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菲蘋果一樣的俏臉上，表情嬌羞無限。

    呦。

    李小姐，你要說這個。

    那我柳龍，可不困了。

    柳龍知道李芳菲絕對不是嘴上想他，這麽簡單。

    估計真實的目的。

    是軍統這次損兵折將，白紙扇坐不住了。

    昨天那兩個軍統活口被送往一間關東軍的醫院。

    軍統打發李芳菲來找他，多半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那好啊，恭敬不如從命。李小姐晚上想吃什麽菜？”柳龍笑嗬嗬的說道。

    李芳菲轉了轉眼珠：“我知道一個菜館，特別好吃，柳科長咱們走吧？”

    “好，好。”

    柳龍回頭吩咐了一下刑事科小張，帶著李芳菲進了院子裏開車離開。

    路過大門的時候，柳龍看了一眼老劉。

    老劉和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

    老劉從小房子裏伸出頭，披著衣服，笑嗬嗬的打了個招呼：“柳科長，李小姐，下班呀？路上慢點開。”

    “哦，好的。”柳龍也笑了笑寒暄道：“老劉你什麽時候下班啊？”

    “快嘍，等夜班的老王頭來接班。”

    柳龍心思一沉，白紙扇就是老劉的話，老劉隱藏的可太隱蔽了。

    反觀李芳菲。

    李芳菲低頭整理了一下迎接夏天來臨，穿的那種民國白色小洋裙。

    “柳科長，你看看人家，最近是不是胖了？”

    李芳菲也沒有不自然。

    柳龍開著車離開，微微一笑：“呦，那我可不知道，得晚上摸摸看才知道。”

    “柳科長，你壞死了。”李芳菲作勢用粉拳砸了一下柳龍。

    等到了飯館，柳龍看了看菜單，這才知道是一家口味清淡的南方菜館。

    這在日寇占領的東三省，可以說是非常罕見。

    飯館裏也沒有人，隻有柳龍這一個雅間。

    李芳菲很熟練的點了幾個菜，雞汁芋艿頭，雪裏紅肉絲，還有一道大湯黃魚。

    “柳科長，知道這是哪個地方的菜係嗎？”

    等菜上來，李芳菲眨了眨眼睛，似乎若有深意的問柳龍。

    “雖然口味輕淡像杭幫菜，但實則不是。”

    柳龍微微一笑，接過毛巾淨手：“大湯黃魚裏，放了嫩筍尖，所以湯味格外鮮甜。”

    “而這種黃魚呢，全國隻有一個地方有，就是產自浙江寧波奉化，是當地的農產特色。”

    “所以這是獨立於杭幫菜之外的，奉化菜。”

    李芳菲鼓了鼓掌：“柳科長果然見識廣博，連這個都知道呀！”

    柳龍嗬嗬一笑：“時至今日，這三道菜放到南邊，恐怕隻有那位才吃得到……”

    根據記載，校長最喜歡吃的就是就有雞汁芋芋艿頭，和大湯黃魚。

    李芳菲裝作沒聽懂，給柳龍布菜。

    “江浙菜清淡有營養，最為滋補了，柳科長你多吃點。”

    宴無好宴。

    李芳菲又開了瓶酒，親自給柳龍倒上，碰杯之後。

    若有所思問道：“柳科長，我聽說前夜在火車站抓了幾個軍統的人？你說他們會不會……”

    李芳菲用玉手放在脖子前麵，吐了吐丁香小舌，做了個殺人滅口的動作。

    這是軍統來探柳龍的口風了。

    新京火車站藥物的事，是柳龍給軍統一個教訓，也表明自己鮮明的立場。

    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不用對軍統趕盡殺絕。

    而且自己有同誌已經在監獄裏了。

    看這件事上，能不能繼續利用軍統？

    柳龍吃了塊雪白的魚肉，壓低聲音神神秘秘，故意露了點口風：“我要是他們，我就不會去。既然他們能想到，日本人就想不到嗎？千代靜子可是川島親傳弟子，這會醫院那裏，估計到處都是拿著家夥的便衣……”

    “去了，如同白白送死。”

    柳龍看在這一桌，饑荒年月裏，校長才能吃到的好菜份上。

    算是提點一下軍統。

    李芳菲裝作害怕的說道：“哎呀，柳科長說的好嚇人啊，動不動殺人放槍的。”

    “不談政事，吃菜吃菜。”

    柳龍笑眯眯的喝酒。

    等著李芳菲買了單，兩人回到柳龍家裏。

    李芳菲又示好給柳龍脫了鞋子，洗了腳，柳龍也就順水推舟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了。

    柳龍最近火氣不小。

    李芳菲感覺都快散架了。

    等柳龍睡著，李芳菲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她開車穿過月色，見到了白紙扇，把柳龍的話說了一遍。

    “嗯，他的意思是不要去滅口嗎？”白紙扇沉吟一聲分析。

    “老曹，你怎麽看？”

    軍統經過新京火車站藥品一役。

    損兵折將，實力大減。

    現在每一步棋，都得謹小慎微。

    “強攻滅口不是辦法。”

    曹乃漢想了想：“雖然火車站這事，柳龍設計整了我們，但是這件事上，我選擇相信他。”

    “為什麽？”白紙扇說道。

    曹乃漢想了想：“去年冬天，有一個地下黨藏身的地點被發現了。當時還是高木涉穀當科長，特務科要秘密抓人，莫名其妙那房子就著了一把大火。”

    “雖然發現了屍體，我總覺的這件事有貓膩，就那麽巧著火了，而且我主管消防署，那天好巧不巧，被柳龍拉著喝酒。”

    “現在想想不對勁，那個地下黨肯定是被柳龍想辦法救走了。那具屍體，不是地下黨的。”

    “所以柳龍肯定也有辦法，把咱們的人弄出來。他這兩天不是正在和那個看管監獄的村口督史都的夫人百合子，正打的火熱嗎？”

    曹乃漢小心翼翼的分析道。

    軍統這三人裏，白紙扇智慧最高。

    李芳菲依仗美色負責探查情報和接近目標。

    但最了解柳龍的，不是和柳龍睡了的李芳菲。

    而是經常和柳龍打交道的曹乃漢。

    白紙扇點了點頭，禮帽下的眼睛閃過一抹精光：“柳龍這是想逼我現身，求他啊？”

    曹乃漢不再說話了。

    但這件事上，曹乃漢其實是有點心寒的。

    看地下黨，同誌同僚被抓了，會有人想盡一切辦法去營救；

    而軍統這邊被抓了，第一時間是想著，如何滅了自己人的口……

    柳龍這邊察覺到李芳菲離開了，微微一笑。

    白紙扇啊白紙扇，就看你接下來是選擇合作，還是繼續和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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