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完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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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怒吼。
    劉娟的身形瞬間化作了一團血肉。
    隨著血肉的蠕動,化形劉娟的那一部分,也重新融入到了肉山當中。
    如同無數刀子襲來的邪氣,毫無保留的衝擊著我的魂魄。
    腐爛的碎肉,更是像沼澤一般,不斷的吞沒著我的身體。
    “冥頑不靈。”
    我把玩著爛肉佛的頭顱,目光略帶寒意的說道:“相由心生,你這婆娘麵相不差,所做之事更算不上傷天害理。”
    “但死心眼的這股勁兒,真是讓人惱怒。”
    “少廢話!”
    爛肉佛怒不可遏道:“這是我的地盤,你不殺我,絕對是你最錯誤的決定!”
    “何先生,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傳說中的出馬先生,到底有多大的本領!”
    我將爛肉佛的腦袋扔到了血肉當中,饒有興致的笑道:“行,你打算較量一下,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可別說我沒提前通知你,和我交手,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縱身一躍。
    我輕而易舉的從血肉沼澤中跳了出來。
    還沒等我平穩身形,一顆顆腦袋便從肉山中爬了出來。
    那些都是爛肉佛的信徒,而他們的眸子中,有著最多的神色,便是對我的怨恨。
    緊接著,一張張血盆大口猛地張開,下一秒,狂風驟雨般的血柱便撲麵而來!
    “邪氣?”
    我一邊躲閃,一邊皺眉分析道:“大量的邪氣包裹著不同鬼魂的陰氣,還有著血肉的橫死陰煞!”
    “但更可怕的竟然是信徒們的信仰,追隨著你的信仰!”
    一個躲閃不及。
    一道血柱打在了我的小腿處。
    霎時間,腐臭味兒便撲麵而來,隻見我小腿處的血肉,快速的腐爛起來,隻是眨眼間的片刻,和整個肉山相同的爛肉,便已經覆蓋了我的整條右腿。
    關鍵是,這種腐爛不是假象,而是真實發生著的恐怖!
    “厲害,倒是小瞧了你!”
    我不敢大意,立刻將李癩子叫了出來。
    “咋了,睡的正香著呢,又有……”
    “臥槽!”
    李癩子看向一座座肉山,驚呼道:“你給我幹哪來了?這可是十八層地獄?”
    “別廢話!”
    我指著自己的右腿說道:“祛除上麵的邪氣,邪氣清理掉之後,我會解決腐爛的問題!”
    看了一眼我的右腿,李癩子便將大量的黑狐邪氣施加在了我的身上。
    此刻的他哪裏還敢大意,就現在這種情況,他都怕自己稍不留神,我就會變成一具徹底腐爛的屍體。
    在李癩子的幫助下,底層陰宅的邪氣很快便被清除。
    而我則是一邊躲閃著爛肉佛的攻勢,一邊尋找著我必須追尋到的氣息。
    很快,一顆頭顱便成了我的新目標。
    我抬起左臂,抬手一指,三道仙家火焰瞬間噴湧而出。
    下一秒,那顆頭顱便劇烈的燃燒起來,直至化作了一團灰燼。
    隨著那顆頭顱的消失,我腐爛的右腿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這一刻,我終於放心的鬆了口氣。
    和我想的一樣,我的右腿的確在快速的腐爛,但造成腐爛的原因,並非是我自身情況的惡化,而是對應著的信徒,施加給我的……
    詛咒!
    沒錯。
    邪神爛肉佛的信仰力量,更像是一種詛咒。
    信徒們想將我變成他們中的一員,隻可惜,我沒死,也沒能被爛肉佛操縱。
    所以,他們能對付我的辦法,隻剩下了腐爛的同化。
    以至於,我隻要解決了對應的詛咒,這種腐爛的情況便會消失不見,同時也代表著,被符火擊中的那顆頭顱,已經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何苦!”
    爛肉佛怒聲道:“他們有什麽過錯,你怎敢濫殺無辜!”
    “啊?”
    這婆娘的一句話給我弄的一懵。
    我張大嘴巴,隨之回應道:“大姐,你腦子有毛病吧?”
    “他要殺我啊,我還不能還手了?”
    “我從沒說過你,或者你的信徒罪惡滔天,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是你非要找茬嗎?”
