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從心所欲不逾矩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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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燈火,異彩紛呈;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樓頂不時吹過的大風,吹亂了細碎的短發,也鼓蕩著身上的深黑色風衣。
臉上冷峻漠然的神色始終未變。
良久,黃漢驍收回目光,轉身看向身邊不遠處的天台門,下一個呼吸間,門便被打開,卻沒人從門裏走出。
“嘿,今天怎麽是走樓道上來的?難道你們也需要運動減肥?”黃漢驍毫不奇怪,對著門口的方向調侃了一句。
空無一物的地麵上,慢慢顯露出一個黑影,正是“老張”。
“我們順道檢查檢查這樓裏幹不幹淨,畢竟這裏原先可是娜姬家族的大本營。”
接著又從門裏走出一個幹練的o,正是其女張汀蘭。
“見過魂狩大人。”張汀蘭低頭俯身見禮。
黃漢驍微笑點頭,接著又擺擺手,示意兩位靠近。
“這地方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區,風景著實不錯。”
兩鬼貼到邊緣,舉目望去,的確風景甚好。
“老張”原先還對黃漢驍選擇這棟大廈作為見麵地點有些腹誹,不過當放眼望去,那種居高臨下,睥睨天下的感覺讓他到了嘴邊的抱怨又咽了回去。一想到這裏馬上要成為自己的地盤,不由得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
黃漢驍瞟了他一眼,見他看著夜景不說話,也不在意,便向張汀蘭問到“你們約我出來是想說什麽事?”
張汀蘭看了看父親,見他沒有表示,便開口答道“魂狩大人,我們是想問問您對這一片的管理意見,畢竟娜姬家族的覆滅是您的手筆,我們…我們隻是…”
張汀蘭知道,自家勢力能接手這片區域,全靠了眼前的男人,說是撿便宜不為過。可老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對方大費周章打下這片區域,轉頭就無償送給自個兒,心裏要說沒個疑問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從這位爺的表現看,他如果起心,要滅了自己的勢力恐怕也不是難事。
所以這如何安置的事,還是得問一問,既表尊敬,又能求個安心。
“我們隻是…隻是代為管轄,所以想問下您的意見。”一咬牙,張汀蘭姿態放得更低了。
黃漢驍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沒直接回答,卻指著遠方美不勝收的夜景問到
“這角度的夜景以前沒看過吧?”
“嗯,這樓我以前沒上來過,的確是沒看過。”
“這夜景漂不漂亮?”
“很漂亮。”
“想不想看它個幾十年上百年?”
“想。”
聽著幹脆利落的回答,看著略帶不解的麵龐,黃漢驍撫掌輕笑,繼而指著張汀蘭說到
“你瞧,動力與目的都齊活了不是?”
看著低頭若有所思的職場精英,黃漢驍轉過頭去,看向一旁的“老張”,麵色一肅
“還記得你我當初見麵時,你一副空有實力,未逢其時的樣子,現如今這麽大的地區歸你們了,有何打算?”
“老張”緘默良久,沙啞回道“謝謝…我…盡力。”
“我們人類欲望駁雜龐大,但在你們麵前大多也就如南柯一夢,不值一提。你們要做的無外乎疏通與引導。”
“作為掌控者,我想這對於你們來說,既是權利,也是義務。”
“這塊區域如何管理,完全取決於你們,隻不過——”黃漢驍突然拉長音調,“我不希望過個幾年再來,發現你們變成了另一個娜姬家族—別給我嘲笑你們的機會。”
“對了,娜姬家族的事,善後方麵也拜托你們了。”
說著,黃漢驍兩指搭眉一揮,做了個“再會”的動作,便轉身向天台入口走去。
“別讓我失望。”
張汀蘭望著黃漢驍的背影,嘴唇囁嚅,想說些什麽卻難以開口,隻好求助式的看向父親“老張”。
“魂狩!”當黃漢驍手搭上門把手時,“老張”出聲叫住了他。
黃漢驍略有詫然,微笑回頭,“嗯?”
“希望十年後還能見到你。”“老張”的聲音悠悠傳了過來。
黃漢驍一怔,啞然失笑,知道這是“老張”做出的承諾,也是表態。
自己身負這等異能,又剛屠了娜姬家族,要想平平安安穩穩當當活過十年,除非找地方隱居,否則幾乎不可能。
若是成了一抔黃土,那這十年之約後自是無以為繼,就此作罷;若是能有大成,那十年後再見,聊起今日之事,也算是頗有故人情誼。
想著,黃漢驍沒有回話,擺了擺手,開門遠去。
————
案件發生後第四天,警局。
兩個警員正在檔案室裏閑聊。
“裏邊有被割開喉嚨的,有胸口被捅破了的,甚至還有被攔腰砍斷的…那個慘啊,嘖嘖,你是沒去現場,你要是去了,保準三天吃不下飯。”老鳥一邊跟新人略帶驚悚地描述現場,一邊熟練地歸檔卷宗。
新人也是聽得嘖嘖稱奇,咋舌不已,便問“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黑幫火並?還是有組織的仇殺?”
