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無情看著她輕鬆且隨意的側臉，忽然覺得這荒蕪的小行星似乎也沒那麽死寂。
    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蘇鈺可忽然坐直身子，湊近他耳邊小聲道：
    “說真的，你到底是如何殺了她的？我是真想知道。”
    “要不你說個條件？我一定答應。”
    她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花香，混著星際塵埃的清冷，讓憶無情下意識地偏了偏頭。
    看著少女眼裏閃爍的好奇光芒，他忽然想掐掐她的臉。
    “至高法。”憶無情沉吟片刻，開口解釋道。
    “至高法？”蘇鈺可秀眉微蹙，有些迷惑的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至高法是？”
    “神明變。”憶無情開口道。
    “嘖。”蘇鈺可翻了個白眼，“真土的名稱。”
    “額……”憶無情摸了摸下巴，當年他確實是隨意取的名字，沒有什麽依據。
    “傳承於何人？”蘇鈺可問道。
    “……”憶無情沒有說話，目光緩緩落在蘇鈺可臉上，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幹嘛這麽看著我？”蘇鈺可秀眉一蹙，“很不禮貌哎！”
    “我與你爹一樣，先天生靈。”憶無情翻了個白眼。
    “額……”蘇鈺可愣了一下，耳垂微紅，尷尬的撓撓頭，笑了笑，
    “忘了，嘿嘿。”
    “那效果到底是什麽啊？”蘇鈺可立刻問道，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憶無情沉默了一下，正打算說話之時，姬憶語的聲音驀然響起，
    “解決完事情之後，你就忘了凝霜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
    憶無情有些無奈，看向蘇鈺可，“方才受了一些傷，稍等一會。”
    說罷，沒等蘇鈺可回答，憶無情便自顧自的雙腿盤踞，雙眼微微閉合。
    “哎，你受了什麽傷，我幫你看看啊。”蘇鈺可一怔，看著憶無情閉合的雙眼，不由有些不悅。
    不過，她還是選擇鼓著腮伸出手抵在憶無情手背上，靜靜的感受了一番。
    “嗯……沒什麽傷，就是消耗有些大。”
    “可惡，你騙我！”蘇鈺可作勢就要捶向憶無情，但卻始終下不去手。
    “哼，大騙子。”蘇鈺可看著他如仙似神的臉，不由嘀咕一聲，
    “白瞎了這麽好看的臉。”
    小世界中，鳳凝霜靜立於連綿山脈之巔，衣袂隨山風輕揚，那張絕美的麵容上不見絲毫波瀾，宛如一尊玉雕的神隻。
    縛凰鏈早已從她皓腕上褪去，曾經沾染塵埃的發絲此刻潔淨如流瀑，襯得一身嶄新的鳳袍愈發流光溢彩。
    金紅交織的紋路在衣料上流轉，恍若有鳳凰虛影在其間盤旋，刹那間，她仿佛又變回了當年那個俯瞰九天的帝尊，風華絕代，威儀自生。
    憶無情靜立其後，目光落在她挺拔的背影上，唇角不自覺漾起一抹淺笑。
    他緩步上前，與她並肩而立，聲音輕得像山巔的霧：\"她死了。\"
    鳳凝霜側過頭望向他，鳳眸中似有星辰流轉，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隨即漾開一抹輕笑：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怎會容她活著？\"
    \"你總是最懂我。\"憶無情凝視著她的眼眸，眼底笑意溫潤。
    \"可往後呢？\"鳳凝霜輕輕蹙了蹙眉，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
    \"祖鳳古星畢竟是巔峰古星，樹大招風。\"
    \"與祖鳳古星為敵，本就是命中注定，躲不開的。\"憶無情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放心，我不會有事。\"
    鳳凝霜望著他年輕卻沉穩的臉龐，一時語塞。
    她悄然握緊他的手，目光投向遠方翻湧的法則之海，聲音輕得像歎息：
    \"可惜啊，我沒能幫上你什麽，反倒讓你惹了這一身麻煩。\"
    \"被妖鳳皇主囚禁的那些日子，我常想，若是就那樣死了，或許也是種解脫。\"
    她指尖微微發涼，\"但一想到你，想到還沒報的仇，便又咬牙撐了下來。
    畢竟，這條命是你救的，總要留著，好好看看你。\"
    \"既如此......\"憶無情反手握緊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語氣鄭重如立誓，
    \"你便再也不能隨意說死。\"
    他說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因為......我可是你的皇夫啊。
    那妖鳳皇主想讓我做她的皇夫，我拒絕得可堅決了。\"
    鳳凝霜先是一怔，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哈哈，那我可真是榮幸，竟能讓你這般"安分守己"。\"
    \"好了好了，說正事。\"憶無情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跟我說說，你當初是怎麽到祖鳳古星的？\"
    \"當初見過你之後，那個看不清麵容的女子便將我送到了祖鳳古星。\"鳳凝霜斂了笑意，緩緩道來，
    \"剛到的時候，妖鳳皇主待我還算客氣，可後來......她竟莫名其妙送了一群男子來。\"
    她輕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嫌惡：\"我把那些人趕跑後，她便動了怒，將我關了起來。
    直到你尋來，我一直都在那囚籠裏。\"
    \"不過說起來，她倒還算有點底線，沒對我下死手，隻是想......\"鳳凝霜說到這裏，看了憶無情一眼，鳳眸輕輕垂下，聲音裏染上幾分低落，
    \"隻是想毀掉我的臉，讓我所愛之人，厭棄我。\"
    \"你覺得我會嗎？\"憶無情立刻反問，語氣裏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無論你是什麽模樣，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你。\"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得近乎執拗：
    \"你早已刻在我心裏。所以，不管你是何種模樣，在我眼中，你永遠是鳳凝霜，是我的道侶。\"
    鳳凝霜眼中瞬間閃過一抹欣喜，像暗夜裏驟然亮起的星光，她抿了抿唇，笑意從唇角蔓延開：
    \"小無情如今也會說情話了呢。\"
    她伸出纖纖玉指，在他鼻尖輕輕一點，語氣柔婉而嬌媚：
    \"不過小無情，姐姐當初不願讓你看見那般狼狽醜陋的樣子，並非是有別的原因，而是......\"
    她頓了頓，收起臉上的妖媚，神情變得鄭重：
    \"而是姐姐我自己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