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尾隨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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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滅盡長生!
    大荒地域乃生靈禁區。即便是邊緣、外域地帶,相傳也有種種不祥。
    據記載,有商隊在此遇到疑似古戰場地域,萬千白骨茫茫,其中立有無頭戰屍,種種景象可怖無法形狀;商隊一路死傷不斷,最後僅一人存活,甚至存活者回歸之後,不久後也一樣暴死。
    曾有旅人遇到破敗宮殿阻路。閣殿頹敗,殿中卻絲竹繁盛,歌舞浩大,聲色靡靡。繞行不得,返回不得,最終被強行邀入殿中宴飲,品嚐美酒珍饈。天明宴散後,才驚覺身處荒郊,盤中是同類肢體,杯中也是不明的惡濁之物。一隊旅人從此瘋去大半。
    也有書生途中遇豔,與美人枕藉到明,悚然驚覺,才知是援骷髏而眠,而自己也一夜之間蒼顏白發,垂垂老矣!
    其餘遇妖鬼、魔怪而染血大荒,或者有入無回悄然消失於人世的,在這條路上更是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想起這條大荒古路曆來的傳聞,商隊頭目邵洪來心中的不祥越來越重,忍不住猛地起身,要提前出發,趁早離開這片邪異之地。
    “頭兒,頭兒!”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臭小子,一驚一乍成什麽樣!”還沒完全從這條古路曆代的不祥傳聞中完全擺脫的邵洪來被不輕不重地嚇了嚇,猛地一瞪眼。
    “頭兒,大荒荒嶺那邊好像有東西朝我們這邊來了!”
    “什麽?!”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邵洪來歎了口氣,猛地站起來,道“告訴所有人馬,別修整了,立刻重新上路!你去請韋立極仙師跟我去查看異常,順便斷後!”
    一處荒崖之上,邵洪來遠眺荒嶺,向手下稟報的異常之地望去。
    隻有些雜草生長的荒嶺之外,遙遠的金色大漠中,隱約有人形生靈在迅速向這邊逼近!
    “老大,剛才我們發現這東西時還看不出形狀,隻是一個黑點在大漠深處向這邊掠來。這玩意……是人嗎?”報信的少年臉上帶著半分好奇,半分恐懼
    “是個屁!你進去試試?正常人族能從大荒裏出來?裏麵都是妖魔鬼怪!關鍵時候別廢話。走,怪物雖然看著迅速,但要突破大荒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趁這個機會,快去催促車隊加快腳步,趕緊撤!”
    “是!”
    訓斥完少年,邵洪來二人也調轉馬頭向商隊追去。
    兩人身後的土地上,一隻蒼白的手突兀地破土而出,長長的暗紅指甲如同彎刀伸向空中,隨後像五枚鋼釘般深深紮入地麵。
    ……
    呼呼的風聲掠過耳旁,大漢邵洪來帶著緊張之色轉頭向右側一名黑衣老者詢問道“韋仙師,您看這是什麽情況?”
    被他稱為韋仙師的老者也眉頭緊皺,聞言歎了口氣,道“大荒之中,妖鬼橫行,越是接近人形的不祥越可怖。但往往也容易存活,如果遇到非人的大凶,多半無人生還。
    “但即便是能逃出生天,也要付出無比重大的代價!小妖小鬼也就罷了,如果正麵遭遇不祥,哪怕是最為弱小的不祥,不但貧道有死無生,即便是已經脫去凡體,正式踏入長生之路的真正仙師真人,也是有去無回!”似乎是怕大漢放鬆警惕,被他稱為韋仙師的老者迅速補上了一句。
    “所幸這次不祥似乎是從大荒深處出現,似近實遠。我曾翻看記載此條古路異事的古籍,重重阻隔之下,不祥自大荒中要接近這條古路長則十日,短則三日。如今加快腳程,我等半日可出此處絕地,萬勿懈怠!”老者說完便不再開口。
    “謹遵仙師吩咐!”