老鳥神色一變,有些不自然地應道“你問這個幹嘛,這鑒證科不是還沒出結果嗎?等出了結果你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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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見老鳥有些氣弱,又開玩笑似的補了一句“總不能是金剛狼幹的吧。”
誰知老鳥低頭囁喏嘟囔了幾句,甩下一句“說不準還真是”,不理一臉錯愕的新人,離開了。
半晌,“啊??!”新人這下是真被嚇到了。
另一邊,重案組長拿到鑒識報告,眉頭擰作一團。
“真的確定是一個人幹的?”
“是的,從現場的搏鬥痕跡、死者麵向、可疑的鞋印、周邊監控來看,的確是一個成年男性所為。而且現場的槍支上也沒有檢測出可疑指紋,彈痕、彈殼和彈頭的位置也沒有大規模對射的跡象。”
組長放下報告,以手撐額,一臉便秘。
“你是想告訴我,一個成年男人,闖入集會,赤手空拳殺死了三十幾個人,其中甚至還有幾個非法持槍者?”
“雖然難以置信,但結果顯示就是如此,組長。”
組長一下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如此個屁!你這讓我怎麽跟輿論,跟上頭交代,啊?”
“哦,告訴他們,一隻金剛狼闖入了集會,攪了個天翻地覆。不信你們看報告?”
“信不信你明天公布,我們後天就得滾蛋了?!”
組長氣呼呼地怒吼。
屬下低頭無言。
半晌,意識到自己不該拿手下撒氣,組長按耐住怒火“抱歉,是我失態了。你先下去吧,把報告給老鄭看看,看看他有什麽說法沒有。唉…”
“那…組長,我們要不要馬上追查這個人?”
組長深深地看了屬下一眼,意味深長道“先給事件定性再說。如果事情真的像報告中所說,打草驚蛇不說,追查人員還會處於很危險的境地。”
說著,猛吸了一口煙,“而且我總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老鄭現在壓力很大,身為重案組長最為倚重的下屬,已經兩天沒怎麽睡了。
上頭給的時間緊迫,輿論又是沸沸揚揚,自己從第三天被抽調到任後,忙的是焦頭爛額。
原本以為這麽大動靜,線索肯定不少,初步進展會很迅速,可誰曾想…
線索是不少,可卻讓警局人員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行凶者單槍匹馬的行為;死者非人力所能造成的創口;子彈朝某個方向攢射卻紛紛擊空…等等等等。
甚至有死者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滿臉痛苦絕望而死,卻檢查不出什麽外傷或是中毒跡象。
整個案發現場很是詭異。
老鄭感覺自己的頭發又白了不少。
不過好在該上報的他都上報了,該頭疼的是上司。
報告看著是很荒謬,但這是事實。
不信?不信你自己來勘察然後寫一份。
老鄭在看完手下遞過來的關於娜姬家族的調查報告後,加上案發現場的一些跡象,心裏更是已經對事件性質有了些推測。
不過話也隻能放心裏。
於是在傍晚時分,老鄭打算下班回去好好睡一覺。
跟同事打了聲招呼,下了樓,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局裏安排的司機早已就位。
“鄭哥,去賓館?”