    一肚子氣的我再度凝聚出了胡,柳,白三道符火。
    緊接著,我將手指對準了一顆頭顱,冷聲威脅道:“較量就是較量,有什麽手段使出來便是。”
    “你心疼你的信徒,和我毫無關係,不妨打個賭,就賭我三分鍾之內,能不能燒掉整座肉山好了!”
    說完,三道符火便打在了那顆頭顱上。
    但這一次,符火的威能可不是小打小鬧的過場。
    那顆頭顱迅速的燃燒殆盡,但三種顏色的符火卻沒有停息的意思。
    很快,火勢便蔓延開來,肉山中的頭顱們,更是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
    “找死,你找死!”
    瘋了一般的爛肉佛怒吼個不停。
    與此同時,整個肉山,也再度劇烈的搖晃起來。
    隻見,漫天火海開始湧動起來。
    隨之,整座肉山化作了一個巨人的身形,而那巨人,便是爛肉佛的真身。
    火焰,依舊在灼燒著她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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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顆腦袋,不斷的掙紮,也不斷的吐出著致命的血柱。
    巨大的巴掌猛然抬起,下一秒,便朝著我弱小的身軀打了過來。
    “苦哥,快閃開!”
    阿偉衝到了我的身前,崩潰道:“當年壓孫猴子的五指山也不過如此吧,這是什麽怪物,竟然比高樓大廈還要大!”
    “滾,這裏沒你的事兒!”
    看得出來,爛肉佛的確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這一刻,冰箱中的阿偉屍體起了作用。
    隻見一團爛肉包裹住了阿偉,限製住了他行動力的同時,也算是變相的將他保護了起來。
    見阿偉那頭沒有危險,我也不再有所保留。
    “我說過,我不想殺你,同時,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抬起左手,隨之輕聲的吩咐道:“溝子,打造一座關住爛肉佛的牢籠,我要和她靜下心來聊一聊!”
    “明白!”
    灰溝子回應之後,四大匠人的氣息便充斥在我整個魂魄上。
    轟隆一聲。
    五根血身木從天上掉落下來,分別壓住了爛肉佛的腦袋與四肢。
    緊接著,嘩啦啦的鐵索破土而出,進一步的束縛住了這座龐大的肉山。
    將爛肉佛困住之後,層層白紙附著在了肉山的表麵,直至將她完整的包裹起來。
    隨之,我走到了爛肉佛的麵前。
    用補魂匠的陰氣,在白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鎮’字。
    至此。
    四大匠人的本領全部發揮出來,這座牢籠,也徹底的將強大的爛肉佛完全鎮壓其中。
    “現在,可以冷靜下來了嗎?”
    爛肉佛緩緩抬頭,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隻是……隻是……”
    “你能放了我的信徒們嗎?”
    爛肉佛心疼的看著在火海中掙紮的信徒們,卑微的哀求道:“他們並無罪過,也沒真正的傷到何先生,還望您,不要讓他們魂飛魄散……”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我說過,我想殺了你輕而易舉,隻是沒那麽做而已。”
    “我知道!”
    爛肉佛氣喘籲籲道:“求您放了他們。”
    “不是已經放了嗎?”
    我大手一揮,三道符火瞬間熄滅。
    “殺了你對我而言都輕而易舉,燒死他們,又有何難?”
    這一刻,爛肉佛徹底明白了我的意思。
    如果我想要這些信徒魂飛魄散,他們連掙紮的可能性都沒有。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盤膝坐在了血肉當中,思緒片刻後問道:“問你個問題,你說,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什麽?”
    爛肉佛愣了一下,隨之一頭霧水的回答道:“底層陰宅,也是我的領地,更是沒有被陰陽融合的剩餘部分。”
    “嗯。”
    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所以,你覺得這裏是被你掌控的底層陰宅,也是你信徒們圓滿生活的地方是吧。”
    “換句話說,就算以後這部分底層陰宅徹底和陽宅融合之後,你依舊能夠保住這些魂魄,讓他們以一種新的形式,永遠存活在你編織的美夢當中,我說的可對?”
    “那不是夢!”
    事到如今,爛肉佛依舊堅信著自己的理想。
    “未來是不可阻擋的,我不否認,你何苦的確很強大,強大到讓我難以理解的地步!”
