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刺殺指南！
    那兩個黑影當然不是什麽大鳥，是追著從雪的石青羊和程柑然。
    石青羊知道自己速度不慢，所以當他看見大概才十二三歲的程柑然能緊緊跟上他的速度的時候，暗暗心驚。
    也不知道那個偷東西的小賊究竟是哪方勢力。
    他感到頭痛，本來隻是想跟在從雪身邊，順便賺個五十兩，再順便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怎麽就莫名其妙的難度提升了呢？
    也不知道師父的回信什麽時候到，希望能在他們全員撲街之前到達。
    他頭一回這麽強烈地思念仰天笑。
    “你再不停下我就把你砸個稀巴爛！！”從雪還在嗷嗷叫囂，五指也變成了爪子，蓄勢待發。
    小賊似乎是回頭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是覺得她太弱了構不成威脅，發出嘲笑的吱吱兩聲，繼續往前飛快地逃竄。
    “你真當我開玩笑呢！”從雪被它氣笑了，什麽順藤摸瓜找到它老巢再一窩端的想法統統飛到了天邊，她此刻非常憤怒，隻想幹掉這個鬼東西。
    她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幹的。
    腳下一蹬跳出老遠的距離，猛地一甩爪子，帶出一道被妖力包裹的勁風，噗嗤切開了小賊的身體。它淒厲地尖叫著，白玉塔飛了出來，從雪一把拽住塞進自己懷裏，停下了腳步。
    地麵上滴滴答答都是那小賊的血，粘稠暗紅，奇異的融了幾絲翠綠的血線，帶著一股刺鼻的腥味。
    它像是某種被藥水泡大的毒物。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石青羊和程柑然也趕到了，他們兩個著急地發問，一瞥到從雪不耐煩的表情，又雙雙住了嘴。
    “跟著血跡走。”從雪指了指地上。
    “這個血看起來不是很美妙的樣子，冷冷你沒有跟那個東西有肉體接觸吧？”石青羊急吼吼地抓住了從雪的肩膀。
    “沒有。”從雪垂眸，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不用擔心，我很聰明的。”
    ……這還真看不出來。
    石青羊幹笑兩聲，在她瞪眼發怒之前，打了個哈哈，此事就這麽揭過去了。
    三個人一路順著地上的血跡走過去，偶爾會出現幾個行人，或驚訝或木然或害怕，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挪開了視線，離開了。
    “冷冷，你不擔心中途有人把它救走嗎？”石青羊看見血液越來越少，提出了合理的擔憂。
    “不會。味道很重，我一直聞得到。”從雪用自己的純妖血脈回答了他的問題。
    那個家夥的速度真的太快了，三個人又走了大半天，甚至走到郊外去，走到林子裏，才在一堆樹中看見一座小木屋。
    屋前站著一個女人。
    她持著一枚小小的搖鈴，微微搖晃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響聲，長發如墨，前凸後翹，帶著一冠銀做的帽子，唇紅齒白，眼裏盛滿了秋波，顧盼生輝，瞧見石青羊後，她嬌俏一笑，揚聲說道“是貴客呀——”
    石青羊怔了怔“你、你是誰？”
    從雪看見這個女人笑得更歡了，忍不住側目，發現他竟然紅了耳朵。
    “你正經一點！”從雪對他啐道。
    石青羊慌慌張張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茫然無措地看了看從雪，又看了看那個女人。
    “不是你們要找我嗎？”女人笑吟吟地上前了幾步，“我叫廖妮，你們也許不認識我，但它看見了你們同徐夫人說話。”
    “他？誰啊。”程柑然覺得這個女人有奇異的魔力，就像妖魔鬼怪一樣討人喜歡，他方才躲在從雪身後振振有詞地念經，這下才探出個頭，眨巴著又大又圓睫毛又長的眼睛。
    “被你們傷到的小家夥。”廖妮微微一笑，從雪頓時氣惱，立刻叫罵道“就是那個小偷！光天化日之下搶人東西！呸！不要臉！”
    廖妮笑容更深了，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石青羊一眼。
    石青羊雖然連臉都紅透了，但仍然不過腦子，順著從雪的話說道“就是，不要臉。”
    廖妮笑容一滯，詫異地看著他。
    “這個女人肯定能魅惑人心！我看出來了！妖精，你瞞不過我銳利的雙眼的！”程柑然抓著從雪的衣服嚷嚷起來。
    廖妮輕哼一聲“我不跟毛都沒長齊的小男孩爭辯。”
    ……
    ……
    “啊——！！！你這女人，竟敢瞧不起我！！！”程柑然大喊一聲就要撲上去跟她拚命，從雪立刻抱起他，任由他兩隻腳在半空中亂蹬。
    “不要生氣，她也沒說錯啊。”石青羊寬慰他。
    程柑然瞪他一眼“就你牛就你能就你年紀比我大你毛長齊了嗎你上過女人嗎你沒有資格跟我談這個！！”
    他一口氣不斷說完這番話，石青羊被他繞得有點暈，臉也不紅了耳朵也不燙了，不輕不重地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用教訓的口吻說“小小年紀說什麽話呢，好的不學淨學些壞的，你師父沒為你這張嘴揍過你嗎？”
    程柑然翻白眼吐舌頭做鬼臉“我又不是你，我在我師父麵前當然是個乖乖的好孩子。”
    在一旁看熱鬧的廖妮陡然張嘴，一說話就讓程柑然閉上了嘴“是啊，可是即便你這麽乖了，你還是被你的師父丟下了。”
    氣氛凝固住了。
    “嗤，你這麽會說話怎麽不見你去學巫咒啊？”從雪看不慣她勝券在握的惡毒樣子，毫不猶豫地懟她。
    廖妮不惱，仍舊笑眯眯“我會呀。”
    ……
    ……
    “呸。”從雪說。
    “你到底是什麽來頭？你跟徐夫人是什麽關係？那幾樁殺人案有沒有你的參與？”石青羊怕從雪被打，把她護在自己身後，上前兩步質問廖妮。
    廖妮麵色平靜如水，點頭道“你可問對人了，這家宅子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我都恰好看在了眼裏。”
    此話一出，三人皆驚。
    “……這個意思就是說，你知道殺人的東西是什麽？”石青羊皺眉。
    “不錯。”
    “那你可願意告訴我們？”
    廖妮咯咯笑起來“才不要，我又沒有什麽好處，白白浪費口水。隻不過看你們幾個無頭蒼蠅一般亂撞很可憐，我才見你們罷了。”
    “呸！”從雪說得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