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3章 陳陽,做我的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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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柏林街頭的霓虹初上,遠處城市的繁華燈火與大使館內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
窗內,暖黃色的燈光灑滿房間,幾道人影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暗影。
耿老負手立於落地窗前,身形筆直如鬆,脊背挺拔得仿佛能撐起這片夜色。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煙身微微向下傾斜,隨著他的呼吸輕輕顫動。
窗外,異國他鄉的夜景像一幅被打翻的調色盤,各種色彩交織在一起,卻絲毫激不起他內心的波瀾。遠處高樓的燈火在他深邃的眼眸裏明明滅滅,如同遠處天際閃爍的星辰。耿老的目光沉靜而悠遠,穿透層層夜色,卻不知望向了何方。
夜風透過半開的窗縫溜進來,掀起他鬢角的銀發,卻帶不走他眉宇間凝著的思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香煙,那粗糙的濾嘴觸感讓他想起多年以前在故宮對著古物細細品鑒的日子。
身後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投射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拉出一道修長的剪影。即便是在這略顯昏暗的光線下,他那略顯消瘦的身影依舊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感,挺拔得宛如一柄出鞘的古劍,鋒芒內斂卻銳氣逼人。
很難想象,這樣一位脊背挺直、氣質沉穩的老人,竟已年過古稀。歲月似乎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除了那頭銀絲和眉宇間淡淡的紋路,他整個人依舊散發著一種中年人般的沉穩與威嚴。
陳陽端著熱氣騰騰的茶杯,剛繞過回廊轉進窗邊,鼻尖就捕捉到一股熟悉的煙草氣味——濃烈中夾雜著幾分辛辣。他抬眼一瞧,耿老正手裏捏著半支燃到一半的香煙,火星明滅間,一縷青煙緩緩升騰,在昏黃的燈光下飄散。
“耿老,”陳陽刻意放輕腳步走到近前,茶香與煙味在空氣中微妙地交融,他忍不住微微皺眉,語氣裏帶著三分調侃七分關切,“我師爺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盯著您少抽點。”
“您瞧瞧這半個鍾頭不到,都第四根了,比我這個一天一盒的都勤快!”
他邊說邊將茶杯遞到耿老手邊,玻璃杯壁上凝結的水珠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要不,喝口茶潤潤嗓子?您這嗓子金貴,可禁不起這麽造。”
耿老聞聲轉頭,渾濁的雙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點燃的半支香煙,又抬眼掃了掃陳陽臉上那副故作嚴肅的神情,這才慢悠悠地將剩下的半截煙掐滅在煙灰缸裏,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習慣了,”耿老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自嘲,“想事情的時候總想摸一支,好像不叼著點什麽,腦子就轉不動似的。”
他放下煙灰缸,目光落在陳陽手中的茶水上,忽然伸手拍了拍陳陽的肩膀,力道不重,卻帶著幾分長者特有的慈祥,“怪不得宋老喜歡你,你小子勸人掐煙,嘴都這麽甜。”
陳陽被他拍得一愣,隨即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耿老過獎了,我這還不是怕您英明一世,最後敗在這些煙草上嘛。”
見耿老轉身往會議桌走去,陳陽連忙上前兩步,準備扶著他,“耿老,您慢點兒……”
耿老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腳步雖穩卻略顯遲緩,“不用,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
“耿老,”陳陽端著茶杯,手裏還攥著那個煙灰缸,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我也是沒辦法,以您老的身份地位,我說什麽您會聽?”
“我總不能直接從您手上搶下香煙吧?思來想去,也就隻能搬出我師爺這座大山了。”
“嗬嗬!”耿老走到椅子旁坐下,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隨即笑嗬嗬地用手點點陳陽,眼中滿是戲謔,“你這小子,算是把江湖上那套,全都帶到代表團來了。”
“陳陽啊,”耿老側過頭,眼神忽然變得認真起來,示意陳陽在他旁邊落座,“我問問你,你願意不願意當我的學生?”