    “但陰陽融合是大勢所趨,那不是夢境,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到那個時候,沒有人鬼之分,沒有陰陽概念,別的我不敢保證,但在我地盤中的信徒,絕對會沒有遺憾的生活在理想中的世界裏!”
    “我說你冥頑不靈,食古不化,你還不信,我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你,默守陳規隻是你們這些怯懦之人的不敢麵對,新的秩序,隻是剝奪了你高高在上的權利!”
    “高高在上?”
    我拍了拍爛肉佛的腦袋,苦笑道:“你所說的高高在上,指的是我將你鎮壓在這裏嗎?”
    “或者說,你所說的高高在上,指的是我這條有今天沒明日的道路,還是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親人一個個的離去,朋友們的煙消雲散,亦或是,我這三十幾年飽受的苦難?”
    我看向昏暗的天空,低聲道:“如果你的夢想能真真切切的存在,我寧願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黃安。”
    “少擺出這副模樣!”
    爛肉佛咬牙切齒道:“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要殺便殺就是!”
    “你第一個問題就回答錯了。”
    我很是耐心的指了指她的血肉,說道:“這裏不是底層陰宅,這裏,隻是你一廂情願的小窩罷了。”
    “你說什麽?”
    爛肉佛還想反駁,但還沒等她開口,我的手掌,便爆發出了大量的百家命格陰氣。
    這股陰氣,並不是要了她的性命,而是在她和我之間,凝聚出了一道嶄新的過陰符。
    確切的來說,這已經不是原本意義上的過陰方式了,因為我們要去的下一站,是我從未涉及過的陰曹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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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火光的燃燒,符咒的作用也被完全發揮了出來。
    不斷的墜落過程中,周圍的氣息也快速的變換著。
    起初是和肉山相差無幾的氣息,但維持了片刻之後,爛肉佛的陰氣,以及信徒們的血腥氣,便消失不見。
    隨之出現的是大量的底層陰宅邪氣,這股邪氣,讓李癩子觸目驚心,這也是我頭一次感受到如此磅礴的邪氣,完全可以用無窮無盡這四個字來形容。
    “好,好可怕……”
    李癩子雖是黑山老仙兒,但他並非誕生於底層陰宅。
    也就是說,這位黑狐仙家,對於自己的老家,完全處於一種陌生的狀態。
    “這就是真正的底層陰宅嗎?”
    李癩子驚歎道:“天啊,隻有兩成的黑山邪氣存在,其餘的邪氣,全部是底層陰宅中的鬼物散發出來的!”
    “我的族人們,到底在和怎樣可怕的怪物抗衡,簡直,簡直太可怕了!”
    “這隻是冰山一角。”
    符咒的效果還在持續。
    我們的魂魄,也在朝著更深層墜落。
    直至,些許的冥氣開始出現。
    “冥氣,這是冥氣!”
    李癩子再度驚呼道:“臭小子,你別告訴我,咱們要去陰曹地府。”
    “是,但不完全是。”
    冥氣和邪氣相對適中的時候,我解除了符咒的效果,停在了一處廢墟當中。
    爛肉佛環顧四周,疑惑不解的問道:“這是哪裏,你,你帶我來這兒是什麽意思?”
    “帶你見證真相。”
    我坐在邪氣和冥氣參半的廢墟上,耐心的解釋起來:“底層陰宅的邪氣滲透陽宅,將陽宅變成了陰陽不分的模樣,這是你們都知道的計劃。”
    “但你們想過沒有,底層陰宅除了接壤陽宅之外,另一麵接壤的是哪裏?”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安靜的可怕。
    思緒許久之後,李癩子聲音顫抖的回答道:“另一麵接壤的是陰曹地府?”
    “沒錯。”
    我繼續問道:“你們想過沒有,底層陰宅的邪氣,吞噬著陽宅,想將陰陽融為一體的時候,有沒有對另一麵,做著相同的事情?”
    “這裏,是底層陰宅的一部分,也是陰曹的一部分。”
    “換句話說,黃家和數之不盡的鬼物,貪圖的不僅僅是陽宅,就連陰曹地府,也在他們的計劃之內!”
    “天,天啊!”
    李癩子被嚇得險些脫離我的魂魄,他看向腳下的廢墟,又環顧四周的觀察著周圍的氣息,瞬間意識到,我沒有說謊。
    陽宅中的陰氣,陽氣,以及邪氣混為一談。
    而底層陰宅和陰曹地府接壤的那部分,邪氣,陰氣,冥氣,同樣也以錯綜複雜的形式存在著。
    “這,這和我的理想有什麽關係?”
