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最後的長孫無忌看著前麵自己家人被眾人分完，心裏鬱悶的一逼。
    雖然長孫無忌現在心裏很窩火，可是他們長孫家也因禍得福。
    第二年，他們家人口如井噴式爆發，一下子生了二三十個孩子，而且一半以上都是大胖小子，可把長孫無忌和長孫衝父子倆高興壞了。不為其他，隻因為流放的那二三十個婦人都是他們父子倆的妾室。
    連長孫衝老娘，都又生了個大胖小子，有兩個還生了雙胞胎。當然，這是後話。
    當張小瑜帶著眾人趕到船上時，發現王玄策臉色不大自然，而且劉仁軌也不知去向，誰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看到這，再想著長孫無忌的話，張小瑜心裏隱隱已經明白了什麽。
    當張小瑜他們大船繼續往長安城西渭水河碼頭趕時，長安城外麵已經成了人的海洋。
    自古以來就是城內人口比城外人口多，可是現在呢？城外人口比城內人口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看到這麽多人前往長安城，世家大喜。
    人多好啊，人越多越好。等鎮國王大兵壓境，這些人都可以做見證，看他鎮國王敢不敢殺自己同胞。
    “悅兒，吩咐下去，長安城戒嚴，絕對不能放他們進城。”站在城牆上，看著城下跟過年時大街上一樣熱鬧，王家主皺了皺眉。
    “爹，現在天氣不冷，他們露天而睡，這自然是沒問題，可是他們吃飯呢？沒有飯吃，他們指定要打道回府。”
    “給城裏那些飯店，小吃攤辦出門證，放他們出去做生意。早晨出去，晚上回來，出門證有效期隻有一天，第二天再想出門必須辦新的。”
    …………………
    長安城外，眾人呼朋喚友。大家天南地北的趕過來，遇到多年未見的好友，那是親熱的不得了。
    尤其是禦林軍眾人，幾乎所有禦林軍都到了長安城，同生共死很多年的兄弟，十年未見，突然相遇在人海，讓他們眾人很是期待。
    他們沒有在人群中盲目尋找，他們知道，他們在長安有家，長安城南的禦林軍軍營就是她們的家。
    一開始是上萬名離的近的禦林軍兵痞率先到達，看著昔日自己的軍營被虎賁軍占領，這上萬人沒敢動。
    幾天後席君買拍馬趕到，有了席君買，眾人立馬有了主心骨。
    弄清情況後，看著此時軍營裏隻有三五萬東倒西歪的虎賁軍，有連鎧甲都沒有，席君買直接帶著一萬人衝進去。
    “兄弟們，我們一萬，他們三萬，優勢在我。衝進去，這是我們的地盤。”
    看到席君買他們萬把人衝進來，三五萬虎賁軍立馬嚇的瑟瑟發抖。又沒有領頭的敢和席君買對視，直接往外跑。
    這操作直接把席君買給整懵逼，已經拉開架勢準備幹一仗，結果你跑了？
    “那個誰，你等一下。”席君買直接抓住一個跑的慢的虎賁軍。
    “席將軍，小人知曉你的大名，萬萬不敢與你為敵。”席君買身上迸發出的威嚴直接將這廝嚇的雙腿發軟。
    “席將軍，當初射殺你們討薪禦林軍兄弟的雖然也是虎賁軍，可他們是世家子弟組成的虎賁軍。是他們一萬人動的手，我們九萬人在他們身後沒動手，真的。如果真的是十萬杆火槍同時開槍，王將軍無論如何也跑不掉。”
    “你的鎧甲呢？”看著這廝穿著尋常百姓衣服，席君買很是納悶。
    “賣了，我們已經五年沒發軍餉了，隻能把鎧甲拆了，銅鐵給賣了。火槍也是，還有馬匹，也賣了。”
    “什麽？這些東西你們都敢賣？倒賣軍械，這是死罪。”
    “席將軍，死不死罪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沒飯吃肯定會餓死。”
    席君買：“…………………”
    “其他人呢？你們虎賁軍不是號稱百萬大軍嗎？”
    “其他人都去打工了。”
    “打工？”
    “對，到工坊打螺絲。不發軍餉，兄弟們也得吃飯養家糊口的不是。我們這幾萬人不勤快，而且還是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賺夠了一個月的生活費，就不再幹活。這不，才到軍營裏吹牛聊天。等月底沒錢了，再去幹七八天。”
    “你們到底有沒有百萬大軍？”此時席君買的擔憂之心蕩然無存。
    “席將軍，我們虎賁軍到底有多少人，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連我們的主帥王將軍也不知道。兩個月前，他前來集結兄弟，結果集結了兩個月，還是沒理解起來，隻來了二三十萬人。這看著是隻有二三十萬人，可一旦發軍餉，能來兩三百萬人，長安城裏裏外外工坊裏的工人都能跟過來領軍餉。反正大家都沒有鎧甲，沒有兵器，沒有戰馬，過來衝人頭唄。”
    席君買：“……………”
    還能這麽玩？
    “你們王將軍就不管？”
    “管？怎麽管？把大家都強留在軍營裏？不發軍餉把大家都餓死？王家主說了，這叫以工養軍。閑時大家是工人，不用發軍餉。大敵當前，大家是軍人，再發軍餉，這樣可以省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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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廝說完，席君買直接淩亂。以工養軍？還可以這麽來？
    席君買鬆開手，放那小子離開後，看著一眾虎賁軍狼狽逃竄，席君買知道，這波穩了。
    接下來的日子，禦林軍越聚越多，昔日的老兄弟也越聚越多。
    薛萬徹，達般，庫毒，強壯，高大山，窩闊力 歸一 ，林誌明， 張大錘，接二連三到來。
    同生共死的兄弟十年未見，在趕往長安城的路上，每個人心裏都在努力想著見麵的台詞，比如：
    最近混的咋樣？財富自由了嗎？父母身體是否健康？兒子說親沒？閨女有婆家沒？
    ……………
    可當眾人見麵後，自己苦思冥想的所有台詞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沒有任何語言足以表達眾人心中的那份熾熱。
    眼前的是誰？十年前在戰場上，可以放心將自己後背托付給他們的人。隻要他們在自己身後自己就不用顧忌會被捅刀子。
    一起生，一起死，一起瘋，一起狂，一起放過縱，一起流過汗，一起拚過命，一起灑過血………………
    眾人就這麽站著，看著，笑著，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
    夕陽的光輝將眼角的淚水點綴的五彩斑斕，隨著風吹過，不舍墜地。
    兄弟們都還活著，是的，都還活著。
    那還奢求什麽？這就是自己最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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