。真清楚春人前輩的喜好呢。不過,明日香也不會認輸的~”

    明日香這麽說著遞給春人的是,裝在紙袋裏的布狀物。春人打開袋子之後,不禁皺了

    一下眉頭。

    “這是什麽……圍巾?而且是手織的!?”

    “是的!我很拚命地織的”

    “不過,好像和季節有點不符吧?”

    現在是四月,春天已經過半了,已經不是寒冷的要帶圍巾的日子了。

    “啊哈哈,本來是打算聖誕節時送給你的……不過比預想的要多花了很多時間”

    明日香伸出舌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仔細看的話,圍巾的針腳也不太均勻,而且

    還左出右進的。即使這樣,她花了這麽多時間為春人織這條圍巾,春人也不會遲鈍到

    連她的心思都不明白。

    “沒關係。反正也不是易壞的東西。為了下個冬天準備的,我就感激得收下了”

    “太好啦!”

    看著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修司漏出羨慕的聲音。

    “真好啊,明日香織的圍巾……”

    然後,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們的步,抱歉地舉起手來。

    “那個……抱歉,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什麽也沒有準備……”

    雖然這是當然的事情,不過步看起來是一副微妙的居心險惡的樣子。察覺到這點的香

    月,輕輕地打了她的手一下。

    “這可不好啊。對了,送給他一個kiss怎麽樣?”

    “啊啊”

    對這句話,步表現出一副接受了似的表情。

    “我知道了。呐,請稍微看向我”

    “唉唉!?”

    春人對於突發事件感到焦急。可是,他被香月按住雙肩就那樣坐在了椅子上。無法逃

    離現場的春人,步閉著雙眼,嘴唇向春人逼近了。

    ……可是,在這時候明日香突然闖了進來。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這樣!那種事情應該是我來做的!”

    明日香閉上眼睛,那嬌豔的嘴唇向春人逼近了。

    春人慌忙的把她的身體按了回去。

    “等一下!你們不要把香月的玩笑當真啊!”

    “啊哈哈。開玩笑的。對於初次見麵的人怎麽能做那種事呢”

    突然睜開雙眼的布,奇怪的笑著。

    “……你的性格真是好啊”

    “我可是認真的啊……”

    春人裝作沒有聽到明日香的嘟噥,站起身來。

    “接下來,我們就吃蛋糕吧。今天也是木瀨的歡迎會吧?”

    “這不是很清楚嘛”

    於是,春人的生日會兼步的歡迎會開始了。當然,因為在校內是不能喝酒的,不知何

    時明日香興致很高的用便攜式卡拉OK唱起歌來,生日會達到了最高潮。步最初還有些

    顧慮,終於完全融洽起來,和香月和修司聊得正開心。

    “怎麽樣,前輩?開心嗎?”

    春人離開步他們去到果汁,明日香湊過來和他說話。

    “嗯。這樣的時光,很好啊”

    那是春人現在偽裝出來的心情。

    那平和的,正如春天般的時間和空間。好不容易熬過雄介死去的那個痛苦的冬天,這

    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我想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時間,更重要呢”

    “是啊。接下來,如果雄介在的話……”

    瞬間,活動室的時間停止了。

    說了這句話,春人無法再正視明日香的表情。

    正在談笑的香月和修司,注視著似乎很悲傷的春人。隻有步歪著頭,不知道發生了什

    麽。

    “……抱歉,終於……”

    “……不要在意啦”

    低下頭的明日香,好不容易說出那幾個字。

    修司也跟著明日香那樣,努力開朗的說道。

    “是,是啊。比起那個,第二次晚會怎麽辦。去卡拉OK嗎?”

    明日香聽了之後,抬起臉笑了。

    “……好啊!去吧!春人前輩也會去吧?”

    “啊,啊啊……”

    他再一次傷害到了明日香。明白著那傷痛的春人,曖昧地回答了。

    看起來明日香雖然從雄介的死的打擊中恢複過來了,但並不是完全好了。因為打擊把

    自己關在房間裏,讓一步也不肯外出的她來到這裏花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其實她來

    到CUM研也是最近的事情。春人露出笑容,敲了敲明日香的肩膀。

    “好!很久沒這麽做了,讓我們鬧到早上吧!”

    “啊啊!”

    本想把活動室的氣氛恢複到最初的明朗的樣子。可是,就在那時。

    “真冷啊”

    “……唉?”

    今天見到的第二個陌生女子,站在入口處。

    瘦長的牛仔褲加上白色的吊帶背心,穿著桔黃色的羊毛上衣的她,冷冷得看著春人他

    們。看起來和春人差不多的年齡,這是他們的初會。

    可是,春人卻認識她。

    “你……該不會是……”

    正確的說,是認識她的眼睛。

    那雙眼睛所釋放出來的力量,比春人在錄像中多次看到的又增強了很多。

    “仙堂……”

    明日香聽到這小聲嘟噥般的漏出來的名字,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初次見麵,我是仙堂麻尋。從學生科問到的,這裏是CUM研吧?”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人……前輩……”

    麵色蒼白的明日香,顫抖著詢問春人。仙堂麻尋––對於明日香來說,這隻是個令她

    恐怖和憎恨的對像。春人拉過明日香顫抖著的手,輕輕地說。

    “明日香,你稍微離開一下。拜托你了,修司”

    “嗯,嗯”

    明日香和修司為了避開她走了出去,麻尋走進活動室坐了下來。

    “……”

    春人和香月沉默著,麻尋繼續開口。

    “你是觀島小姐。然後,你是……河合春人君”

    “我從雄介那裏聽說過你……不過,不好意思請你回去”

    和明日香一樣,對於春人來說仙堂麻尋這個名字和仇人同義。

    可是,製止了春人冷漠的話語,香月銳利地盯著麻尋。

    “等等,春人。你不問問她是來做什麽的嗎”

    麻尋從正麵接受了那個視線,靜靜地開口。

    “謝謝你,觀島小姐。其實我有個請求”

    “請求……?”

    可能是殺死自己好友的凶手,就站在眼前。

    對方說什麽“請求”之類的話,春人沒有接受的意思。然後……對於她的“請求”,

    也是春人完全沒有想到的。

    “是,拍電影吧。和我一起”

    “……啊?”

    對於反問回來的春人,麻尋稍微縮了一下脖子。

    “因為,這是不是電影研究會麽?”

    “……雖然是這樣的,不過沒有拍電影。而且,也沒有和你一起的必要”

    混雜著大聲歎氣的這麽說道,春人想讓麻尋出去,他的雙手抓住她的肩膀。這時,從

    麻尋的口中又漏出了讓春人意想不到的話語。

    “即使是雄介寫的劇本也?”

    “唉……!?”

    “《光之階梯》。可是雄介的……遺作啊”

    “雄介的……劇本?”

    一瞬間,不明白對方所說的話了。春人看向香月,香月也是同樣的表情。

    “為什麽在你的手裏……?”

    雄介生前確實在寫一部自主製作的電影的劇本。

    可是……在完成之前,他由於事故死去了。而事實上那劇本在眼前這個女子的手裏,

    春人無語了。

    “雄介死前給我的。那個……不過我今天忘帶了”

    雖然想相信她,可是她也有撒謊的理由,所以還是靠不住。春人頭腦一片混亂,把最

    想問的話說出了口。

    “等一下。比起這個,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

    “雄介,為什麽會死”

    “……”

    麻尋,沉默著。

    什麽也沒說,隻是盯著春人看。春人再也隱藏不住內心的煩躁,質問著麻尋。

    “回答我!那家夥為什麽要死呢!你是知道的吧!”

    “……我不能說”

    “別開玩笑了!是你……是你把雄介殺了吧!”

    “……唔!”

    一瞬間,麻尋的表情變得痛苦並移開了視線。對於那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態度,春人憤

    怒了。

    “果然……是你!”

    可是,這時香月闖了進來。

    “春人,你說得過分了”

    即使這麽說著,香月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一些,而且聲音也顫抖著。春人苦悶的將身邊

    的椅子踢飛。

    “……可惡……”

    “總之,你的請求。我們沒辦法幫忙”

    “是麽……”

    她終於意識到這種情況無論說什麽也是白搭。麻尋直接站起來想要走出房間。可是她

    在門口轉過身來,無畏地笑了。

    “還會再來的”

    “不要再來第二次!”

    “……我真是惹人討厭的家夥呢”

    對於反射性的叫起來的春人投以微笑之後,麻尋離開了。

    “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

    “總之,不要讓明日香接近這裏為好”

    “是啊……”

    不到5分鍾之前還是平和安穩的日常生活,就這樣崩壞了。她為什麽現在要出現在這

    裏。為什麽要和自己拍電影……各種疑問湧上心頭。可是卻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春人小聲地念著已故的好朋友的名字。

    “雄介……”

    第一章END

    第二章MagicalHour

    開始認真考慮起大學考試的高中三年級的春天……春人和雄介,登上了被夕陽包圍著

    的屋頂。稍稍讓人感到有些寒冷的春風,從穿著綾園學園製服的二人之間吹過。

    “這時間真美啊”

    “不過也快了啊”

    越過屋頂的圍欄,下沉的夕陽正漸漸地消失在地平線處。雄介的手裏握著曾經從三木

    耕作那裏得來的數碼攝像機。順便說一下,耕作還準備了一台同樣的攝像機,那已經

    是春人的所有物了。

    “即使是用同一台攝像機,也不一定能拍出一樣的東西啊”

    三木把攝像機交給他們時所說的話,激起了二人的對抗心。不過,可惜的是春人的攝

    像機因為出了故障拿去修理了。因此,他們交互使用著雄介的攝像機。

    “他們,對於社團活動也太不重視了吧”

    “香月要打工,修司也說他有什麽事情。比起這個,你對將來的打算,結果怎麽樣了?”

    對於雄介的問題,春人漏出了大大的歎氣。

    “……千羽穀大學文學係。我要是有你那麽聰明的頭腦就好了啊”

    雄介的誌願是同一所千羽穀大學的藝術係。那即是三木耕作曾經就讀的院係,也正是

    春人所期望的院係。可惜的是,因為成績方麵的原因,春人沒有選擇錄取比例很小的

    藝術係,隻是選擇了有確保性的文學係。

    雄介把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了那樣的春人。

    “春人,你想筆直的前進麽?”

    “……”

    春人不能理解那話語的含義,雄介將鏡頭越過他安靜地說道。

    “我才不喜歡呢,那樣前進。寂寞又無趣。如果繞遠的話,也許會有些辛苦。不過…

    …一定也會有快樂的事情”

    “是那樣吧”

    “嗯。受到許多挫折而後悔,才能對困難有抵抗力啊”

    雄介將臉離開攝像機,這麽說著咧嘴笑了。

    “你該不會,打算鼓勵我吧?”

    “差不多吧”

    雄介就是那種坦誠的,能夠用認真的表情毫不猶豫地將這害羞的台詞說出來的男人。

    春人直到改變院係為止他之所以如此傾心於千羽穀大學的理由,是為了進入三木耕作

    創立的電影研究會––CUM研拍攝電影。雄介也是一樣,本來應該是三人完成的作品

    由他們二人來繼續……那是他們的目標也是夢想。

    被雄介鼓勵害羞而勝過喜悅的春人,輕輕地捅了雄介一下。

    “那樣的話,開始就不要以受挫作為前提嘛。就算是繞遠也好,我也會轉回來給你看

    看”

    “哈哈哈。抱歉抱歉。不過,要加油哦。即使專業不同,也可以拍電影的”

    雄介這麽說著,將握緊的拳頭伸向春人。那是二人小時候開始的友情的證明,春人也

    握起拳頭和雄介的手碰到一起。

    “真是的……啊,比起這個,“時間”到了啊”

    望著天空的春人回過頭來看向雄介。雄介點了點頭,將攝像機轉向從屋頂看到的街景。在那裏看到的是,微微開始變暗的天空和夕陽的殘光,構出美麗又令人幻想的色彩。

    “你也會去演麽”

    “你多慮了。我可沒有當演員的誌願”

    “是麽?我可覺得你很適合呢”

    春人一直看著說笑著的好朋友的側臉。

    ……。

    “春人”

    “……”

    “我說春人啊”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再加上身體被搖晃著,春人慢慢地睜開沉重的眼皮,他看到另

    一個好朋友一副很擔心的表情站在那裏。

    “……啊?什麽啊……是修司啊”

    “在這種地方睡覺會感冒的啊”

    春人在第三節課結束後就馬上來到了CUM研的活動室,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春

    人一邊揉著當枕頭用的麻痹的手腕,一邊取出手機看了起來。

    液晶屏上顯示出沒有來電。春人稍稍安心之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呼啊。沒關係的”

    “沒事就好……”

    修司似乎是在窺視著春人的樣子,小聲得有些支支吾吾地問道。

    “昨天……仙堂的事情”

    “……嗯”

    因為是和明日香有關的事情,修司又露出了很認真的表情。

    “結果,怎麽樣了?那個人為什麽現在出現在這裏?”

    “我不知道……隻是,唯一能說的是”

    春人似乎是要確認自己的意思般地吸了口氣,看著修司清楚地說道。

    “我不想幫那家夥的忙。那家夥是……敵人”

    聽到這句話的修司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太好了。因為明日香,一直都很害怕……”

    “這樣的話你來好好的守護她不是很好麽。可以取得有利位置哦”

    修司喜歡著明日香這件事,大家都不言而喻。而沒有注意到的,隻有當事人明日香了。不過,春人的加油也沒有起到什麽作用,修司似乎沒有往前踏出一步的打算。

    “明日香……想讓春人保護她的”

    “所以,我才說我不會給那家夥幫忙的”

    可以說,春人對於好朋友的妹妹明日香的擔心,也是事實。提早來到CUM研也是為了

    這個。因為明日香到CUM研來之前,一定會用手機和春人聯絡的。考慮到麻尋會出現

    在這個場合,為了不讓她們遇到,春人一直在這裏待機。

    “總之,那家夥也許還會來的。所以,我打算暫時不讓明日香靠近這裏。如果想見她

    的話,就去打工的地方吧”

    “也是啊……”

    正在修司深深地點頭的時候。

    “兩個男人在這裏嘀嘀咕咕的,在商量什麽啊?”

    兩個人頭痛的根源,也是最不想見到的人的臉,從開著的門那裏露了出來。

    “……你怎麽來了啊”

    “這也太失禮了,把我說的好像害蟲似的”

    輕輕地哼了一聲之後,麻尋像是靠著門一樣環抱著雙臂站在那裏,向春人他們投來抗

    議的視線。

    “我看也差不多吧。沒有叫你卻不請自來的家夥”

    “是因為有事才來的啊。我和你說明了吧?”

    “我可不記得有什麽說明。這隻是你一方的要求吧”

    “你可真是意外的嘴損啊,再加上頑固”

    兩個人互相誰也不退讓一步,繼續地對抗著。修司也沒有插嘴的餘地,隻能看著事態

    的發展。

    這時,被調成靜音模式的手機在春人的口袋裏震了起來。春人看到液晶屏上顯示出明

    日香的名字後,像是要牽製麻尋一般的瞥了她一眼之後接了電話。

    “喂……抱歉,今天不要過來了。我稍微有點忙”

    “呃……可是……”

    電話的另一邊,明日香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安。春人為了能讓她聽見特意大大地

    歎了口氣,似乎很麻煩地說道。

    “黑須教授拜托我去整理資料。我直接去打工好了,沒關係的。真是不好意思”

    “是這樣啊……那,我先去那裏等你了”

    “嗯,就那樣吧”

    終於想辦法敷衍完電話的春人,他的目光和一隻盯著自己的麻尋的視線碰到了一起。

    “剛才的電話……是昨天的孩子……雄介的妹妹吧?在葬禮上我們見過”

    從麻尋的口中聽到雄介的名字,春人露出了不快的表情。春人別過了視線,生硬地扔

    下一句話。

    “和你沒關係”

    可是,麻尋也沒有退縮。

    倒不如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麻尋斷然說道。

    “有關係的”

    “你可真固執啊。你來這裏的話,會讓她回憶起來不好的事情。不……不隻是她。我

    們也是,我們大家都打算忘掉那件事的。對吧,修司”

    “唔,嗯……”

    被春人詢問意見的修司,像是要隱藏到春人的背後地點點頭。對著那樣的二人,麻尋

    眼神冰冷地責備他們。

    “真冷漠啊”

    “……你說什麽?”

    “我說你們真冷漠。你們是好朋友吧?為什麽要忘了他呢?大家不都是夥伴嗎?是同

    誌對吧?雄介,一直都是這麽和我說的!”

    雄介確實是很重視夥伴的。同誌,也是雄介很喜歡用的詞語。可是,隻知道這個的春

    人聽到麻尋的話之後,緊咬著嘴唇呻吟般地小聲說道。

    “你不一樣。不是夥伴,也不是同誌”

    “……”

    對於春人的話語,麻尋沉默著,險惡的空氣在房間裏流淌。春人輕輕拍了一下修司的

    肩膀,就那樣正要走出房間。

    “失陪了。真的不要再來了。修司,我們走吧”

    “唔,嗯”

    “等一下!你要去哪裏啊!我還沒說完!”

    麻尋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了起來。同一層樓上的其他社團的學生們,都擺出一副發生

    什麽事情了的表情看著他們,不過春人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活動室的大樓。

    “辛苦了!春人前輩!”

    春人打工結束後從店裏走出來,坐在對麵的建築物的緊急避難樓梯的明日香向他走了

    過來。

    “辛苦了。我說過你不用特意來等我了吧”

    “不要在意嘛。是我願意來等你的”

    春人在打工時因為擔心別的事情而沮喪的樣子,明日香也看不下去了。春人稍稍放鬆

    一些後,對著充滿笑容的明日香微笑了起來。

    “我說前輩,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瑞穗小姐也很擔心你的”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習慣”

    明日香和瑞穗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工作的時候總是想著麻尋的事情。無論是做什麽,總是感覺被她那含有強烈的決意的

    眼神盯著,有那樣的錯覺。

    因此,無法集中精力工作的春人不斷地犯錯誤。才剛剛開始做嘛……瑞穗這樣苦笑著

    原諒了他,可是春人自己也明白,這樣下去會很麻煩的。

    而且,不能把明日香也卷入到這種狀態當中。春人做出笑顏,撫摸著明日香的頭。

    “……回去吧。我送你到車站”

    “好的。對了,前輩,下次我們可以去海邊嗎?”

    對於明日香提出的這麽唐突的邀請,春人苦笑了一下。

    “也太早了吧,現在才4月”

    “嘿嘿。前一陣子,在市麵上看到了很可愛的泳衣啊~。下次去你房間的話時候穿吧?”

    “那個,在海邊或泳池以外的地方穿泳衣的話,會壞肚子的,死去的婆婆……”

    這是像往常那樣,平穩的對話。

    春人是那樣希望的,明日香也明白,盡量不去勉強的碰觸那傷痛。可是……

    “那,再見了。回去的時候要小心啊”

    目送她到車站正要轉身離去的春人,他的襯衫的下擺被明日香抓住了。

    “前輩……”

    “……”

    春人無言的站在那裏,為了不讓明日香聽見似的小聲地歎著氣。

    明日香沒有提起麻尋的話題,春人有些放心的偷偷地喘著氣。不過,她應該也不是沒

    有注意到。恐怕明日香一直在考慮著那個問題吧。

    “……今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

    “啊,抱歉啊”

    明日香的聲音比平時要低,而且那聲音還顫抖著。

    看到明日香的樣子,春人也隻能那麽回答,他也明白她想說些什麽。

    “……那個人,來了麽?”

    “……”

    沒有想到高明的搪塞她的方法,春人隻能沉默著。

    因此,那樣的回答對於明日香的疑問來說,表現出的答案就是肯定。

    “果然……”

    明日香的聲音擅抖著,她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春人。不僅僅是聲音,那纖細的身體也

    不安地搖動著。

    “春人前輩……我……好害怕”

    “明日香……”

    感受著她的體溫不知如何是好的春人,加上那她拚命的聲音,春人像往常一樣無法離

    開她。他又想起一年前……雄介死去之後,仿佛是空殼一般的明日香的樣子。隻有這

    件事,不能讓它發生第二次。

    “那個人……那個人把哥哥……”

    短暫的默然。車站前毫無關係的喧鬧聲,在等待著下一句話的春人耳邊響起。

    之後,編織出殘酷的語言。

    “殺掉了”

    “……啊,我從雄介的……你的叔母那裏聽說過了”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春人終於隻說了這些。

    “……我……害怕……那個人……”

    “總之,暫時先不要到活動室來了”

    現在的春人,隻能這麽說。

    結果,春人把明日香送到藍之丘之後回到父母家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了。因為麻尋的

    事情和打工的辛苦而身心都感到疲憊的春人,連衣服也沒換就那樣躺在了床上。

    必須要考慮的事情有很多。可是,現在連麵對現實的問題的力氣都沒有了。

    藉著還沒有看習慣的天花板上垂下的燈光,春人把手伸向紐扣……正在這時,傳來了

    敲門的聲音,還有一個不認識男人的聲音。

    “喲哦,還沒睡嗎?”

    “啊……那個……”

    沒辦法隻好站起來向著大門走去,看到麵前被隨意打開的門,春人不禁擺好了架勢。

    看樣子,是自己忘了鎖門了。

    對麵的男人穿著T-shirt和涼鞋正在對他笑著。T-shirt上麵寫的是“七生報國”四個

    字,長長的金發在腦後係成馬尾。而且他手裏拿著一個似乎還未開封的一升的酒瓶。

    春人想著他也許是醉鬼,慌慌張張地正要去關門……可是,他的腳已經從大門的水泥

    地踏了進來。

    “初次見麵,啊。我是稻穗信。你應該喜歡的鄰居。從房東那裏聽說有個同級生搬過

    來了。你,是河合春人吧?”

    一邊責備著自己的不用心,春人似乎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歎著氣,首先試著問了一件

    事。

    “是鄰居啊,這麽晚和您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然後,在這深夜中您有何貴幹呢?”

    “真是的,不知怎得似乎聽到了很吵鬧的聲音,所以還以為你一個人在這裏有什麽有

    趣的事情呢”

    “……隻是剛回來,想要睡覺而已”

    可是,信似乎沒有把春人的話聽進去。

    “打擾一下可以嗎?我這有瓶好酒”

    這麽說著信笑了起來,並把一升的酒瓶遞到春人手裏。

    “不,那個……”

    對於第一次見麵就毫不猶豫地進到自己的房間裏,春人也不是沒有防備。不過,正在

    為怎麽回答他而發愁的時候,信沒等他回答就擅自進入了他的房間。

    “打擾啦”

    大致眺望了一下房間,信露出意外的表情說道。

    “整理得很不錯了嘛”

    “不是剛搬來沒幾天麽”

    “有去打工麽?”

