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是有極大可能。”

    “長得什麽樣啊？有沒有什麽特征？都描述清楚了沒有？”

    “去找個會畫畫的速寫師，畫個人像出來……咱們好交差。”柳龍放下腿，故作緊張的說道：“另外，如果真能找到這個地下黨，那咱們科室，可是大功一件啊！”

    小張連忙討好的笑了笑：“不用找人了。屬下不才，學過幾年西洋的畫畫素描。以前通緝犯人的時候，也都是我畫的。”

    “好！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才能！屈才了！”

    “如果能抓到這個地下黨！小張你就是首功！”

    柳龍站起來，抖了抖肩膀上的衣服，拍了拍小張的肩膀：“走，我和你一起去！”

    幾乎同時，在新京偽滿總理府。

    帶著黑框圓眼鏡，年輕清瘦的張夢實。

    和大姐張夢婷吃了飯之後，回到房間裏，借著水晶台燈的燈光，做功課。

    他看著課本，心裏有點惴惴不安。

    今天是正常的上課日。

    但一整天楊晶的座位都空著，班裏有另外兩個班幹部也不在。

    而且隔壁班級，也有三個人沒來上學……

    恰好，都是張夢實在五四青年奮進小組裏見過的……

    但是他去問老師，楊晶他們怎麽沒來，老師都很緊張的說不知道。

    張夢實正在胡思亂想，電話就響了，是一個男同學打來的。

    “壞了！夢實，我才知道，楊晶他們被警察廳抓走了！到現在都沒放出來！”男同學緊張的說：“咱們該怎麽辦？”

    張夢實這人看著蔫吧，但留學過東瀛，也因為家庭背景的關係，看過很多**。

    在同學裏算是見多識廣。

    而且關於地下黨的思想綱領，張夢實也是懂得最多最深刻的，現在儼然已經是他們小組的小老師了。

    所以大家從一開始都不怎麽喜歡張夢實這個悶葫蘆，到現在楊晶被抓之後，成為了學生裏的主心骨。

    “別急，我想想啊！”

    張夢實很緊張，但依然保持冷靜，思考再三，隻想出來一個他力所能及的辦法：“咱們去警察廳門口遊行示威，要求他們放人！你先組織同學，法不責眾，人越多越好。咱們到警察廳不遠的那個十字路口匯合！”

    “好！”

    張夢實掛了電話，咬了咬牙。

    其實同學被抓這件事，求他父親張景匯最好。

    畢竟張景匯是偽滿總理，大權在握。

    警察廳那邊打個電話，總歸是管用的……

    但是張夢實不想讓同學們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偽滿洲國最大的漢奸頭頭，張景匯。

    張夢實抓起外套，匆匆跑出家門。

    碰到正在走向衛生間，敷著麵部的張夢婷，差點撞到。

    “夢實，風風火火的，你幹嘛去？”張夢婷好奇道。

    張夢實邊下樓梯，邊回頭勉強笑了笑：“同學叫我出去玩，你幫我和我媽說一聲，我晚點回來！”

    “好，知道了。”

    張夢婷答應了一聲，穿著絲綢睡裙，身段窈窕。

    儼然是上次柳龍摸進她香閨裏那一條。

    張夢婷洗了臉，對著鏡子照了照吹彈可破的皮膚，整理了一下睡裙，突然想起那個“醫術超凡柳科長，竊玉偷香馬繼禮”了。

    俏臉微紅，心裏還有點責怪。

    上次柳龍被內查，她和小媽徐芷卿為他奔走，甚至求助皇後婉婷。

    現在聽說柳龍出來了，連個電話都不給她打……

    哼，男人都是白眼狼……

    柳龍這邊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根據楊晶幾人七嘴八舌的描述，小張速寫了一個“地下黨”

    “他有一米八，穿黑色風衣，鼻子很大很挺，對！”楊晶胡說八道。

    小張看了看畫好的素描，苦笑看了一眼柳龍：“柳科長，這小姑娘不會胡說八道吧？我怎麽越畫越覺得像你啊……”

    柳龍一拍桌子，假裝色厲內荏的一拍桌子：“混……混賬！我看你是想挨鞭子了，好好說！不想出去了？”

    楊晶吐了吐舌頭，和同學七嘴八舌連忙改了幾處。

    “還有兩撇小胡子，對就是像你的這樣。”楊晶指了指旁邊有一個刑事科科員。

    東拚西湊。

    反正，最後畫出來這“地下黨”吧……

    一言難盡。

    厚嘴唇，小胡子，大鼻梁，戴禮帽……

    乍一看。

    倒像是個日本人……

    楊晶這小妮子，多少是有點古靈精怪的。

    柳龍無語，心說不過，總算是有個東西可以交差了。

    “行了，讓他們簽字畫押，放回去，讓老師好好約束！哎呀，這一天天的，可困死我了……”

    柳龍看了看表晚上十點了，假裝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讓小張他們放人。

    “簽字畫押吧！不許離開新京啊！隨時找你們問話！”

    小張拿了口供和審訊記錄，讓他們簽字畫押。

    柳龍正打算押著楊晶他們，離開警察廳。

    突然門房老劉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上二樓，到了刑事科門口。

    “柳科長，不好了！不知道從哪來了群學生，把咱們警察廳大門給堵了！”

    “什麽？！”

    柳龍連忙走到窗戶旁邊一看，警察廳門口百十來個學生，人頭攢動的。

    有一個戴著黑色圓框眼鏡的男青年，站在最前麵，指揮他們喊話。

    “放人，學生無罪！思想無罪！”

    “學生無罪！思想無罪！”學生們跟著喊起來，聲音在晚上驚天動地的。

    柳龍內心一沉，心說壞了。

    早上他吩咐趙清如，就是為了不讓這些熱血的年輕人，不要激進。

    事情經由他手，現在平和的要進入尾聲了……

    誰知道又來這麽一出？

    楊晶還挺高興的，湊到窗台旁邊一看，嘰嘰喳喳歡欣鼓舞道：“是夢實他們來救咱們了！我就知道小夢子，不會放著我這個大姐頭不管的！”

    “下樓！”

    柳龍有點煩躁不堪，皺著眉頭，推了一把楊晶他們，就要往樓下走。

    “別推我，我自己會走！”

    楊晶見同學們來救她了，英雄氣概油然而生……

    她仿佛又覺得自己能行了……

    結果看到特務科值班的人，正在給廳長小澤太郎打電話。

    小澤太郎本來在家裏已經準備睡下了，一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嚇了一跳。

    “納尼？學生衝警察廳了？八嘎！”

    小澤太郎揉了揉太陽穴，心說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好不容易送走了難纏的北川彥，現在學生又開始鬧事了？

    “快！幫我穿衣服，我要去警察廳一趟！”小澤太郎吩咐門外伺候的小澤憐子。

    “嗨！出什麽事了？柳科長應該在吧？”

    小澤憐子踩著小碎步拿來衣服，邊給小澤太郎穿衣服，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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