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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等待

    “哎，”錢瑞推了推江亦舟，“前兩天那個富婆又來了，還是想讓你做她的私教，她還真是堅持不懈啊，雖然她年紀大了點，但是開得價格可人啊，要不你舍命陪君子下？”

    “滾，老子缺那點錢嗎？”

    聽到這話，黎漫噗嗤一笑，嘴裏的雙皮奶都差點要噴出來了。

    江亦舟這才睜開眼睛，垂下眼簾，仔細端詳眼前這位一直在吃東西的黎漫，“你倒是吃得可開心了。”

    黎漫拿起手邊的奶茶喝了一口，使嘴裏的食物更好的咽下去，“謝謝你啊，還記得我愛吃紅豆。”

    江亦舟：“沒事。”

    黎漫： “哦。”

    江亦舟開始坐端正，上半身子往前傾，隨手拿起剛剛錢瑞給他倒好的茶抿了一口，而後一直盯著黎漫看，“你今天怎麽有興致來這裏？”

    黎漫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了，眼神閃躲，趕緊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勺雙皮奶以掩飾自己內心抑製不住的慌張，“陶桃帶我來的。”

    陶桃一臉愜意地靠在錢瑞的辦公椅上，“我把她從被窩裏拽過來的，隻是單純過來找錢瑞的，誰知道你會來，怎麽？不歡迎我們漫漫？那我們現在就走！”

    江亦舟連忙解釋：“當然不是，有點意外而已。”

    而後陷入一陣安靜。

    休息得差不多的陶桃，伸了個懶腰，“我要回去了，”又問黎漫：“漫，你還要跟我回去，還是跟江亦舟回去？”

    江亦舟看向黎漫，等待她的回答。

    黎漫對上江亦舟那期待的眼神，低聲問：“你累不累？”

    因為她學校的方向和他家的方向是相反，如果送她回學校的話，他又得繞一圈者回去。

    他雙唇揚起微小的弧度，溫和一笑，“不累！”

    陶桃見此，趕緊撮合：“那你們一起走吧！”

    錢瑞打輔助：“你們順帶一起吃個晚飯唄，城東k廣場新開了一家馬來西亞菜，還不錯哦。”

    江亦舟和黎漫就被這對活寶推出去了。

    江亦舟領著黎漫準備去車庫開車，路過前臺時，小美小悅偷偷觀察著他倆，他倆並排走著，但是一句話都沒說，表情好像沒有什麽起伏，像是不熟的一樣。

    小悅小聲道：“怎麽回事，不是同學嗎？怎麽一句話都不交流。”

    小美：“你懂什麽，越是這樣，心裏麵越是有鬼！”

    到了地下車庫，江亦舟很細心地幫她打開車門。

    從上車那一刻，隻有他們兩個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黎漫就開始緊張，緊張到安全帶都忘了係，直到提示音響起，她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係安全帶。

    江亦舟停下才開出去幾步的車，湊近她。

    黎漫心一緊，“你。。你，幹。。幹嘛？”

    “幫你係安全帶，”哢嚓一下，江亦舟就幫她把安全帶係上了，“不用緊張，從前怎麽相處，現在就怎麽相處。”

    可能太累了，江亦舟眯了下眼，晃了下腦袋。

    “要不，我打車回去，你直接回家休息吧？”

    “沒事。”

    “我剛吃太多東西，吃不下飯了，你送完我，直接回家休息吧！”她主要是怕他太累了，想讓他早點回家休息。

    “那好吧！”

    車駛出車庫，到主幹道，遠處的落日正逐漸往高樓大廈處下沉，橘黃色的光芒打在他的肩上，猶記當初，高二暑假，江亦舟每天早上都會騎著電動車去接她，上午他陪她去畫畫，下午她陪他去打網球，傍晚他又騎著電動車送她回家，遇到像今天這樣的落日，他還會帶她去河邊兜風。

    那個時候他們雖有著不同的夢想，但是計劃裏都有著對方。

    “黎漫，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他問。

    她笑笑，“有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我怎麽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那上次日料店的那個人是？”

    “楊騁。”

    聽到這個名字，江亦舟倒吸一口氣，怎麽又是他！

    “別誤會，隻是學長和朋友！”

    江逸舟點了點頭。

    車內陷入沉默，江亦舟認真開著車，黎漫看著遠方，發著呆。

    黎漫無意識地問了句：“江亦舟，這些年你怎麽都不找個對象？”

    江亦舟偏頭看了她一下，勾唇一笑，“因為我一直都在等一個人。”