    信就那樣盤起腿坐在了榻榻米上。已然是一副很安穩心情滿滿的樣子。無論如何他看

    起來也不像是壞人的樣子,而且也不像是要占據別人房間的令人為難的人。

    已經累到沒有追著他的力氣的程度的春人,大大地歎了口氣之後坐在平板的床上。

    “嗯。在車站前的Wack”

    “喔……”

    “什,什麽啊,那麽令人不快的微笑”

    “下次去嘲弄……不是不是,是去參觀一下你工作的樣子”

    雖然裝作是開玩笑,不過看起來他真的會去……春人又因此頭疼了。

    “不要那麽做啊……稻穗才是,你平時都做些什麽呢?”

    “我?我嘛,是個漂泊的自由人啦”

    “……自由職業者啊”

    “這麽說也行,我的事情怎樣都無所謂啦。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盤腿坐著的信,就這樣用膝蓋蹭了過來,兩個人的距離變得狹窄起來。

    春人慌慌張張得趕緊移開了同樣的距離。

    “呃……我,對於那種愛好稍微有點……”

    “笨蛋,不要想像那麽不舒服的事情。隻是作為你的鄰居和朋友想多了解你一些。先

    不說那個,這個怎麽樣”

    信笑著說道,一邊拍著遞到春人手裏的酒瓶。

    “剛才我說過了,我馬上要睡覺了啊”

    “嘛,別那麽說。你好不容易搬過來我要為你慶祝一下。這瓶燒酒,很貴的啊”

    “我,不能喝燒酒……”

    那應該是春人拒絕邀請的話語……可是,和預想的結果正相反。

    “原來如此……那一定是因為你沒有喝過如此美味的燒酒。好,我來教你吧”

    “呃,不,我……”

    “沒關係沒關係,稍等一下,我去拿茶碗過來”

    信站起來,到春人房間的廚房裏拿了兩個茶碗。看樣子,他進來的時候似乎就調查好

    了。春人也隻能放棄掙紮了。

    “哈啊……那,我隻喝一點”

    一邊喝著酒,稻穗信和春人說著他比春人大一歲,高中的時候就退學去環遊世界了。

    現在正是為了籌集旅行資金而進行的充電時間。聽著他說的話,春人覺得他是個喜歡

    和人交談也很不錯的人。

    可是……兩個小時之後,春人開始發現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恐怕他是很能喝的那種人,按照自己的速度喝著,一邊繼續說著。對麵的春人,已經

    到極限了。

    “所以說,加入梅幹那是不正確的方法”

    “唔唔……抱歉……”

    “比起那個,那是我和她在印度初次見麵時的事情。對了,你知道奉納儀式麽?(這

    裏是指印度的一種祭祀儀式)”

    “我要睡……”

    信把他的成長過程,從血型開始到對女孩子的愛好一個不剩的都說給春人聽,在他說

    到去尼泊爾旅行的途中,春人的意識就已經開始混濁了。因為喝不慣燒酒和勞累,連

    直起身體的力氣也沒有了。自己繼續拿著酒瓶喝著的信,對著那樣躺在床上的春人說

    道。

    “呐,河合你在拍電影吧?讓我看看你的作品吧”

    “嗯……那邊的……書架……”

    “啊。那就當作下酒菜好了”

    春人,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所看到的是,在那裏有麻尋……和雄介的身影。

    不知在何處的公寓的陽台上,雄介向陽台下麵看去。麻尋臉上浮現出妖豔的笑容,站

    在他的身旁。

    “拍電影吧”

    麻尋的聲音,並沒有傳達到雄介那裏。而是向春人襲來。

    春人拚命地向雄介伸出手,叫喊著,想要幫助他,可是自己的實體好像不存在於那個

    空間裏。麻尋的手隻是輕輕地放在雄介的背後,春人隻能那麽看著。

    “……不拍的話……”

    麻尋輕推了雄介的後背。

    簡直像玩具一樣失去了平衡的雄介,在眼前消失了。

    “隻有,去殺”

    “等一下!”

    春人的吼叫聲在安靜的室內響起。

    “!?”

    表情呆然的信盯著從床上坐起身來的春人。

    “……啊……”

    春人花費了幾秒的時間才理解了眼前的狀況。

    信把數碼攝像機和錄像機連在一起,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錄像。那畫麵中所映出來的

    正是眼睛上蒙著紗布的麻尋的身影。

    “你在看什麽呢!”

    “什麽……就是放在那邊的卡帶啊”

    信是一副不能理解春人的態度的樣子,指向那邊的架子。春人以前拍的帶子確實都擺

    在上麵。可是,隻有“femmefatal”應該放在別的地方了啊。

    “為什麽這麽隨便的!”

    春人說完,看著眼前的情景,才想起來自己把卡帶放入攝像機當中一直沒有拿出來。

    當然,這並不是信的不對。

    “唉?你說過可以看的吧?”

    “……”

    也可以說,這是不想被別人看到的東西。那裏麵有著雄介的聲音,和麻尋的身影。那

    個卡帶中擁有怎樣的含義,連春人本身也不了解。可是,更重要的是,春人把它當成

    了隻屬於自己的東西。

    “看樣子我好像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啊”

    “……抱歉,請你回去”

    不知不覺說出道歉的話後,春人垂下了頭。

    信似乎也察覺到了那樣的氣氛。

    “不好意思,我也道歉了。看起來我好像看得太起勁了”

    “沒有……沒關係的。不過,請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啊。我隻想問你一件事”

    “……?”

    信突然眯起眼睛做出一副認真的樣子,這種表情春人還是第一次看到。信目不轉睛地

    看著春人的眼睛,靜靜地開口問道。

    “你認為,這個人真的殺了麽?”

    一瞬間,春人抱著自己的想法是否被他看透了的懷疑,目光突然向著信看了回去。但

    是,應該沒有這個可能,春人冷靜地掩飾著,終於開了口。

    “……這是,錄像而已”

    聽到這句話之後,信的臉上浮現出似乎有些為難,又有些安心,很複雜的表情,之後

    他站起來。

    “倒也是呢。不,真抱歉。因為這演技太逼真了啊”

    隻留下這句話之後,信拿著空空的酒瓶回去了。

    一個人留在房間裏的春人,離開了床,少少地按了一下攝像機的回放鍵,最後的麻尋

    的台詞被播放出來。

    “隻有,去殺”

    冰冷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響起。似乎是所有的希望都消失了,可是在那裏並沒有感到

    絕望。在她的瞳孔中含有的,是隱約的希望……這樣的意味之光。在最後一瞬,給人

    以她似乎是在微笑的印像。

    去殺的話,就會開心。如果接著說下去,應該是這樣的話吧。

    可是……春人從她的表情中,察覺到微弱的不和諧感。

    (真的,殺了麽?)

    信的話語在腦中重複著。

    對於湧上來的疑問,春人感到自己微微的顫動著。

    迄今為止,自己都把她當作雄介的仇人一般憎恨著。明日香也好,雄介的母親也好,

    她們都說是麻尋殺了雄介。

    可是,仔細想想的話,那隻是根據狀況證據和對於被害者的感情所引導出的結論。如

    果雄介真的是被殺的話,那麽警察就不會當作事故而是應該當作事件來處理了。更重

    要的是,殺掉雄介的人,可能說出要拍他的電影這樣的話麽。

    現在春人為當時沒有認真的調查而更加的後悔了。不過,一年前明日香的事情是更嚴

    重的。

    (––也許是為了逃過自己搜查的視線而做出的演技)

    那樣考慮著,春人關掉房間裏的燈,苦笑著。

    至少如果是自己的話,也不會去做那麽傻的事。隻要等著時間靜靜的過去就好了。特

    意等到一年之後,出現在被害者的朋友麵前沒有什麽意義。

    麻尋當然也應該明白自己是不會被接受的。即使這樣,她還出現在春人她們麵前,到

    底是為什麽呢……。

    “一起去拍,雄介的電影吧”

    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她那真誠的眼神。

    真的,隻是那樣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雄介和她又是什麽關係呢。還是說拍電影的話,她會有什麽好

    處呢。也有可能是男女關係……至少,春人沒有聽說雄介有和麻尋交往的事情。越來

    越搞不懂麻尋這個人,春人馬上就放棄了思考。

    (過一段時間,她就會放棄了吧)

    (那樣的話,就可以回到原來平靜的生活了)

    (原來的……平靜的……)

    “又來了啊……執著也該有個限度啊”

    第二天第四節課結束後,春人看到麻尋正蹲在活動室的門前,也沒能隱藏住似的大大

    地歎了口氣。不過,麻尋並沒有在意。

    “我說過無論多少次都會來的”

    “下雨天,快回去吧”

    “呃?雨?”

    雨大約一小時前就開始下了。因為從校舍到活動室來時必須要通過外麵的,看樣子麻

    尋在下雨之前就在這裏等了。

    走到走廊的窗戶前看著外麵的麻尋,小聲地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啊……”

    春人一邊打開房間的門,一邊吃驚的問道。

    “你難道是腦子裏隻能考慮一件事情的類型麽”

    “我說,不要說這種捉弄人的話……不過……”

    “……?”

    春人從正麵盯著不禁笑起來的麻尋。

    “第一次呢。你還是第一次問我的事情”

    “……呐……”

    春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麻尋的笑臉。那樣真誠又沒有防備的笑容,看到的那一瞬間自己

    仿佛不想確認般的閉上了嘴。

    “不用那麽害羞的”

    “死去的婆婆說過的,先從了解敵人開始。比起這個,你還是快回去吧”

    春人說著一個人走進了房間,麻尋的身體也滑了進來。

    “不好。直到聽到你答應為止我不會回去的”

    麻尋的表情又嚴肅起來。春人也不禁提高了聲音。

    “不要擅自來這裏。我說過我們討厭你來這裏。大概,你也太奇怪了”

    “什麽?”

    “為什麽你要拜托我們那種事情。我們不想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應該明白吧”

    聽到春人的話語的那一瞬,麻尋表現出很猶豫的樣子。

    “……嗯”

    “所以,為什麽你”

    從麻尋出現之後就一直在思考的疑問,春人終於說了出來。

    她直接地回答道。

    “因為,這是雄介的願望。雄介經常說起的。和你們一起,拍這部電影”

    “這就不用說了。大概,你必要為非做到這一步麽?你是雄介的什麽人?”

    雄介和麻尋在哪裏認識的。而且,為什麽會發生那件事。疑問真是無窮無盡啊……。

    “……不知道”

    麻尋似乎沒有回答所有問題的打算。隻是那樣小聲說了一句,移開了視線。從那視線

    中解放出來的春人,進一步逼問起來。

    “又來了。一遇到自己不方便說的話題,就什麽也不說了。這樣還想讓對方信任你嗎?想吵架的話我奉陪”

    “不是的,我隻是……”

    麻尋抬起臉來,她的眼神中浮現出拚命否定的神情。可是,春人無視了她的目光繼續

    說道。

    “隻是,什麽啊。你想說是對雄介的贖罪嗎?”

    “……”

    “果然,被我說中要害了吧,你……”

    無法阻止將要溢出的語言。

    對著無語的麻尋,春人逼迫般的說了出口。

    “是你殺的對吧”

    說完之後,春人才注意到這句話的份量有多重。

    如果真的是她殺的,那麽現在春人麵對的就是一個殺人犯。而且,如果不是的話……。

    等待她回答的時間是漫長又難耐的。春人擦拭著脖子上的汗水,咽了一口唾液。

    然後,沉默被打破,她終於慢慢地開了口。

    “……不是的”

    這好不容易說出口的否定的話語,又把春人安定下來的心勉強的逼到角落裏。因為,

    還沒有證據。隻是用嘴說的話,什麽都可以說的出來。

    “有證據麽”

    “……雄介的死……是我的錯……不過……”

    看起來很強硬的她,肩膀卻在微微地顫動著。

    而且,抬起臉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春人的她的瞳孔中,再次浮現出堅定的意味之光。

    “我沒有殺他……我也不應該殺他……他,救了我啊”

    看起來她沒有說謊,可是這和春人所了解的事情大不相同。被救了這件事情和其他的

    原因有什麽關係麽。

    “怎麽回事?”

    可是,麻尋迅速地背過身去,向活動室外麵走去。

    “……我還會再來的”

    沒有回頭,麻尋將門帶上之後走掉了。

    “等一下!”

    小聲地叫了一下之後,春人注意到自己的言行是矛盾的。

    不想讓麻尋接近CUM研。可是……可是自己開始在意起她的事情這也是事實。她到底

    是什麽人,和雄介發生了什麽事情,越是想知道謎團卻越深。

    “可惡……”

    焦躁不安的他,將放滿物品的儲物櫃踢飛。像是注意到這聲音般似的,門再一次打開

    了。

    可是,站在那裏的不是春人所期待的麻尋,而是一臉吃驚表情的香月。她抱著一個裝

    滿點心的便利店的塑料袋。

    “她來過了啊”

    看著春人焦躁不安的樣子,香月歎著氣的確認著。

    “嗯,我把她趕出去了”

    正確的說應該是她自己走出去的,春人撒了個小謊。對於那樣的她,香月說出了令人

    意外的話。

    “……她,哭了啊”

    “唉……?”

    一瞬間,不能理解香月所說的話的含義。而且,想到那是因為自己的話才讓她哭泣的

    ,春人更加後悔了。

    (可是……沒辦法啊……那家夥,可能對雄介做了那種事)

    緊咬得嘴唇中,滲出了血的味道。香月坐在他的身旁,不合拍地敲了他肩膀一下。

    “呐,春人。我認為和她好好的談一次話也挺好的”

    “香月……?可是,那家夥……”

    春人的話沒有說下去。

    反駁之後,春人終於注意到對於香月剛才的話自己並沒有感到太意外。倒不如說,自

    己似乎期待著香月更夠說出這樣的話而感到安心。

    可是,害怕香月察覺到自己心情的春人,做出很為難的表情歎著氣。

    “我不能接受”

    “我明白春人的意思。隻是,果然還是很在意啊。仙堂為什麽要來我們這裏呢”

    “那是……”

    看起來,香月似乎也在考慮著同樣的問題。

    在CUM研成立之前……自從在高中時代和香月相遇之後,香月就成為了春人和雄介的

    夥伴。而規勸和仲裁經常吵架的春人他們的人也正是香月。春人非常信賴著那樣的香

    月。

    香月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繼續說道。

    “可以說那件事情已經過了將近一年,我們也沒有忘記。仙堂應該也明白這點。她來

    到這裏,說要和我們一起拍電影,不是也有一定的道理麽?”

    “……”

    “春人,你應該也明白吧?”

    因為交往了很久,香月將春人的煩惱很明確地指了出來。可是在她的聲音裏卻聽不出

    責備的意思。倒不如說是香月也想把自己的疑問向春人確認一下。

    “……即使這麽說……即使這麽說,我也不能幫她的忙”

    “是嘛。我隻是這麽想”

    香月小聲地歎著氣,向雨勢很大的窗外看去。

    “她……也有些笨拙啊”

    “……”

    香月站起身來,拿過放在活動室角落的稍稍有些灰塵的塑料雨傘,交給了春人。

    “你把這個借給她比較好吧”

    “……”

    接過雨傘的春人,在原地站了一會。香月也什麽都沒說的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的大

    雨。

    不久,春人無言地走向外麵。

    活動室大樓的樓梯的一個角落裏,坐著正在傾聽的雨聲的麻尋。雨勢很大,而且暫時

    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哈啊……如果騎自行車來就好了……”

    突然,從大大的歎著氣的她身後,伸出一把被雨點弄髒的白色塑料雨傘。

    驚訝的轉過身去,看到的是皺著眉頭的春人的身影。

    “!?……什,什麽啊”

    “用這個吧”

    春人小聲嘟噥著把傘放下,就那樣準備離開。

    “唉?等一下啊!”

    “不用還也可以。會給我添麻煩的”

    背對著她的春人生硬地說道。

    從春人的背後傳來麻尋打開雨傘的聲音,還有麻尋的低語。

    “謝……謝謝你。你真是意外的溫柔啊”

    “別說傻話了。被淋濕的女人的怨恨是很可怕的,這是死去的婆婆說的。再見了”

    背後能感覺到麻尋的視線。

    可是,春人就那樣頭也不回的快速地走向CUM研。

    (可惡……我在做什麽啊……)

    第二天放學後––麻尋的身影又出現在CUM研裏。

    “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

    為了不讓明日香和麻尋遇到而像上課一樣在活動室待機的春人,見到麻尋後隱藏不住

    地發出厭惡的聲音。

    不過,麻尋最開始見麵時那種帶刺的感覺變得緩和起來,現在和春人說話的口氣似乎

    像朋友一樣。

    “我是來還雨傘的”

    “我說過不還也沒問題吧。這分明是藉口”

    不過,春人也明白即使這麽說她也會來的。因此,春人已經和明日香聯絡過了讓她不

    要過來。不了解春人的辛苦的麻尋,將雙手攤開擺出一個滑稽的姿勢。

    “那個是那個,這個是這個……啊!”

    突然,好像是注意到什麽似的,麻尋捂住了嘴。

    “……?”

    “抱歉,我忘記把雨傘拿過來了”

    “……”

    麻尋歪著頭看著目瞪口呆而失去語言的春人,臉上是一幅困惑的表情。

    “真奇怪啊……明明應該帶出來的啊……啊,不過,今天我帶了好東西給你”

    “好東西?”

    春人反問道,麻尋從書包裏拿出的是,一遝一端用釘書釘釘好的複印紙。

    “雄介寫的劇本”

    “……!”

    封皮上寫著《光之階梯》,以及作者的姓名––雄介。看樣子似乎是被讀了很多遍,

    封皮被磨得很光滑的樣子。

    “因為隻有一本,所以看完要還的。下次我要拿去複印的”

    春人並沒有聽到後麵的話。

    自己手裏拿的是,雄介寫的劇本……。

    如果說對內容沒興趣的話肯定是騙人的。雄介最後寫了些什麽,他想傳達些什麽……

    說不定,那裏麵含有他死亡的秘密呢。

    可是,正因如此,春人沒辦法掀開那個劇本。如果看了的話,就無法回到過去了。

    春人那樣無語的,將劇本還給了麻尋。

    “為什麽不看呢?”

    春人沒有回答麻尋的疑問,反而問了她別的問題。

    “……我說,你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呢?也該告訴我了吧”

    “我不是說過了麽。雄介他救了我。所以我想幫他實現他的夢想。隻是這樣”

    “雄介的……夢想”

    “嗯。因為雄介,說的時候很開心呢。他說要和大家一起拍電影。因此才寫了這個劇

    本”

    “……”

    正如麻尋所說的那樣,他對雄介的夢想沒有了懷疑。

    可是,即使是這樣,春人目前也沒有要幫助她的打算。重要的是,在麻尋和事件,以

    及和雄介的關係還沒有查明之前,春人是不打算點頭的。

    “做試演或是其它的什麽都行,不當演員也沒關係……總之,我都會幫忙的”

    春人被麻尋真誠的眼神看的一動不動。結果,春人勉強的點了點頭。

    “我會看的。真的,不過隻是看而已”

    “真的!?”

    聽到回答的麻尋的表情突然明亮起來。看到她那沒有防備的笑容,春人不禁別開了視

    線。

    “啊……總之,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雄介的遺作《光之階梯》中的主人公是一個叫做早紀子的女孩。她出生在一個不幸的

    環境中,周圍充滿了惡意。她就這樣悲慘的生活著。某一天,早紀子遇到了二個自殺

    誌願者。之後這三個人在廢墟的地下室正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之時,他們迎來了第四個

    誌願者––光。

    最後的時間到了,四個人成為了互相理解的好朋友。可是,因為一件意外的事情,這

    些夥伴之間有了摩擦,四個人變成了互相廝殺的情況。這時,為了保護早紀子,光挺

    身而出。他為了救早紀子,為了告訴她,他是她的朋友而失去了生命。(……什麽啊

    ,一點也不像是雄介的風格)

    這是看完劇本之後,春人最直接的感受。春人所了解的雄介,是更喜歡明快的,娛樂

    性強的電視劇的。

    可是,劇本編寫的感覺,場麵的描寫方式,的確是雄介寫得沒錯。因為兩個人經常在

    一起擺弄相機,所以雄介懷著怎樣的意圖拍攝那樣的鏡頭,這一切很快就在春人頭腦

    中有了概念。

    春人正要再一次翻開劇本的首頁,突然感到有人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春人”

    “是修司啊”

    修司那擔心的眼神,注視著春人手中的那個劇本。

    “那是什麽”

    “……雄介寫的劇本”

    “果然……不過春人,難道說……”

    仿佛責備般的眼神,向春人投了過來。春人無語的別開了他的視線。

    “……”

    “呐,算我拜托你了,多少也考慮一下明日香的事情吧”

    “我知道”

    春人明白修司想說的事情。比起任何事情,他都是優先考慮明日香的事。正因如此,

    隻要是傷害到明日香的事情,他一概不允許。

    對於春人的回答表示出不滿的修司,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並少有的用亂暴的聲音說

    道。

    “你根本不知道!剛才春人在看劇本的時候是很開心的!”

    “……”

    “不可以……絕對……我絕對不允許,那樣的事……”

    修司緊握的拳頭,強烈的震動著。春人看到他那副樣子,平靜的開口了。在他的腦海

    裏,明日香的事情已經漸漸消失了。

    “我說,修司”

    “……?”

    “真的麽?”

    “唉?”

    “我看起來,真的很開心麽?”

    “……那個……”

    對於春人的問題,修司失去了語言。

    正在那時,從修司的背後,最後一名CUM研的成員現身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想說什麽呢?”

    “香月……”

    在春人眼前的椅子上坐下的香月,雙臂交叉著從正麵直直地盯著他。

    “春人,這個問題還是你自己拿出答案比較好”

    “香月!”

    修司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似的突然插嘴,不過被香月用手勢製止了,她接著說道。

    “隻不過,你的答案和我們想的是否一樣,那就是別的問題了”

    “……”

    是拍電影還是不拍……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是有可能導致CUM研的分裂的。意識到香

    月的潛台詞是這個意思,春人咬緊了嘴唇。

    然後,麵對那樣的春人,香月小聲地歎了口氣之後,有些猶豫地開了口。

    “說起來,我有一件必須要道歉的事情”

    “道歉……?什麽事?”

    “其實那天……掉下來的,不是一個人”

    “啊?什麽啊?”

    不明白香月話中的意思,春人又反問了回去。可是,香月並沒有打算回答他,而是指

    著門的方向。

    “詳細的事情,下次再說吧。客人到了哦”

    “……大家好”

    看到香月和修司都在而感到吃驚的麻尋,窺探著活動室裏的樣子。春人拿著雄介的劇

    本站了起來。

    “仙堂,我們換個地方吧”

    春人帶著麻尋去的地方是,活動室大樓的樓頂。

    馬上就是日落的時間了,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看不到其他的人影。涼爽的風吹過,春

    人和麻尋好像是要決鬥似的麵對麵站好。

    “……好冷啊……,特意帶我來這種地方……”

    “真吵啊你。沒有其它安靜的地方啦”

    “嘛,也好。總之,劇本你讀過了吧?怎麽樣?”

