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一天，我與大阿婆走到了對立麵你會怎麽辦？”我問她。
    她並沒有因為我的這個問題而表現出驚訝。
    她說道：“我會幫大阿婆一次，但也僅僅一次，算是還她的一份恩情，之後我會置身事外。江先生，我知道我的這個回答你肯定會不滿，但不管怎麽說我也算是龐貝人，我總不能跟著你去做傷害龐貝人的事。”
    羅蘭的立場很鮮明，這一點我還是很認可她的，至少她能夠這麽回答說明她並沒有對我說謊。
    她沒有一味迎合我說一些我喜歡聽的。
    “所以我暫時是不會替大阿婆恢複實力的，但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看著她，她也正看向我：“要我做什麽？”
    “讓更多的龐貝人知道大阿婆還活著，而接下來我需要你做大阿婆的代言人，我希望你能夠利用大阿婆的影響力來聚攏人心，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與陸昭抗衡。”
    “啊？可要是這樣的話，陸昭一定會想辦法對付大阿婆的。”
    我卻搖搖頭：“你錯了，這一次你已經把大阿婆還活著的消息泄露出去了，而且還是當著陸昭的麵，你覺得陸昭就不會對大阿婆再次出手了嗎？相反的，如果更多的人知道了大阿婆還沒死，那麽陸昭想要再出手就會有所顧忌，畢竟大阿婆在龐貝城的地位會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羅蘭沒有說話，她在思考著。
    我繼續說道：“想要對付陸昭就必須借助大阿婆的影響力，用大阿婆的力量來牽製陸昭，但我並不相信大阿婆，我怕一旦她恢複了實力之後，她對我也會生出與陸昭一樣的心思，你先別忙著否認，你不是她，她怎麽想的你說了也不算。我可不希望掰倒了一個勁敵又來另一個。所以我才會來找你，由你代表大阿婆去聚攏人心，去爭取那些忠於大阿婆的人，尤其是長老會的人。”
    羅蘭靜靜地聽著，她的神情卻變得有些古怪。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麽做不妥？”
    羅蘭搖搖頭：“立場不同，思考問題的角度也不同，我隻是擔心那些人並不會如你所想的那般相信我。”
    “如果大阿婆公開露麵對外宣稱你能夠代表她呢？”我問道。
    羅蘭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她會答應嗎？”
    “她沒有選擇，除非她不想要恢複實力。”
    我相信一個有著野心的人，不可能不希望自己能夠恢複實力。
    更不相信她寧願一直憋屈地窩在這個地方。
    在與大阿婆接觸的過程中，我能夠感受得到她的野心。
    羅蘭深吸口氣：“如果她能夠站出來說話那自然就沒有問題，可是你真不打算為她恢複實力嗎？”
    我淡淡地說道：“如果她能夠為我所用，或許我可以考慮，那個時候不隻是替她恢複實力，我甚至可以讓她比從前更強。當然，前提條件是為我所用。”
    “要不我幫你去勸勸她吧。”羅蘭說。
    “不用，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時間到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現在還不是時機，如果你願意按著我的意思去辦的話，我們再繼續討論下一步，如果你覺得你做不到，那麽我再另想辦法。”
    羅蘭隻是猶豫了幾秒便點頭說道：“行，我願意按你說的做。”
    “其實之前你一直都置身事外的，為什麽現在願意摻和進來，是為了大阿婆嗎？”
    羅蘭搖頭：“不，並不是，之前我知道的事情並不多，我甚至不知道陸昭的底細，也不知道他就是差點害死大阿婆的人，是後來他露出了本來的麵目，我才聯想到了大阿婆曾經和我說的那些事情，大阿婆是被三大長老與長老會的一些人夥同外人給設計暗算的，當我看清了陸昭的真麵目，知道他就是實際控製了長老會和三大長老的人後，我就明白了，大阿婆的事情肯定與他有關。其實也怪我，在這之前我竟然會那麽相信他，還傻裏傻氣的為他擔心，做了那麽多事。”
    我在心裏不禁暗暗輕歎，羅蘭其實也是一個悲劇人物。
    “現在你先設法把大阿婆還活著的消息透露出去，這也是為了大阿婆好。知道大阿婆還活著的人不多，那麽陸昭就可能做搞一些小動作對大阿婆下手。當所有的人都知道大阿婆還活著，那麽大阿婆的安危就會暴露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這個時候陸昭便是想要動手也得掂量一下。他雖然狂，但還沒有狂到能夠公然與所有龐貝人為敵。”
    羅蘭點點頭，表示讚成我說的話。
    她說她這就去把大阿婆還活著的消息散播出去，而我這邊則是要做好大阿婆的工作，消息散播出去之後就需要大阿婆亮相了。
    甚至包括讓大阿婆承認她就是大阿婆的代言人這一點。
    我再次找到淺淺，讓她陪我再去見一見大阿婆。
    大阿婆沒想到我那麽快又來了，她臉上依舊是燦爛的笑容：“怎麽樣，江先生，你考慮好了嗎？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我淡淡一笑：“不急，我來是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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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來的時候她擔心大阿婆不會答應。