“嗯。”老鄭仰靠著椅背應了聲。
引擎聲響,汽車駛出警局大院。
正當老鄭隨著車身顛簸,闔目小憩時,腰間突然傳來輕微的刺紮感。
“嗯?”伸手去摸,卻發現是塊疊起來的硬紙片,夾在靠背與坐墊的連接處。
抽出來展開一看,卻是驚得老鄭猛然坐起。
“怎麽了?鄭哥。”司機從後視鏡看到了異樣,關切地問道。
“返回警局,快。”老鄭一臉急切地揚了揚手中的紙片,“案情恐怕要有重大進展。”
司機一聽,不敢怠慢,急忙找地方調頭馳向警局。
老鄭則低頭看向手裏的紙片,眉頭緊皺。
潔白的紙上隻有十二個字午夜零點,天龍大廈,誠摯邀請。
看來是睡不成了。
————
是夜,警局緊急抽調了約60人組成應急小隊。
先是清空周邊區域場所,接著便封鎖了天龍大廈各個出入口和地下停車場,還在周邊臨近建築尋找製高點以便於觀察和支援。可惜天龍大廈就是附近最高的建築物,且幕牆為單向玻璃,狙擊手難以作出有效支援。
鑒於紙條上的信息,領導討論後決定先派少數幾個人作為試探,並再安排數個小組作為接應。
作為紙條的發現者,同時也是第一線的骨幹,老鄭義不容辭地接過了“應邀”的重任。
全身裝備完畢,並帶上遴選出的一名素質過硬的特警,老鄭於午夜零點,邁上階梯,輕輕推開了天龍大廈一層的玻璃門。
因為娜姬家族的案子,大廈裏的員工早已遣散,整個一層大廳甚是安靜。
好在時日尚短,案子還在詳查中,所以並未停水停電,不過午夜時分,也隻有電梯或是安全樓梯這些地方的燈光算得上明亮。
正當兩人打開手電,打算借此掃視昏暗的周邊時,驀然發現前台處隱隱約約站著一位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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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鄭肅然地按住了特警正要掏槍的手,示意他別輕舉妄動。接著便用手電照去——
赫然是一位穿白色連身裙的漂亮的女子,微笑著看向他們。
隻是她被手電直照麵龐卻毫無表示這一點,讓她的笑容看起來顯得詭異而滲人。
隻見女子離開前台,舉止得體地邁步走來,高跟鞋敲擊地麵的清脆“嗒嗒”聲,在這寂靜的大廳裏回蕩。
兩人的手已經放到了槍把上。
女子倒是沒有什麽異常舉動,就這樣走到高度緊張的兩人麵前,微笑著微微鞠躬
“感謝兩位應邀前來。開門見山地說,想必是為了娜姬家族的案子吧,請隨我來。”
說著,女子也不管兩人作何反應,便轉身當先向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這沒什麽敵意且毫不拖泥帶水的行為讓兩人稍稍放下心來。
特警用眼神向老鄭請示,老鄭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兩人跟了上去。
三人進了電梯,女子按了個數字,電梯啟動,爬升,然後女子轉過身,依舊微笑麵對二人。
在電梯這狹小的封閉空間裏,特警看著對麵女子臉上一成不變的笑容,有些不安。
老鄭則是皺了皺眉,因為他發現女子按的並不是頂樓,而是別的樓層…印象中那層有著會議室。
“難道要把我們帶到會議室去?原本安排的直升機支援樓頂露台的計劃看樣子沒什麽用了。”老鄭思索著,打算先拿回些主動權。
“請問小姐怎麽稱呼?”老鄭一邊試探一邊暗暗調整攜帶的微型攝像機——前邊光線太暗,電梯裏明亮的燈光應該會讓拍攝效果清晰不少。
誰知女子並不答話,依舊微笑。
“娜姬家族的案子是你做的嗎?”雖然線索顯示案子是個男性所為,但是保不準他們是團夥作案,這女子是負責接應的。
女子仍舊不答,隻是嘴角微笑的意味似乎變成了冷笑。
而另一頭,重案組長已經在指揮手下去調查女子的身份來曆,並根據目前情況製定新的計劃。
目前為止,“應邀行動”似乎還算順利。
就這樣,電梯一路上行,老鄭有一搭沒一搭地試探性問了幾個問題,女子隻是不答。
眼看著套話不成,老鄭最後決定激一激對方“你最好還是把你知…”
話音未落,女子臉上笑容一斂,屈指成爪,欺身而上,電光火石間在老鄭腦袋旁的電梯壁上留下四道劃痕!
老鄭後知後覺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指甲上掉落的金屬粉末,臉部肌肉抽動,汗毛直豎,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特警一時間投鼠忌器,緊張地按著槍套裏的槍,不敢有什麽大的動作。
重案組指揮部裏也已是一片嘩然,這情勢轉變得太過突然。誰也不知道原先安分的像個前台接待的女子,竟然如此恐怖。
隻見女子姣好的麵容幾乎貼到老鄭的臉上,原先的職業性笑容已變得冰冷與怨毒,不似人樣“請不要把我的禮貌當作是忍讓,明白嗎?”
