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正在發生不明原因的大規模坍塌。”
    “迅速撤離！就近避難！”
    “撤離？別開玩笑了，我們又能撤到哪？”
    數據上載的線路已經過熱，一隊又一隊的人形在外麵充斥慌亂的時候，依舊在有條不紊的上傳著自己的意識流到雲圖空間。
    人形們尚且還能上傳，而眼前粉發不慌不忙的輕啜咖啡的少女仿佛一切都沒發生一般的，繼續喝著自己加濃三倍糖。
    “你不動一動麽？適當的運動對身體有好處的。”世界的混亂並沒有影響到指揮部，除了那隻一臉慌亂的橘貓。
    “我已經很累了，不怎麽喜歡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再繼續浪費我的體力。”帕斯卡伸了個懶腰，一如既往美好的曲線，平靜且真實，如今倒是看一眼少一眼。
    “對於他們的行為，原來你覺得沒意義麽？”偶爾是教授、偶爾是博士、偶爾是組長、偶爾是社畜、偶爾是原柊，隻是此時，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指揮官。
    說實話這份工作他並不是特別喜歡，要是沒有那麽多的大腿和大熊的話，這破工作他真是一天都堅持不下去，現在還在門口發癲的橘貓隔三差五就抬出來一箱子的賬單，後院裏以前把裙子底下那槍管子頂自己腦門上說要給自己送禮的女仆悍婦，拉著那個把自己膽汁都快錘出來的黑涅托在那裏做經驗交流。
    可惜槍管太長，另外肚子也疼的厲害，沒看到什麽，所以回頭看看隻記得這兩頓揍挨的都不怎麽值。
    你就說這兩個玩意湊一起能交流出來什麽好事呢？
    後宅不寧啊。
    “我更相信科學，所以無論他們在這裏，在那裏或是哪裏，無論是跑還是跳，對結果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帕斯卡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原柊其實一直都很好奇那東西會是什麽味道，隻不過他沒敢調。
    怕被人做成靶標送去打靶。
    “要知道，科學的迷信也是科學，迷信科學也是種迷信。”硬要說迷信的話，無論是心理學、周易、博弈、暗示都是科學範圍的東西。
    “你也不用總在這裏坐著，還沒到結束的時候，你還可以四處走一走。”帕斯卡已經在趕人了，難得沒有工作，也不再需要工作了，說不定自己的黑眼圈能減退一些。
    “說真的，你其實出去跟著那些人跑一跑也好，做下健身，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拎刀的樣子還挺帥。”原柊聳了聳肩。
    帕斯卡無視了原柊抽風般的話語，讓她去拎刀，借用RO635的話來說——我不如死了算了。
    雖然知道此帕斯卡非彼帕斯卡，但是原柊還是喜歡逗逗她，不過正如帕斯卡所說的，還沒到結束的時候，自己也該看看這個自己一手建成的地方了。
    原柊走到門口，看著依然在發癲的橘貓，還是忍不住想安慰她一句，清了清嗓子，“別這麽慌張麽，往好處想想，你下一份工作不都已經找到了麽，另外，那一百九十二萬字的作戰報告你也不用寫了。”
    畢竟到了那邊，誰還敢讓格林娜寫作戰報告啊，高官的含金量懂不懂。
    “真的不用寫了？”格林娜眼中爆發出了僅次於見到原柊爆金幣時候的亮光。
    “啊，不用寫了，這麽一想是不是還挺開心的？”原柊搖了搖頭，頭也不回的一擺手，“還有更開心的呢，留你那裏的鑽石你看著用吧。”
    反正現在，多一個人能笑出來也是好事麽。
    今天宿舍的人不多，原柊轉了一圈也沒碰到幾個人，不過酒館的人倒是不少......好吧，咖啡廳、咖啡廳。