    “該怎麽說呢……”

    看到春人躊躇的樣子,麻尋向前踏出了半步。

    “不想拍嗎?情景沒有湧現出來麽?”

    “……”

    “總之,給我清楚地說出來!”

    “……”

    麵對無言的春人,麻尋又踏出半步,繼續逼迫著。

    “請協助我拍電影!”

    “隻不過改變了個說法嘛”

    “拍電影吧!”

    麻尋的臉越來越近,已經近到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距離,春人大大地歎著氣呻吟般地說

    道。

    “……你想說的就這麽多?”

    “是啊!我想拜托你的就是這個!拍雄介的電影吧!”

    麻尋的姿勢沒有絲毫紊亂的,直直地盯著春人的眼睛。

    “所以說,你為什麽那麽無神經啊!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也不管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

    麻煩,隻是把自己的事情強推過來”

    可是,麻尋也沒有退讓。

    “因為這是雄介所希望的對吧?說什麽你也不想麽?你為什麽不願意拍他的電影啊!”

    “我們想要忘記那件事情……放過我們吧!”

    “我不要。不管多少次我都會說的!”

    “真是頑固的家夥啊……你,沒有朋友吧!”

    “真是多餘的話。隻是朋友的話我也有啊。你嘴裏常說的雄介就是我的朋友啊!”

    “總是說著雄介……雄介的……為什麽你總是那麽隨便地說著雄介的事!”

    漸漸,談話變成了爭吵。意識到這點的春人向後退了一步,看著正在下沉的夕陽,小

    聲地自言自語道。

    “那家夥……已經,不在了……”

    “……”

    麻尋突然陷入了沉默,她和春人一同看著下沉的夕陽緩緩地移過天空。

    頭發像是感受著風一般飄舞著,麻尋稍微考慮了一下之後,視線又移到了春人身上。

    “呐,對於殺人這件事……你有想過麽?”

    “那種事,怎麽會……”

    等到春人的回答之後,麻尋接著說道。

    “殺人,是需要很大的力量的”

    麻尋那被夕陽隱約地映出光輝的側臉,浮現出深深的悲傷的表情。

    “不管是因為堆積了多少年的憎恨……還能保持冷靜的殺意,是不會那麽簡單就產生

    的。你真的認為,雄介是被殺的麽?”

    “……”

    “你認為有人對雄介抱著那樣的殺意麽?”

    “那個……”

    對於麻尋的疑問,春人無語了。

    “至少我所了解的他,就不是那樣的人”

    “你……你都了解雄介的什麽!我才是,從小就和雄介在一起,當然也吵過架,也互

    相生對方的氣,那家夥真是誠實的有點像傻瓜一樣……”

    “我是不了解!比起我這種家夥,你們一直在一起……”

    “所以你究竟在做什麽啊!還有把你沒有殺人的證據……”

    “我究竟該怎麽做才好啊!”

    那是很突然的事情。

    麻尋的眼睛濕潤的同時,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啊……”

    “我應該怎麽做呢!”

    “如果我說我把父親和雄介都殺了,你就滿意了!?”

    “唉……?你父親……?”

    像被強風吹著一般,落在臉上的淚滴隨風飛舞著。春人注視著那樣的她,隻能呆呆地

    站在那裏。

    “太……勉強了……我沒有殺他……我也不能殺他……”

    站在那裏的,不是那個什麽都不怕的敢於挑戰的女孩,也不是那個絕對不會放棄得筆

    直的盯著你的女孩,她隻是一個忍不住眼中溢出的淚水的柔弱的女孩子。

    她……隻是假裝很堅強而已。春人現在終於注意到了。

    “怎麽回事……?雄介不是一個人掉下去的麽……?”

    春人扶住麻尋顫抖的肩膀,小心地問著。讓她突然爆發的,是“父親”這樣的字眼。

    那很明顯的意味著這件事情有第三者介入。

    “……?你不知道麽?”

    “所以,才問你的啊!”

    “……雄介不是一個人掉下去的。一起掉下去的……是我的父親”

    “怎麽會……”

    突然說不出話的春人,想起了香月剛才所說的話。

    “其實那一天……掉下去的不是一個人”

    她確實是這麽說的。也就是說,香月是知道那件事的。而且他在麻尋這裏也得到了印

    證。

    “你要說我是騙你的麽!?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騙你!”

    “等一下……總覺得……為什麽,雄介和你的父親一起掉下去的?”

    “……因為雄介……保護了我”

    春人想起了“femmefatal”裏穿著製服的麻尋的姿態。那隱藏在被海風吹動的長發

    之後的,是用來遮蓋傷口的紗布。這麽說……。

    “仙堂……你……被你的父親……”

    “……”

    無語就意味著肯定,春人還沒有笨到連這點也看不出來的程度。麻尋一定是被他的父

    親以某種形式施以暴力,而雄介打算去救她。之後……。

    恐怕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吧。春人正在為要不要進一步追問感到猶豫,他深深地歎了口

    氣,他看著麻尋被淚水濡濕而變紅的雙眼。

    “是這樣……是這樣啊……沒搞清楚的,是我們這一方”

    “抱歉……我才是。我以為大家都知道的。那個時候,報紙上也有登過”

    “報紙……那個時候哪有心情去看。我都不敢相信那家夥的死,而且,全部的精力都

    放在安慰明日香身上了。所以,對於和他的死有關事情,可能都無意識地逃避了”

    聽著春人的陳述,麻尋安靜地點著頭。

    “是啊……重要的人不在了,確實是這樣的”

    “抱歉……”

    “沒事的……雄介是因為我才喪命的,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對不起,我,才是最差勁的……”

    春人突然跪了下去。對於自己沒有注意到,傷害了麻尋感到很厭惡。

    接著,風變的強烈起來。

    春人抬起頭看著麻尋一副安然的表情,麻尋也低頭看著他。然後,她溫暖的手,撫摸

    著春人的頭發。

    “……你也很痛苦吧”

    之後,春人的腦袋就那樣被麻尋抱住了。

    “……!”

    因為很突然,春人嚇了一跳。可是,不可思議的是並沒有任何害羞的感覺。好像一切

    都被接受了一般,安全而溫暖,兩個人就那樣呆在那裏。

    “能那樣坦誠的道歉……就證明那個人是個很溫柔的人”

    麻尋一開口,那震動便從她的腹部傳了出來。春人感到很舒服的感覺。

    “人,是不能筆直前進的生物啊”

    “唉……?”

    “因為很沒用,所以要繞很多彎路,遇到很多挫折。在這趟旅行中會傷害別人,也會

    被別人傷害,要背負著悲傷走下去”

    麻尋一邊溫柔地撫摸著春人的頭發一邊說道。

    “但是,走彎路這件事情是很珍貴的。因為,走了彎路自己才會感到痛苦,這樣才能

    體會到別人的痛苦”

    春人想到這些話似乎在哪裏聽過。

    “你,想要筆直的前進麽?”

    “所以,隻是一個人前進的話,慢慢就會變得溫柔”

    好像雄介就在他的身邊一樣,春人傾聽著她的話語。

    “河合的痛苦,還有溫柔,都清楚傳達給我了呢”

    “我……我……!”

    春人沒能抑製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大滴大滴落下的淚水把麻尋的衣服濡濕了一大片。

    麻尋,緊緊地抱著那樣的春人,靜靜地仿佛哄小孩般地說道。

    “那個……雄介把劇本遞給我之後,笑著對我說大家要一起拍這部電影。我很想見到

    大家,也很開心……所以,我就來到了這裏”

    “……是麽”

    之後,流過一陣短暫的沉默。

    不過,那沉默讓人感到很舒服,安靜地包圍著他們二人。

    春人突然望向天空,夕陽已經從地平線上隱去了。天空上方開始變暗,在留有餘光的

    空間裏浮現出幻想般的色彩。

    “MagicalHour……”

    “唉?”

    “這個時間,是最適合攝影的。可以拍出魔法般美麗的景象”

    “嘿……”

    像雄介曾經做過的一樣,春人看著那美麗的天空,小聲說道。

    “我……要拍電影”

    “唉……真的麽?”

    麻尋看著他,小心地問道。

    春人苦笑著點點頭。

    “我總覺得……終於向前進了呢。現在感覺很好,如果仙堂也這麽認為的話……”

    麻尋連春人的話都沒聽完,就抓住春人的手,用力地上下搖晃起來。

    “不是已經決定了麽!不是已經決定了麽!拍電影!我們一起!”

    “嗯……對,一起拍”

    麻尋那誠懇的目光看向春人。

    春人覺得自己是第一次從正麵回應了那個目光。

    “呐,仙堂”

    春人站起來,向麻尋伸出了拳頭。

    “什麽啊?要打架麽?”

    “啊,不是……你當然不知道了。嘛,就像是打招呼那樣的動作”

    “嘿,好奇怪啊你”

    嘴裏雖然這麽說著,麻尋也同樣伸出了拳頭。於是,春人啪的一聲把自己的拳頭迎了

    上去。那正是,相隔了一年的友情的證明。

    第二章END

    第三章拍攝開始

    第二天,約好午休時在學校食堂和麻尋見麵的春人,買了一份炸蝦和漢堡的B套餐之

    後,向麻尋就座的餐桌走去。

    “久等了”

    “啊……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麻尋看著春人,臉上露出稍稍有些安心的笑容。春人一邊苦笑著,一邊正對著她坐了

    下來。

    “我們約好了啊,所以我當然會來的”

    “可是……如果之後你又說你還沒想清楚,我該怎麽辦啊”

    “就是不相信我嘛……先不說這個,仙堂,你還真能吃得下啊”

    春人一邊大口大口地嚼著炸蝦,一邊指著麻尋正在往嘴裏送的套餐。

    “唉?”

    “C套餐啊。除了那些玩懲罰遊戲的人之外,我還沒見別人吃過呢”

    似乎是把紅黃藍三種顏色混在一起,看起來顏色很惡心的湯,春人看著它皺起了眉頭。

    “這,這不是挺好的麽,我喜歡這個!”

    “……看起來,我們在飯菜的口味上是合不來了”

    “比起那個,你應該教我關於電影的事情吧?唔……難喝……”

    剛喝了一口湯的麻尋,她的五官就像在做曲藝表演般擠在了一起。不過,麻尋注意到

    春人正在看著她,就勉強地作出一副笑臉,然後一口氣把湯喝完了。

    “啊,真好喝啊。嗯,下次河合你也試試吧”

    春人看著那樣的她,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噗……仙堂,你真是個有趣的家夥”

    “……找打架麽?”

    “沒有沒有。我是在表揚你啦”

    麻尋發出了很不高興的聲音後,春人一邊忍著笑一邊附和著她。結果,麻尋似乎是放

    棄了似的,改變了話題。

    “是是。那麽,什麽時候開始拍攝呢?”

    “我說,怎麽可能那麽快呢”

    “為什麽?你很忙麽?”

    “不是,拍攝前的準備,要花很多時間呢。隻有劇本的話,是不行的吧”

    這對於春人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基礎知識。可是,麻尋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歪著

    頭。

    “是麽?”

    “我說你,對於拍電影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麽?”

    “嗯。演技方麵倒是學了一些,不過拍攝完全不懂”

    “這樣啊……總之,要先從決定導演開始”

    一邊說著一邊吃完了B套餐的春人,他把筷子放到一邊擺出有些苦惱的樣子……可是

    ,麻尋馬上就作出了回答。

    “導演是河合”

    “太快了!決定也太快了!”

    “不想做麽?”

    麻尋似乎已經放棄了將C套餐全部吃完這件事,她把餐盤挪到一邊,認真地盯著春人

    的眼睛。

    “不,倒也不是”

    “大概,也沒有其他人選了吧。河合你也是那麽打算的吧?”

    “也差不多啦。不過,既然這樣,那我就快點使用導演的權限把主演定下來吧。早紀

    子的扮演者就是你了,仙堂”

    “唉?”

    “你怎麽擺出一副糊塗的樣子啊。你一直在練習吧,迄今為止”

    這件事,是春人在讀雄介的劇本時就決定下來的。劇本中對於早紀子的描寫,很明顯

    就是以麻尋為主人公來進行設定的。既然要按照雄介的遺誌來拍攝,選麻尋為主演是

    肯定的。

    “還是說,你想推辭麽?”

    “不是。我知道了。由我來演”

    麻尋輕輕地點著頭,很開心地笑了。

    “問題是,其他的演員。麻尋,你還有什麽朋友麽?”

    《光之階梯》中,除了早紀子之外還有3個少男少女登場。這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故事,而且CUM研那邊也沒有演員。確切來講,雖然有本身是演員出身的明日香,但

    是隻要她們的誤會一天不解開,明日香就不會接受這部電影。

    “嗯……稍微有點困難啊”

    麻尋看起來有些為難似地縮著脖子。

    “這樣吧,我去找找高中時候在戲劇部的同學”

    “嗯。那就好了。還有什麽其他要決定的?”

    被麻尋催促著,春人繼續說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要決定拍攝地點了。專門用語也叫做外景地”

    “原來如此啊……我倒沒有想得那麽遠”

    《光之階梯》的大部分場景,都是設定在已經變成廢墟的大樓的地下室裏。除了要符

    合劇本中描述的印像之外,還要找容易拍攝的地方才行。

    “劇本,外景地,演員都聚齊了之後,就要畫分鏡頭劇本了”

    “還是早點讓你看看吧。就是這樣的東西”

    這麽說著,春人拿出他準備好的早期的分鏡頭劇本給麻尋看。

    “把劇本的每一個幕都分開來畫。之後考慮構圖,再去拍攝”

    “好像漫畫一樣啊。這個,是河合你畫的麽?”

    一邊翻弄著分鏡頭劇本,麻尋佩服地詢問春人。

    “嗯。不過,隻花了很短的時間。不把這個精確地做好的話,電影就無法順利的拍攝

    呢”

    “我知道了。交給你了”

    “最後的問題是……無論如何,在開始拍攝之後隻有我們是不行的”

    而且,這才是最大的問題。雖然春人和麻尋約好了請她幫忙,但是一部電影隻有2個

    人拍還是不行。可是,CUM研的夥伴能夠直接過來幫忙的可能性似乎也很低。

    “攝像機由我來運作,但是必須有人來幫忙做燈光和器材的準備。而且,還有邀請演

    員和管理日程安排的工作也要去做。至少,再有一個人才行……”

    “隻有兩個人,一個月肯定拍不完……是吧”

    聽了麻尋的話,春人慌張起來。

    “我,我說。為什麽在一個月之內呢?”

    “我沒和你說過麽?我想在雄介的忌日前完成”

    “那家夥的忌日是下個月的九號啊……那不是已經不到一個月了麽。為什麽那麽著急

    啊”

    “……心情的問題”

    “我也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啊……”

    麻尋聽了春人的話之後低下頭,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看著她那含著強烈的覺悟和意味之光的眼睛,春人歎息著點點頭。作出這副表情的麻

    尋不會退讓的事情,隻是和她交往了幾天的春人,心裏也十分清楚。

    “我知道了……是真的沒辦法了麽,讓我想想看”

    “抱歉,我什麽都不懂還提出這些無理的要求”

    “……嗯”

    之到昨天為止還在互相仇視的二人,通過以拍電影為目標這件事,他們都感到了一種

    奇妙的連帶感。春人抱著雙臂,低著頭說道。

    “這樣的話……果然,隻能去拜托那些家夥了吧”

    放學後,春人決定把香月和修司叫到活動室去說明事情的情況。因為考慮到麻尋不在

    場說起來會更容易一些,所以他決定隻把結果告訴給麻尋。步似乎是和她的朋友有約

    定,所以打電話過來說會晚一些。

    至於明日香,春人打算暫時不和她聯係。因為如果不先把大家的意見統一的話,想要

    說服她是很難的。

    “我,決定和仙堂一起拍電影。拍攝的是,雄介寫的劇本。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幫忙”

    前幾天還是站在被說服立場上的春人,如今也變成了說客。對於這一點春人一邊感到

    奇妙,一邊窺探著大家的反應。可是,他們兩個人都保持著沉默,誰也沒開口。

    香月露出稍微有些困惑的表情看著天花板,修司的表情很明顯的是非常不快,他一直

    盯著春人。

    “我說……我們再一次開始拍攝吧。像高中時候那樣。你們兩個很喜歡電影吧?我,

    果然還是想去拍啊……我不想讓夢想在這裏被終結”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修司,小聲地開口了。

    “……可是,雄介的死是因為仙堂的錯吧?那個人,自己也是這麽說的吧?”

    “不,不是那樣的……我們都誤會了。對吧,香月”

    香月對於雄介的死,比春人他們了解的情報都要多,這點春人是知道的。可是,她還

    是皺著眉頭,繼續看著天花板。

    “……”

    “香月你是知道的吧,那個時候,雄介和仙堂的父親一起掉下去的事情”

    “……嗯”

    終於,香月隻說了那麽一句。修司驚訝地問道。

    “真的麽?”

    “是真的。仙堂,似乎是被她父親很殘酷的對待。雄介想要去幫助她……”

    “證據呢?”

    製止了正要回答修司的問題的春人,香月開口說道。

    “……當地的報紙有登過。我也去問過附近的人”

    “香月?”

    “不好意思,一直沒有說過”

    香月似乎是覺悟了般地歎了口氣,接著她來回地看著春人和修司,又大大地歎了口氣。

    “那個時候,失去了雄介的明日香仿佛隻剩下一副空殼一般。正是因為你們的安慰,

    明日香才終於能夠從那個黑暗的房間中走出來”

    修司聽了香月的話,點點頭。安靜的房間裏,隻有香月的聲音回蕩著。

    “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情到這裏就可以了。出現新的事情的話,會再一次引發風波的

    ,比起這個,我認為還是對仙堂充當惡人比較好……”

    “香月……你……!”

    對於朋友見意想不到的表白,春人不禁逼問了過去。可是,香月那樣筆直地盯著春人

    ,冷靜地繼續說道。

    “嗯,是啊。我就是那麽冷酷的人。隻是,比起那種原來也沒有見過,互相也不認識

    的人,我更願意去保護眼前的同伴。僅此而已”

    “……”

    對於香月所說的話,春人也不是不明白。香月從原來開始,就把和春人他們之間的友

    情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可是……對於了解麻尋的春人來說,他從感情上接受不了。

    “香月……謝謝你。真的……明日香的事情……”

    相反,修司很感激香月,香月伸出手製止了修司的話,接著說道。

    “所以,當仙堂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就想一定要作出決定了。是繼續躲避真相,還是

    正視真相”

    說出這句話之後的香月,又大大地歎了口氣。那僵硬的表情,似乎她已經作出了回答

    一般。

    “是這樣啊……不過,即使這樣你也會來幫忙的吧,香月”

    可是,香月對著詢問她的決意的春人,靜靜地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

    “唉!?”

    “雖然很抱歉,不過我不能來幫忙,我也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明日香”

    模糊中,香月的聲音有些顫抖。春人明白,那是香月困惑了很久之後終於得出的結論。可是,春人無法接受。

    “搞什麽嘛!仙堂是沒有錯的,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呢!”

    “……真的是,這樣麽?”

    香月看著有些生氣的春人,低聲問道。

    “唉?”

    “確實,仙堂直接殺掉雄介的可能性是很低。可是,這件事和她有間接的關係,這點

    是事實。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呢。那證明隻是她自己的說法而已”

    “那是……”

    “如果讓那樣的她出現在明日香的麵前,明日香會有怎樣的反應,看前一陣子的事情

    你也能明白吧?就算再怎麽說她是被冤枉的,明日香那麽嚴重的心理傷害也不會一下

    子就消失的”

    確實,那也是春人所擔心的地方。可是,在心裏的某處,對這件事懷有的淡淡希望就

    這樣被直接的否定了,春人的聲音慌亂起來。

    “那麽,你打算就一直把仙堂當成壞人麽!?”

    “我沒有這麽說。隻是,我想這需要一定的時間。到昨天為止還互相憎恨的雙方,突

    然要她們攜手一起努力,隻會給她們增加刺激而已”

    “沒有那回事!現在,我和仙堂……”

    可是,香月還是安靜地搖搖頭。

    “不要隻考慮自己。春人,也看看你周圍的人吧”

    “……”

    “現在,聽到了剛才的事情的修司,也是不會接受的”

    “……嗯。雖然很抱歉,但是我也無法去幫你”

    修司很少見的,那麽堅決地說道。

    “修司……”

    “雖然雄介的夢想很重要,但是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東西。春人,我

    拜托你了請多考慮一下明日香的心情吧”

    “這和那個,是兩碼事。我說的是要拍電影”

    “不是兩碼事!”

    “那麽,你們要我怎麽做才行!”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彼此的語氣都亂暴起來。

    “所以,仙堂她……”

    “要讓我說多少遍!仙堂是必須要演的。如果讀了那個劇本的話,就會明白了!雄介

    就是為了讓仙堂去演,才寫了那個劇本的!”

    “哈啊……你腦子壞掉了啊,春人”

    “修司……!”

    對於修司的態度,春人的心中好像有什麽被切斷了。

    春人正要抓住他的胸口,香月從他們二人之間闖了進來。

    “喂喂,不要打架!”

    強製地將他們二人分開,香月似乎有些吃驚地說道。

    “你們兩個,都給我冷靜下來。感情用事也沒用的”

    “……春人,隻不過為了拍電影,你就打算傷害明日香麽?”

    “啊……?”

    “剛才你說,隻不過為了拍電影是吧?”

    根本無法冷靜。春人的心中,憤怒的感情溢了出來。他從正麵回應了修司的話。

    “對,我是說了!電影這種東西,怎麽能和明日香相比!”

    (––背叛了!)

    那個詞語,在春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春人認為和修司他們是因為對電影的熱愛才成為朋友的。如此被否定了之後,春人愕

    然了。

    “我……我可不是為了和你們這些好朋友促進感情,才參加這個社團的!我是為了拍

    電影,才來到這裏的!”

    “你說的是真心話麽?總之,我不會幫忙的。明日香也不會”

    發泄一般吐出這些話之後的修司,轉過身走出了活動室。

    “……可惡”

    春人也明白,修司說的話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對於春人來說,他也不想讓明日香難過。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無法把明日香和他與麻尋的夢想放在一個天平上。讀完雄介的劇

    本,建立了拍攝計劃,春人才注意到自己的心情。

    (我……果然還是想拍電影)

    從他的身後,傳來輕輕的歎息聲。

    “哈啊……你們為什麽搞成這樣了啊”

    “不會讓步的事情,就是不讓步。電影對於我來說,就是這樣的東西。這一點香月你

    也明白吧?而且,告訴我麻尋是被冤枉的人不是你嗎”

    “那是因為……。我也還沒搞明白”

    “什麽嘛。那是”

    “所以說,不要馬上就反駁我。我也有我的煩惱。總之,我需要一些時間。我想春人

    你也稍稍讓頭腦冷靜一下比較好”

    “……你看起來,好像一個保護人啊”

    “作為調解人也是很辛苦的啊”

    留下這句話之後,香月也離開了活動室。

    結果,隻剩下春人一個人。

    “可惡……每個人都是這樣……”

    就在春人發牢騷的時候。

    “咦?大家,已經都回去了嗎?”