    “等到了嗎？”

    到了學校門口，江亦舟緩慢把車停下，下車繞到副駕駛，為她打開車門。

    她下車，道了聲謝，準備朝學校裏走。

    她剛走幾步，他就喊住她：“黎漫！”

    黎漫轉身，對上他的眼神，“嗯？”

    他說：“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等到，但是她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黎漫”，一個聲音從黎漫身後傳來！

    黎漫的同學走過來，“黎漫，你在這幹啥？”

    黎漫此刻心裏特別不想她同學出現，猶如前進的步伐被人一下絆住了般，但是也盡力保持微笑。

    她同學對江亦舟上下打量了下，有點難以置信在這個地方竟然能看到網球冠軍驚喜道：“這不是江亦舟嗎？”

    江亦舟禮貌地笑了笑，輕輕點了兩下頭，“你好！”

    “真的是你啊！”同學激動得很，“你們竟然認識！！”

    黎漫：“嗯嗯，高中同學。”

    江亦舟倒是很大方地對同學說：“下次我們大家一起吃個飯！”

    畢竟下次可能就不是高中同學這麽簡單了！

    又是一個周末，已是深秋，氣溫漸涼，這時的棲山定是黃燦燦的一片。

    一年四季當中黎漫最喜歡的便是秋天了，她喜歡金黃的銀杏葉落滿地的感覺。

    今天是他們網球隊去棲山度假村團建的日子。

    前往度假村有兩輛巴士，黎漫先上了一輛巴士，掃視一圈，並未看到江亦舟在車上，便下來前往另一輛大巴，還是未看到江亦舟，略有點失望！

    這時一個聲音從後座傳出，並向她招了招手，“黎博士，這裏。”

    是林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也沒有什麽位置了，就隻好挨著林昊坐，林昊起身走到過道，讓她往裏坐。

    她眼神一直朝車窗外觀察，但等到車發動時都未見到江亦舟身影，她忍不住問林昊：“林選手，江亦舟不去嗎？”

    “不知道啊，我這一周都沒有看到他。”

    前座的華子突然回頭，回答她的疑惑，“他這兩天去錄節目去了。”

    “這麽累了還錄節目啊？”

    華子搖搖頭，“不知道啊，看他是挺累的。”

    黎漫給華子道了聲謝，而後她全程帶著耳機，眼睛望著窗外，盡管窗外滿是秋天金黃燦爛的景色，她也無心欣賞。

    到了之後，一行人在酒店吃完午飯，楊教練就領著大家找了一個平丘，準備搭帳篷，平丘三麵環山，後排還有一排的銀杏樹，金黃的落葉飄滿整個平丘，另一麵則可俯瞰整個城市，景觀極好，是露營的絕佳位置。

    江亦舟遲遲不來，黎漫便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上周去過他們網球俱樂部之後，經過錢瑞和陶桃的鼓勵，她就不想再試探了，想直接向江亦舟把事情原委都解釋一遍，並且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諒。

    黎漫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坐在石頭上俯瞰整個城市，也時不時的掏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新的消息進來，再好的風景貌似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微信“叮”的一響，屏幕顯示微信江亦舟發來消息，黎漫感覺瞬間來了希望，迫不及待地查看消息。

    江亦舟：【華子說你問我怎麽沒有和你們一起去，因為我這周都在外麵拍攝，不方便看手機，下午才能忙完，晚點我就過去找你。】

    江亦舟這一通消息算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使她焦躁不安的心終於沉靜下來了。

    她不自覺地傻笑了，給他回了一個“好”，便滿心歡喜地開始欣賞眼下的風景了。

    華子受江亦舟的委托，幫忙照顧下黎漫，所以他來找黎漫了，“小黎博士跟誰發消息呢，這麽開心？”

    黎漫眼帶笑意地朝華子看了看，繼而發現他手上戴著一雙看著十分眼熟的護腕。

    “嗯？你手上戴得可以給看下嗎？”黎漫邀請他在旁邊石頭上坐下，“坐下歇會？”

    “好。”華子坐下，並把手上的護腕取下來給到黎漫。

    本來潔白的護腕現在看都有點泛舊變形了，畢竟是被多次使用過的，不過看起來又十分幹淨，應該是十分的愛惜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當年繡的那三個字母“jyz”，便不自覺的用自己的食指指腹來回摩擦這幾個熟悉的字母，回想起當年自己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繡上的，又突然感覺到當年的自己又傻又好笑。

    “江亦舟的怎麽會在你手裏？”

