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式，九霄雲芷之前給的解釋並不多。
    尋根溯源，本源盡滅！
    就這四個字，足以看出這一式的可怕之處。
    這一式若是練至大成，甚至能影響到鳳祖天鳳妖尊。
    不過，以憶無情現在的功力，還無法影響到他。
    甚至無法影響到妖鳳皇主父親。
    最多，能影響到妖鳳皇主的後代子嗣。
    不過有一說一，妖鳳皇主雖然男妃上萬，卻沒有任何子嗣。
    所以這一式，隻能殺了她。卻無法影響任何人。
    不過沒關係，若是真影響到了別人反而不好辦，容易被查出破綻。
    鳳祖知道是自己殺了妖鳳皇主不要緊，此事他絕對能知曉。
    但不能讓他知曉自己與九霄的關係。
    妖鳳皇主全然沒察覺憶無情的動作，已然恢複人身的她正狀若瘋魔，喉間滾出一陣尖銳的笑。
    那笑聲像是淬了毒的鋼針，刺破周遭的空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毒與得意：
    “哈哈哈！無憶，你就等著吧！憑你和九霄那層關係，足夠讓你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她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赤紅的雙眼裏翻騰著瘋狂的火焰，仿佛已經看到了對方覆滅的慘狀。
    “沒人能救你，誰都不行！”
    她猛地抬高聲調，聲音裏的癲狂幾乎要溢出來，
    “等本皇回去，定要讓所有男妃都變成你的模樣，然後…… 哈哈哈哈！”
    那笑聲愈發刺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變態快意，回蕩在半空。
    “滅！”
    一道冰冷如萬年寒冰的聲音驟然響起，沒有絲毫溫度，瞬間壓過了妖鳳皇主的狂笑。
    她渾身一僵，笑聲戛然而止，原本正在不斷龜裂的身軀竟詭異地停止了碎裂。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妖鳳皇主瞪大了赤紅的雙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身體，感受著那股突然停滯的崩壞感，心中湧起一絲不安。
    隨即，她強壓下那絲異樣，臉上勾起一抹冷笑，語氣帶著慣有的傲慢：
    “無憶，你真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本皇涅盤嗎？
    告訴你，這根本不……”話音未落，她的聲音猛地一頓，像是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喉嚨。
    隻見她的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緩緩抬起，指尖冰涼地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紅唇劇烈地哆嗦著，像是想說什麽，卻發不出半點清晰的音節。
    那雙原本充滿瘋狂的眼睛此刻隻剩下呆滯和極致的不可置信，瞳孔因恐懼而微微收縮，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呃…… 呃啊！呃啊啊啊！”
    從她喉嚨深處擠出一陣沙啞破碎的聲響，像是瀕死野獸的哀嚎，尖銳得讓人耳膜刺痛。
    她聲音裏充滿了無盡的不甘、痛苦和絕望，卻又無力回天。
    下一瞬，她的身軀如同被狂風吹散的沙畫，從脖頸處開始迅速消融，化作點點微光，眨眼間便消散在空氣中，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她到死都沒明白，自己是如何死亡的。
    此時，九霄戰場如同被潮水吞沒的沙畫，緩緩消融在虛空之中。
    憶無情的身影憑空出現在璀璨星空裏，銀白色長發在星際氣流中微微拂動。
    “是你？” 一道又驚又疑的女聲突然響起，像顆投入靜水的石子打破了星際的沉寂。
    憶無情聞聲眉頭驟然一沉，周身氣流猛地一顫，身影化作一道淡銀色流光，下一秒已出現在發聲處。
    他眼神銳利如刀，右拳裹挾著淩厲勁風，直逼那名少女的臉頰。
    可拳頭在距少女鼻尖寸許處戛然而止，一條纖細白皙的手臂穩穩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竟與那嬌小的身形截然不符。
    “你這是做什麽？想殺人滅口？”
    少女鼓著腮幫子，不滿地瞪著他，長睫因慍怒微微顫動。
    仔細聽到這聲音，憶無情瞳孔微縮，目光落在少女那張嬌俏的臉上時驟然一滯，拳峰的力道悄然散去：
    “蘇鈺可？你怎麽會在此地？”
    “方才路過時聽見這邊動靜挺大，就過來瞧瞧熱鬧咯。”
    蘇鈺可雙眼彎成月牙，臉上漾著重逢的欣喜，隨即歪頭好奇道，
    “你不是該在祖龍禁區嗎？怎麽跑到這荒天野地來了？”
    “我……” 憶無情眨了眨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拳峰，片刻後才勾了勾唇角，語氣輕淡，
    “沒什麽，過來處理點瑣事罷了。”
    “……” 蘇鈺可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幾分，粉唇撅得能掛住油瓶，連帶著眼角的弧度都垮了下來，顯然對這個敷衍的答案很是不滿。
    她二話不說拉起憶無情的手腕就往遠處飛，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讓憶無情微微一怔。
    他沒有反抗，任由少女拉著穿過星群，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背影上。
    這次她似乎沒像往常那樣刻意掩飾嬌小的身形，裙擺隨著飛行的氣流輕輕揚起，倒比平日多了幾分靈動可愛。
    兩人身形如流星般掠過無數行星，半刻鍾後，蘇鈺可在一顆荒蕪的小行星上停下腳步。
    這顆星球死寂一片，感受不到絲毫天地靈氣，顯然從未有生靈在此棲息。
    “好了，這裏應該沒人能偷聽了。” 蘇鈺可鬆開手，一屁股坐在塊磨平了棱角的大石頭上，裙擺鋪展開來像朵盛開的花。
    她抬眼看向憶無情，目光在他略顯淩亂的銀發上打了個轉，又把嘴撅了起來。
    “喂，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蘇鈺可往前傾了傾身子，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自然。” 憶無情挑眉，語氣裏帶著幾分疑惑，“為何突然問這個？我們當然是朋友。”
    “先前我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你了，那可是掏心窩子的信任。”
    “那你為何不肯對我說實話？”
    蘇鈺可臉上的不滿毫不掩飾，彩色的眼眸裏像蒙了層薄霧，她撚起一縷粉藍色的發絲繞在指尖，
    “你當我看不出來你闖禍了？還騙我說沒事，到底把不把我當回事？”
    她說著微微揚起下巴，眼神直直地盯著憶無情，帶著點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