    進來的是,說她可能會晚點來的步。步一邊來回環視著活動室,一邊歪頭看著春人。

    “是木瀨啊……抱歉,今天已經結束了。也許,會一直結束下去的”

    “唉?怎麽回事?”

    “嗯,其實……”

    因為香月和修司的離去而變得意誌消沉的春人,決定把現狀大致地給步講一下。不過

    他把雄介的死以及明日香的事情適當的敷衍了一下,聽完他的話,步用力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這就是你為難的原因對吧”

    “嘛啊,差不多吧。總之就是想要人手”

    “我明白了。那就由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

    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步,緊握著雙拳,從窗戶裏眺望遠處的天空。

    “直麵困難,合力戰鬥……呼!這才是青春啊!”

    “唉?可以麽,木瀨?”

    春人根本沒有期待,他大吃一驚。步對著那樣的他微笑了。

    “那不是當然的麽。雖然我來的時間還很短,可我也是CUM研的一員啊”

    “謝謝你!你可幫了我大忙了,真的!”

    春人很感激地站了起來,拉過步的手用力地搖晃起來。

    “……嘛啊,也有很多的條件罷了”

    “……?”

    “啊,沒有,我自言自語呢。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拜托你了”

    這樣,春人,麻尋,還有步3個人一起,決定開始拍攝電影。

    開始工作之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首先是外景地到底選在哪裏好這個問題,步告訴他學校附近有個廢墟的大樓,並帶他

    去到那裏,那簡直就是為劇本中寫的形像量身定做的一般。

    那個廢墟原來好像是個賓館,醞釀出很陰鬱的氣氛。室內到處暴露著荒涼的混凝土,

    又和劇本中寫到的情景非常吻合。

    (難道,雄介是知道這裏的麽)

    在大樓裏到處調查之後的春人,決定將舞台設定在二層的一個十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

    裏。如果想把它變成在地下發生的故事的話,用遮光的窗簾就可以解決問題了。而且

    ,從大學走到這裏隻需要花10分鍾的時間,搬運器材所需要的勞力和時間也成為決定

    性的因素。

    “用什麽樣的感覺去拍攝呢?景象已經出來了麽?”

    “哈哈哈,仙堂,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采訪者的”

    通過攝像機的取景器觀察著這個大樓的春人,笑得很開心。

    “哈?”

    “嘛,聽我說吧。不,即使你說不想聽我也要說說!”

    在目瞪口呆的麻尋和步的麵前,春人一個人興奮地說了起來。

    “這部電影中最終要的東西就是光線。根據光線使用情況的不同,氣氛也會有很大的

    變化。關於這點,讀了劇本之後就能明白了吧”

    “嗯,嗯……”

    看到春人那股氣勢,麻尋和步互相對視了一下點點頭。春人滿足的繼續說道。

    “這個故事的大部分,都是在地下室這個密室裏展開的。也就是說,黑暗是整個畫麵

    的前提。所以光才顯得那麽重要。在黑暗中應該如何表現光呢。也可以說,這是和作

    品的成功與否密切相關的”

    “哈啊……是這麽回事啊”

    “對!就是因為一直強調著黑暗的場麵,所以最後一幕的演出才會顯示出那耀眼的光。雄介定為主題的光,就是希望通過光線的使用從視覺上傳達給大家”

    “原,原來如此……”

    “接著,我讀劇本時想到的,就是用光線像征性地來表現登場人物的心理描寫。比如

    說,從哪個角度去照,光線的強度,顏色。嗯,真想要個負責燈光的專屬工作人員啊

    ……對了,你們兩個人有什麽好想法的話,就說出來啊”

    直到剛才為止一直在點頭的麻尋,終於再也忍不住地偷偷笑了出來。

    “嘻嘻嘻……啊哈哈”

    “怎,怎麽了?”

    “因為,我隻是沒有想到河合君會那麽有激情地講這些嘛”

    麻尋笑出聲之後,步也擺出一幅驚訝的表情說道。

    “完全讚同。春人原來是那麽能說的人啊”

    “是,是麽……不知不覺就入迷了”

    對於春人來說,到沒有特意地意識到。以前,他和雄介談論作品的時候,這麽說話也

    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嗯。我覺得這樣很不錯啊。我知道河合君要是認真起來,是很棒的”

    “那是當然的。要拍的話,就要拍最棒的電影。對了,仙堂,你站在那裏試試演技”

    春人有些難為情的,他準備好攝像機對麻尋作出指示。

    “唉?”

    “是攝像機測試啦。每個方麵都要準備好才行”

    “那麽突然的……那,是哪個場麵?”

    “那就……演一下第13頁的。“我說了不是我的錯”,從這裏開始”

    春人一邊翻著劇本一邊告訴她,麻尋那樣點點頭。看起來,她已經完全把台詞記錄在

    腦海中了。

    “我知道了。讓我來試試”

    麻尋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她向著房間中央邁出了步子。

    然後,她對著那個看不到身影的光(這裏指男主人公)開始了她的表演。

    ““我認為不是我的錯也不可以麽?””

    春人通過鏡頭認真地看著麻尋的視線,她的肢體動作,她的聲音……

    ““非要找出是誰的錯的話,就無法快樂的生活了……””

    觀看的同時,春人正在構思著利用光線的加減來為麻尋製造出陰影,以及配音的效果。

    在麻尋認真的表演麵前,春人已經完全沉浸在如何製作作品的思考中了。

    “……OK。停”

    “怎麽樣?”

    “我認為不錯。說實話,比我想像的要好”

    那是春人誠實的感想。確實如果從細微的角度來看的話,麻尋還有很多地方像個新人

    ,但是這麽投入一個角色確實很棒。在旁邊拿著采光板的步,也發出很佩服似的讚歎

    聲。

    “很了不起啊,麻尋”

    “是,是麽……”

    “要有自信才行啊。雖然演得有些過,不過拍攝的時候我會糾正你的”

    “嘻嘻。我知道了,導演”

    “唔……果然,這種叫法還是有點”

    害羞的春人,用胳膊捅了麻尋一下。

    “啊,河合君你害羞了嗎?決定了,我也要叫你導演”

    “呐,連木瀨也!”

    接下來隻要把分鏡頭劇本畫完,就可以進入拍攝階段了。

    春人在上課的時候也不忘他的副業,埋頭畫著分鏡頭劇本。在他長時間的畫劇本之前

    ,一個接著一個的想法就湧現出來。對於自己對拍電影的渴望,春人現在更加強烈的

    感覺到了。

    接著,課程結束後……來到活動室的春人,發現桌子上放了一個信封。春人覺得那個

    信封很眼熟,確認了那個信封沒有被封住,他把信封裏的東西拿了出來。拿出來的是

    ,十張電影招待券。在車站前的現代影院裏使用。

    “幽靈團長,來過了麽……”

    雖然幽靈團長是從哪裏拿到這個的還是個謎,不過偶爾就會有這樣的招待券放在桌子

    上。隻是,問題是這個招待券的有效期很短。這次,信封裏裝著的招待券上麵寫著,

    還有3天就到期了。

    “你好,河合君”

    正在這時,步也到活動室來了。香月說她需要時間,因為打架而分開的修司,他們兩

    個都不會來,所以現在活動著的CUM研的成員隻有兩個人。

    “是木瀨啊。對了,這裏倒是有電影票,怎麽樣?”

    春人把電影票拿出來後,步大吃一驚地做好後退的準備。

    “呐!?想沾花惹草嗎!?有一個女朋友還不夠……”

    “稍,稍等一下!不是的!而且,我也沒有女朋友什麽的”

    “唉?你不是正在和明日香交往著麽?”

    對於看起來很意外的步,春人一邊歎著氣一邊進行了說明。

    “不是的。明日香是雄介的妹妹。僅此而已”

    “哦……嘛,那我就姑且先這麽認為吧”

    “你們到底在用什麽眼光看我啊……總之,這也是社團活動的一個環節啦”

    “好奇怪啊……”

    “一點也不奇怪!”

    看樣子,步對春人的誤解還是沒有解開。可是,步笑著,準備找藉口一般地輕輕低下

    頭。

    “不過,真抱歉。正好就在之後2,3天,我被拜托去參加高中的社團活動。我想要等

    到河合君畫完分鏡頭劇本的時候才能回來”

    “啊……是這樣啊”

    “不好意思。盡是些無情的後輩”

    步這麽說著苦笑起來。

    “木瀨,你參加什麽社團?”

    “就是這個……破!”

    看起來步是在揮舞著類似於棒狀的東西,正在想著自己會不會真的被打到的春人,不

    禁向後麵退去。

    “哇!?劍道?”

    “錯,是長刀”

    “那,下次拍動作片的時候可要拜托你了”

    春人擦著頭上的汗,步看著他微笑著。

    “啊哈哈。我知道了。那麽,分鏡頭劇本還請你多努力啊”

    “嗯。畫完之後我會聯係你的!”

    結果,春人決定邀請麻尋一起去車站前的現代影院。

    “……也就是說,這是和我的約會?”

    “嗯,也不算是約會啦。演技的學習,學習啊”

    邀請麻尋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所以春人隻能說這是演技的學習來糊弄過去。麻尋一

    開始是一副驚訝的表情,聽到他的話之後點了點頭。

    “知道啦。雖然這麽聽起來,有些不太高興啊”

    “不要在那裏嘟噥了,快走吧。再不快點的話,就要開始了啊”

    “看哪部電影啊?”

    “嗯……啊,我們看的是《一滴淚》是秋定導演的新作啊”

    “秋定?”

    “是叫做秋定功的導演。說起拍文藝片,他可是日本電影界最棒的導演”

    春人忍不住開始大談秋定導演最近的情況,當他注意到聽話人是麻尋時馬上克製住了

    自己。

    “哦……”

    “仙堂,你平時都看什麽國內的電影呢?”

    “嗯……我倒是不怎麽看電影”

    這麽說著,麻尋稍微低下了頭。

    “是麽”

    “嗯……”

    “難道說,你不喜歡看電影麽?”

    如果是討厭電影本身的話,要一起拍作品就很困難了。春人有些緊張地問著麻尋,不

    過麻尋很快就否定了他的說法。

    “沒有那回事”

    正在他們對話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開始進行馬上就要開演的廣播了,兩個人拿著票

    向指定位置走去。

    短短的預告結束之後,電影很快進入了本篇。

    (呼……故事還真是簡單啊)

    (不過這個電影的感覺還是蠻不錯的。氣氛也不壞)

    正在那時,春人在意起鄰座的麻尋的樣子。她似乎有些輕微的顫抖著,看起來怎麽也

    冷靜不下來。仔細一看,發現麻尋正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臂,她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痛

    苦的表情。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唔,不是”

    對於春人的耳語,麻尋小聲地回答著。

    “你的臉色不太好,不要勉強啊”

    麻尋,有些自嘲地歪著嘴。

    “有一點……對黑暗的地方有點害怕”

    “傻瓜,這種事,為什麽開始的時候不說出來呢”

    要說是因為害怕黑暗的地方而恐懼,現在也不是這種場合啊。春人考慮著她是不是有

    什麽暗所恐懼症,準備從椅子上站起來。

    這時,麻尋抓住春人的手腕把他製止了。

    “沒什麽的”

    “不會沒事吧。既然那麽痛苦就別看了”

    “好啦,坐下吧”

    麻尋沒有把目光從銀幕上離開,更用力地抓著春人的手。

    “作為角色的參考啦”

    “仙堂……”

    說是學習或參考什麽的,那隻不過是為了邀請麻尋的藉口而已。可是,麻尋卻為了拍

    電影很認真地接受了。想到自己那麽無情的春人,重新麵向了銀幕。

    “我知道了。不過,不要勉強啊”

    這麽說著,春人離開了麻尋抓住自己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他緊緊地握住了麻尋的手。

    冰冷的感觸從春人的手裏奪去了熱量。

    “啊……”

    春人也明白,麻尋因為很吃驚而看著自己。不過,因為覺得有些害羞,所以他裝出一

    副沒有察覺的樣子,集中地看著銀幕。

    接著,麻尋也輕輕地反握了回來。

    漸漸的,那顫抖停了下來,春人也感覺到了。看起來,多少平靜下來一些了。

    而且,春人對於電影的內容已經完全看不進去了。鄰座的麻尋的手的溫度,她心髒的

    跳動,還有她的氣息,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覺得到。

    “那……個……?”

    麻尋有些不可思議的自言自語的聲音,傳到了春人耳中。

    春人想看看發生了什麽轉過臉去……這時正好看到麻尋滴落的眼淚在臉上畫過一條線。

    電影迎來了最高潮,也迎來了感動的一幕。平時看起來很堅強的麻尋,現在是這樣坦

    誠,春人感到自己又發現了她新的一麵,他在黑暗中微笑了。

    於是到了周末……。

    畫劇本的工作進行得也很順利,電影的製作也漸漸走入了正軌。可是,為了維持一個

    人的生活,打工可不能停得太久。決定集中一段時間來賺錢的春人,想要從早到晚的

    工作。

    可是,這裏就出現了一個大問題。

    當然,作為春人打工地點的burgerWack,明日香也在那裏工作。春人直到現在為止

    ,還有把情況好好得跟她說明。而且,香月和修司也有可能對明日香歪曲了事實。

    (怎麽辦呢……)

    春人一邊考慮著一邊幫忙在廚房掃除,這時,他碰到了明日香。

    “啊……”

    “喲。早上好”

    春人盡量自然的和她打了招呼。可是,明日香那樣無語地看看春人,之後別開視線回

    應了他的招呼。

    “……早上好”

    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就那樣進入了收銀處。

    “……明日香……”

    如果說春人不在意明日香的事,那肯定是假的。不過,周日的burgerWack非常忙碌

    ,無論是在工作時還是休息時,春人都沒有和明日香說上話。

    偶爾兩個人的視線匯集到一起,也是明日香那一方先別開視線。結果,兩個人除了打

    聲招呼之外什麽也沒有說,就這樣迎來了夜晚。

    兩個人的對話終於能稱之為對話的時候,那已經是春人結束工作從店裏出來後的事情

    了。明日香還像以前那樣坐在對麵大樓的台階上,等著春人出來之後和他說話。

    “前輩……”

    “明日香……我說過在那裏等很危險吧”

    “在哪裏等你不是我的自由嗎”

    明日香反駁了他之後,丟下春人一個人向車站方向走去。

    不過,春人正在困惑的時候,她卻回過頭來似乎是很不耐煩地說道。

    “前輩,快點!”

    “……知道了!”

    在生氣的……倒不如說是很任性的明日香,自是至終都是一言不發。可是,當春人把

    她送到車站要回去的時候,她終於開口了。

    “……春人前輩,拜托你送我回家”

    結果,春人決定送她到家。可是,在乘坐蘆鹿電的時候,明日香也是一直看著窗外,

    沒有開口。春人不知多少次一邊歎氣,一邊看著好友的妹妹的側臉。

    “……我說,你到底打算沉默到什麽時候?”

    “什麽?”

    “……一問起來你就會馬上這樣敷衍我”

    明日香沒有隱藏住她的不耐煩,到了日名家門前時她就這樣說了出來。而且,從她口

    中聽到的是,直接的疑問。

    “那個人……你打算怎麽辦?”

    “……你是說仙堂?”

    明日香咬著嘴唇點點頭,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不安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我,害怕那個人…….前輩……我不想聽到那個人的事情”

    “明日香……抱歉,也許你已經聽說了,我決定和她一起拍電影”

    “唉!?什麽……不行!”

    明日香一副愕然的表情,像孩子一樣搖著頭。春人將手放在她纖細的肩膀上,拚命地

    勸說著她。

    “明日香,聽我說。仙堂不是那種壞人。我們認為的事實,並不是真正的事實”

    可是,明日香隻是用那悲傷的眼神盯著春人。

    “相信我……不是仙堂,相信我吧”

    “……前輩”

    明日香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而且在顫抖著。

    “……請和我,接吻”

    “哈?”

    突然,明日香抓住了春人的胸口。那顫抖著的身體的溫度,春人隻能茫然地接受著。

    “明日香……!?”

    “請和我接吻”

    “喂,別開玩笑了……”

    春人抓著明日香的手腕,想要離開她。

    可是,明日香甩開了他的手,就那樣站著把嘴唇疊了上去。

    “……!?”

    柔軟的觸感,將春人的腦海變成一邊空白。想要取回理性,可是明日香呼吸的香氣卻

    不允許。

    “喜歡……前輩……”

    明日香眼中落下來大滴大滴的淚水,在街燈的反射下顯得格外耀眼。

    “明日香,喜歡春人前輩!”

    “……!”

    “我的心意,你是了解的吧?隻是裝作一副很遲鈍的樣子對吧!?”

    關於這件事,春人自己確實也注意到了。可是,他卻相信他們兩個人可以一直就這樣

    下去。沒有任何根據的,隻是……。

    當他注意到這也隻是他在對明日香撒嬌的時候,他受到了打擊。

    “……很困惑嗎?”

    “…………”

    “我……想和春人前輩交往……請和我交往……”

    對於明日香拚命地傾訴,春人一動不動。

    不想背叛明日香,不想傷害她。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春人注意到有一抹桔紅色穿過他的視線。而且,那顏色讓春

    人想起了麻尋的存在。

    春人的腦海中,想起了在電影院握著麻尋的手時的溫度。她在屋頂上留下的淚水。而

    現在,明日香在哭。

    無論選擇哪一方,都會有另一方受到傷害。

    選擇一個人,傷害一個人。拯救一個人,失去一個人。

    春人做了個深呼吸……把明日香的身體按了回去。

    “……我們做朋友就好了”

    “……唉?”

    “像以前那樣。什麽都不要改變”

    “怎麽會……怎麽會,這明明是不可能的啊!”

    眼淚從明日香的臉頰上無休止地流了下來。

    “明日香……”

    “……已經,不能像原來那樣了!我也想,要是能像那樣就好了!可是,前輩!春人

    前輩你……!”

    明日香沒有再說什麽,她揮開春人的手走進了家裏。春人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

    第三章END

    第四章Jealousy

    [那麽,我該做什麽好呢?]

    [今天暫時先從拿采光板開始吧。不是什麽難做的事,不用擔心]

    [我知道啦。我會把腳活動開的,加油。交給我了]

    這是體育會係的規定麽,看到步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臉頰投入到工作中去,春人和麻尋

    相視而笑了。

    《光之階梯》終於在今天開始拍攝了,他們三個把拍攝用的器材搬到了作為外景地現

    場的廢棄大樓裏。

    到麻尋指定的日期––雄介的忌日五月九日為止,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雖然工作人

    員和其他演員還缺不少,不過春人還是帶著麻尋的懇求開始了電影的拍攝。

    其中促使春人開始拍攝的另外一半原因是,他想忘記和明日香與修司的爭執。雖然他

    知道這麽做肯定會傷害到明日香的,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了。

    (現在把精力都集中在電影上吧)

    被設置在廢墟的一個房間裏的布景,入口和窗戶都用黑幕覆蓋起來,所以演出就像是

    在封閉的地下室進行的。春人按照從劇本中讀到的室內的印像,調整著光線,使站在

    布景中央的麻尋的身影或明或暗地浮現出來。

    接著進行了簡單的攝像機測試和彩排之後,終於開始了真正的拍攝。

    這次的拍攝決定先把麻尋出演的情景單獨拍出來,用這種成為“單獨拍攝”的手法進

    行。這是基於沒有共演者的情況下想出的沒有辦法的辦法,不知是麻尋在哪裏聽說的

    ,是由她提出的方法。

    [我拍完之後,就會在大家麵前消失的。那樣的話,CUM研的大家就會回來了吧?]

    並不在意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使CUM研分裂的麻尋––她雖然是這麽逞強著,但其實是

    在為大家擔心才說出那句話的吧,春人隱約地感覺到了。那雖然是讓人感到有些寂寞

    的決定,不過作為實際問題並沒有找到能夠通過其他的日程安排來拍攝的方法。

    [好,那就開始拍吧]

    對於春人來說是好久沒有拍了,而對於麻尋和步則是第一次拍攝,擺弄著攝像機的春

    人打算暫時先練習練習,不然以後要重拍也是沒辦法的事。

    (唉)

    透過攝像機看著麻尋的表演,春人感到由衷的佩服。

    [活下去的話一定會碰到好事,這樣的話隻是漂亮話而已––因為活下去的本

    人,是很痛苦的啊]

    和測試的時候一樣,和台詞相關的錯誤幾乎沒有,她的一言一行,都讓人深深地感受

    到她所注入的感情。從那演技中就能看出,麻尋已經完全融進雄介的劇本中了,這一

    點春人也十分清楚。

    [OK!辛苦了]

    [呼]

    聽到春人聲音的麻尋,大大地吐出一口氣放鬆了下來。看起來她還沒有習慣拍攝,還

    是非常緊張呢。

    [麻尋,你演得真棒啊!我很感動呢!]

    拿著采光板的步,發出很誇張的聲音走向麻尋。

    [唉是麽?謝,謝謝你]

    和戲中那個威風凜凜的人物簡直判若兩人,麻尋紅著臉低下了頭。

    [沒有啦,真得很好啊。不知不覺就被吸引進去了呢]

    [如果是恭維話就不用啦]

    [我說真的。雖然確實有點慌亂,不過看不出新人的影子呢。而且雄介也同意讓麻尋

    你來演呢]

    [即使這麽說我直到雄介說拍電影之前,我也從來學過什麽演技呢]

    [唉?是真的麽?]