    大阿婆原本以為我是準備好了要給她恢複實力，現在聽我這麽說她愣了一下：“哦？有什麽事情要和我商量的？”
    我便把我的想法對她說了一遍。
    她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
    “江先生的意思是不想為我恢複實力，卻又想要借我之手來對付陸昭？”
    “不是不想為你恢複實力，而是現在暫時還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
    “因為我不相信你。”我回答得很直接。
    她聽了之後冷笑聲：“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的條件嗎？”
    “大阿婆，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這樣對於你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至少這樣能夠讓你更加的安全。再說了，我隻是說暫時不給你恢複實力，並不意味著以後也不會。”
    大阿婆沒有說話，眯縫著眼睛像在想什麽。
    淺淺說道：“大阿婆，其實就現階段來看，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應該也不希望龐貝城被一個陸昭弄得烏煙瘴氣的吧？龐貝城是龐貝人的龐貝城，是你的龐貝城，不是嗎？”
    大阿婆聽她這麽說，身體微微一振。
    我接著說道：“大阿婆，我之所以沒有答應你馬上給你恢複實力我相信你的心裏也知道是為什麽，我們的立場不同，三大古族群入世這件事情無論是對於你們而言還是對於我們而言都是大事，在我不確定三大古族群入世不會給我們那個世界帶來災難之前，你覺得我會輕易做出決定嗎？”
    大阿婆聞言臉色好看了些。
    我看著她：“所以你得證明你不會像陸昭一樣，有著想要掌控一切的野心，不隻是你，包括另外兩個古族群也是一樣。”
    “怎麽證明？”她問我。
    我聳聳肩膀：“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相信我們總能夠有辦法的，不是嗎？”
    大阿婆看著我手上的煙：“給我也來一支。”
    我遞給她一支，又給她點上，她吸了一口，咳了兩聲。
    “這玩意好嗆！”她說。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她做決定。
    她抬頭看著我：“其實我並沒有太大的野心，我隻是希望龐貝人能夠在上麵有一席之地，我們不應該永遠都生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這個條件不算過分吧？”
    “不過分，這一點我會充分考慮的，當然，上麵的事情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你們也知道，上麵有上麵的秩序。”
    她笑了：“你若是一口答應下來我還真不敢信你，你這麽說說明你並不是在敷衍我，也罷，我明白你怕什麽，先這麽著吧。一會讓羅蘭那丫頭來見我，我會交代她一些事情。唉，我沒想到這麽快就把她的夢給撕破了，其實我早就知道她那個所謂的朋友就是陸昭，隻是我不忍心告訴她罷了。這樣也好，有些事情必須讓她自己經曆，自己去接受摔打她才能夠真正的成長起來。”
    “可她是個智人。”
    她看向我：“智人怎麽了，智人也是人，你覺得她又有哪兒與正常的人不一樣嗎？她流淌著的是我的血，她身體的組成部分都是以我為藍本的。其實她便是我生命的延續，隻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大阿婆的話讓我不禁一驚。
    羅蘭是智人這一點我知道。
    但我並不知道羅蘭的藍本原來竟是大阿婆。
    “她很強，她的實力並不在陸昭之下。”我說。
    大阿婆笑道：“她還可以更強的，隻要你願意幫她，其實你幫不幫我並不重要，我更希望你能夠幫她再提升一下，如果她能夠成為龐貝城的首領的話，你是不是會放心很多？”
    我瞪大了眼睛，我沒想到大阿婆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甚至放棄恢複自己的實力而希望我能夠幫羅蘭提升。
    她還說要讓羅蘭成為龐貝城的首領。
    她對羅蘭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淺淺也看向我，沒有說話。
    他們都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大阿婆已經退而求其次了。
    那麽我呢，我該不該答應她，對於羅蘭我覺得我還是很了解的，如果她能夠成為龐貝人的首領，那麽我擔心的那些事情會不會發生。
    我吃不準，人心是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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