會議室裏,王教授的皮鞋在地板上輕輕蹭了蹭,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他壓低聲音,跟張教授討論著剛才的場景,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
張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鏡片反射出一道白光,附和著王教授的話,時不時發出幾聲輕咳。
另一邊,大使館的文化參讚李銘正對著一份文件皺著眉頭,筆尖在紙上劃來劃去,筆尖沙沙作響,偶爾抬眼掃一眼會場,眼神裏透著幾分外交場合常見的審視。
就在這時,耿老那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裏響起,瞬間打破了沉悶的氛圍,“陳陽啊,我問問你,你願意不願意當我的學生?”這句話輕飄飄落下,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
王教授握著鋼筆的手猛地一頓,筆尖在文件上戳出一個墨點,他愣了一秒,隨即快速轉頭看向耿老;張教授嘴角的煙漬還未幹,聞言一口茶水差點嗆到,連忙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轉向陳陽的方向;就連一直低頭整理文件的李銘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扶了扶金絲邊眼鏡,饒有興趣地將視線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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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裏的空氣被這句話點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陳陽身上,帶著探究、羨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耿老坐在主位上,花白的眉毛微微挑起,目光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隻要陳陽輕輕點個頭,他的人生軌跡就會徹底改變。
耿老是誰?那可是孫老的學生,圈子裏誰人不知?他在瓷器鑒定方麵的造詣,說是當今第一人也不為過。更何況,耿老在故宮待了一輩子,如今雖說年過古稀,卻依然被故宮返聘,每周隻上半天班,其餘時間不是在滋養身心,就是在研究古董的路上。
以陳陽現在在古玩圈的名氣,再加上宋開元的背景,如果能成為耿老的學生,那簡直是天胡開局!幾乎一瞬間,在場所有人腦海中就浮現出陳陽站在文物圈頂端的畫麵——年輕有為,地位超然,走到哪裏都是焦點,風光無限。
會議桌另一側,陳陽原本正襟危坐,一手托著下巴,一手隨意地把玩著一支鋼筆,聽到耿老的話,手裏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了桌麵上,筆帽彈開,滾到會議桌邊緣。
他愣了好幾秒,甚至忘了去撿起掉落的鋼筆,思緒像被驟然拉斷的琴弦,一時有些空白。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又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耿老居然想收自己為學生?這事兒他連做夢都沒想過!
陳陽心頭五味雜陳,一方麵覺得受寵若驚,另一方麵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偷偷瞄了一眼耿老,發現對方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眼神裏滿是期待。
這要是換做別人,恐怕早就激動得語無倫次,恨不得立刻跪下來拜師了。
可陳陽不一樣,他腦子轉得飛快,思緒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湧來。成為耿老的學生,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有了靠山,有了名望,有了通往更高層次的敲門磚。
可陳陽心裏卻像明鏡似的,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庇護,而是自由發展的空間。他想要的,遠不止於此。
文物圈固然誘人,可他的目標遠不止於此。他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未來多元化的規劃——古董隻是其中一個環節,他還想涉及其他領域。
在他眼裏,文物圈就像一座冰山,水麵之下還有更深廣的世界等待他去探索。而宋開元,才是那個能給他全麵支持的真正大樹。
想到這裏,陳陽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鋼筆的筆身,眼神漸漸恢複了平靜。
“耿老,您就別拿我開涮啦!”陳陽搓搓手,坐在旁邊呲牙一樂,活像隻偷油吃的老鼠,透著幾分機靈勁兒,“您想啊,我要真敢拜您門下,我師爺那脾氣,嘖嘖——”
他邊說邊誇張地咂摸咂摸嘴,順手在雙腿上一劃拉,做了個切分的動作,眼神裏閃著狡黠的光,“您想想,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嘿,別說換師門了,我這倆腿保不齊都得給換了!”
“耿老,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候我師爺不僅管還,保不齊還送我一對機械腿!”
會議室裏原本因為耿老有意收徒而凝重的空氣,瞬間被陳陽這番話衝散了。幾個教授起初還繃著,聽到最後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連一直嚴肅著臉的李銘參讚也彎了彎嘴角。
耿老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手指虛點著陳陽,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把茶杯碰灑了,“你……你這小子!宋老要是知道你這麽編排他,非得氣炸了不可!”
好不容易止住笑聲,耿老抬手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又朝陳陽擺擺手,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笑意,“你說的倒也是實話,宋老那人護短得很,你要是敢叛出師門,他可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陳陽見耿老這反應,立馬順杆爬,一臉後怕地拍拍胸口,“可不是嘛!所以耿老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我可不想哪天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個‘金屬人’!”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氣氛輕鬆了不少。
耿老笑著搖搖頭,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恢複了幾分鄭重,“不過,我不做你師傅,隻做你老師。你也不是我徒弟,隻是我學生。”
他頓了頓,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這件事,咱們過會兒再說。”
笑聲漸歇,會議室內的氣氛重新歸於嚴肅。
耿老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眼神銳利如鷹隼,“人都到齊了?”
李銘參讚立刻正襟危坐,微微點頭應道“耿老,按照您的意思,隻叫了核心成員。”
“另外,”李銘參讚頓了頓,語氣稍顯凝重,“我們剛接到消息,戰車國方麵,現在也在開會。”
耿老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嗬,這頓飯吃得,兩國人都沒吃舒坦,還得加班加點研究對方。”
“哼!這幫該死的家夥!”王教授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像是從鼻孔裏噴出一股冷氣,“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他們絕對沒安好心!”
“那個哈特尼克爾,呸!裝模作樣的玩意兒,明擺著想在晚宴上拿出那件所謂的青銅方罍,給我們來個下馬威!”
陳陽回想起晚宴上的一幕——哈特尼克爾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以及當他宣布那件青銅器是贗品時,對方瞬間鐵青的臉色。顯然哈特尼克爾是有備而來。就是要給華夏代表團一個下馬威。他們但凡是了解青銅方罍的使用常識,今天這關都不這麽容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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