    聽到爛肉佛這個可笑的問題,我失望的搖了搖頭:“還想不明白嗎?”
    “你所做的,你追尋的,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謊言。”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真相。”
    我站起身來,朝著更深處走去。
    走了許久,我們順利的來到了一處廟宇門前。
    這是一座香火鼎盛的黃家廟,而廟門口,則出現了第三個我。
    隻見此刻的我,腳下正踩著一道黃皮子的魂魄。
    “何苦啊……”
    李癩子微微顫抖的詢問道:“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都是真的。”
    我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隨之帶著爛肉佛進入到了廟宇當中。
    廟宇空蕩蕩的,除了駐守在這裏的黃家陰仙兒之外,其餘之處並不奇特。
    唯一值得留意的便是,廟宇內的頂棚,以及腳下,有著很多管子。
    這些管子都是由複雜的氣息凝聚而成,甚至就算是我,也沒辦法細分出這裏究竟有多少複雜的氣息存在。
    “何先生,您這是……”
    我沒有作聲,而是用百家命格的陰氣製作出了一道符咒。
    “這是破障符,比較高深的一種。”
    符咒打在了棚頂,火光之下,管道連接的另一頭,清晰無比的顯現了出來。
    這座寺廟的管道,連接的正是爛肉佛的那座肉山,而管道的作用,就是不斷的汲取著爛肉佛以及他信徒們所帶來的力量。
    “你保護不了任何人,就像我一樣。”
    我長歎一聲,感慨道:“我做了幾十年的傀儡,到現在也沒能徹底擺脫掌控,更何況你一個不知真相的邪神呢?”
    “你所描述的美好,都是黃家和底層陰宅邪祟描繪給你的假象。”
    “所謂陰陽共生,人鬼不分,都是他們汲取力量的借口而已,你,以及你的信徒們,都是他們精心栽培出來的容器,所謂容器,便是一群貪得無厭,野心十足之人貪婪的嘴臉!”
    這一刻,爛肉佛徹底絕望。
    她凝視著天花板,聲音顫抖道:“這些管子,一直在抽取著我們的生機……”
    “活人,死人,邪神,魂魄……”
    “他們都不曾放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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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腳下:“相比於他們對陽宅的貪婪,更可怕的是,那群家夥已經將手掌伸進了陰曹地府。”
    下麵的管道,更為觸目驚心。
    要知道,從更深處獲取的力量,可不是單純的陰氣陽氣,或者邪氣了。
    而是……
    支撐著整個陰曹的冥氣!
    “爛肉佛。”
    我再度問道:“你覺得,你的但行好事會如願以償嗎?”
    “你還覺得,那是你的領地嗎?”
    “到陰陽共生的時候,你們是存活下去,還是化為虛無呢?”
    一連三問,徹底揭開了真相,也揭露了麵具下那一張張貪得無厭的嘴臉。
    從始至終,陰陽共存都是一場騙局,他們想要的,是改變規則之後的淩駕於規則之上!
    “不行,不行!”
    李癩子惶恐不安道:“我必須把這件事情轉告給你幹娘,讓她早做準備!”
    “不用了。”
    我從容的說道:“我能看到的,其實陰陽界大部分人已經知道了。”
    “幹娘沒有告訴我,隻是不想讓我看到如此可怕的一麵罷了。”
    “可就算看不到,我也早已猜到了七七八八。”
    “這世上,抗衡著新秩序的人不僅我們何家團夥,還有更多人,奮力的反抗著黑暗的侵蝕。”
    這話,我說的沒錯。
    如果隻有我們寥寥數人參與其中的話,想必在我沉睡的數年中,陰陽,早就已經顛覆。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著四大匠人傳承的歸來,但不管怎麽說,這場災難,都不是我一個人的戰鬥。
    “何先生,我,我該怎麽做?”
    麵對著爛肉佛的問題,我微笑著回答道:“恢複原本的秩序,你的領地,是我必須爭取的陰宅。”
    “沒問題。”
    爛肉佛連連點頭:“我們現在就回去,不管怎樣,我都不能讓那裏,變成那群家夥的地盤!”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啪啪啪的鼓掌聲。
    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正是前些日子,被我殺掉的葉久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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