    [大概,也就是去看看藤川劇團的公演,還有研究著電影自己進行學習]

    麻尋似乎是有點害羞的,小聲地說明著。是不能平靜下來麽,她卷弄著自己的頭發。

    [之後就是一個勁地讀雄介的劇本,一個人反覆的練習]

    [是自學的啊,真厲害]

    戲劇社的熟人要是知道了也會大吃一驚的吧春人這麽想著苦笑了一下。

    [不過,我所能演的隻是這個劇本裏麵的角色而已]

    [––啊。你拿到這個劇本之後沒有馬上出現在CUM研是因為,難道說你一直在練習麽?直到讓你演早紀子為止]

    春人回憶起了麻尋拿過來的最初的劇本的樣子。封麵的邊角都卷起來,被磨得很光滑

    ,到處都是麻尋的筆記,看樣子真是被讀得夠多的了。麵對春人的詢問,麻尋有點不

    好意思地點點頭。

    [嗯嗯。果然,想做的話就一定要做好,做不好的話,那個對雄介,還

    是春人,都是不禮貌的]

    雖然並不是如此,但是麵對著小聲的用有些道歉式的口吻說話的麻尋,春人和步再一

    次表現出佩服的樣子。

    [仙堂]

    [麻尋]

    [怎,怎麽了?你們兩個]

    [你––]

    [你––]

    麵對著一臉驚訝的麻尋,春人和步同時微笑了。

    [真是個好人啊]

    [真是個好人啊]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拍攝在順利地進行著。

    從第二天開始,春人的朋友就過來幫忙了,器材搬進搬出所花費的時間就減少了。而

    且因為麻尋熱情的演出所以因為NG而導致的重拍很少,這也給日程地進行幫了很大的

    忙。

    不過,明日香,修司和香月還是保持著沉默。

    春人自身,因為和他們鬧得很不愉快,所以覺得聯絡也很辛苦,而且明日香以身體不

    舒服為理由而停止了打工。拍攝的空閑時間春人到店裏打工時,肯定會因為明日香“

    病休”而無法見麵。

    於是,那天拍攝又順利的結束之後,春人,麻尋,步三個人回到了活動室。如果把器

    材放到外景地那也太不用心了,所以當天必須把器材搬回活動室。平時都是由春人拜

    托的助手來搬運器材,不過那一天是由春人他們這些本來的工作人員負責收拾。

    [接下來啊]

    正要把鑰匙插進去而握住門把手的春人,發出了小小的驚歎聲。

    [開著呢]

    是誰來了呢––這麽想著,春人和麻尋的臉上劃過一絲緊張。有活動室鑰匙的人,除

    了幽靈團長,春人和步之外,就剩下香月和修司了。現在不管是哪個人,春人他們都

    不想看到。

    []

    春人窺視著麻尋的樣子。

    麻尋是一副想要說我明白的表情,把手疊放在胸前,緊張地點點頭。

    春人,充滿了仿佛是在探訪一件完全陌生的房間般的緊張,打開了門。

    然後,出現在裏麵的是––。

    [!?啊,哦是,春人啊]

    [香月]

    房間裏的人是香月。春人感到有些放心的同時,又陷入了複雜的心情中。是香月的話

    ,應該比修司更容易交流春人對於自己的想法感到厭膩。

    [啊,這不是觀島麽,好久不見了!]

    [啊,哦,步還有,仙堂]

    [你好,觀島小姐]

    和步那毫無擔心的招呼形成強烈的對比,麻尋用她第一次來訪CUM研時的毫無畏懼的

    語調說道。

    [今天有什麽事麽,是打算來幫忙了麽]

    [啊不是,抱歉。也沒什麽事]

    和歡喜著靠近香月的步相對,咬著牙以不好的口吻說話的香月,令春人覺得不可思議。看起來總覺得冷靜不下來的香月,還真是少見。

    [是這樣啊,那太遺憾了。不過,那你為什麽咦?]

    靠近了香月的步,從地上撿起了什麽。

    [這是什麽啊卡帶?]

    [啊]

    香月的聲音在顫抖。掉在地上的是,拍攝用的DV帶。而且中間被絲毫不剩地扯了出來

    ,已經被撕得粉碎。當然,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個帶子已經不能用了。與其說是壞了

    ,倒不如說是被弄壞了,卡帶是一副很可憐的樣子。

    [唉搞什麽嘛,這是什麽的帶子啊]

    春人詢問著,步把貼在卡帶上的標簽上的文字讀了出來。

    [那個,《光之階梯》4/231這是]

    [什麽!?]

    《光之階梯》這正是現在春人他們正在拍攝的作品。而且那日期也表明那是拍

    攝第一天的內容。

    春人慌亂地走近保管著帶子的架子,玻璃門是開著的。

    他向《光之階梯》的帶子放置的那一行看去,發現直到昨天為止拍攝的近十個卡帶中

    ,果然少了一個。

    [是你做的麽?]

    一直在沉默著的麻尋,想香月送去帶刺般的視線。

    香月輕輕低下頭,之後抬起那蒼白的臉,小聲地開口說道。

    [是的。是我,做的]

    [香月!]

    [怎麽會,觀島]

    [是麽。你還真做了啊]

    麻尋用明顯的含著憤怒的聲音說道,之後便跑出了活動室。

    [仙堂,等等!香月,待會我再好好和你說!]

    春人,瞥了一眼香月和留有卡帶的架子之後,跑去追麻尋了。

    [仙堂,等等!]

    [別過來,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在夕陽的暗幕開始迫近的屋頂,春人追上了麻尋。

    [你在哭麽]

    [沒有!]

    可是,和她的語言相反的,麻尋的肩膀顫抖著,眼眶已經濕潤了。

    [我說你,可真是個愛哭鬼啊]

    [啊嗚,那個,沒有那回事]

    麻尋用力地擦著自己的眼睛,瞪著春人。

    [我想大概,河合你不會覺得可惜吧!?她不幫助我們拍電影,那也是沒辦法

    的啊。是因為我我是那麽不受歡迎的人啊––]

    [我才覺得可惜!那可是雄介的遺作啊,是你拍的作品啊,就被那樣對待了,不會有

    人還能保持沉默的]

    [那樣的話––]

    不過,春人截住了麻尋的話把兩手放在她的肩上,按住了她。

    [冷靜下來。你認為香月真的作了那種事麽?]

    [唉你是,什麽意思?]

    [香月,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我很了解她的]

    春人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回答她。因為自己的血也衝上了頭頂,所以他拚命地壓製

    著自己。

    [隻是這些?理由什麽的呢?]

    [不行麽]

    [嗯]

    考慮了一會的麻尋,似乎是沒辦法地歎了口氣。看到平常非常容易生氣的春人在抑製

    自己的怒火,麻尋也不那麽生氣了。

    [我相信你,關於觀島的事情]

    [因為是夥伴啊。不,如果按雄介的風格來說的話,應該是同誌啊。這個我到現在也

    相信著。]

    [是麽不過,我果然是個,攪局者啊]

    麻尋寂寞地嘀咕著,為了轉換氣氛,她看著天空舒展著手臂和後背。天空在夕陽的光

    線中變成橘紅色,開始混入夜的黑暗,描繪出紫色的光暈。

    [沒有那回事]

    [唉?]

    對於春人那生硬的說法,麻尋回過了視線。

    [這次的事情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隻是,我不想認為是CUM研的同伴做的]

    春人別開了視線,自言自語般地對著不知是哪個方向說著。

    [還有,至少,我不認為你是攪局者]

    [啊那個,然後呢]

    [婆婆說的啊!這種時候“真相不是隻有一個。在哭泣和沮喪之前要好好的調查”]

    [啊哈哈什麽嘛,這說的也太勉強了]

    麻尋忍不住笑了出來,春人想要掩飾什麽地撓撓頭。

    [不好意思啊]

    [不過]

    [啊?]

    [也許是托那個婆婆的福啊]

    [什麽啊?]

    [河合的溫柔啊]

    麻尋那麽說著笑了,又伸了個大懶腰。

    [多虧了你,我心情好起來了呢。謝謝你]

    [是,是麽]

    春人和麻尋回到教室之後,香月對步說了一句“轉告他們我很抱歉”之後就回家了。

    春人和麵露難色的步談過之後,決定把卡帶帶回家自己保管。

    而且,也是為了轉換麻尋的心情,決定從翌日開始按照預定進行拍攝。

    第二天,春人一個人提前來到了拍攝現場。因為卡帶的事情,他不能好好地睡覺就起

    來了,這就是他早來的理由。

    春人活動著身體想要消除那懶洋洋的氣氛,從大學那裏借來一輛兩輪拖車,一個人把

    必要的器材都運了過來。而且他在門上貼上了便條紙,麻尋和步看到之後也會馬上過

    來的。

    一個人完成布景之後,春人拿出攝像機調整起來。

    那裏,傳來了某人上樓梯的腳步聲。看樣子夜裏是下了雨,廢墟裏到處都積了水。那

    腳步聲中,還混著水花飛濺的聲音。

    [仙堂?]

    麻尋一般都是比大家來得早一點,春人在想可能是麻尋第一個到了。如果看到自己比

    她先到,她會是怎樣的表情呢春人這麽想像著,可是,出現在他麵前的,卻是

    預想之外的人。

    [修司你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我問了木瀨]

    修司能來到這裏,春人其實也是很歡迎的。

    但是,和前一天見到的香月差不多,修司的表情也很嚴肅。要是來幫忙的話,肯定不

    會是這種表情。

    [你真的,在拍那部電影呢和那個人一起]

    修司瞪著春人,用力絞出那苦重的聲音。擺在那裏的,是明顯的敵意。

    [為什麽啊!你是說比起明日香來,你認為和那個人拍電影更重要吧!!]

    [誰也沒有那麽說吧]

    對於平時很老實的修司,春人沒有掩飾住他的困惑。

    [倒是你,為什麽總是拿她們去比較]

    [因為,明日香不是很討厭麽!對於你和那個人拍電影的事情!]

    修司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可是,下一瞬間他就沉悶地小聲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你一直繼續著明日香所討厭的事情我已經不知道春人

    你在想些什麽了]

    [我也並不是,特意為了讓明日香討厭我才這麽做的]

    春人為了忍住急躁,反覆地按著攝像機的開關。

    [隻是,我隻想拍雄介的電影而已。那有什麽不可以的麽?]

    [那種事你也不明白麽?會傷害到明日香的啊!?]

    修司再一次快要急躁起來地向春人喊道。

    [昨天,我給明日香打電話她很沉默呢。這難道不是春人的錯麽?]

    [你那麽說我]

    前一陣子,突然和春人接吻的明日香的眼神在春人腦海中複蘇了。如果說沒有罪惡感

    ,那肯定是騙人的。

    [我們不是約好了麽兩個人一起保護明日香。一年前,失去了雄介之後明日香

    變成了什麽樣子你都忘了麽?]

    [我怎麽可能忘記呢]

    [那麽!]

    [所以說,我不想對仙堂坐視不管!]

    像是要揮去修司那氣勢洶洶的叫聲一般,春人也抬高了聲音。

    [那個人也隻是想要完成雄介的作品,並且很努力的。我們交談了很多次,一開始拍

    電影我就明白了。你試著去理解過那個人的做法麽?天天隻會喊著明日香明日香的–

    –你還想怎樣?嗯?]

    [那是]

    [而且我,已經沒有去體諒明日香的資格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著修司疑惑的視線,春人大大地歎了口氣。

    [明日香對我告白了。不過,我拒絕了]

    [什––!]

    [所以你去支撐她吧。拜托了]

    那是春人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讓步。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希望修司能夠協助拍電影。不過,一味擔心著明日香的狹隘的修

    司,春人認為想讓他來幫忙是不太可能了。那樣的話至少,要讓修司負責起明日香的

    事情。那是隻能托付給信任的朋友的事情,春人是這麽想的。

    [那是,對我的同情麽?]

    [啊?]

    [––別開玩笑了!!]

    視線因為受到衝擊而搖晃著,春人一瞬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腳下一個趔趄,攝像

    機從手中滑落摔到了地板上。

    (我被打了麽?被修司?)

    比起麻痹的臉頰傳來的火熱,平常那麽老實的修司竟然使用暴力更讓春人吃驚。

    [你總是這樣,總是!!瞧不起我,可憐我,這樣你很快樂嗎?]

    第二拳向臉上襲來,春人因為疼痛擺出很痛苦的表情。

    修司的拳頭是絕對沒有那麽有力的。但是,比起臉上直接的疼痛,春人的內心感到一

    種很強挫敗感。

    [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因為可憐我準備把她讓給我麽!?把明日香!!]

    [我沒有那麽想!]

    他誤會了––正要繼續下去的春人耳邊,突然傳來了細細的聲音。

    [不要]

    麻尋的嘴唇顫抖著,不知在低聲說著什麽,她蹲在下一層樓梯上看著春人他們。

    [住手不要再打了]

    [仙堂!?]

    很明顯的,麻尋在害怕著。她的目光沒有焦點,身體也輕微地顫抖著,兩隻手抱著自

    己的肩膀似乎是要拚命的保護自己一樣。

    [不要拜托了饒了我吧]

    [仙堂,喂,仙堂!?]

    掉落在麻尋身邊的書包,裏麵的東西也掉了出來。走到她附近的春人,無意中看到了

    一樣東西,他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

    (這個!?)

    在散亂的記事本和餐巾紙中間,掉落了一個掛飾。

    一眼看上去是一個新月形的項鏈,實際上上麵還配著一個海豚,春人覺得很眼熟。不

    過,沒有更深的去考慮這件事的時間,春人的意識被麻尋的聲音拉了回來。

    [不要住手不要]

    [––仙堂,我說,你到底怎麽了,振作點啊!]

    春人忘記了自己被打得疼痛,呼喊著麻尋的名字,她的身體激烈地震動了一下從春人

    的手裏逃掉了。

    [不!別碰我!!]

    [!?]

    春人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麻尋站起來跑上了樓梯,她進入了裏麵的房間。春人從呆立

    不動的修司身邊經過,可是卻沒有看他一眼。

    []

    []

    剩下的兩個人都注意到彼此的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

    [總之,你想說的話我明白了。今天你先回去]

    [嗯。不過,我是不會道歉的]

    留下這句話之後,修司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麻尋終於從上層的房間裏出來了。對於擔心她的春人,臉色蒼白的麻尋

    隻是說了一句不要緊,就開始收拾掉落的物品了。

    結果,終於來到這裏的步,看到春人被打腫的臉之後騷亂起來,那一天的拍攝也隻能

    停止了。

    但是比起春人受傷,麻尋精神不好,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修司的亂入,把重要的器材

    給弄壞了。

    從春人手中掉落的攝像機,因為受到掉落的衝擊,再加上被水浸濕的災難,已經無法

    啟動了。

    回到家裏的春人,因為三木送給他的帶有回憶的攝像機壞了而悶悶不樂,不過他突然

    想起無意中注意到的那件事,找出了一盤錄像帶。

    這是很久以前的錄像帶了,那時還是兒童演員的明日香拍的。

    [那個開始是,白色帽子的少女的危險地帶也就是說,把作為暗號的每個單詞

    的第一個字連接起來就可以了!]

    少女展開連大人都自愧不如的推理,引導事件的解決,就是這麽一部比較粗糙的電視

    劇,春人所注意的不是故事和明日香的演技,而是明日香的衣裝。

    [果然]

    春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像是要把電視吃掉一般注視著的畫麵中離開了。他所注意

    的是––明日香脖子上戴的掛飾。

    當時明日香不管拍什麽電影或是演什麽角色,都肯定把那個掛飾戴在身上。那是她決

    定第一次演電視劇時,哥哥雄介送給她的紀念禮物。作為明日香的護身符用來激勵她

    ,當時的工作人員總說那樣不行,不過她還是經常在現場帶著它。和麻尋持有的東西

    一樣,配有海豚的項鏈

    [那個時候我還隻有10歲啊,基本上沒什麽零花錢,我記得我是把壓歲錢都用上了啊]

    在春人的記憶中,雄介苦笑著如此說道。這是他生前談到明日香的事情時說的。

    [不過,那個時候,我確實想送給明日香一個有實體的禮物。母親因為是經紀人可以

    帶著她,而我卻不能去現場。所以至少要有一個護身符代替我守護著她]

    雄介這麽說著,他的眼睛中充滿對明日香的溫柔。

    [有一次我在櫻峰的海岸撿到了很漂亮的貝殼。偶然發現了附近有一個可以把它加工

    成項鏈的商店,我還應該感謝他們呢。而且我問了一下他們,人家說這不是附近應該

    找不到的,許願貝麽。誇張點說就是能夠引發奇跡的貝殼啊]

    於是,雄介定做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許願貝殼––被稱作“呼喚海浪的精靈”的掛飾

    ,然後作為禮物送給了明日香。

    [似乎有傳說說“呼喚海浪的精靈”可以守護它的主人]

    可是,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明日香不再戴著那個項鏈了呢。注意到那件事的春人

    ,向雄介發問,雄介有些寂寞地說道。

    [嗯,不久之前弄丟了]

    而且,明日香精神崩潰,失去了工作的也差不多就是在那時候。

    [可是那為什麽,在麻尋的?]

    春人對這已經停止的,什麽也沒有的畫麵自言自語著。

    麻尋掉落的物品當中,那個項鏈和明日香曾經戴的一模一樣。如果說那是偶然

    也太困難了。

    [雄介你,知道什麽麽?]

    即使春人詢問已故的好友,也不會有任何回答。

    [發呆的話,很危險的哦。河合]

    [啊,是,抱歉!]

    在burgerWack的廚房裏烤肉的春人,肉烤得已經過了手冊上指定的時間。多虧了瑞

    穗出聲叫他,他才停了下來,不過肉已經無法作為商品賣出去了。

    [哈啊抱歉]

    [倒也沒什麽]

    不知是大方還是根本不在意,瑞穗用這樣的口吻說道。

    [我說你,倒是在擔心什麽?是明日香的事情麽?]

    [不,也不是]

    [是麽?那到底是什麽事?說給姐姐聽聽]

    瑞穗用符合她身份的,大人般的口吻繼續說著。

    [沒什麽,不過]

    [不用有什麽顧慮,這對於我來說也是工作的一個環節啦。讓工作人員時刻露出笑容

    ,治愈他們精神上的問題也是職員的職責啊]

    將這些場麵話說出後,瑞穗還在繼續說著。

    [不僅限於此,和人談話這種行為,本身就可以使心情變得舒暢,也許還能得到什麽

    啟示呢]

    [倒也沒什麽那個]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因為正處於客人較少的時間段,所以店裏的工作也沒有那麽忙。春人似乎是覺悟了一般,開始對瑞穗說起了他所憂慮的事情。

    [比如說,拿著已故的人送給她的項鏈前進的話,會是怎樣一種心情呢,大概

    就是這樣的事情]

    [那是,誰的事情呢?]

    [我的一個朋友,是個女孩子]

    對於麻尋所持有的項鏈是雄介送給她的這件事,春人隻是做了一個推測。因為如果說

    是碰巧和明日香的相同,那也未免太相似了。

    應該是曾經屬於明日香的東西,也就是雄介說她弄丟了的那個,不知通過什麽途徑到

    了麻尋的手裏。這麽推斷才自然吧。

    或者說,也許雄介用了相同的材料,相同的設計,把做好的禮物送給了麻尋。無論是

    哪種考慮,那肯定都有特殊的含義。

    [是啊]

    瑞穗目光稍稍看向遠方思考著,小聲地說著。

    [不能被帶到任何地方去的感情,就寄托在那個項鏈中]

    [不能帶到任何地方的感情?]

    [是的]

    瑞穗安靜地點了點頭。

    [所謂的死別,就是說一切都停止了。封閉了未來的可能性,隻剩下不能消除的過去

    的回憶]

    [停止麽]

    [對。不再前進,也不能返回,停止。在那裏收集回憶。隨著時間的增加]

    瑞穗的話語沉到了春人的內心深處。

    也許,麻尋對於雄介懷有特別的感情,直到現在還拿著那個項鏈的話。

    [項鏈也許就是那個特別的像征呢。不會消失的,留有形狀的,思念的結晶]

    [呼]

    攝影中斷之後,數日。

    春人一個人在房間裏,歎息。

    因為攝像機壞了,所以陷入了無法再開始拍攝的狀態。CUM研倒是還有一台攝像機,

    不過那是香月的私有物,又加上發生了上次的帶子事件,她肯定不會借給春人的。

    隻能去買個攝像機來替代了吧,春人這麽想著一邊對照著自己的錢包和市場價格,也

    試著去網上還有附近的電器商店探尋。不過性能和理想價格總是合不上,最重要的是

    春人自身的精力也衰減了,現在他一個人沒辦法那麽投入了。

    [不能被帶到任何地方去的感情,就寄托在那個項鏈中]

    春人注視著天花板,腦海中反覆思考著瑞穗的話語。

    [不會消失的,留有形狀的,思念的結晶]

    如果如果,麻尋將她對雄介特別的感情寄托在上麵,帶著那個項鏈前進的

    話。

    (那樣的話是什麽意思?)

    自己為什麽那麽在意麻尋和雄介的關係,春人自己也搞不明白了。越來越焦躁的他,

    也沒有心情去買攝像機了。

    (明知道這麽下去是不行的)

    麻尋和步,為了詢問今後該怎麽辦,已經打了很多次電話了。不過對於春人來說,他

    更想讓有主要責任的修司來賠償。

    ––咚咚。

    突然,春人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正在他懷著這種心情的時候。

    (是誰呢?是稻穗吧)

    因為才搬家不久,所以知道這裏的朋友很少。況且現在又和CUM研的成員鬧翻了,來

    訪的隻可能是那個愛管閑事的鄰居吧,要不就是推銷的家夥。

    [是報紙的話]

    一邊說著固定的台詞,一邊打開門的春人。

    [找到了]

    [啊啊!?]

    不應該出現的人––仙堂麻尋的臉出現在那裏,春人嚇得向後一仰。

    [仙,仙堂!?]

    [什麽嘛。才幾天沒見,就把我給忘了?]

    [不,倒不是那個意思]

    春人不記得自己有把地址告訴給麻尋,也不明白麻尋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麵對受

    到奇襲的衝擊而暫時無法恢複的春人,麻尋爽快地說道。

    [稍微有點事請找你我可以進去麽?]

    [唉,啊,到裏邊來麽?]

    [也沒有其他的地方了吧]

    [是啊。請進]

    [打擾你了]

    進了房間之後,麻尋變得有些拘謹起來。那時,春人注意到她正拿著一個好像裝有什

    麽的紙包。

    [這麽整齊真讓我意外呢嗯,我說的就是,這個]

    他們二人圍著桌子坐下後,麻尋把紙包放到了桌上,遞向春人的方向。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一定是你需要的東西]

    [?]

    在表情變得非常認真的麻尋的催促下,春人拿過那個紙包,裏麵的物品的大小和重量

    剛好可以用一隻手支撐住,那東西被布小心地包著。

    春人驚訝的把布剝開看到顯現出來的東西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喂,這是!?]

