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

    柳龍給門口保衛遞上調令和證件。

    首先見到的不是王玉嫣，而是哈爾濱警察廳廳長，方大寶。

    方大寶是個滿洲人。

    一般按照虛以委蛇的偽滿自治，正職也就是廳長由滿洲人擔任。

    副職才是說話算數的，都是日本人擔任。

    方大寶今年五十多歲了，兩鬢頭發花白，個子不高，五短身材。

    桌子上還擺著兩個空酒瓶，可能昨夜宿醉才睡醒，身上的廳長製服皺皺巴巴的，隨便整理了兩下，用手倉促梳理了一下頭發，特別熱情的招呼柳龍坐下：“唉呀，柳科長，快坐，快坐……”

    柳龍笑嗬嗬，恭敬的說道：“以後要方廳長多多照顧了，這茶葉不錯，您嚐嚐。”

    柳龍準備好了一個茶包，遞了過去。

    方大寶一提溜，轉了轉眼珠就明白裏麵是什麽。

    但是苦哈哈的，推了回來：“柳科長，你是個好人啊，這茶葉也是好茶，我知道……”

    “但是咱們警察廳我不做主，是今天出門開會的吉野三郎中佐做主，再接下來是另外一個副廳長，王玉嫣小姐做主，最後才是我……”

    “我知道您是從中央警察廳調過來的，那地方可比咱們這地方高一級。有句老話叫京官大三級，說不定以後我得叫您一聲長官。我可不敢收的……”

    方大寶心虛的看了一眼柳龍。

    話裏話外告訴柳龍，暗示他就是個空架子，這錢他不敢收。

    如果求官，辦事的話，要找另外兩個副廳長。

    這錢柳龍送給另外兩個人，比送給他管用……

    方大寶這人還挺實在，有點意思……

    柳龍心裏一樂，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瓶子，拿起一個端詳：“哎呦，蘇格蘭十五年份的威士忌，方廳長品味不錯。柳某也好酒，這茶葉您收著，換兩瓶好酒，到時候請柳某喝一杯，咱們增進增進感情……”

    和方大寶打了一會太極拳，方大寶這才真是勉為其難的收下。

    兩人正閑聊，一個人敲了敲門，是個女人的聲音：“方廳長在嗎？

    聽到這個聲音。

    一瞬間，柳龍有點恍惚。

    “唉，在，王小姐請進來。”方大寶連忙站起來，比迎接柳龍少了點熱情，多了幾分恭敬。

    就看到王玉嫣穿著黑色的警察廳製服，肩章已經是副廳長了。

    夏天的一抹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戶，映照在她俏麗臉頰上。

    吹彈可破。

    去年冬天年前，王玉嫣調到了哈爾濱。

    轉眼半年過去了。

    似乎這身材又豐韻了不少？

    一雙大長腿穿著警靴，更顯修長，看的柳龍都有點發呆。

    王玉嫣這冰美人微微一笑，如同冰雪融化。

    伸出玉手：“柳科長，沒想到咱們又在一起任職了？這算不算是緣分？”

    柳龍回過神來，連忙握了握王玉嫣的小玉手，趁機摸了一會：“哎呦，王小姐半年不見，甚至想念。我非常懷念去年還能跟您主持的刑事科，並肩作戰的日子。時光荏苒，現在再見麵，得叫您一聲長官了！”

    柳龍利落的後撤一步，蹩腳的一靠腿，舉起右手行了一個警察禮，喊了聲：“王副廳長好！”

    “嗯，挺有精神的，柳科長禮畢！”

    王玉嫣似笑非笑的嬌嗔一句。

    俏目眼底裏有點幽怨的神色。

    似乎埋怨柳龍怎麽才來……

    “原來柳科長您和王小姐認識啊，那實在是太好了，你的調令來的太倉促了，我這邊還沒有準備好，不如工作方麵就讓王小姐安排吧？”

    方大寶沒發現兩人的貓膩，局促的搓著手訕笑道。

    他其實都不知道柳龍怎麽調來的，調來做什麽……

    就等著王玉嫣或者吉田三郎來安排呢……

    “柳科長，跟我來吧。方廳長，我先去給柳科長介紹一下工作。”

    “好的，好的。”

    王玉嫣給方大寶打了個招呼，方大寶連忙恭送著兩人離開辦公室。

    王玉嫣背著玉手，邁開亭亭玉立的長腿，走在前麵。

    柳龍提著皮箱和貓籠子，跟在後麵。

    看著王玉嫣扶風的小蠻腰，柳龍琢磨那次在警察廳的夜晚的事……

    不知道王玉嫣，還記不記得？

    王玉嫣回頭看了一眼柳龍，見柳龍盯著她腰身屁股看。

    俏臉微紅，微皺眉頭，嬌嗔一聲：“怎麽還是老樣子，看什麽呢？”

    “哎呀，我這發現最近王小姐身材，似乎越發飽滿了些。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柳龍連忙訕笑一聲。

    “哼，油嘴滑舌的。”

    王玉嫣邁開大長腿，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推開了門：“這以後就是你的辦公室了。”

    “總務科？”

    柳龍看了一眼門牌，來勁了：“還……還是老本行啊？那我能幹。”

    結果推開辦公室。

    隻有一張桌子，一部電話。

    不是就這？

    “我的手下呢？王小姐，你別開玩笑，這總務科就我一個人？”柳龍無奈道。

    他在新京長春總務科任職的時候，手下好歹有十來個兵……

    “嗯……”王玉嫣忍不住咯咯咯直笑，關上辦公室的門，玉手抱在飽滿的胸口：“哈爾濱警察廳不比新京，規模不算大。以前沒有總務科的，就這個總務科，還是我幫你爭取的。”

    王玉嫣聲音變小：“新京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嗎？”

    柳龍也靠在了王玉嫣身邊，並肩而立。

    小聲答道：“嗯，基本解決了，不過北川彥沒有放棄對我的調查。”

    “土肥圓賢二正在和我養父奪權，應該已經在準備新的計劃了，什麽職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這裏，我的情報和你是共同的。至於其他的，要看你自己了……”

    王玉嫣皺起眉頭小聲提示：“我的養父織田謙吉，應該這兩年就要退休了。”

    柳龍皺了皺眉頭，織田謙吉一退，那麽執掌特務機關和情報的土肥圓賢二上位。

    這對於組織和活躍的地下黨同誌來說。

    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他到了哈爾濱，希望能替組織獲得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怕隔牆有耳。

    柳龍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假裝歎息一聲：“唉，好歹也算是有個辦公室容身，謝謝王小姐抬愛了。”

    王玉嫣見柳龍這副死樣子，走過來，抬起翹臀坐在柳龍麵前的桌麵上，小聲叮囑：“哈爾濱警察廳掌管特務要事的，是另外一個副廳長吉田三郎，我來了半年，他對我一直都有所防備。你要是想得到情報，得在他身上多想辦法。”

    柳龍知道，這是王玉嫣給他指路……

    他心裏一動，用大手攬住了王玉嫣的小蠻腰，小聲問道：“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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