被逼得靠上牆壁的老鄭感覺到吐在臉上的寒氣,感到如同在被一隻惡鬼近距離注視著,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好的,我…我道歉,是…是我說錯話了。。”
女子依舊貼在老鄭身上,眼神陰冷,定定地盯著他,一副玩弄獵物,琢磨著哪裏好下刀…下爪的派頭。
生死恐懼的壓迫下,再加上背靠電梯間無法轉頭,老鄭隻得垂下視線,避免繼續刺激到眼前的女子,心中祈求著能平安渡過這一劫。
就這樣僵持了不知多久,“叮咚”電梯鈴響,目標樓層到了。
女子轉頭看了眼電梯門方向,又回過頭看了看老鄭,用爪…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斂去可怖的表情,微笑重新回到臉上“我們到了。”
說著便走出電梯,以一副引路人的姿態向兩人點頭致意“請隨我來。”
特警看向老鄭。
驚魂甫定的老鄭咬了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都到這一步了,說什麽也得繼續向前。
“我們跟上。”
兩人便邁開步子,跟隨著女子向前走去。
昏暗的走廊裏,響起了或清脆或沉悶的邁步聲。
兩人一邊穩定心神,一邊借著樓外的霓虹和樓內走廊昏暗燈光打量四周。
老鄭出了電梯,其實心裏算是鬆了口氣。
雖然前邊有些小插曲,但是總體上還算是有驚無險。
多年來的辦案經驗和對組織的信任,即使麵對這樣的異常狀況,多少還是有點底氣在的。
目前看來,對方並沒有太多的敵意,剛才的危險舉動也是因為自己的試探導致的。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放低姿態,遞些軟話,消除對方的戒備,說不定會有好的效果。
對了,剛才在電梯裏的短時間對視,那名女子…好像沒有眼白?
正當老鄭回憶細節時,突然走廊的燈“滋啦”一聲發出強光,接著便滅掉了。
兩人下意識的向燈滅的方向看去,沒看到有什麽,可回過神來一看,前邊領路的女子竟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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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扭頭加眨眼的這幾秒鍾,女子便如泡沫般消失了。
緊接著,電梯與安全通道的燈也滅掉了!
兩人心知不妙,立刻掏出手電和手槍,凝神戒備。
周遭杳無聲息。
幽寂的走廊,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而黝黑的走廊兩頭,仿佛兩張巨口,隨時都會吞噬二人。
隻有不時晃動的手電光柱和照亮的兩塊區域,能給人一絲安全感。
老鄭和特警神色緊繃,頭上開始冒汗,但持槍的手依舊穩定。
一直這麽警戒也不是個辦法,老鄭再次掃視四周,決定讓同伴先警戒,自己則是打開對講機,與行動小組取得聯係,呼叫增援。
“喂,隊長嗎?我們現在在xx樓的走廊上,燈似乎全壞了,嫌疑人突然消失,請…”
突然間,正在通話的老鄭發現對麵的特警正在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其手裏的手電和手槍都對準了自己!
緊接著,背後一股涼意由尾椎骨直衝腦門,
他感覺到了,仿佛有一個人正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嘴巴開合,卻再說不出半個字,甚至軀體也是無法動彈。
眼睜睜地看著,一團滑膩的黑色物體如同軟體動物覆蓋上自己的手臂,拿過了對講機——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們好,初次見麵,我就是邀請者。請讓你們的人繼續在下麵的樓層待命。”
“哦,對了,樓頂上那幾個人也一樣,原地待著,我並不喜歡有人在我談話時偷偷靠近。”
“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談話有好處,想必你們也不希望這兩位缺胳膊少腿吧。”
“我是誰?嗬…你可以叫我…老張。”
天龍大廈慘案發生後的第八天,警方終於對外公布了初步調查結果。
麗琿集團即娜姬家族)涉嫌一係列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包括但不限於人體器官倒賣,非法購買、攜帶槍支,未經許可生產興奮類藥物,數額巨大的行賄,利用業務便利洗錢等。
而慘案正是因為分贓不均而導致的大規模火並,並有當地黑幫牽涉其中。
案情的更多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深入調查。
以上。
輿論頓時再次嘩然。
雖然細節方麵還有很多疑點,但這麗琿集團如此藏汙納垢,竟還能逐年做大做強,這背後的故事顯然更能抓人眼球。
於是,鋪天蓋地的“揭秘”、“深挖”、“探究”麗琿集團過去曆史的文章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輿論焦點轉移了。
一時間,圈內圈外人都得到了滿足。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警方收集到的麗琿集團的犯罪證據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詳細。