    “你怎麽知道是他的？” 華子一向反應慢半拍。

    “上麵不是繡著jyz麽？” 黎漫把護腕還給華子，還故意說道：“也不知道哪個姑娘這麽用心，還親自繡字，不過他怎麽不珍藏起來呢？還給隊友分享，這不是要傷了人家姑娘的心吶！”

    “那你可誤會他了，他可寶貝這個了，重要比賽都戴著，也是奇了怪了，他每次帶著這雙護腕，都能發揮得很好，當然不帶的時候他也能獲得很好的獎項，賽後他還喜歡看著這個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華子解釋著：“哎，就上周大賽，他落比賽場館角落裏了，然後著急忙活的交代楊教練要幫他找到，楊教練就托人找到了，然後叮囑我要小心保存好還給他，我怕自己丟了，就索性戴自己手上了。”

    黎漫這才想起那天與他在場館角落裏聊天，走向他的時候他著急忙活把手腕上的東西取下來，原來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護腕。

    明明很在乎嘛！

    想到這個黎漫又不自覺地傻笑起來。

    “黎醫生，你今天怎麽這麽不對勁，上午一聲不發的，這會老是傻笑，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談戀愛的人情緒才變化多端。”華子這榆木腦袋算是有點開竅了。

    黎漫有點不好意思的，不斷撥弄額前的頭發，“不好意思哦，讓你見笑了！”

    華子不再追問，借此機會開始向黎漫袒露自己作為運動員的心歷路程，以及一路來的煩悶。

    “黎博士，你知道嗎？我打了很多年的網球，從小到大的培訓經費就花費了很多，而我隻是來自三線城市的普通家庭，父母也隻是當地派出所的普通員工，我的成就跟我所付出的根本不匹配，不管是金錢還是精力，年紀也大了，競爭對手都很強，再難有更高的成就。”華子俯視著山下的城市，一句一句地訴說著自己的苦悶。

    “所以你想放棄了是嗎？”黎漫輕聲問道。

    華子繼續眺望遠方，神情裏帶著些許無奈，深嘆一口氣，能感覺到他的壓力。

    “是的，不想堅持了，努力了，但是就是不行，隊裏也會有考核的，總有一天還是會被淘汰的。”

    “但是你有想過退役後的生活嗎？”

    “想過，這些年一心打網球，但是又沒有什麽很大的成就，又沒啥技術，也隻會打網球了，所以可能找份教網球的工作吧。”

    “我這幾年都在學習運動心理學，有深入了解過你們運動員的生活，不管是國外還是國內，無論什麽項目的運動員，無一例外都是極其辛苦的，然後能出現在大衆視野的往往都是頂尖的又有天賦的那幾個，剩下很多默默無聞的運動員，常年累月的訓練，又落下許多病根，真的很多都是靠意念在堅持，但是無論是有傑出成就還是默默無聞的遠動員，我都十分佩服，不管是身體上的壓力還是心理上的壓力，他們比普通人都承受的多得多。”黎漫又轉頭看了看向旁邊的華子，“雖然你平常看起來像個開心果，但是實際你內心也是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也麵臨著不知如何選擇的境地，但是人生漫長，覺得無望的時候是可以適當的停下來休息下。”

    華子反問：“如果是你親近的的人經歷這樣的處境呢？”

    黎漫設想這江亦舟如果經歷這一天，那麽她應該如何做呢？

    “即便是我的愛人，我也無權為他做任何選擇呀。”黎漫笑了笑，“我覺得不管你選擇如何，你的家人和朋友都會支持你的，更何況你哪裏沒有成就，你已經勝過很多人了，也獲得了許多獎項，這些年不管是網球技術還是承受壓力的能力，你也都是勝於常人，這些都是資本，而且你性格又好，在其他地方也不會差的。”

    “你說得對，頂尖的運動員就那麽幾個，人生漫長，我嘗試過了，再去選擇其他路也無悔了。”黎漫如此一說，華子心裏倒是好受許多，並誇她:“我覺得跟你聊天很舒服，你是個特別溫和，同理心特別強的人。”

    “還好啦！”

    “黎醫生，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華子指著右手邊的那座山，“那裏有一個果園，種滿了橘子，去年我和隊長就去那裏摘了一堆橘子。”

    江亦舟一直沒來，坐在這裏也確實是無聊，隊裏的人她也不熟悉。

    “要不，多叫幾個人，有個照應？”黎漫還是比較介意單獨和男生出行的。

    華子雖然慢一拍，但是也懂她的意思，就叫了另外一個女生小徐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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