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聽到憶無情的話，夏清心那雙盈滿水光的美眸輕輕垂下，長睫如蝶翼般顫了顫，心底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蟄了一下，漫開細密的失落。
    才剛剛重逢，就要這樣分開了嗎？
    那份不舍像揉碎的棉絮，悄無聲息地填滿了她的心房。
    “那屬下陪你一起去。”一旁的李清心沉默了片刻，聲音裏帶著幾分不容錯辯的堅持，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
    憶無情聞言，轉頭瞪了她一眼，語氣卻沒什麽苛責，反倒帶著點無奈的叮囑：
    “不用，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留在這裏把劍心修好。”
    說罷，他又看向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眼神裏滿是期待的夏清心，聲音放柔了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你們都留在這裏，放心，日後總有相見之日。”
    “知道了嗎？”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輕輕掃過，語氣裏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心中無奈，怎麽每個人都是這般，要哄一下。
    “屬下遵命。”李清心立刻恭順地點了點頭，夏清心也跟著輕輕頷首，隻是垂下的眼眸裏，那點失落還未完全散去。
    憶無情看著李清心這副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幾分哭笑不得：
    “日後在我麵前，不必總自稱‘屬下’，還有，叫我名字就好，不用這麽多尊稱。”
    “好的君上，屬下知道了。”李清心卻依舊恭恭敬敬地應著，還用力點了點頭，神色莊重得像是在接受什麽重要的指令。
    憶無情徹底沒了辦法，隻能無奈地閉了閉眼，索性不再糾結這件事。
    他轉頭看向淩曦，又將手中那杯早已溫涼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時，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輕響，
    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裏帶著幾分相逢的欣喜，也藏著別離的悵然：
    “能見到你們，我很高興。隻是相逢總有別離，咱們下次再見了。”
    說罷，他緩緩起身，衣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帶著幾分飄逸的仙氣。
    “無情。”夏清心下意識地喚出了聲，聲音裏還帶著點未加掩飾的慌亂。
    “嗯？”
    憶無情聞聲轉頭，看向她時，俊逸若仙的臉上緩緩綻開一抹淺笑，
    恰在此時，窗外的落日將最後一抹餘暉灑了進來，金色的光落在他的臉上，為他那一頭銀發鍍上了層溫暖的光暈，仿佛連周身的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從夏清心與李清心坐著的角度望去，此刻的憶無情，身姿挺拔，眉眼間染著落日的霞光，那份清絕與神聖，像是從畫中走出的謫仙，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李清心與夏清心皆是一怔，呼吸瞬間滯住，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般定格在他身上，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兩抹淡淡的紅暈悄然爬上她們的俏臉，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尖，連指尖都微微發燙，先前想說的話，此刻竟一個字也想不起來，隻覺得心跳像是要跳出胸膛。
    “怎麽了？”憶無情見兩人這副模樣，微微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不解，語氣裏帶著幾分詢問。
    “哦……”夏清心猛地回過神來，像是受驚的小鹿般急忙垂下腦袋，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節微微泛白，胸腔裏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撞開肋骨。
    她慌亂間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李清心，卻發現對方竟和自己一模一樣 —— 同樣垂著頭，同樣攥著衣角，連耳尖的紅暈都如出一轍。
    “那個……”夏清心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緩緩抬起腦袋，聲音裏還帶著點未平的顫音。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境，道：“無情，方才……方才你遇到的是萬劍天宮的大長老，季行。”
    “他當年乃是一位太上供奉，乃是一位無上禁忌。”
    “後來聽聞他自願消散修為，身化劍胎。”
    “不過據說他一直沒有暴露真實身份，潛心修行，直到他修為達到九階之後，身份才暴露。”
    “記得他背上的重劍了嗎，那便是他的真身。”
    聞聽此言，憶無情明顯一怔，不由點了點頭，“難怪……”
    “舍棄了無上禁忌的修為，身化劍胎……”
    “確實牛叉。”
    “……”憶無情看了看夏清心，又看了看李清心，緩緩走到她們身邊，緩緩張開手，在她們迷惑的眼神中輕輕的抱了抱她們。
    兩女瞳孔同時一縮，嬌軀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很快，憶無情就放開了她們，“回見，不會太久的。”
    話落，憶無情拉起淩曦，轉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清心沉默了一下，回過神來，看向夏清心，發現她此時依舊在愣神當中，不由指了指她，譏笑一聲，“瞧你那樣，嘖嘖嘖，丟人。”
    聞言，夏清心反應過來，瞪向李清心，“你不也一樣？”
    “還是你比較丟人。”李清心翻了個白眼。
    “嘁。”夏清心別過臉去，“懶得和你爭執。”
    李清心眨了眨眼，猜測道：“君上是不是隻想抱我，但你離得比較近，所以幹脆一起抱了。”
    “你胡說什麽呢？”夏清心看向李清心，明顯有些不悅，“這話應該我說才對。”
    “嘖嘖嘖。”
    ……
    “該往哪走？”路途中，憶無情看向一旁的淩曦，有些尷尬的詢問道。
    好吧，他確實不認識路。
    淩曦美眸一轉，若有所思道：“其實挺遠的，我們全速前進的話，也需要六七天的時間。”
    聽到此話，憶無情不由感歎，以前在仙界和神界之時倒是沒有什麽感覺，畢竟橫穿一界對天神來說，不過一念之間。
    但這裏，就算是九階，也無法短時間內跨越無法計量的距離。
    除非是無上禁忌。
    憶無情有些頭疼，無奈道：“就如此，那就飛過去吧。”
    “盡快一些就好。”
    淩曦點了點頭，“好。”
    “仙君是要去何地？”一道平和的聲音忽然響起，一位背著重劍的青年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憶無情前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季行。
    憶無情轉過頭看向季行，眸光一閃，將淩曦護在身後，“前輩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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