    隊伍前方傳來一陣喧鬧聲,居然停下不走了。
    兩人一抖馬鞭,衝到了隊伍前方
    “怎麽回事?”領頭邵洪來怒聲道。明明快離開這鬼地方了,居然還出狀況,他心中十分煩悶。
    “邵領隊,我弟好端端的突地倒地了,求求您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啊!”一名衣著華貴的婦人撲到邵洪來身前,向他哀求著。
    憑你身纏萬貫,聽了大荒古道的可怕傳聞,再親身遇上,也要心生恐懼,失了方寸。
    “全部人馬繼續前進,將病人送入馬車,請隨行醫師過來!”邵洪來揮了揮手,將婦人扶起。
    “領隊,天已經黑了,夜裏趕路十分危險。況且現在也是人困馬乏,即便真要連夜趕路,過於疲累也會增添許多危險。方才人馬都沒休息就重新上路,不如在此稍做修整?”商隊副手向邵洪來建議道。
    邵洪來沉默了下,道“好,那便在此休息一個時辰。”
    入夜。
    山間寂靜無比,車隊在一處空地停下,車隊四周樹起了一圈火把,把周圍照的明亮。商隊護衛在沉默地巡邏
    不少人在車廂旁邊,在石頭上歇息,倦意襲來,腦袋點了幾下,坐著坐著就迅速進入夢鄉,七倒八歪地躺下了。更有甚者,晶亮的口水都淌了一臉。
    更遠處,夜裏的樹影在火把的照耀下宛如鬼手一般,張狂晃動。
    “怎麽回事?”
    馬車裏,邵洪來看了眼目緊閉,麵色青白的病人,眼皺眉向隨行醫師問道。
    自稱是病人姐姐的婦人也眼巴巴地盯著醫師。
    把脈之後,醫師一直緊皺眉頭,此時聞言向邵洪來說道“稟告領隊,此人脈象十分奇怪,體魄健康脈象強勁平穩,並無絲毫患病之狀,倒像是進入熟睡之人的脈象。”
    婦人頹然坐倒。
    “那麽說你是拿他沒辦法了?”邵洪來麵色難看。
    “請恕小醫無能。”
    “罷了,此事不同尋常,去請韋仙師來!”
    最終邵洪來還是讓醫師開了一副藥,讓他去請韋立極前來查看。
    車廂之中,韋立極肅然而坐,一掌平平伸出,懸於沉睡青年額前。掌心散發出淡淡清光。
    “太上攝生,無量度人,鎮!”韋立極掌心爆出一團璀璨光華,翻手按入了青年體內。
    片刻後,邵洪來和韋立極出了馬車,麵色難看。
    “韋仙師,此人真的連你也無法使之複蘇?”
    作為領頭,最忌諱商隊裏無故死人。那個癆病鬼怎麽看都是副短命相,醒又醒不過來,查又查不出病症,連仙師也無法救醒,多半是要交代在路上。
    “‘早不倒晚不倒,偏偏這個時候倒。’邵洪來心裏罵了句。
    “邵領隊你也看到了,此人恐怕並未患病,而是外邪入體”
    頓了頓,老者繼續說道“真正的外邪入體,我隻能穩定此人形神一時半會。人族城池之中有蛻凡真人坐鎮,唯有堅持到回城,請真人出手,接引天地精氣衝擊,或許能徹底祛除。”
    邵洪來心頭一緊,道“既然如此,我去通知車隊立即開拔,此人還請麻煩仙師照看監視,有勞了仙師了,到達之後,必為仙師額外奉上厚禮!”
    “不必,小事而已,況且此事我也未有建功。”韋立極擺了擺手道。
    “砰!”
    “啊——!”
    兩人話音剛落,身後的馬車就傳來一聲悶響和女人的尖叫
    “!”
    大漢邵洪來和韋老道對視一眼,抖手拔出大刀就回身向馬車衝去。老者韋立極拂塵一揚,緊隨其後。
    ……
    “嘩啦”
    一顆石子滾落,易塵登上了一座荒嶺。
    在大荒外域又行走了數個日夜,他終於在大荒的風中聞到了人類的氣息。
    望著商隊遠去的方向,易塵皺了皺眉。
    好像不止人類,還有魔物的氣息混雜其中。
    “他們好像也有些懼怕我。”
    本想不遠不近地綴在這隻商隊後麵。為防他們被魔物屠滅,還是追上去吧。
    ……
    此刻的商隊已陷入恐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