    [你知道的]

    出現在麵前的是––和春人使用的攝像機是同一機種,便攜式數碼攝像機。可是,並

    不是春人的東西。似乎是被誰用過的,上麵有數不清的細小的傷痕。更重要的是,春

    人確信他是見過這個東西的。

    [這個為什麽你會有雄介的攝像機]

    這是從三木耕作那裏得到的,二台二手的攝像機。

    相同的機種,一台由春人使用,另一台在雄介那裏。

    [這是雄介他臨死的時候,他帶來的我就,保管了]

    麻尋吐出很重的氣息,痛苦地說道。

    [發生事故之後,在他落下的行李中找到的我就那樣呆呆的,緊緊地握著那個

    相機]

    麻尋說她在葬禮的那天本來打算要把遺物交給雄介的母親的,可是被他母親大罵一頓

    ,就沒有能夠拿出來。

    [我也知道這麽做是不對的不過沒有放開手,就一直,放在家裏]

    [是這樣,啊]

    春人也吐出很重的氣息。同時,他的心裏湧上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他感到似乎是要

    把胸口壓碎般的。

    [這個看起來似乎還能用呢。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用它。也是為了雄介]

    (雄介)

    聽著被叫出的好友的名字,春人心裏湧上來的感情激出很大的浪花。

    [這樣一來,也可以再開始拍電影了吧]

    是因為一個重要的秘密被說明了而感到輕鬆麽,麻尋鼓勵春人般地露出了微笑。可是。

    [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問你麽]

    [什麽事?]

    春人吐出苦重的呼吸之後,開口了。

    [仙堂你,喜歡雄介麽?]

    [唉!?你在說什麽啊?]

    [怎麽回事?]

    項鏈,攝像機雄介的,遺物。

    把那些都很珍惜的保存著,麻尋。

    (––嫉妒。)

    春人現在,更加意識到湧上心頭的感情到底是什麽了。

    自己,嫉妒著麻尋如此珍惜的雄介。

    [你,你問我那件事,是說你想怎樣啊]

    麻尋毫不退縮地反問起來。

    [我怎樣想他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可是]

    的確是沒有關係,可是到底是怎樣的關係,這兩種聲音在春人的身體內爭吵了起來。

    對於無法控製自己感情的春人,麻尋進一步開口了。

    [倒是你––對於明日香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呢]

    [啊?明日香怎麽了?]

    聽到這意想不到的名字,春人的表情終於嚴肅了起來。

    那觸到了麻尋的傷疤了麽,她的語氣也變得強烈起來。

    [你才應該把你對明日香的態度,好好的說清楚]

    [她沒什麽的。隻是好友的妹妹]

    [哈啊?]

    聽到春人回答之後,麻尋的表情變得危險起來。

    [你居然說沒什麽,這就行了麽?––你們都接吻過了]

    [!?]

    麻尋為什麽知道這件事,春人動搖了。確切地說他是被明日香強吻的,隻是嘴唇重疊

    到一起。

    [為什麽]

    可是,疑問剛跑出嘴邊的春人,突然想起了接吻時候的情景。那個時候,視線的一角

    通過的橘紅色的身影。那是。

    [難,難道說你,那個時候]

    [哼。看樣子你是猜到了啊]

    [那是明日香強迫我的]

    [什麽嘛,你打算說是明日香的錯了?]

    麻尋遮住了春人的話,毫不姑息地說道。

    [真差勁我真是看錯你了]

    [不是的!]

    春人忍不住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麻尋的手腕。

    [!?]

    [你聽我說,麻尋,那是因為]

    可是,下一瞬間,麻尋的身體就失去了力氣。崩潰在那個場所的她,失聲大叫起來。

    [不要––不要,放開我,不要打我!]

    [唉?]

    當然,春人完全沒有要打麻尋的打算。隻是突然有些生氣,才抓住麻尋的手腕的。

    [求求你不要打我!!]

    (和那個時候一樣的反應)

    和春人被修司打了的時候一樣,麻尋的眼睛失去焦點,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流著眼淚。

    她的眼裏,映出很濃重的恐怖。

    [不要啊!!]

    [仙堂!?冷靜下來!]

    [不要,不要,不要!!]

    [仙堂,對不起!仙堂!]

    [啊啊啊啊啊!]

    對於處在錯亂狀態的亂暴的麻尋,春人一個勁地抱著她,叫著她的名字。

    [麻尋!麻尋!是我不好,對不起,都怪我,說了很無聊的話––]

    [不要,不要,哇啊!!]

    麻尋的胳膊肘打到了春人的臉上,還沒有痊愈的傷痛再次遲鈍地疼了起來。即使這樣

    ,春人還是拚命地抱著麻尋,繼續謝罪。

    [我說了很隨便的話,對不起!是我遷怒於你,不是你的錯!!]

    [啊––嗚,嗚啊啊啊!]

    [你怎麽了,對不起,麻尋!!]

    [哈啊哈啊嗚嗚]

    本以為過了很長時間,其實隻是幾分鍾的狂亂。

    麻尋被春人緊緊地抱著,慢慢恢複了平緩的呼吸,也止住了哭泣。

    [嗚哈啊,已經,沒事了所以放開我。拜托你]

    [真的?]

    [嗯直到剛才為止,我確實很害怕。以為會被打,那個瞬間頭腦中一片

    空白––什麽都不知道了]

    放開我雖然麻尋這麽說著,卻沒有任何反抗的,任由春人抱著她。

    [抱歉了不過我沒有打算打你]

    [我知道我的身體隻是隨便地陷了進去而已]

    [––什麽意思?]

    [抱歉。我不想,再多說了]

    (又來了總是在關鍵的地方就不再講了)

    原來在詢問雄介的事故時,麻尋也沒有和春人說清楚。現在又是。

    恐怕是,麻尋從他父親那裏在精神上受了什麽傷害吧。明白了那點,春人也感到很難

    過。

    [我就那麽沒有信用麽]

    [不,不是這樣]

    想個小孩子一樣,麻尋在春人胸前搖著腦袋。

    [我相信河合。電影的事,也是多虧了河合可是,這是我的問題]

    [說什麽你的問題我想讓你稍微依靠我一些。我們––]

    對著話說了一般的春人,麻尋低下頭喊道。

    [在這以上,不要再說你有什麽別的期待了!我不想喜歡上你!!]

    [唉]

    [我比任何人,都沒有去喜歡別人的資格。這是已經決定好了的]

    [仙堂?]

    [––放開我。我回去了]

    麻尋的身體從失去力氣的春人手腕中逃開了。

    [嘛仙堂]

    [––攝像機,你用吧]

    [嗯,嗯]

    麻尋那樣低著頭,沒有轉身地走向了大門。

    春人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更不知道會不會被聽到,他開口了。

    [因為是同樣的機型,所以我知道怎樣操作,從明天開始繼續拍攝吧。交給我了]

    [––嗯]

    之後,她離開了。

    第四章END

    第五章LastCut

    [第34幕,第3個鏡頭,開始!]

    [––“為什麽?”]

    再次開始的拍攝,比春人預想中進行的還要順利。

    果然,麻尋進入角色的方式已經完全超過了新人的水平。春人一邊看著她演技的變化

    ,一邊拍攝。現在的麻尋已經完全進入了“早紀子”的角色。春人隻能認為她就是“

    早紀子”。

    (果然,雄介也對麻尋不)

    拍攝中突然想起這個,春人隻好強迫自己把這個想法逼到腦海中的角落去了。

    [“你為什麽要,袒護我啊”]

    現在,春人也通過鏡頭注視著站在“早紀子”身邊的“光”,盡管實際上沒有人去出

    演這個角色。而且,進一步說,“光”的身影,就重合在雄介身上。

    [“像我這樣的人類,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幫助––!即使說要我活下去,我也不知道

    該怎麽做才好。沒有你在的世界上,我該如何去生存呢嗚嗚”]

    [停!OK!]

    被麻尋––早紀子的哭泣奪去心智的春人,遲了一點才喊了停。

    [那我就回去了]

    收拾完器材之後,麻尋冷淡地打了招呼之後,就向活動室門外走去。

    [喂,喂這就要回去麽?]

    [你還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

    [所以,沒事就不要叫我]

    麻尋沒有去看挽留她的春人,低聲說道。

    [抱,抱歉]

    [我回去了]

    稍微有些粗暴的打開門,麻尋離開了。春人呆呆地看著那扇門,腦海中一片混亂。

    (搞什麽啊)

    由於麻尋提供了攝像機,所以拍攝也再次展開了。隻是從她把相機拿到春人的

    房間那天開始,她對待春人的態度很明顯的冷淡了起來。

    拍攝時按照春人所說的去做,演技也沒有絲毫問題。這從之前進行的拍攝中也能看得

    出來。也許是因為演戲的時候很集中,所以沒有因為NG而重拍,這樣一來也把耽誤下

    的日程趕了回來。

    可是對於春人個人的回應卻很冷淡,在拍攝期間也是保持著一定距離,麻尋沒有靠近

    過他。

    [哈啊~]

    春人想起自己因為嫉妒雄介而傷害了麻尋,便陷入了十分鬱悶的心情之中。

    (果然,因為那件事被麻尋討厭了吧)

    春人在沒有和麻尋和解的時候,聽到麻尋說到雄介的名字時,也曾經感到過不愉快。

    與此相同的,麻尋美好的回憶被他玷汙之後的感受,春人也能想像得出來。

    對於自己像個孩子似的嫉妒,春人也在反省著。同時,對於自己這種雖然明白卻控製

    不住的性格也感到很討厭。

    (說起來,麻尋那天的反應很激烈呢)

    春人腦海中,回憶起麻尋當時哭泣著大叫的情景。

    [哈啊]

    [我說河合君,你和麻尋之間發生什麽了嗎?]

    春人大大地歎了口氣,正在為回家做準備的步,突然驚訝地問道。

    [什麽啊,拍攝好不容易順利地再開了,可是你們兩個人今天有些不對勁啊]

    [啊,沒有是這樣,吧?沒有那回事啦]

    [河合君,你的眼光很遊移啊]

    [唔]

    以前開始,香月和雄介就經常說春人說謊的技術很差,現在春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麵對著那樣的春人,步進一步追問道。

    [難道是,趁我不在的時候,你們為表演的事情吵架了麽?]

    [對對,就是那麽回事!隻是在方向性上稍微有點分歧,哈哈]

    春人慶幸著,打算趁著步的誤會避開和她解釋。

    [死去的婆婆說過,“對於表演不能妥協,不能讓演員撒嬌,要以毅然的態度去麵對

    他們!”我必須要嚴格的遵守這句話,我狠下心來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結果仙堂那

    家夥就執拗了起來]

    [原來是那樣啊。不過,想有好的創意就需要彼此的主張互相碰撞才好,觀島也說過

    這樣的話]

    [對吧對吧,沒辦法啊。因為仙堂完全是個小孩子嘛]

    [原來如此不過,那不正是她可愛的地方麽]

    [呃]

    [河合君,真正的情況是怎麽樣的啊?]

    步擺出一副似乎是剛剛全都明白了似的樣子,看著春人。

    [觀島連這個也和我說了。“如果春人說起她死去的婆婆說的話什麽的,那話隻要聽

    一半就可以了。”那隻是你覺得難為情才那麽說的。說是什麽為了表演而吵架,隻是

    適當地迎合我的說法,你在說謊吧?]

    [唔]

    (香月那家夥,和步說了這麽多多餘的話)

    [該不會是––你向麻尋告白,之後被拒絕了吧!?]

    [哈啊?]

    還沒有從之前的衝擊中脫身而出的春人,加上再次投過來的炸彈,春人陷入了恐慌的

    狀態。

    [對麻尋,告白?而且還被拒絕了!?怎麽可能呢!!]

    [不是麽?]

    [當然不是了!!我還沒有––]

    突然,注意到自己無意之間說走了嘴的春人,慌忙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步心

    裏感到一陣暗喜,滿麵得意地笑了起來。

    [還沒有啊。還沒有,什麽啊?]

    [沒,沒什麽!!]

    [真是不幹脆啊。出了什麽事的話,可以和我商量嘛,我也可以幫忙撮合你們兩個嘛]

    步這麽說著,不由得一邊搓著手,一邊將身子探了過來。那姿勢很容易讓人想像成擺

    出一副笑臉,向別人兜售高價物品的浪速(這裏指地名)的商人。

    [倒是我這邊,我為什麽非要向麻尋告白呢?我有說過我喜歡她麽!]

    [是的]

    對於步那麽簡單的肯定,春人無力地垂下了肩膀。

    [已經完全暴露了啊]

    [暴露了是指]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河合君,從你決定開始拍攝之後,你對麻尋的迷戀就不

    是普通的程度。難道你自己沒有感覺到麽?]

    這一點春人自己確實也注意到了。

    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我喜歡麻尋麽)

    再一次對自己發問的春人,春人對於自己的焦躁和行為,有一種迷題被順利地解開了

    感覺。

    對於麻尋的在意,還有對雄介的嫉妒。

    (河合春人,喜歡,仙堂麻尋)

    全部,都是因為自己喜歡上了那個沒用的女孩子,春人終於注意到了。

    正因如此,春人不明白麻尋的態度。雖然春人不想去在意自己意識到的東西,可是麻

    尋隱藏起來的事情果然太多了。

    雄介的事情。電影的事情。突然引起的恐慌。

    現在,麻尋到底還有什麽不滿呢。

    (想要知道,這全部都想要去了解)

    這是春人現在發自內心想要知道的。並不是像以前那樣,對於不知道的東西都抱有疑

    問現在的春人,隻是純粹的,想要更多地了解麻尋。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麵對執拗的逼問的步,春人隻好認輸地舉起了雙手。從未見過她對緋聞這麽緊咬不放

    ,這一點是在春人計算之外的。

    [總之呢,我沒有告白,也沒有被拒絕。大概是這樣]

    [霍霍那也就是說,你還沒有去告白呢]

    [也許是這樣吧]

    因為雄介的事情和麻尋吵了架一想起這件事春人又變得愁眉苦臉的了。

    步看著他,也大大地歎了口氣。

    [真是不值得同情!要是男人的話,就應該不請自去的到麻尋家裏,大聲地把自己的

    感情痛快地說出來,不是嗎!?]

    [什麽啊!?全都說出來就像個男人了嗎。我還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呢]

    [啊,這個嘛,雖然我也不知道。總之,還是有希望的不是嗎啊,對了。我

    還有件事情想問問你]

    [啊,什麽事?]

    似乎正在鬧脾氣的春人,等待著步的問題。

    [河合君,你和明日香––]

    [我和她真的沒什麽]

    步的話剛說到一半,春人為了製止她繼續說下去先回答了她。

    (雖然被吻過了)

    春人一邊痛苦的回憶著被明日香拚命抱住的夜晚,一邊抑製著感情組織著語言。而在

    他的內心,對於明日香的罪惡感膨脹了起來。

    [她對於我來說,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不會再有其他的了]

    [哈啊,再一次完全斷定了呢]

    [完全確定啊]

    []

    看到春人堅定的態度之後,步陷入了沉思。

    [啊,怎麽了?]

    [不,沒什麽。我明白了,這次我就相信河合君吧]

    [?]

    [總之呢,明日香要和麻尋區別對待。這麽想就可以了吧]

    [區別對待是指]

    雖然感覺有點別扭春人這麽小聲嘀咕著,口中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那樣的話你和麻尋告白,內心也不會覺得有什麽愧疚吧]

    [什麽跟什麽嘛,你那麽想讓我去追麻尋麽?]

    [可是,麻尋她,又不討厭你]

    [唉?]

    春人不禁目不轉睛地盯著步,他的眼神像是在問她這麽說是不是有什麽證據,可是步

    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

    [如果你們兩個交往的話,不是應該很順利嗎]

    [那個怎麽說呢]

    [什麽?]

    對於春人的話語,這次換步來反問了。

    [我對仙堂說了。她說“我,不能去喜歡任何人”]

    [不能去喜歡任何人]

    步慢慢地重複著春人所說的話。

    [唔我說,河合君]

    [什麽事?]

    [我聽麻尋說過“因為我是攪局者,所以不能呆在這裏”這樣的話]

    啊春人的臉上現出認可的表情。因為他記得自己也聽過類似的話。因為自己的

    原因把CUM研搞得四分五裂,麻尋似乎很介意這件事情。

    [我認為,麻尋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這也許是因為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了解明日香

    她哥哥的事情]

    步表情有些陰沉地說道。

    [不過,實際上我試著和她交談之後,很快就知道她性格很不錯了。河合君也是這麽

    認為的,所以才決定拍電影的吧]

    [嗯,是啊]

    [所以說,不管是告白也好,怎麽做都是想把麻尋留住。什麽攪局者,或是不能去喜

    歡別人這樣的話,不希望她再說出口了]

    [木瀨]

    [什麽?]

    麵對著不知不覺開始熱情地為麻尋辯護起來的步,春人苦笑了出來。

    [木瀨,你真得很擔心麻尋呢]

    [那是肯定的嘛]

    步有些臉紅,表情還有點生氣,這麽說著。

    [因為我們是夥伴啊。麻尋對於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夥伴啊。擔心自己的朋友不是理

    所當然的麽]

    [夥伴麽]

    [是的!]

    發覺自己聽到了相隔了很久的詞語,春人的臉上浮出了笑容。

    [按照CUM研的說法就是同誌,啊]

    第二天。

    [呐,木瀨呢?]

    [啊這誰知道呢]

    []

    []

    春人和麻尋等待著到了拍攝前集合時間卻還沒有出現的步,現在活動室裏隻有他們兩

    個。

    麻尋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壞的蜷縮著身體,雖然靠在同一張桌子旁,可是卻離春人很遠

    的坐在角落裏。

    而春人他正在反覆回味著早上步打來的電話。

    [我今天就不去了!]

    [啊?]

    剛剛睡醒的春人聽到步的第一句話之後,有點沒反應過來。

    [今天在拍攝之前,也要到活動室集合吧?]

    [嘛是啊]

    那天因為沒有外部的人來幫忙,所以隻有春人麻尋和步三個人來進行當天的日程。所

    以如果步不來的話,自然就隻剩下春人和麻尋兩個人了,當然也會給拍攝帶來麻煩的。

    [這樣一來就隻有你們兩個了吧]

    [哈啊?]

    [你和她告白吧。向麻尋。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麽?]

    [喂,喂。我說你!?]

    從昨天到今天被如此的擔心著,春人有些激烈的動搖了。

    [這就所謂的好事要趁早。高中時代我在長刀社的時候,也是以速攻取勝的]

    (真的假的啊)

    麵對著被說中心事的春人,步果斷地說道。

    [總之你努力一下吧。我對你們兩個猶豫不決的樣子,可再也看不下去了]

    [到底在說什麽啊!?]

    [期待著你的好消息啦]

    步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說你沒有在聽我的話麽?]

    [唉!?啊,不是步她可能是有什麽事情吧。很少見啊]

    當然不能把和步談論的內容說出來,春人裝做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麻尋擺弄著自己的頭發,看起來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這也難怪啊)

    這之前在自己的房間裏,剛剛發生過那件事情春人這麽想著,為了不讓麻尋聽

    到小聲地歎了口氣。

    (咦?)

    突然,春人發現麻尋的手上正擺弄著什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擺弄的,並不是繞在

    自己手指上的頭發。

    (那個掛飾)

    那是修司到現場來的時候,春人無意中看到的“呼喊海浪的精靈”的掛飾。為什麽麻

    尋會把它來到這裏來,這引起了春人的注意。

    [呐,那個]

    [唉]

    春人剛要說話,麻尋就發出了警戒的聲音,正在那時,他們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聽

    到這聲音,春人和麻尋都做好了要站起來的準備。

    (是木瀨麽?可是,她已經說過今天不來了啊––)

    [小步?請進––]

    麻尋說完話之後,門緩緩地打開了。然後,出現在那裏的是。

    [唉!?]

    [啊]

    [前輩]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明日香。

    自從和春人接吻之後,明日香的樣子變得十分憔悴。臉色不好,腳下的步子也不太穩

    ,似乎是靠著門走進來的。

    (明日香,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沒有理睬正在困惑著的春人,明日香似乎是神誌不清地小聲說道。

    [我,隻能呆在這裏了]

    春人聽到她那灰暗的聲音,變得很擔心,想要到她身邊去而站了起來。相對的––麻

    尋的臉上像帶著麵具一般看不出感情,一動不動地看著明日香。

    [你為什麽?不隻是哥哥,連春人前輩也要從我身邊奪走!!]

    走到桌子旁邊的明日香,兩隻手很有氣勢地按在桌子上。在麻尋麵前不停地喊著。

    [你把哥哥––]

    [明日香,夠了!]

    春人慌慌張張地來到明日香身邊,從後麵抱住她的雙肩。像是撒嬌一般亂鬧的她,頭

    發也弄亂了,哭喊著春人困惑了起來。

    [太過分了!讓我一個人,一直的哭泣著]

    [啊]

    明日香來回揮動的手,讓春人感到了疼痛。可是更嚴重的是,她的話深深地刺痛了春

    人的心。

    [可是,你還在這裏,和春人前輩一起拍什麽電影!]

    不知道明日香是不是因為嫉妒麻尋才來的這裏,春人焦急地考慮著。對於和麻尋在一

    起的事情,明日香一直想忍耐著這一點春人本身也明白。

    [我的存身之處,我重要的東西,不會再讓你奪走了!!]

    [明日香!!]

    [終於]

    麻尋終於開口了。

    [我們終於可以好好談談了。明日香]

    [嗯!]

    麻尋對著明日香,平靜地說道。

    她的手有些顫抖的,緊緊地握著那個掛飾。

    [直到今天,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可是,以我的立場,吃閉門羹也是理所當然

    的所以沒能說成]

    [沒能說成?]

    春人代替沉默的明日香發問。

    於是,麻尋深深地吸了口氣呼出之後,慢慢伸開了緊握的手掌。

    [呃––那是不可能]

    明日香把眼睛睜得大大的。

    麻尋手裏拿的––果然是那個海豚型的,“呼喚海浪的精靈”的掛飾。

    [你還記得麽?以前,雄介送給你當作禮物的和那個是一樣的東西]

    [可是我的那個丟了啊]

    [雄介他,又找到了同樣的許願貝殼,重新作了一個]

    講到這裏,麻尋剛開始的緊張緩和了一些,她的肩膀也放鬆了下來。

    [我也很吃驚這種貝殼在這邊很少見,我是這麽對自己說的他真的找了

    很多年。可是,有一天,他真地拿著那個貝殼出現在我的麵前。那真是個,奇

    跡啊]

    [怎麽會那]

    [那是,在雄介離開之前不久的事情]

    根據麻尋的話來想,雄介說他把在海邊找到的許願貝殼拿去商店加工,指定了細微的

    設計,拜托商店去做那個項鏈。是為了把明日香弄丟得項鏈再一次交到她手上。

    [商店的人說,一周後可以完成]

    麻尋說她當時和雄介一起去的商店,也許是想起了雄介當時的樣子吧,麻尋臉上浮現

    出微笑。

    [可是結果,雄介沒能去取那個項鏈。所以,由我代替他有一天,把它

    交給你]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明日香吃驚的呆住了,向著在背後支撐著她的春人身上靠過去。春人支撐著她失去力

    氣的身體。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明日香,那個貝殼的傳說你有聽你哥哥說過吧?]