    原柊在春田殺人的目光裏糾正了自己的誤解，你站在這就靠前一點嘛，你站吉爾身後的話，我怎麽知道今天開的到底是什麽？
    話說咖啡廳不應該是優雅安逸麽，那為什麽16哥踩桌子給大家表演旋一個的時候你不攔著，合著就欺負我是吧。
    “呦，指揮官！”16哥抬手招呼了一聲，“來來來，坐這！”
    原柊有點無語的把16哥的假發摘了下去，“你劇組趕場啊？怎麽還把道具帶過來了，你沒看到門口那幾個萌新都被你嚇得不敢進屋了麽？”
    “啊？是麽？抱歉抱歉，走的急，剛在那邊練完萌新，然後就追著叫過來去當教頭，你看我身上，連彈殼都沒摘幹淨呢。”16哥大咧咧的擺擺手，然後幾個彈殼就掉到了地上，發出了叮叮的聲響。
        “去見過M4了？”原柊坐到了16哥身邊，16哥哈哈一笑，“當然，不過我急著來喝酒，就沒多聊聊，不過看上去她過得還挺好的。”
    “當然好了，便攜式木星炮啊。”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到末日的話題。
    “這麽好的氣氛，指揮官你不喝一點？我請客，畢竟鐵血那邊可是全薪。”16哥大手一揮，示意原柊自己點。
    “我就算了。”原柊搖了搖頭，這不是該喝酒的時候，畢竟告別如果不好好告別的話，搞不好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咖啡廳的一角突然槍聲大響，激起了一片混亂，周遭的人形迅速按照戰術動作展開了隱蔽。
    原柊聽著熟悉的槍聲，手就忍不住的扶額，“416怎麽又摸到酒了，不是說別讓她摸到的麽。”
    “我去看看怎個事。”16哥眼睛一亮就竄了出去，合理的與416切磋的機會。
    春田已經忍不住的把自己的步槍架起來了，原柊徹底對安逸祥和的咖啡館不抱有任何的期待，G11這才湊過來尷尬的說，“沒有讓她摸到的，可能是今天45姐調的酒勁有點大，不小心被416聞到了......”
    順便還解釋了一句，“真的很大，我聞到都覺得更困了。”
    “咳，那你照顧好她倆，我先走了。”原柊看著今晚烈酒售罄的消息，果斷轉身就走。
    45一個人的話還好，但是售罄的話那肯定不能是她自己，看來今晚的酒館會很熱鬧。
    原柊走在據點裏，晚風微涼，看著迎麵走來的人，手就開始蠢蠢欲動的想拔槍。
    來者跟安潔有那麽七八分的相似。
    看到原柊的動作，直接舉起了手，“安潔在那邊呢，我倆剛聊完。”
    原柊收回了手，也對，這個時候了，沒意義的事情還是少做。
    “哦，對啊，才想起來，你這個底特律·變人跟雲圖空間還能兼容不？”雖然一些沒意義的仇恨可以暫時不管，但是該嘲諷的時候一定不能放過。
    “歸零事件之後，關於人類意識上傳雲圖空間的研究已經被叫停了。”RPK16聳了聳肩，原柊遠遠地跟街邊的安潔揮了揮手，“所以呢？變成人類跟人類一起毀滅就是你的目的？之前總嘲諷你是25仔，現在看來還得是你真的忠心耿耿啊。”
    陰陽值直接拉滿，嘲諷度瞬間爆表。
    RPK16歎了口氣，“雖然很不想這麽說，但是隻是現實度的塌縮罷了，無法被觀測的存在被定義為不存在，我們實際還是會存在在這裏的。”
    原柊沒有再說話，隻是揮手告別了25仔。
    嘲諷失敗的同時還被反向嘲諷了一波。
    雖然心態爆炸，但原柊也清楚，RPK16說的是對的。
    隻是這裏沒有辦法被認知，沒有辦法被定義，也無從知曉其中還會發生什麽。
    這便是帕斯卡所說的相信科學。
    從始至終，這就不是一場世界末日。
    末日確實存在。
    但其實，這隻是一個人的末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