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完美到極致的臉緩緩浮現，正是銀發的憶無情。
    夢念君側眸看了看憶無情，隨後又看向天榜，不由搖了搖頭，“這樣看來，還是真實的師尊更好看。”
    說著，她笑了笑，“不過這裏麵的也好看，都好看。”
    緊接著，夢念君點開詳細資料，見到其中內容之時，不由愣了一下。
    “看似無情卻有情，眉間心上意難平。相逢不語空凝睇，一點癡痕暗自生。”夢念君喃喃開口，目光落在憶無情身上。
    “師尊做的詩嗎？”夢念君輕聲問道。
    “嗯……”憶無情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是我做的，而且這詩也一般。”
    “不過她們若是看到，定然會認出我。”
    “對了。”憶無情突然想到了什麽，“除了龍小小。”
    說到龍小小，憶無情不由歎息一聲，“希望她能夠與秦夢璿在一起吧。”
    “不然，被騙了還要替別人數錢。”
    聞言，夢念君無奈一笑，“師尊其實不必把小小那丫頭當成孩子。”
    “她在古路內度過了數十萬年，在就已經長大了。”
    “是嗎。”憶無情回想到當時在古路外見到的龍小小，不由輕笑一聲，
    “可我覺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
    “師尊真是多慮了。”夢念君語氣中帶著一絲醋意，“難不成，龍小小那丫頭在你眼中是個小孩，我就不是嗎？”
    “你？”憶無情劍眉微挑，“你可不是小孩子，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
    “再說了，你我第一次見麵之時，你雖然人小，但比起同齡人，還是成熟許多。”
    “當然了。”夢念君撇了撇嘴，“若非如此，我怎麽能活到那時，見到師尊呢？”
    說到此處，憶無情眸光低垂，臉色也逐漸黯淡了下來。
    “師尊心情不好嗎？是想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夢念君看出憶無情的異樣，立即問道。
    “……”憶無情沉吟片刻，看向夢念君，“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你我初見之時。”
    “那時，是因為蠻，我才注意到你。”
    “蠻叔……”夢念君一怔，看著憶無情這個表情，不由秀眉微蹙，“難道蠻叔他……出了意外？”
    “嗯……”憶無情輕輕頷首，“他當時帶走的禁忌墓碑，被天鳳妖尊所得，後來贈予秩序神尊。”
    “這就說明，蠻大概率已經死了。”
    “他來到天外的目的，便是複仇。”
    “而仇家，在祖龍古星。”
    “他所依仗的，也不過是一件無法使用的禁忌墓碑。最後禁忌墓碑被天鳳妖尊所得，也就代表著，他一定凶多吉少了。”
    “可我奇怪的是，他的複仇對象明明是祖龍古星，可禁忌墓碑為何會落到了天鳳妖尊手上？”
    夢念君猜測道：“你方才不是說了，天鳳妖尊將禁忌墓碑贈與了秩序神尊。”
    “很有可能是因為，祖龍古星背後的存在將禁忌墓碑贈與天鳳妖尊。”
    “嗯。”憶無情輕輕頷首，“大概率是如此。”
    說罷，他緩緩站起身，走向前方，手中出現一壺酒，隨後將酒灑在地上，望著天空，喃喃道：
    “你的一生，波瀾起伏，大起大落，卻沒有一次擊倒你。”
    “哪怕與我走向對立，也要得到力量，替妻複仇。”
    “我也知曉，你其實完全不想與我作對。”
    “若真要與我作對，我消失之時，你完全可以就此掌控永恒界。”
    說著到，憶無情笑了笑，“但你沒有，你在等我回來。”
    “你相信我不會死，我也相信你做的一切，並非你所願。”
    “但……”憶無情臉色微沉，目光稍顯無奈，“你終究是錯了。”
    “因為你，仙神兩界開啟了戰亂，死傷無數。”
    “其實我也知道，就算沒有你，其他人也會如此，甚至比你更加殘忍。”
    “但，終究是由你之手，做下了這一切。”
    “站在仙神兩界之人的角度來看，你罪無可恕，終其一生都無法彌補。”
    “若你沒死，這罪責，你永生永世都無法洗脫。”
    “若你死了，也是罄竹難書，在仙神兩界的曆史上留下最為罪惡的一筆。”
    說罷，憶無情轉過身，看向已經站起身，乖巧的站在他身後的夢念君。
    “過來，鞠一躬吧。”憶無情招了招手。
    聞言，夢念君猶豫片刻，點了點頭，緩緩走到憶無情身邊，鞠了一躬。
    “你蠻叔對你一直不錯，你也知曉。”憶無情輕聲道，“而且，當年也是因為他，你我才有如此緣分。”
    “可他，背叛了你。”夢念君看向憶無情，依舊有些憤憤不平。
    “他沒有背叛我。”憶無情立即搖頭，“他隻是給自己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他是我出世之時，遇到的第一個人。”
    “他對我來說，是人生的引路人，也是一生的摯友。”
    “當年，我看出了他心裏有事，但卻一直沒有說出口。”
    “當時我隻當他是心中不忿，詢問無果之後也就並未當回事。”
    “現在想想，若我追問下去，他將一切告知於我的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甚至……他唯一的兒子，無也因為我……”
    說著，憶無情緩緩閉合雙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當年他蘇醒之時，甚至連話都不會說，更何況利用是自己身上真神境界的神力。
    他就像個孩童，沒有任何智慧。
    好在，遇到了蠻。
    他教了自己很多，甚至於將他所知曉的所有神技，全都傾囊相授。
    好在，自己是先天生靈，天賦異稟，不過幾天，便將蠻所授的一切盡數記在腦海中。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蠻將自己帶去見他的妻子與孩子之時，他那時的神情。
    驕傲、自豪、幸福。
    後來……一切都變了。
    嫂子被殺，蠻整個人都變得鬱鬱寡歡。
    對於嫂子是怎麽死的，每次自己發問之時，他總是不願多說，每次都隨意編造一個理由應付。
    憶無情輕歎一聲，“造化弄人啊。”
    他轉過身嗎，回到躺椅前坐下，“念君，接下來我需要扮演蘇鈺可的道侶。”
    “啊？”夢念君瞪大雙眼，下意識問道：“為什麽？”
    “幫她。”憶無情看向夢念君，微微一笑，“幫她解除那個，離譜的婚約。”
    “婚約？”夢念君一怔，“鈺可竟然有婚約，我怎麽沒聽說過？”
    “和誰的婚約？”
    “我的。”憶無情說道。
    夢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