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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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不嫌我醜!
    楚府後院最偏僻的一間廂房內,楚夢雪正趴在床上,思考著怎麽上藥才好。
    “吱呀”一聲,門被推了開來,隻見楚夢汐小心翼翼,向四周望了幾眼後,這才關上房門走了進來。
    楚夢雪見到她,臉色一喜,把手中的小瓶子遞給了她。
    “三姐姐,你來得正好,我自己無法上藥,你快來幫幫我。”
    楚夢汐接過她手上的小瓶子,蒼白的臉上滿是愧疚之意。
    “夢雪,你應該讓我替你挨這二十大板的。”
    楚夢雪玩弄著被角,道“三姐姐,爹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裏會因為你的求情而免了對我的責罰,你聽我的沒錯,以後千萬不要給我說情,不然連你也挨打,就沒人替我上藥了。”
    楚夢汐歎了口氣,將瓶子裏的藥粉倒在她受傷的屁股上。說來也怪,楚夢雪不管挨多重的打,卻是一點疤痕都沒留下,她這藥當真是神奇,也不知是從哪弄來的。
    “夢雪,以後隻怕你的處境更是艱難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楚夢汐擔憂的不無道理,自古以來,被夫家休了的女子,不單家裏人會看不起,就連外麵的人都會在背後指指點點,恐怕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來。
    前幾年,這附近有個女人被休後,因受不了別人的冷嘲熱諷,更受不了家人的尖酸刻薄,竟然選擇了跳湖。
    楚夢雪的眼裏並沒半分憂心,她轉過頭看著楚夢汐,微微一笑。
    “還能難到哪去?人這一輩子,及其短暫,想那麽多做什麽?”
    楚夢汐給她整理好褲子,淡淡道“若是四姨娘在的話,她肯定會護著你,你也就不用吃那麽多的苦了。”
    說到自己的親娘,楚夢雪的手不知不覺地緊緊抓著被角,眼裏的光芒暗淡了下去,瞬間被一層層薄霧給替代。
    沈盈盈臨終前曾對她說,凡事都要忍,不可強出頭,隻有這樣才能平平安安的活著,隻求她活著就好。
    良久,她才吸了下鼻子,嫣然一笑,“三姐姐,我早就答應了我娘我會好好的,你不用擔心我。”
    楚夢汐把藥瓶放桌子上,輕聲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給你帶點好吃的。”
    “謝謝三姐姐,那明天見。”
    楚夢汐給她蓋好被子後,這才走了出去。
    幾天過後……
    深夜,一條纖細的白色影子神不知,鬼不覺地跳下了楚府那高高的圍牆,隻見她飛快地穿過街道,來到襄城最熱鬧的地方天香閣。
    站在門口的翠花和翠雲,看到麵前這位俊美非凡的白衣公子,急忙上前挽住她的左右手,翠雲嗲聲嗲氣地說道“喲,賈公子來了,怎麽這麽久也不來看看我們呀?”
    賈公子微微一笑,掙脫了她們的手,接著從身上掏出一些銀兩丟給她們。
    “我是來找詩詩的,她可在裏麵?”
    兩人接住銀子,笑嘻嘻地說道“詩詩姐正在房裏呢,並沒有接客。”
    賈公子可是這裏的熟客了,沒人知道她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每次她都是很晚才來,而每次來都是點名要李詩詩作陪,這也難怪,賈公子長得俊俏,人又大方,當然會找這天香閣的頭牌李詩詩了。
    “賈公子,我在這呢!”