    麻尋站了起來,來到春人––明日香的麵前。

    [會保護它的主人]

    [是的]

    麻尋的手繞到明日香脖子後麵,很認真地幫她帶上了項鏈。

    [我借用了這麽久,抱歉了。從現在開始,雄介––你的哥哥,會守護著你的]

    []

    麻尋小聲地說了一句“再見”之後,她的手從項鏈上離開了。

    “呼喚海浪的精靈”的掛飾––就像是從一開始就在那裏一般,又回到了明日香的胸

    前。

    [像個傻瓜似的]

    明日香孤零零地丟下這句話。

    [現在像這樣的東西已經不流行了啊哥哥]

    春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明日香叫雄介哥哥了。

    麻尋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明日香。那樣強烈的含著某種意義的眼神,現在充滿著柔和。

    [明日香還有你哥哥,河合,CUM研的大家,對於你們每一個人,這裏都是很重

    要的場所經常來到這裏的我,現在也明白了]

    麻尋瞥了春人一眼之後似乎是很害羞得把視線轉向一邊。

    [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打算來打擾你們]

    [嗚]

    聽到麻尋的道歉明日香緊握著項鏈,開始哭泣。

    [嗚嗚嗚嗚哥哥嗚嗚哥哥]

    不知多少次,明日香一邊呼喚著“哥哥”,一邊哭泣著。春人隻能撫摸著她的

    頭。

    結果,那一天拍攝停止了。

    明日香在那裏哭泣著,對於自己把前幾天拍攝的帶子給弄壞這件事做了道歉,春人他

    們大吃一驚。其實明日香說她隻是想看看他們拍了怎樣的電影,隻是重播了一下。可

    是,明日香那異常的機械白癡的特點,在這裏完全的發揮了出來所以就造成了

    那個慘狀。

    可是,如果就那樣告訴春人的話,肯定會被討厭的。明日香不想再被春人討厭

    了正在她煩惱的時候出現的香月,就替她頂了罪。

    那一天明日香之所以到活動室來,似乎也是來道歉的。一直不說出來心裏也是很痛苦

    的漸漸忍受不了的時候,卻看到春人和麻尋兩個人在活動室裏,所以血就往頭

    頂上衝,她一邊哭著一邊這麽說道。

    春人和麻尋,都沒有再責備明日香。之後等明日香冷靜下來,他們把她送到了車站,

    之後他們就解散了。

    [哈啊原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啊。真是辛苦你了]

    麻尋把掛飾還給明日香的第二天,因為天氣不好的原因,春人決定暫時停止拍攝返回

    活動室。那樣烏雲密集的天空,讓人感到什麽時候下起雨來都不奇怪。

    沿途,春人把那天發生的事情的始末告訴了步。與其說是關心春人和麻尋的關係變得

    怎樣了,倒不如說步更關心麻尋的狀態。

    [麻尋那邊還維持著現狀嗎?]

    [差不多吧]

    麻尋對於明日香的問題看起來雖然解決了大部分,但是她對於春人還是持有保持一定

    距離的態度。現在她也是走在春人和步的後麵。

    [加油啊。我很期待哦]

    [你這麽說我也嗯?]

    [怎麽了那––是明日香?]

    春人他們走到活動室的走廊上,看到明日香正佇立在CUM研的門前。沒有接到明日香

    今天會來的消息,春人一邊擔心著明日香是不是為和麻尋爭鬥而來,一邊開了口。

    [出什麽事了麽?]

    不過,明日香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地向春人他們打招呼。昨天麻尋交給她的掛飾,在她

    的胸前舞動著。

    [辛苦啦!春人前輩,步前輩––還有,仙堂]

    [啊,嗯]

    晚點進來的麻尋,頂著一副驚訝的表情等著明日香的下一句話。

    [昨天真是抱歉。今天呢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說,就來了]

    [話?]

    [是的!]

    [那進來說吧。稍等一下,我馬上就開門]

    突然,春人的話語和動作,在途中被明日香製止了。

    [在這裏說就可以了]

    [明日香?]

    [現在,如果不在這裏說出來的話那我的決心就太遲緩了]

    她話語的結尾有少許的顫抖,聲音也越來越小。明日香似乎是為了重新找回信心,輕

    輕地搖了搖頭,再一次直視著春人。

    [春人前輩!]

    [啊,在]

    [我,喜歡春人前輩]

    [啊?]

    突然,第二次的告白,使春人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而對於眼前的情況還沒反應過來的步和麻尋,她們也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從思維停止逐漸陷入混亂的春人,明日香反覆著的話語像針一樣刺痛著他。

    [我喜歡春人前輩。請和我交往吧]

    明日香的態度,不是平時開玩笑的樣子也不像強迫春人接吻時哭喊的樣子,而

    是很認真的態度。

    正因如此,春人。

    [抱歉]

    [啊]

    明日香咽了下口水。

    步的表情輕微地變化著,麻尋為了避開明日香的視線別過了頭。春人沒有在意周圍人

    的反應,為了告訴明日香,也為了告訴麻尋,他清楚地說道。

    [對不起。你的心意我很開心。可是––我喜歡的人是]

    明日香一直盯著同樣直視著她的春人。春人沒有逃避她的目光,而是同樣認真地看著

    她。

    [我所喜歡的人是,仙堂]

    [––啊!?]

    匡。

    手裏拿著的器材掉到了地上,麻尋看起來十分的激動。她的臉一瞬間紅了起來。

    [啊啊,麻尋,你不要緊吧!?]

    [沒,沒事]

    麻尋用有些激動的聲音回答擔心她的步。另一方明日香盯著春人的視線,開始濕潤並

    動搖起來。

    [呼]

    終於,她忍住了眼淚,埋下了頭。

    接著當她再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的臉上浮現出很陽光的笑容。

    [我知道啦。終於痛快啦]

    對於春人來說,一直都像重要的妹妹一樣存在著的少女稍稍表現出了一點大人

    般的表情,她對著春人和麻尋說道。

    [春人前輩,還有仙堂,請努力的拍電影吧]

    [啊,嗯]

    [啊]

    [我也會為你們加油。所以以後我還可以來這裏玩吧]

    [嗯。當然]

    春人直到那個瞬間為止,一直在想明日香是不是哭了。

    或者說,她是不是一直在忍耐著。

    可是,現在的明日香,驕傲地佩帶著雄介經由麻尋送給她的項鏈,比春人想像中要堅

    強的多。

    (抱歉啊明日香)

    春人再一次,在心裏向明日香道歉。

    麵對著那樣的春人,明日香露出了稍稍有些寂寞的微笑。春人點了點頭,轉身麵向麻

    尋。

    [就是這麽回事,仙堂]

    [為什麽]

    春人轉過身來看到的麻尋––紅著臉,擺出一副比明日香還要悲傷的表情,搖著頭。

    [仙堂]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即使你問我為什麽]

    春人也找不到十分明確的理由。狼狽不堪的厭惡,互相傷害,之後一起追逐夢

    想等到發現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她的眼睛。

    也許是因為自己太遲鈍了,說不定春人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上她了。也許在第一次看到

    《femmefatal》的時候,就被麻尋的視線所俘虜了呢。春人苦笑著,對麻尋說道。

    [我對你的感情,就像我剛才說得那樣]

    [可是,可是]

    [我喜歡仙堂。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即使你那麽說]

    麻尋摘掉了那好強和滿不在乎的麵具,開始像孩子似地哭了起來。

    [我我該怎麽做才好我都不知道了!]

    麻尋一邊哭著叫道,突然跑了出去。

    [麻尋!?]

    春人不禁喊出了她的名字,這時明日香在後麵推了他一把。

    [春人前輩,快去追她吧]

    [嗯抱歉,我去了]

    [啊。果然,春人前輩,真帥啊]

    目送著遠去的春人,明日香自言自語道。

    [明日香你也表現得像個淑女呢]

    [是麽?嘿嘿,謝謝你,步前輩]

    聽到步的表揚,明日香不好意思地笑了。步對著那樣的明日香說道。

    [––真是,這樣勉強自己好麽?]

    [唉?]

    [我會對河合君保密的。想哭就哭吧。還有我在呢]

    [嗚]

    大顆的眼淚,從明日香的眼中滴落。步,緊緊地抱著她。

    [哈啊,哈啊,哈啊]

    春人正在爬通往屋頂的樓梯。

    春人以為自己快要追上麻尋的時候,麻尋打開通往屋頂的門跑了上去。

    從那扇被敞開的門裏,傳來了雨聲和濕潤的空氣。

    [這個時候怎麽下雨了啊]

    春人抱怨著不做美的天氣,追隨著麻尋來到了屋頂上。

    不知何時開始下起的雨,把周圍都淋濕了。

    麻尋絲毫沒有介意那樣的天氣,就那樣呆呆得站在屋頂的正中,望著天空。

    [仙堂!]

    春人跑了過去,麻尋就那樣望著天空,安靜地說道。

    [突然說出那種話,隻會讓人感到驚訝不是麽]

    [抱歉]

    春人麵對著麻尋低下了頭。

    [因為我的緣故,又讓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我沒說有什麽不愉快]

    [唉?]

    [啊]

    麻尋看著春人,似乎是說漏了嘴一般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口。

    [沒什麽,所以呢,明日香沒有和你交往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嗯。不過,你對明日香

    那麽差勁,為什麽像你這樣的人卻一直占據在我的腦海中呢我搞不懂了

    ]

    沒想到紅著臉,拚命地找藉口的麻尋是如此的可愛,春人從正麵一把抱住了她。

    [啊!]

    [我喜歡你。這和過去的事情沒什麽關係。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

    [嗚]

    兩個人的身體,漸漸被雨水淋濕。

    頭發,衣服,都被雨水濡濕,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像是融合了一般的感覺。

    春人摟著麻尋的手臂慢慢注入了力氣不知不覺地,麻尋也用雙手環住了春人的

    背。

    [仙堂]

    [我想我一定要忘記才行]

    [唉?]

    [拍攝結束之後就打算忘掉關於你的事情]

    麻尋把頭埋進春人的胸膛,小聲地說道。

    [我,不能去喜歡任何人,這是已經決定好了的可是]

    麻尋摟著春人的手,加強了些力氣。

    [可是,漸漸的,我心中想的都是河合。你給我的溫柔,還有勇氣,河合你漸漸地充

    滿了我的心]

    [我,有為你做過那麽多事情麽?]

    [有啊全部,都是托河合的福。能夠拍攝電影,還有對明日香道歉,都是因為

    你]

    說到這裏,麻尋終於抬頭看向了春人。

    [呐,我,應該怎麽做怎麽做才好呢?]

    被雨水和淚水濡濕的臉龐上,映出小孩子般的迷惑。

    春人,安靜的用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啊]

    [呆在我的身邊就好了。在我的身邊]

    春人替她擦拭著大滴大滴滑落的淚水。

    [你就呆在這裏就好了。已經不用再消失了。我不會再讓別人說你是攪局者。我是你

    的––]

    春人再一次用力抱緊麻尋冰冷的身體,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

    [我會變成你的雨傘。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替你擋住]

    [啊]

    [完全像是電影中的台詞一樣啊。河合]

    [煩人。這不是挺好的麽,死去的婆婆說]

    可是,本來打算掩飾自己害羞的春人所說的話語,被中途抱緊他的麻尋打斷了。

    [很高興]

    [仙堂]

    [名字]

    [唉?]

    [在這之前或是像剛才那樣,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再一次深呼吸之後,春人決意般的將那個名字叫出了口。

    [––麻尋]

    [嗯]

    [我說,我還沒有聽到你的回答呢]

    []

    [你,討厭我麽?]

    [並不討厭]

    [喜歡麽?]

    麻尋用似乎被雨聲掩蓋般很小的聲音,說道。

    [我喜歡你]

    [麻尋––]

    春人看著她真誠的雙眼然後,把嘴唇疊了上去。

    [呀]

    麻尋吐出輕輕的呼吸。

    不過她沒有再抵抗什麽,而是接受了春人的感情。

    等到春人他們回到活動室的時候,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

    屋子裏隻有被搬進來的器材,以及步留下來的便簽,上麵寫著步把明日香送走了。

    [我和雄介,什麽事也沒有的]

    春人和麻尋因為全身都淋濕了,所以為了弄幹衣服他們來到了春人的家裏。洗完澡之

    後的麻尋穿上了春人的襯衫,然後鑽進了春人的被子裏。

    兩個人的距離緊到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兩個人的手指糾纏在一起,麻尋靜靜地開口

    了。

    [也許,我是喜歡他的不過當時,我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捉摸自己的心意]

    [嗯不用再說了]

    春人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回答道。

    [已經沒事了隻要麻尋你在我的身邊,就夠了]

    [謝謝你]

    [好,睡覺吧]

    麵對著溫順的麻尋,春人突然很害羞地胡亂關上了燈,之後蓋上了被子。

    之後,身邊傳來了麻尋劇烈的顫抖。

    [嗚嗚]

    [?麻尋?]

    [抱歉燈,稍微打開一下吧]

    [怎麽了––啊]

    春人想起了在電影院時的事情。麻尋說過她很不適應黑暗。

    [抱歉,以後我會注意的]

    [不好意思]

    之後拍攝順利地進行著,終於迎來了麻尋的最後一幕。

    電影《光之階梯》的最後一幕,主人公早紀子被和她同年的光救了,要繼承他的遺誌

    繼續活下去而告終。

    春人想把這一幕的表演,完全的交給麻尋去發揮。

    春人自己認為,“早紀子”可能會充滿希望的抬頭仰望天空,或者是對著為了保護自

    己而失去生命的少年失聲痛哭,但是。

    麻尋的表演,完全出乎春人的意料。

    她所扮演的早紀子,在充滿著陽光的樹林中伸開雙臂,一邊跳舞一邊環視著四

    周。

    雖然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安詳,可是她的眼中早已充滿了淚水。

    她從被黑暗包圍的地下室,走向了充滿陽光的樹林。

    春人擺弄著攝像機,被眼前幻像般的情景所吸引著,他確信著。

    (雄介,我拍出了讓你能夠抬頭挺胸的作品了。這是我們的作品啊)

    [是啊那也許就是我現在的心情啊]

    拍攝結束後,春人和麻尋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春人在說到最後一幕的表演的時候,

    就是那麽回答的。

    [我遵守了和雄介的約定呢]

    [約定?]

    [嗯。一年前,雄介對我說“大家一起拍電影吧。一定會很開心的”因為,我

    會在那裏找我的存身之處]

    那話語讓春人感到些許的不安。麻尋用力地握住春人的手。從那纖細的指尖傳來的溫

    度,讓春人自身感到了愛。

    [我無論如何,都想遵守那個約定。所以]

    [所以,就那麽努力麽]

    盡管被雄介的家人,還有雄介的朋友––春人他們憎恨,可是麻尋並沒有沮喪,正是

    因為那個約定。

    [不過,現在可不隻是因為那個約定了]

    麻尋,看著春人的臉說道。

    [你教給我的,溫柔,還有勇氣我把這些都融入到表演中去了]

    [是這樣麽?]

    有些不好意思地春人,用手指摸著自己的臉。

    [是啊。能夠完成和雄介的約定,還有能讓我站在這裏的。全部都是你給我的]

    看著麻尋那無防備的笑容,聽著說到自己心裏去的話語,春人的臉越來越紅了。

    [隻要那份心情不曾停止的話,願望真的會實現呢]

    [是啊]

    麻尋的笑容是那樣的耀眼,春人眯起眼睛微笑著。

    所以。

    第二天,她的身影就完全消失了,這是春人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事情。

    第二天是五月九號,春人和麻尋約好要到雄介的墓前給他掃墓,然後向雄介報告成果。

    他們盡力在雄介的忌日之前,把麻尋的場景都拍完了。

    而且春人也打算告訴雄介從今以後他要和麻尋攜手共進了。

    想要告訴雄介的事情應該有很多。可是。

    [搞什麽啊,這是]

    當春人來到雄介墓前的時候,他隻看到被扔在那裏的鮮花。即使給麻尋打電話,也隻

    有留言的信息在那裏來回重複著

    之後,春人收到了一條短信。

    [對不起。再見]

    第五章END

    第六章femmefatal#2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麻尋的手機中,隻有留言應答反覆回響著。就算發信息過去,也沒有回信。

    [可惡搞什麽啊]

    既然電話也打不通,也沒有回信,春人隻好一直等待著。

    可是到頭來,那天麻尋也沒有出現。春人把那些殘落在地上的可憐的花收拾了

    之後,一個人踏上了歸途。

    (該不會是,身體突然不舒服吧)

    就連那麽微薄的期待,第二天早上也被簡單的打碎了。

    結果,一宿沒睡的春人再次撥麻尋的手機時,手機裏傳出的話語是那樣的毫不留情。

    [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現在已經不再使用了。請確認您要撥的號碼]

    [什麽!?]

    昨天,一直在打她手機的時候,那裏麵還是留言電話的服務。春人是肯定不會弄錯號

    碼的,這樣一來那個號碼已經不再使用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麻尋她打算從我的麵前徹底消失!?)

    仔細想想的話,春人發現自己既不知道她其他的聯絡方式,也不知道她的住處。

    這樣下去,那個被稱作仙堂的人類,就要消失了被這種恐怖驅使著,春人為了

    尋找麻尋跑出了房間。

    首先,春人來到了學校的事務處。他想在那裏得到有關麻尋的情報。可是,事務處人

    員所回答的話語,令春人完全不能相信。

    [仙堂麻尋學校並沒有關於這個人名的記錄]

    [!?]

    因為麻尋日複一日的到活動室來,所以春人根本就沒有特別地去在意,他一直認為麻

    尋就是千羽穀大學的學生啊。可是,說起來他似乎從來沒聽她說過在這裏上課的事情。而且,千羽穀大學的學生絕對不會吃C套餐這件事,春人也是現在才注意到的。

    [那家夥到底]

    春人感到有些頭暈,接著向CUM研走去。

    也許,其他的人會知道些什麽。

    可是,打開門之後的春人,感受著屋裏寒冷的空氣,才知道自己的期待是多麽的不合

    時宜。

    香月,修司,明日香,他們都不在。

    一個月之前還存在著的日常生活,現在已經都不見了。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說了要一起努力的!)

    (為什麽出了什麽事)

    春人如此考慮著,也是因為某個理由。

    那個理由就是一個月之前,被否定了的可能性。

    發誓相信麻尋的他,一直否定的東西。

    可是。

    (仙堂麻尋)

    (果然,是你把他殺了)

    在一片寂靜的CUM研裏,春人想要把椅子踢飛而站了起來,他為了拋開這個念頭而用

    力搖著頭。

    (不對!不是這樣的!麻尋麻尋把雄介)

    當初,對麻尋是犯人深信不疑的,是春人他們。

    之後,否定這件事情的是春人本身。

    可是,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和最初確信她是犯人一樣,他用來作判斷的隻是麻尋的話

    語和狀況也就是說,這兩種想法本質上沒有任何改變。

    我想去相信誰。春人這才注意到,隻不過是他想相信的對像改變了,他大大地吐了口

    氣。

    [我,相信她!]

    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春人重複著這句話。

    [我相信麻尋]

    就在那時,他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而且,那聲音十分耳熟。

    [春人前輩!]

    很有氣勢地把門推開,出現在那裏的是明日香。沒有事先打電話和春人聯絡就來到這

    裏的明日香,令春人有些吃驚。

    [出什麽事了麽?]

    明日香確實說過她還會再來這裏玩的,不過春人沒想到她會這麽快就來到這裏。而且

    ,明日香似乎是跑著過來的,臉上掛著汗珠,呼吸也不太穩定。

    [那個人呢?]

    [啊?]

    明日香的眼睛很認真的拚命的尋找著。

    [仙堂!前輩,你們沒有在一起麽!?]

    [明日香,你知道什麽嗎!?那家夥,在什麽地方!?]

    一聽到那個名字,春人立刻抓住了明日香的雙肩,問道。

    那一瞬,明日香擺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然後為了避開春人的視線把臉轉向了一

    邊。

    [難道說她不見了麽?]

    [你知道什麽吧!快告訴我!拜托了!]

    對於突然出現的線索,春人緊抓不放地問著明日香。明日香看起來有些煩惱的樣子,

    不過她終於慢慢地開了口。

    [昨天是哥哥的忌日對吧。春人前輩,你們也去了麽?]

    [去了啊!怎麽了!]

    [好,好痛啊]

    無意之中,春人抓著明日香雙肩的手充滿了力量。春人慌忙把手拿開,催促著她。

    [啊抱歉不過,掃墓的時候出了什麽事嗎?]

    [那樣的話,是說你們在墓前獻花了麽?]

    [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媽媽]

    [唉!?]

    突然從明日香的眼中,流出大滴大滴的淚水。

    [剛才,我從學校回家,聽到媽媽給爸爸打了電話。昨天,我媽媽也去掃墓了

    而她說她遇到了仙堂]

    明日香的母親,遇到了仙堂。

    隻是這一句話,就讓我有不好的預感。

    [然,然後呢?]

    [媽媽,把仙堂的花給踩了]

    []

    [還說她是殺人凶手]

    的確被我猜中了。

    在明日香的母親看來,如果和麻尋無關的話雄介是肯定不會死的。也許她正是用對麻

    尋的憎恨來代替失去雄介的痛苦,不然會很難保持情緒的平衡。

    可是,無論從哪邊來看,麻尋隻是一味的自己承擔著這些痛苦。春人本以為自己已經

    能替她承擔一部分了,想到這裏,他痛苦地咬緊嘴唇。

    對於傷害麻尋的明日香的母親,春人不能原諒。而且。

    [開什麽玩笑!]

    [哇對,對不起我媽媽]

    [不是的!]

    [唉?]

    [你母親是有些過分可是那家夥就打算一個人把這些痛苦背負下

    去嗎!可惡!]

    春人非常急躁地毆打著身旁的儲物櫃。瞬間疼痛感就從拳頭上傳了過來,而這疼痛根

    本不能使他恢複平靜。

    [前輩]

    [請問出什麽事了嗎?]

    春人轉過身去,看到步一臉不安地站在入口處。春人看到她的臉之後,慌忙跑到她身

    邊去了。

    [木瀨!你知道仙堂的聯絡方式嗎!?]

    [呃?這是怎麽了?難道說]

    對春人的架勢感到困惑的步,話說了一半就惶惶張張地閉口不言了。

    [等一下,木瀨,你剛才說什麽?]

    [啊沒有我沒說什麽]

    步看著春人和明日香的表情,很不舒服地歪著頭。看樣子,她一定是知道些什麽。春

    人把兩手合在一起拜托她。

    [木瀨,你知道些什麽吧?如果是的話,就告訴我吧!仙堂,她不見了!那家夥,一

    定認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一定認為這裏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啊]

    木瀨小聲地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木瀨?]

