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柳龍戴著防毒麵具。

    阿廖沙不知道是他。

    但現在柳龍這句話，就等於告訴阿廖沙了……

    阿廖沙激動的想要喊住柳龍的話，卻卡在喉嚨裏，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阿廖莎出身蘇聯陸軍學院，能被委派在滿洲國，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是個非常高傲的人。

    遠東情報局的查殺內奸，展示了柳龍深謀遠慮的智慧；

    上次狙擊肖濟新，展示了柳龍無可匹敵的槍術；

    現在阿廖沙又知道了柳龍的戰鬥能力……

    阿廖沙頓時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苦笑一聲：“這家夥，太全能了……”

    但他又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因為他擁有一個如此強大的上線……

    抗擊德日這樣的帝國主義戰爭，那麽一定會取得勝利！

    阿廖沙難得的笑了笑。

    他迫不及待展開偽幣，準備執行柳龍給他的下一個任務。

    裏麵有一個地址和一個女人的照片，柳龍用蘇聯語寫著“跟蹤”。

    阿廖沙開著車，悄無聲息的行駛到了了一棟民宅附近，縮在了後排車裏。

    從外麵看，這個車子就像停在這裏一樣，沒有人駕駛。

    他看到一個女人提著小包，才下班回了家。

    不過多時，女人換了身衣服和帽子，匆匆離開家。

    阿廖沙對著照片看了一眼，確定無誤。

    開著車跟上了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李芳菲。

    昨天柳龍故意把消息透露給李芳菲，就知道李芳菲一定穩不住，會迫切的見一見白紙扇。

    所以讓阿廖沙跟著。

    而柳龍重新返回了警察廳，在刑事科端著杯濃茶，時不時皺眉喝上一口。

    他翹著二郎腿，坐在窗邊，抖了抖手裏的報紙，假裝看報紙，實則看著窗外不遠處的大門。

    這會，誰出去，誰就是白紙扇！

    阿廖沙開著車子，跟著李芳菲到了一個小巷口，車子進不去了。

    阿廖沙就停在了路邊，慢慢跟在李芳菲身後，走進了小巷。

    而且他很有耐心。

    走到有轉彎，拐角的地方。

    阿廖沙就會慢慢蹲下來，用鏡子反光去觀察李芳菲的方向。

    而李芳菲提著包，快速的朝前走，她隻想快點把消息傳遞給上峰。

    也根本沒注意到年輕，行動輕盈的阿廖沙跟著她。

    李芳菲轉過去，停在了一座民宅前麵，剛想抬手用三長兩短的方式敲門。

    突然被人捂住嘴，拉到了另外一邊的牆角。

    “唔唔……”李芳菲下意識就想大叫，回頭一看，居然是曹乃漢！

    曹乃漢緊張的看了一眼李芳菲身後，小聲說道：“笨蛋，被人跟蹤到了‘鳥巢’裏，都不知道？！”

    鳥巢就是安全屋，接頭地點的意思。

    李芳菲果然注意到一個人影也拐彎，進了這條小巷。

    “這怎麽可能？我明明進巷子之前小心注意了，沒人跟著我……”

    “這個跟蹤者很狡猾，他開著車，用鏡子，看你往哪個方向走了。”

    曹乃漢從腰後麵摸出來兩把槍，遞給李芳菲一把。

    “白紙扇白先生昨晚接到你的電話之後，就覺得不對勁，這是柳龍的圈套！就等著我們往裏鑽！柳龍下了夜班之後，取了東西，又返回了警察廳。就等著誰出去，他就知道誰是白紙扇！所以讓我特意在這接應你。”

    “什麽？他居然……這麽狡猾？”李芳菲芳心涼了半截。

    以前是她輕視柳龍了！

    也難顧會輕視，就連白紙扇都輕視了柳龍。

    以為這個家夥，就是個喜歡到處搞女人的好色鬼而已！

    幸虧白先生智慧超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小巷那邊傳了過來。

    曹乃漢緊張拉動了一下槍栓，就看到阿廖沙壓低帽簷，轉過了巷子裏。

    曹乃漢抬手，瞄準了一下。

    “砰”的一聲，打向了阿廖沙！

    阿廖沙往地麵上一滾，同時抽出腰間的槍，朝著曹乃漢開了一槍！

    子彈擦著牆和曹乃漢的頭皮而過！

    李芳菲也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阿廖沙很興奮，這人還擊了，說明柳同誌的方向沒錯……

    阿廖沙貼近牆壁，曹乃漢說道：“不管是誰，白先生說了，殺了他，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李芳菲兩人拿著槍，一步步朝著阿廖沙逼近。

    現在敵眾我寡。

    阿廖沙很冷靜，從身上摸出來一顆RGD-型手雷，聳了聳肩膀：“讓你們嚐嚐，來自蘇聯的特產……”

    阿廖沙拔了手雷拉線，反手丟了出去。

    曹乃漢嚇了一跳，拉著李芳菲就往外跑！

    轟的一聲震動，碎片崩開，曹乃漢被彈片擦著臉頰撩了一下。

    李芳菲嬌小，已經躲進牆壁凹陷處，沒有受傷。

    阿廖沙正想出來，當場擊斃曹乃漢和李芳菲。

    但是外麵日本兵的聲音傳了過來：“殺雞給給（衝鋒）！槍聲和爆炸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快點進去搜查！”

    原來附近巡邏的偽軍和日本兵聽到了槍聲，就趕來了過來堵截。

    阿廖沙咬了咬牙，翻牆從另外一處院子跑了。

    曹乃漢也拽著嚇得花榮變色的李芳菲：“快跑！日本人來了！”

    這邊柳龍皺著眉頭，正看著大門思索發呆。

    電話響了兩聲，沒等小張去接，就掛斷了。

    “奇怪了，誰啊這是？”小張疑惑道。

    柳龍微微一笑，站起身說道：“可能是誰打錯了，走吧，帶著人，咱們繼續出去打秋風！”

    “哦。”

    其實這是阿廖沙和柳龍約好的暗號。

    如果事情結束了，阿廖沙會用公用電話亭，給柳龍所在的刑事科打一個很快就會掛斷的電話。

    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柳龍，他是平安回來的。

    但是，上班這個片刻，沒有符合目標的人出去……

    柳龍越發覺得有意思了，顯然白紙扇，同樣也看穿了他的計謀……

    “白紙扇啊，白紙扇，棋逢對手……”柳龍拍了拍手套，戴在手上，心裏自言自語。

    不過，新京火車站，還有一局……到時候看勝負！

    成王敗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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