群情激奮之下,案子就此蓋棺定論。
警方內部也對此次破案的迅速高效做出了嘉獎,隻可惜此次行動的最大功臣老鄭因為連日奔波,勞累過度,病倒了,現在某醫院內接受治療,無法到場,甚是遺憾。
半個月後,一架高空中的飛機上,
痊愈後即將返回原駐地的老鄭靠在椅背上,閉目思索著。
“先頭那女的經調查隻是普通的銀行職員,看樣子應該是和我後來一樣,是被操控的。而從我的背後突然顯現,貼上我的身體的那個黑影,想必就是實施操控的黑手。”
“而我瞬間失去身體的控製權這個過程…據小羅說,它是突然間出現的,前後可能就幾秒鍾。那麽這個控製他人的能力很可能會有什麽限製,不然這也太…隻可惜攝像設備損壞,無法得知它的具體外貌,隻能根據小羅的回憶來畫出來,這‘一團黑影’的描述也太沒有實感了…”
“沒想到娜姬家族高層居然全都是那種不人不鬼的家夥,怪不得江海市這十多年來都是時不時出點大大小小的事。汲魂能力與金錢開道雙管齊下,各部門領導很難抵擋,真是苦了當地的百姓啊,哎。”
“從慘案事件的過程看,說句不好聽的,可以說狗咬狗,省了我們不少事。畢竟要是按普通流程調查娜姬家族,八成隻能查到些邊角料,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如今這些非人的東西開始出現在視野中,那想必以後的日子還會和它們打交道,唉,想想就頭大。”
“說到底,還是沒有確認到底誰是慘案凶手,那個黑影也隻是說承情善後。謊話?感覺沒必要。難道凶手也是像那黑影一樣的怪物?可當初鑒識報告明明寫的是個成年男性啊。”
“偽裝成人類去犯的案子?感覺有點怪怪的,按後邊它們的行事作風看,也不太像。”
“對於真正嫌疑人的追查也隻是淺嚐輒止,好像是查到什麽互助會就沒再往下查了。據說牽扯太多,危險性和複雜性大大超出了預估,隻能暫時先擱置。”
正當老鄭思緒萬千時,飛機抵達目的地。
走出機場的老鄭,攏了攏衣領,打量周遭,想著打個的士先回家放行李,再回單位述職。
沒曾想,迎麵走來了一個穿夾克帶墨鏡的陌生男子。
“你好。”男子走到麵前禮貌的地打了個招呼,微微欠身,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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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鄭警惕地後退半步,正要開口詢問並回絕,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不受控製地抬了起來!
然後,和眼前的陌生男子握在了一起!
半個多月前那被控製的糟糕的感覺再次充斥在老鄭心裏。
“它們怎麽會到這裏來了?!它們想幹什麽?”
老鄭一時間心亂如麻,用帶著緊張與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男子。
“別緊張,我並沒有控製您。您可以正常行動,甚至如果您願意,您還可以高聲呼救。”似乎是看穿了老鄭的想法,黃漢驍嘴角微翹,用略帶調皮的口吻回應了老鄭的眼神。
老鄭試了一下,另一隻手果然靈活自如。他又咳嗽了一聲,發聲也很正常。
唯有握手的那截手臂,依然仿佛不是自己的。
心下稍安,老鄭壓低聲音開口問道“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黃漢驍一愣,隨即對老鄭的盡職盡責心生敬意。也不答話,而是開口說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十年…十年之約!你…你是—”老鄭想到了什麽,瞳孔猛然撐大!
“老張他做的那事,多少有點轅門射戟的意思。”黃漢驍止住了老鄭,繼續說道。
“不過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它這手段嘛…”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鄭,“有點過激,給您留下了些隱患。這手尾還得我來收拾,唉。”
老鄭剛想問什麽隱患,就感到一股暖流從握著的手上湧進了身體,瞬間便彌漫全身。
不一會,靈魂仿佛經受了一場洗禮,整個人一下變得神采奕奕,連一些暗疾似乎都有所好轉。
“您在醫院的調養治療,隻能梳理一些身體上的不適。這靈魂上的虧空,很難察覺,也很難根治。”
“您被老張強行擠占身體所造成的靈魂損耗,我已經幫您填補,希望您還滿意。”
老鄭微眯著眼,定定地看著黃漢驍,他知道,這一手既是彰顯力量,也是向警方展示誠意。
見此間事了,黃漢驍也不磨嘰,鬆開了老鄭的手,準備道別。
而老鄭甩了甩恢複自由的手,不知怎麽的,看著對方那淡然的神色,想起同事對於黑影的描述,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等等,你是人類嗎?”
聞言,黃漢驍頓了頓,隨即有些落寞卻不失溫和地笑道“是的,我是人類…至少目前還是。”
“好了,該說再見了。希望下次見到您的時候,還能像這樣聊上幾句。哦,不對,從您的立場來說,您應該是希望再也不見。”
“那就這樣吧。”
依舊是略帶調皮的話語,黃漢驍瀟灑轉身,揮了揮手,消失在人流之中。
留下了秋風中一臉複雜神色的中年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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