    賈公子順著聲音望去,隻見李詩詩正靠在二樓的走廊上,還衝她揮了揮手。
    李詩詩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披著,她隻在耳旁別了朵大大的紅牡丹,倒另有一番風趣。
    深紅色的緊身金絲繡花裙,超低的金絲領口露出半酥胸,這打扮將她的皮膚襯托的更加白皙,人也更加嫵媚性感。
    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男人走了上來,他伸手摸著李詩詩的臉,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酥胸。
    “詩詩姑娘,不如今晚我來陪你,可好,要多少錢你盡管說,老子不差錢。”
    李詩詩心裏極其厭惡,可臉上卻滿是笑意,她拍開他的手,嬌聲說道“喲,張老爺,這麽晚了你還沒回去?小心張夫人找上門來,像上次一樣把你給打回去。”說完,止不住輕笑了起來。
    張老爺尷尬的笑了笑,想起家中的母老虎,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詩詩姑娘盡會說笑,我,我一個大男人還會怕她。”
    這張老爺口裏說著不怕,腿卻老實的很,直向樓下走去。
    李詩詩的一雙丹鳳眼不停地向四周張望著,見到賈公子到來,露出個迷人的笑容。
    她挽著賈公子的手,柔聲道“你終於來了。”
    賈公子看了眼下麵的人群,挽著她的腰肢,“還是到你房裏去吧。”
    李詩詩身為天香閣的頭牌,自然能選擇性的挑選客人,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平時都是賣藝,很少陪客人過夜,除非是地位顯赫或是一鄭千金的人,她才會留客。為此,老鴇對她多有抱怨,說她有生意都不做。
    房間裏,桌子上放著一壺酒,幾盤新鮮的水果。而最裏麵的梳妝桌上,香爐裏的一絲煙霧,嫋嫋升起,一股淡淡的香味直入鼻子,瞬間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一個小丫鬟把桌子上的兩個杯子倒上酒後,便側立在一旁。
    李詩詩瞥了一眼那丫鬟,淡然說道“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歇著吧。”
    “是!”丫鬟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李詩詩奇怪的望著一直站著的賈公子,“你怎麽不坐呀?快坐下來陪我喝兩杯。”
    賈公子隻好從裏麵的床上拿來一個白色的軟墊放到了椅子上,這才坐了下來。
    李詩詩一挑眉,“你,又挨打了?”
    賈公子苦笑一聲,“發生這麽大的事,不打才怪了。”
    李詩詩喝了口酒,眼神裏盡是不解,“我就納悶了,你說你為什麽要自找苦吃呢?”
    “我若不這樣,隻怕以後吃的苦會更多。對了,錢多多什麽時候給你贖身?老鴇她同意了嗎?”
    “同意是同意了,不過我不知道錢多多有沒有那麽多的銀兩。”
    李詩詩想到白天的時候,錢多多找老鴇說起這事,老鴇剛開始並沒有答應,後來錢多多威脅她,要是不同意的話,便派人將天香閣給查封掉。
    老鴇知道知縣大人有這個能力,為了保全天香閣,隻得同意,但是她向錢多多開口,要了許多的銀兩。
    賈公子端起酒杯,淺淺喝了一口,“這你放心,銀兩他肯定有,隻是,到時你拿到賣身契後,記得找個機會脫身,我估計,若是錢多多發現你不見了,定會派人四下尋找,所以你一定要走得遠遠得,別再回來了。”
    李詩詩握著她的手,說道“謝謝你,若不是你幫忙,事情也不會這麽順利。”
    李詩詩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可自己極少接客,也沒存下多少銀子來,本想找個對自己有意的公子替自己贖身,但是普通的人家定然是不會娶一個青樓的女子回去。
    幸好賈公子給她出了這麽個主意,這錢多多風流成性,家裏也有錢,最主要的是有個當官的爹,到時不怕老鴇不放人,這不,當真給說中了。
    賈公子輕笑道“這些年來你教了不少的東西給我,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再說了,這事我也得了好處。”
    賈公子眼裏隨既又有些傷感,“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你好好保重。”
    李詩詩眼眶也紅了起來,“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的。”
    賈公子瞄了眼窗外,她將杯裏的酒一口飲盡,站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你千萬記得賣身契到手後,盡快離開。”
    李詩詩衝她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