    步深深地呼了口氣,她直直地看著春人,用很認真的口氣說道。

    [不過,你要相信我。仙堂,絕對沒有做過什麽壞事。隻有那件事,是真的]

    [啊啊,當然了]

    [你能保證這點的話,我就告訴你。我來到CUM研的理由]

    聽了步的話,春人和明日香都感到吃驚。最初她說自己是因為被M研的人纏著,才被

    香月帶到這裏來的。也就是說,應該沒有什麽意圖才對。

    [理由?]

    [實際上我是被某人拜托,才接近這裏的。那個人讓我來調查關於CUM研的事情

    ,並且幫助麻尋]

    [某人?]

    [是的。我想這個時間,那個人應該在打工的地方呢。和麻尋一樣在櫻峰名叫

    露薩克的家庭式餐廳裏。啊,不過我希望你能諒解我。因為我覺得,現在我已經

    是CUM研的一員了啊]

    [嗯,那是當然了。謝謝你,木瀨]

    春人把步和明日香留在了活動室,匆匆向櫻峰趕去。

    [難道,你就是那個幕後老大啊]

    從櫻峰站,沿著國道走上將近十分鍾左右來到的家庭式餐廳––露薩克。在工作人員

    出入口把對方叫出來的春人,用很慌亂的語氣逼問道。

    [喂喂,你那是什麽口氣嘛。雖然沒有和你說清楚是有點抱歉]

    稻穗信身穿著廚房用的白色衣服,他雙手攤開作出一副並不覺得自己不對的手勢。春

    人對他進一步逼問道。

    [你和仙堂是什麽關係?仙堂現在在哪裏?]

    [關係啊。嘛,放心。沒有什麽更深的關係。有的時候是情報提供者,有時是

    同伴,有時是傾訴對像,還有的時候是專屬偵探]

    這麽說著,信露出有些寂寞的微笑。

    [嘛,簡單的說就是朋友]

    [我可以相信你嗎?]

    [那是當然的。稻穗信的信,就是相信的信]

    相信別人。

    認為這件事比什麽都重要的春人,現在決定相信這個人。而且,他比什麽都更想知道

    麻尋的情報。

    [我明白了。那麽,仙堂在哪裏呢?]

    可是信歎了口氣,淡淡地說道。

    [我不知道]

    [說謊!]

    [什麽啊,不是說相信我了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家夥,也沒有告訴我她的去向]

    [那是怎麽回事?]

    信揮開春人想要抓住他的雙手,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果然,你什麽也沒有聽說麽。麻尋已經不在這條街上了。她好像搬走了]

    [呃]

    突然聽到的話語,春人眼前變得一片漆黑,他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他的視線在搖晃著,陷入了仿佛無法站穩的感覺中。

    [我最後見到她的時候,是前天晚上打工的時候。之後昨天晚上,她打電話和我那麽

    說的]

    [電話!?是她家裏的電話麽?]

    [不是。是手機。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的家。順便告訴你,去查她在打工地點的履曆

    表也是沒用的。那家夥,隻寫了她前一陣子住的公寓的地址]

    信的眼睛,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春人無力地跪在那裏,他把嘴唇咬出了血。

    (這樣一來我們就這麽完了麽?)

    [結果,我對於那家夥來說,就是這種程度的存在啊?]

    []

    信沉默的看著,自言自語的春人。

    [難道我就是那麽靠不住的家夥嗎!]

    突然,信抓住春人胸前的衣服,讓他勉強地站了起來。

    [我說你!都不能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所相信嗎!]

    [啊]

    [她給我打最後一個電話的時候,她哭了!在我麵前,那家夥可是從來沒掉過一點眼

    淚的!]

    [你難道]

    信說他和麻尋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可是,他信對著盯著他的春人,輕輕地哼

    了一聲之後,把手拿開了。

    [你可別誤會啊。再怎麽說,我也是她的朋友啊。沒有其他的感情]

    [我知道不過,你還有其他的信息麽?我對她的事情,什麽都不知道

    呢我想你知道的信息可能會成為提示]

    [打算去追嗎?]

    [那是肯定的啊]

    春人馬上作出了回答。他不能讓麻尋就這樣消失。

    看著春人充滿堅定信念的眼睛,信開口說道。

    [麻尋,是按照自己的意誌從你麵前消失的。她應該已經做好了相當的覺悟了。這一

    點你明白吧]

    [我已經發誓要保護她了。我要變成她的傘]

    [是這樣啊]

    再一次歎了口氣的信,突然轉過身去開始向店裏走去。

    [沒辦法啊等我一下。我要早退了]

    [唉?]

    對著大吃一驚的春人,信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笑了。

    [麻尋和我是朋友,你和我也是朋友啊。對吧?]

    [稻穗]

    早退了的信和春人,一起向日暮莊走去。因為信說有東西要春人看。然後,在回去的

    途中,信把自己和麻尋的關係對春人做了說明。

    [最初,真是個偶然]

    本來,信和麻尋似乎隻是在露薩克打工的同伴。有一次一起休息的時候,信無意中說

    出的話讓麻尋變了臉色。

    [似乎是說道河合搬到日暮莊來住了。說完這句話,麻尋的表情突然變得像是要哭出

    來一般]

    信說這之後麻尋和他說明了事件的大概情況,然後信就提出要幫助麻尋。

    [總之,我和河合住得很近,可以打探他那邊的情況。不過隻有這樣可不行,我得和

    在千羽穀大學的熟人打聲招呼]

    那個熟人,就是步。他們兩個人在步的高中時代由於偶然的機會結識了,而且步還欠

    信一個很大的人情。然後,步也答應幫助麻尋了。

    [直到現在為止,我們所幫助麻尋的隻有一件事。就是想幫助她實現她的夢想。而且作為她的朋友,對於她那真誠的眼神被蒙上一層烏雲,能放著不管麽?]

    回到日暮莊的春人,就那樣被信帶到了隔壁的房間。

    [進來吧]

    房間裏很意外的收拾得很幹淨倒不如說,基本的用品很少。

    信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盤DV帶,遞給了春人。之後,看到那盤帶子上貼的標簽之後,

    春人吃驚地摒住了呼吸。

    ––《femmefatal#2》

    標簽上麵是這麽寫的。毫無疑問,和春人持有的那盤帶子一樣,是雄介的字體。

    [這個怎麽了?]

    [今天早上,放在信箱裏的。還有一封信上麵寫道:如果和河來的話,讓他看]

    [裏麵拍了些什麽呢?]

    [誰知道呢,我也沒有隨便觀看的權利。而且,也沒有播放這個的家夥]

    這麽說著,信擺動著手。

    [你,關於麻尋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啊?]

    [是啊如果說是一年前的麻尋,我知道的應該和你差不多]

    [那麽,那件事也]

    信皺著眉頭,安靜地點點頭。

    [想要幫助麻尋的,很重要的朋友死了。麻尋約好了和那個重要的人一起拍電影。雖

    然她想完成那個約定,可是這需要他的朋友們來幫忙。所以她要和他們一起完成這部

    電影這就是她的夢想]

    信一口氣說完這些,大大地吐了口氣。

    [我從麻尋那裏聽到的,就是這些]

    春人的手顫抖著,看著手中的DV帶。恐怕,答案就在這裏麵。

    一個人看這盤帶子,太可怕了。

    [能和我一起看這個麽?]

    [可以麽?]

    [拜托了而且,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知道了]

    二人移動到春人的房間之後,春人將帶子放進DV中,按下了播放鍵。一會兒錄

    像中映出的是,和《femmefatal》中相同的情景。蒙著眼帶以製服姿態出現的麻尋

    ,一定是正看著這邊。而拿著攝像機的正是雄介。

    毫無疑問這是緊接著第一盤帶子的影像。畫麵角落上表示的時間和日期是那樣說明的。

    春人和信,沉默的死死地盯著畫麵。

    [不要說會去殺人什麽的。那種事,隻會讓你變得不幸]

    這不是表演。畫麵中,雄介越過相機在勸說麻尋。

    [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的。舍棄希望是不可以的]

    [我說過請你不要用一副什麽都知道似的口吻和我說話吧!希望?那是什麽東西?我

    的這隻眼睛變成了什麽樣子,我就讓你看看吧!]

    這麽說著,麻尋把右眼上的眼帶取了下來。

    隱藏在眼帶之下的,是傷得很深的有些紅腫的眼睛,那眼睛中飽含著強烈的憎恨。

    [這是眼下底骨骨折啊離失明隻差一步!而且,還不隻這隻眼睛!全身都是青

    紫的斑痕,骨折也是常有的事。被壓倒在陽台上,還會被掐住脖子!而我明明什麽都

    沒做日複一日的我已經不想再這麽心驚膽戰的生活了!]

    []

    [那麽,每天挨打的我一直都在想些什麽,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說到這裏,畫麵中的麻尋妖豔地笑了。

    [我該怎麽做才能不被別人懷疑的殺了他,怎麽做才能讓我自由,我考慮的隻是這些

    醜陋的事情!]

    [麻尋]

    [我我!]

    麻尋腳下的沙灘,漸漸的被淚水染成了深色。

    [呐,我該怎麽辦?]

    麻尋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她抬起了頭。她臉上浮現出的是深深的絕望。

    [這樣下去,說不定有一天我真的被把我父親殺了當然,我心裏也是明白的。

    父親他平時還是很溫柔的。不過,他喝了酒之後,簡直完全變了個人]

    麻尋像是回憶起父親的行為一般,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想要殺他的心情,越來越抑製不住了!那樣

    那樣的自己是最可怕的啊]

    在這句話的結尾,相機劇烈地搖動了一次,之後似乎是被固定在什麽地方了。

    於是,畫麵中也出現了雄介的身影。雄介抱住正在哭泣的麻尋的雙肩,他在她耳邊輕

    輕地說道。

    [我來,保護你]

    [唉?]

    [我要保護你。絕對]

    聽到雄介強有力的話語,麻尋抬起頭來。那濕潤的瞳孔中,還能看到迷惑的神情。

    [我來保護你。我們約好了]

    [雄介]

    [我說,仙堂。我們一起拍電影,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

    [因為是很多人來完成一件作品。當然,大家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在製作的途中可

    能也會吵架。但是超越這些完成作品時的成就感,是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的。當大家

    的心情統一到一起的時候,那麽也就為電影注入了生命]

    [電影生命]

    [對啊。所以,電影看起來就像是人生的縮寫,這就是我的觀點啊。如果我這麽說的

    話,春人他們又要笑話我了]

    [我不會笑的]

    [嗯。所以說,我也想讓你知道這裏麵的樂趣啊]

    [讓我]

    [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就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急著去死的話也

    太可惜了。所以,不要說那麽悲傷的話了。我我想,拍攝你更多的事情呢]

    雄介這麽說著,對麻尋微笑。

    麻尋稍稍低下頭,之後。

    [嗯。謝謝你]

    她小聲地說著,抬起頭微笑了。

    她的臉上,閃耀著黃金色的光輝。她臉上的淚滴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美麗的光芒。

    [好,那麽,今天就拍到這裏吧。明天再見]

    [嗯,明天見]

    電影就在那裏結束了。不過,正當春人要停止已經映出雪花的影像時,畫麵突然晃動

    著,之後畫麵上映出新的場景。

    [!?]

    在陌生的公寓的一間房間裏,雄介和一個中年男子互相抓住對方的胸口。然而,站在

    後麵顫抖著的,是麻尋的身影。

    [我是這家夥的父親!我想做什麽,輪不到你這家夥來說三道四的!]

    [不不要]

    突然響起匡的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掉下去的聲音。與此同時,仿佛是開關被切斷了

    似的,畫麵又變成了雪花。

    [五月九日雄介的忌日]

    看完錄像的春人和信,一時間失去了語言。

    []

    [約定啊]

    信小聲地嘀咕著。

    春人現在更加理解了,麻尋之所以那麽拚命的拍雄介的電影的理由。

    同時,他的眼睛裏也溢出了淚水。

    雄介通過電影,要保護她。

    所以才以麻尋本人為主人公寫了《光之階梯》。

    之後––。

    信沉默著正要走出房間。突然,他停在那裏轉過身來說道。

    [河合,有件事能拜托你麽]

    [唉?]

    [給麻尋撐把傘。在雨裏保護她]

    [傘]

    [雖然我的觀點是,沒有不會停的雨。不過看樣子也有一直下個不停的雨啊]

    信大大地歎了口氣之後,又背向了春人。

    [不過下雨的時候,你給她撐把傘就好了。如果自己沒有傘的話,向別人借一

    把也好啊。如果有人撐傘的話,就不會被淋濕了]

    之後,他寂寞地笑了。

    [能做到這點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

    春人聽了他的話之後,點了點頭。

    [我也和那家夥約好了。我要變成她的雨傘]

    [所以––]

    (像雄介那樣)

    (像麻尋那樣)

    [我絕對會遵守那個約定的]

    ––。

    春人開始尋找麻尋的家,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可是,現在依然沒有抓到任何線索。

    信隻告訴他,麻尋和春人他們一樣住在澄空市內,而且似乎是一個人生活。除此之外

    ,春人什麽都不知道了。

    如果她已經搬家了的話,那麽想找到她的住址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即使這樣,春人也

    堅信著,從早到晚探尋著她的身影。

    在那樣的某一天正在車站周圍搜索的春人,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春人前輩!]

    明日香跑過來,呼吸急促地問春人。

    [找到了嗎?]

    春人已經告訴CUM研的成員,當然也包括明日香,麻尋消失了的消息。這樣如果誰找

    到了的話,就會來告訴春人的。

    可是,看明日香這副樣子,應該是沒有找到麻尋。春人一邊歎著氣一邊回答她。

    [不還沒有。先不說這個,你在學校怎麽樣?]

    [我翹課啦]

    [我說你啊,那樣的話雄介可是會哭泣的哦]

    [可是我很在意仙堂的事啊]

    春人聽了她的話,沒能做出回應。麵對著那樣的春人,明日香擔心地說道。

    [春人前輩,你一直在找她吧?學校那邊也請假了麽?]

    [嗯。那是當然的]

    [找到了嗎?]

    [正在找啊]

    沒有時間和明日香多說。春人就這樣繼續邁出了腳步,明日香在後麵慌忙地追著他。

    [我說春人前輩,你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也不會有結果的啊]

    春人聽了,歎著氣說道。

    [明日香,你不喜歡麻尋那就沒辦法了。不過我和她約好了]

    可是,明日香抓住春人的手讓他停下了腳步,搖了搖頭。

    [不是的前輩,不是這樣的。我和那個人已經不再有隔閡了。不是,其實我想

    再跟她好好地道個歉]

    [明日香?]

    明日香露有些寂寞的微笑,緊緊地握著胸前的掛飾。

    [當仙堂把這個交給我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就明白了,自己做了多麽過分的事

    情]

    [是這樣啊]

    從那句話裏,沒有看到任何的虛偽。

    明日香,原諒了麻尋。可是她卻,不在了。

    [而且,春人前輩一定要幸福才行]

    [明日香,謝謝你。可是,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雖說是那樣]

    明日香抬起頭來看著春人,再一次溫和地笑了。

    [我們,拍電影吧?]

    [電影?]

    [你和仙堂一起拍得電影,也是哥哥的電影,現在還沒有完成吧?]

    [是啊隻拍了麻尋的戲分呢]

    拍攝的剪輯工作,從麻尋消失之後,就完全停止了。

    《光之階梯》還沒有完成啊。

    [我們把它完成,然後開個上映會吧。那樣的話,說不定麻尋會來看呢]

    [可能吧?]

    [就是這樣的!比起漫無目的的尋找,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因為完成和雄介的約定,拍完這部電影,是麻尋的心願啊。

    她一定會注意到完成的作品的。

    [我們賭一次吧]

    這麽想著,春人隔了很久再一次挺起了胸膛。

    要拍電影。那也許會成為找到麻尋的方法。

    對於現在的春人來說,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決定了的話,就要把CUM研的大家都召集起來呢]

    [對啊明日香,真得謝謝你]

    [嘿嘿。能幫上前輩的忙,我也很開心呢]

    [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這麽說著,春人為了召集成員,奔走起來。

    [前輩,Fight!]

    春人按了香月所在的公寓的門鈴後,裏麵傳出了香月窺探外麵情況的聲音。

    之後,門緩緩的開了。

    [春人?]

    [你在家真是太好了]

    [怎麽了?]

    [我,必須要向你道歉。對不起!前一陣子!]

    麵對著驚訝的香月,春人斷然低下頭。

    [我都聽明日香說了。我誤會你了]

    [卡帶的事情,明日香告訴你了麽?]

    [是的。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聽了春人的道歉,香月大大地吐了口氣。

    [不用道歉。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

    [香月?]

    聽到了預想之外的話語,春人大吃一驚。

    香月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她的話像決堤了一般說了出來。

    [我很不安確實,仙堂出現之後,我曾勸你和她拍電影。我想,如果這能讓你

    從停滯不前的狀態中踏出一步的話可是,當我看到修司和明日香的反應之後,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到底對不對了。所以我逃避了。我需要時間其實那隻

    是藉口。對不起]

    香月擺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深深地低下了頭。突然

    [香月你這個笨蛋!]

    春人那樣夾住了她的腦袋。

    [哇!好痛!你做什麽啊!]

    [死去的婆婆說過!朋友如果過度擔心變得像的傻瓜一樣的時候,就要毫不留情的夾

    住她的腦袋!]

    [放開,放開我啊!]

    不過,春人的手臂稍稍減少了些力氣,抱住了香月。

    [還記得嗎?我們進入高中的時候,作為香月和我們的紀念,在櫻花樹下拍得那張照

    片]

    在春人手臂中亂動的香月,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怎麽可能忘了啊。那個時候,你還趁亂碰我的胸部來呢吧]

    [啊,拍攝電影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也沒注意嘛]

    [也就是說,你還想再來一次了]

    香月在他的手臂中,不高興地蹬著他。

    [對對,就是那種狀態]

    [唉?]

    [這樣很好。其實你不用那麽顧慮我們。我知道你是想得到我們的認可不過,

    更重要的是,你自己是我們的朋友也是同伴。如果你不在我們身邊,那就沒有意義了

    ]

    [春人]

    [我們再一起,拍電影吧]

    放開手臂讓香月得到解放的春人,笑了。

    [不行嗎?]

    [怎麽會不可以呢]

    [春人,我也想拍電影大家再一次拍電影吧]

    接下來,春人給修司打電話把他叫到了CUM研。

    春人還在考慮修司可能不會接電話,可是修司很意外地痛快地答應了。

    [呀,呀啊]

    [啊]

    怎麽說呢,那種不愉快的氣氛還是沒有改變。修司和春人拉開了微妙的距離,然後有

    些顧慮地問道。

    [仙堂找到了麽?]

    [不,還沒有。所以我為了讓她回來,才想完成這部電影]

    [唉?可是仙堂會注意到麽]

    [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呢,修司。我希望你能給我幫忙]

    麵對著閉口不語的修司,春人向他走過去,低下了頭。

    [我明白明日香心裏和麻尋的隔閡,也明白你當時打我的心情。不過拜托了。

    就像以前那樣]

    不過,修司並沒有回答,而是麵對春人低下頭,問道。

    [明日香,怎麽樣了?]

    [明日香,也要前進了。她說如果見到麻尋,她想向麻尋道歉。而且,說想要完成這

    部電影的人,也是明日香]

    [是麽。大家都很堅強呢]

    [堅強?]

    春人抬起頭來,看到修司緊緊地咬著嘴唇。他的眼睛是濕潤的,而且臉很紅。

    [很堅強呢。明日香,春人還有仙堂。可是我,一直都在逃避]

    [修司]

    [呐,春人。我也想變強。我想改變軟弱的自己]

    春人用力地拍了拍修司的後背,給他打氣。

    [那就改變吧!我一直都在說的。要有信心]

    [春人我,可以相信麽?]

    [嗯。我們,一直都是同伴啊]

    修司緊緊地握住了,春人向他伸出的手。

    而春人麵對著那樣的修司,笑了出來。

    [說起來,你還欠我一頓打呢。到時候,把相機弄壞了就不好辦了]

    [唔抱,抱歉]

    修司的手失去了一點力氣。不過,春人麵對他一笑而過了。

    [我是開玩笑的。你欠我的人情,就用努力工作來還吧!]

    [嗯,嗯!我會努力的!]

    ––一個月之後。

    電影《光之階梯》殺青了。

    導演:河合春人

    劇本:日名雄介

    助導演&人員分配:觀島香月

    演出:小津修司

    AD:木瀨步

    製片:幽靈社長

    特別感謝:日名明日香&稻穗信

    主演––仙堂麻尋

    大家的心意變成一個,影片開始轉動。

    第六章END

    終章Reading

    [那麽在上映會開始之前,先請我們的導演發言]

    被擔任司會主持的步擺了一道,春人有些措手不及。

    [春人,加油!]

    [哇,春人前輩太棒了!]

    [一定沒問題的!]

    聽到若幹的奇怪聲援之後,春人走到了銀幕前麵。

    在向學校借的作為試映會場的體育館裏,參加電影製作的人陸續到場,還有一些朋友

    們。而且他們還在車站前發了宣傳單,還在網絡上作了宣傳,客人比預想中要多一些。

    [那個]

    春人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什麽。

    正在那時,浮現在春人腦海中的,是雄介那天真無邪的笑臉。

    於是––想說的話,溢滿心中。

    [你們認為,夢想能夠拯救一個人麽?當然,我不是在說大話。如果我們的夢

    想,能給人以勇氣,如果大家看了我們的電影,能夠露出笑容]

    說到那裏突然停下的春人,他環視著觀眾席微笑了。

    [我認為這麽片子是最棒的。請大家看到最後]

    春人低下頭退場了,電影開始播放。

    銀幕上出現的是麻尋的特寫。看到那筆直的視線,客人都吐出“霍”的噓聲。

    從拍攝上來講,這絕對算不上是一步好電影。

    主演麻尋是單獨拍攝的,人數和預算都相當缺乏。有相當一部分的剪輯可以說是有些

    敷衍的,所以鏡頭的銜接也有不自然的地方。

    可是雖然想到了這些細碎的地方,春人他們還是看得很入迷。

    [你呆在這裏就好了,我隻是希望有人能對我這麽說]

    銀幕上,“早紀子”對“光”說明了心意。

    “早紀子”是麻尋。

    “光”是由春人自己演的。

    當初,雖然要去尋找別的演員,可是在仔細閱讀劇本的過程中,春人發現就像“早紀

    子”本來就存在一般,“光”的人選也是早就定好了的,那就是雄介。

    春人是最了解雄介的人。考慮到這個條件,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順便說一下,和麻尋在一起的場景,是信用電腦漂亮的合成的。

    [我真是個傻瓜呢]

    [真是個傻瓜啊]

    故事的最高潮。

    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春人小聲地說著。

    他的手,被坐在身邊的女少緊緊地握著。

    [我真傻,抱歉了那個手]

    麵對著說話總是猶豫的少女,春人輕輕地吻了上去。

    溫暖,將兩個人的心維係在一起。

    [歡迎回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