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麽一喊，酒樓裏的人全都看向了她。
    感受到這些目光，蘇鈺可美眸微眯，瞥了他們一眼。
    有些人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舒服。
    聞言，眾人急忙收回目光，不敢看向蘇鈺可。
    許多人已經認出，這位是天榜第四，伐天神君蘇鈺可。
    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晃晃悠悠的朝著她走去。
    “小妞，給小爺笑一個。”一位相貌成熟，身材嬌小的女子猛地拍了一下蘇鈺可的桌子。
    她臉上帶著幾分紅暈，看起來有些神誌不清。
    蘇鈺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竟然還有人敢來調戲自己。
    還是個女子？
    “……”蘇鈺可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女子的話，她會遷就幾分。
    但也僅僅是幾分！
    不過這姑娘看起來身材嬌小，臉部卻十分成熟，有些怪異。
    所以……這怎麽看都是隱藏了容貌好嗎？
    就這種隱藏方式，還不如自己呢。
    “小妞，來嘛……”女子笑眯眯的看著蘇鈺可，向著她伸出了嬌嫩白皙的手。
    “你！”蘇鈺可正打算生氣，但當目光落在女子手之時，秀眉微蹙。
    這手，有些眼熟。
    這身高，這頭發……
    這不就是瑤芝嗎？
    蘇鈺可很是無語，瑤芝的隱藏方式真是奇葩，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隱藏了容貌。
    還隨意喝醉，這也太沒有警惕性了吧？
    想到這，她一把抓住瑤芝的手臂，而後與她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這時，不遠處的街道上，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正向著酒樓走去。
    正是憶無情與龍小小。
    此時，龍小小已經變回了從前那副幼小的模樣。
    隻是與往日不同，她腦袋上那對小巧玲瓏的龍角消失了，身材也比從前稍稍抽長了些。
    以前說是小孩，但現在已經算是少女了。
    不過，對於憶無情來說，依舊小孩。
    憶無情瞥見她光禿禿的頭頂，指尖微微動了動，心中莫名生出一絲可惜。
    那對龍角沒了，倒是有些遺憾。
    龍小小的龍角摸起來溫溫涼涼的，倒是別致得很。
    “公子公子，你走得太快啦！”
    龍小小邁著小短腿在後麵追，軟糯的聲音裏帶著點急，小手還不忘拽住憶無情的衣擺，像隻生怕被丟下的小獸。
    憶無情腳步頓了頓，卻沒回頭，聲音裏裹著幾分無奈：
    “我很快就要走了，你也該回去修煉，不必跟著我。”
    方才明明已經好好道別，可這丫頭偏要死纏爛打，說什麽也要把他送到星空才肯罷休。
    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帶著點委屈又倔強的勁兒，憶無情縱有百般說辭，也隻好依了她。
    “可是小小還想多跟公子待一會兒嘛。”
    龍小小仰著腦袋看他，鼻尖微微皺起，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忽閃忽閃的，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怎麽也狠不下心來拒絕。
    “……” 憶無情沉默片刻，垂眸時，眼底泛起一絲柔意，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行吧。但你得答應我，回去之後好好跟著你師尊修煉，將來才能真正幫到我。”
    “好耶！小小一定做到！”
    龍小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淬了星光的琉璃珠，她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亢奮，拽著衣擺的手也不自覺收緊了些，仿佛這樣就能離他更近一點。
    憶無情看著她這副模樣，眼底不由泛起一絲淺笑。
    他垂眸，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精心梳理過的白色長發，指腹穿過柔軟的發絲，將那原本順滑的發髻攪得亂糟糟的。
    龍小小非但沒反抗，反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隻被順毛的小貓，嘴角還偷偷揚起一個滿足的弧度。
    兩人並肩走了沒幾步，龍小小忽然眨了眨眼，湊到憶無情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笑盈盈地問道：
    “公子公子，你單獨帶我出來，姐姐會不會生氣啊？”
    她說話時，小腦袋微微歪著，語氣裏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得意，像是在暗自較量什麽。
    “方才小小可是瞧見了，姐姐看著我們，臉都垮下來了呢。”
    她又補充了一句，小手指還悄悄往身後比劃了一下，仿佛秦夢璿還站在那裏似的。
    “公子不打算哄哄姐姐嗎？”
    “……” 憶無情指尖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唇角噙著一抹淡笑，低聲道：
    “自然不必。你姐姐她啊，不用放在心上。”
    他心裏卻暗自思忖，反正秦夢璿本就打算與他一同啟程，此刻讓她在別處等著，反倒省了些麻煩。
    這消息自然不能告訴龍小小，不然這丫頭指不定又要鬧別扭，到時候可就難哄了。
    “嘿嘿，那姐姐肯定很難過咯。” 龍小小捂著嘴偷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小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憶無情看著她雀躍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你這丫頭，真是她的‘好’妹妹。”
    “誰讓姐姐總跟我搶公子呢。” 龍小小小聲嘟囔，又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沒生氣，才又鼓起勇氣問道：
    “公子，這五十年裏，你有沒有想小小啊？”
    “當然，你們所有人，我都很想念。”憶無情微微一笑。
    “那……”龍小小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公子，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有沒有覺得小小……變了？”
    “變了什麽？”憶無情反問，“我倒是覺得，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與以前一樣喜歡粘著我。”
    “當然啦！”龍小小滿臉認真，“就算過去這麽多年，小小心裏還是一直一直的喜歡著公子。”
    “公子一切的一切，小小都喜歡。”
    “就是……”說到這，她臉色有些低落，聲音也低了許多，
    “就是小小太久沒有見到公子了……小小很想你，特別特別想。”
    憶無情腳步微頓，側頭看她。
    夕陽的金輝落在她發梢，泛著柔和的光暈，那雙清澈的眼睛裏，藏著滿滿的眷戀。
    他喉結動了動，緩緩道：“傻丫頭，我也和你一樣，很想你。”
    龍小小一怔，而後笑了起來，她踮起腳尖，努力想夠到憶無情的臉頰，卻隻夠到他的肩膀：
    “公子，放心吧，小小不會讓你失望的。”
    “其實……這麽多年來，我真得已經長大了，懂得了許多，但……在公子麵前，小小不想要長大。”
    她認真的看著憶無情，眼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愛戀。
    憶無情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心中微動，輕輕 “嗯” 了一聲，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