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龜靈聖母隻是不說話。

    定光仙看著她連連搖頭：“當初我們都討論過許多遍的事情，難道你都忘了嗎？”

    “何止！”

    旁邊的馬遂冷冷道：“那真武身負人道，他若帶著商國退走北洲，人道自然也會移去北洲，到時候這神州行的是什麽道？師姐你又創不出一個妖道來……”

    “不是還有九鼎嗎？”

    龜靈聖母心虛的應道，她自然創不出什麽妖道，若真的人道退走，這神洲自然在天道的約束之下，而妖族……早就為天不容了！

    雖然知道自己錯了，但天生就覺得自己沒錯的她，習慣性的找了個理由。

    “可九鼎所奉的本就是人道，又豈會尊鴻烈為主？”

    那邊毗盧仙連連搖頭：“妖行人道，本就是鳩占鵲巢，哪裏還能覬覦人王之位，火雲宮那一關都過不去，那蕭吟提出這等條件，分明是要滅我一族啊！”

    其餘二仙無不點頭，齊齊大罵真武卑鄙，用這種辦法來糊弄師姐，一看就暗藏奸計嘛！如今無論勝負，妖族皆無幸存之理！

    這分明就是欺負師姐實誠，其心可誅，還逼她立下大誓，來日定要與其理論個是非，堂堂截教弟子，豈可不知萬靈平等之義，用這等惡毒的心思滅絕妖族，也不怕道心蒙塵雲雲……

    “夠了！……這條件……是我提的！”

    眼看三仙越說越難聽，那龜靈聖母雖然難堪，最終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定光仙：“啊？”

    馬遂：“嘿！”

    毗盧仙：“噝！”

    三個智囊此時全都傻眼，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齊齊盯著那聖母，半晌不曾言語。

    同門四人，相對無言，最終，卻聽龜靈聖母怒道：“你等都看著我做甚，快想個辦法補救啊！莫不成真要看我妖族盡滅？”

    “唉！”

    三仙齊齊長歎一聲，最終還是按照這位師姐的要求，商議起了應對的法子。

    ……

    次日，蕭吟陪著金靈聖母，與一眾同門齊齊到了戰場之上。

    “唉！師弟，你這計策雖好，卻終究凶險了些！”

    見東夷城頭遲遲沒有動靜，金靈聖母突然一聲歎息。

    “師姐放心，此事於我人族，斷無損害！”

    蕭吟陪笑道：“我擔保……”

    “吾說的不是人族！”

    沒等他言罷，金靈聖母搖頭道：“我是怕龜靈那混賬，一時想不明白，若真硬頂到底，無論輸贏隻怕都會背上大因果吧？”

    到底是多年同門，她雖然口中喝罵的狠，但其真遇到危難，終究還是有幾分牽掛。

    “這個……”

    蕭吟聞言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龜靈師姐，應該沒那麽蠢吧？”

    嘴上雖然很平靜，但根據之前的固有印象判斷，他這會兒也有點心虛了。

    反正在之前的輪回裏，截教那一群妖修聰明的可沒幾個，包括素以智慧著稱的定光仙和毗盧仙可都不咋地。

    想到此處，他不由苦笑：“這事情……卻真怪不得我，原本我想的勝負條件，是他們勝了就齊回碧遊宮，負了就在海外立國，誰知那師姐……”

    說到這裏，蕭吟也有些無奈：“隻能盼那位師姐聰明些吧！”

    金靈聖母聞言搖頭，她雖有智慧，但昨日因為被龜靈聖母一激，腦子沒拐過彎兒來，等其離去之時，已然發現了勝負條件中的不對。

    可歎那龜靈居然還覺著自己占了便宜！

    這位聖母沉默片刻，方才又道：“師弟，吾聞商字有估量、度算之意，又言商為言章，溝通天下，你說討價還價，卻是從何意而來？”

    “啊？”

    看著這位師姐，蕭吟半天無言，無奈幹笑道：“我也是隨口一說……”

    沒等金靈聖母再問，他又歎道：“龜靈師姐應該不會真的一條道走到黑吧？”

    聽他說起龜靈，金靈聖母眉頭蹙起，卻沒有再開口。

    “師弟放心，旁人吾不知，馬遂師兄應該能夠……”

    身後，趙公明突然插了一句，不過他話還未完，卻見東夷城頭有了動靜，龜靈聖母，帶著蓬萊七仙、二十八仙、三十六真人、七十二道君，烏泱烏泱好大一群，此時全都湧到了戰場之上。

    “蕭師弟！”

    這一次，開口招呼的還真是癡仙馬遂，而素喜出頭的龜靈聖母卻躲在了後麵。

    “哦？馬遂師兄有何話說？”

    蕭吟看了看躲在人群不吱聲的龜靈聖母，笑著開口問道。

    “前次你與師姐所定的賭約，勝負不均，大為不妥……”

    “哎……師兄此言可就不對了，此次定約，無論勝負，那東夷都隻賺不賠，這還叫不妥？”

    “正因為如此，吾才說勝負不均，此約斷不可行！”

    馬遂素來爽直，壓根兒就不與蕭吟多繞，而是直接提出了要求：“我等此次前來，卻是要廢了前約，重訂條件！”

    “師兄可知，當初立賭約時，龜靈師姐可是對著人道發過大誓的！”

    蕭吟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我發的誓，有什麽責罰我接著就是！”

    那邊龜靈聖母終於跳了出來，兩條柳眉立的老高：“總之，前約必要廢之！”

    “就怕師姐你接不住啊！”

    蕭吟看著這幫妖修，終於知道金靈聖母為何頭疼了，這幫家夥狡賴起來，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

    這龜靈聖母甚至連發過的大誓都不願遵守，因為她篤定無論金靈聖母還是蕭吟，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倒黴。

    “怪不得封神大劫會被蚊子叮死！”

    蕭吟心頭一聲歎息，這位的性格實在是……

    若稍留幾分謹慎小心，也不至於被引到人家西方聖人的巢穴裏去……

    “誰說我接不住！”

    龜靈聖母不管不顧的性子又上來了，憤憤道：“此誓吾非破不好！”

    “好！”

    蕭吟的神情嚴肅了起來：“既然師姐決心已下，貧道自然不好阻攔，你要破誓，那便破罷……”

    說到這兒，他悠悠一歎：“此誓本是對人道所立，自然也由人道掌罰！師姐本是仙道中人，自然罰不得你，不過東夷國君臣上下請爾出麵定約，這懲罰自然要落到他等的頭上！”

    言畢，卻見人道金輪從蕭吟的腦後浮現了出來，五道光華徑自籠罩在東夷城頭之上。

    “什麽？”龜靈聖母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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