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鴻提醒我，那主魂是一種巨大的精神力量。
    信仰原本就是一種精神。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一旦動起手來我的攻擊更多是精神層麵上的。
    不過那老頭卻在這個時候把那家夥給攔住了：“你想做什麽？”
    那家夥看向老頭：“我一定要奪回主魂。”
    老頭歎了口氣：“你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有把握贏他嗎？主魂在他的手裏，就算他隻是用精神力量都能夠碾壓你！”
    那家夥微微一怔，老頭又道：“再說了，江先生也說他隻是暫時代為保管，並沒有說不還給我們，當然，至於還給誰那就看江先生自己的選擇了。我是不會向江先生出手的，不管怎麽樣，江先生能夠把主魂取出來就已經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那家夥對老頭翻了個白眼：“你真是個慫人。”
    老頭笑了：“這不叫慫，這叫想得明白看得開。”
    那家夥聽老頭這麽說也有些猶豫了。
    原本就算是他與老頭一起聯手都不是我們的對手，現在老頭明確表示他不會出手，他便有些膽怯了。
    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旦他要出手我就一定要試一試那主魂的力量。
    卻不曾想那家夥猶豫再三，最後也慫了。
    “那行，主魂就暫時讓你保管，希望到時候你能夠以大局為重，將主魂還給我們教廷。”
    他退後了兩步，一場戰鬥就這樣被老頭給阻止了。
    我竟然有些小失望。
    最為失望的是江小灰，他說道：“不打了？我說，你們這樣可是有損教廷的威名，你們可都是主啊！”
    老頭輕笑道：“那是對普通的世人而言。”
    我淡淡地說：“普通的世人也不需要主，每一個人的命運其實都應該握在他們自己的手裏。”
    老頭微微點頭：“話是這麽說，但大多數世人都不這麽想，無論出了什麽事情，他們第一個念頭都是去尋求一個依靠，他們習慣了向他人求援，而不自救。同樣的，他們也從來不善於把問題歸因於自己，哪怕就是自己犯了錯，他們也會把原因歸咎於外，為自己開脫。所以我才會讓他們懺悔，讓他們去認識自己的錯誤。”
    江小灰冷笑：“你那叫讓他們認識自己的錯誤嗎？你根本就是在窺探他們的隱私，在發掘他們內心最深處的懊悔與恐懼，從而更準確地去掌控他們的思想與行為。”
    老頭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江小灰會說得這樣的直白。
    他苦笑：“也許吧。”
    不過很快他便抬起頭看向我：“江先生，有件事情可能我得提醒你一下，那場劫難有可能已經提前了，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皺眉道：“什麽意思？”
    “就在昨天已經有外來者開始對一些城市發動了攻擊，這些外來者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目前他們已經占領了一些小城鎮，他們的人數雖然不算多，但他們的戰鬥力卻強得超乎我們的想象。我們教廷已經派出了一個騎士團，不過我覺得可能結果不會很樂觀。另外，我想這應該隻是一個開始。”
    “大夏呢，也出現了這樣的外來者嗎？”
    “暫時還沒有，隻是西方的幾個小城市出現了。而且還有一個現象也值得我們重視，那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一些人已經投靠到了這些外來者的陣營中去，他們甚至還充當了急先鋒，對自己人動起手來比那些外來者還要殘忍！”
    我們的心裏都是無比的震驚，這個情況是我們不知道的。
    大劫難竟然已經開始了。
    雖然老耶穌說隻是在西方的幾個小城市發生了這樣的戰鬥，但我相信那些外來者應該已經有了整體的入侵計劃，說不定大夏也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個被他創造出來的家夥說道：“所以你最好把主魂還給我們，大戰在即，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黑暗森林，你也知道，教廷並非是鐵板一塊，如果沒有我們坐鎮，很有可能會四分五裂，若真那樣的話，我們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罪人了！”
    在不知道這個情況之前我暫時還真不會考慮歸還主魂，但現在大劫難提前了，在之前教廷就是我一直都想要爭取的一支對抗外來者的強大力量。
    教廷在整個世界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我看了葉驚鴻一眼，葉驚鴻似乎剛才也在思考著對策。
    她見我望向她，便說道：“等我們回到上麵之後了解一下情況，假如你們沒有說謊，大劫難真的提前了，真有外來者占領了西方的城市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將主魂歸還給你們。”
    老頭與那家夥的臉上都出現了喜色，看他們的反應他們應該並沒有說謊，因為如果他們說謊，我們回去之後很快就能夠發現。
    我看著他們二人：“隻是這主魂到底給你們誰呢？”
    這確實是一個要命的問題。
    老頭先道：“自然是給我，那原本就是屬於我的。”
    “你已經老了，應該給我，教廷更需要一個年輕的領導者，當年教廷在你的手裏已經爛透了，而我會對教廷進行大修整，讓他們真正發揮出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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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瞪大眼睛：“就連你都是屬於我的！”
    小耶穌淡淡地說道：“你這話就錯了，你口口聲聲說是你創造了我，其實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是嗎？隻是你已經落伍了，你的思想已經跟不上現在的這個時代，你太愛玩手段，搞平衡，總喜歡搞權謀的那一套，無論是十二使徒，還是你身邊那些親近的人，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相信過他們。別的我就不說了，猶大當年真背叛了你嗎？他隻是對你的一些想法提出了置疑，而你從來都不接受任何人的置疑，於是你就對猶大出手了，這些年來，他一直都被釘在叛徒的恥辱架上，但他卻是當初你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最忠誠的追隨者。”
    老耶穌沉默了。
    小耶穌繼續說道：“你自稱是主，而那些信徒說你的神，於是你真就覺得自己是神了，你甚至差點都相信了是你創造了這個世界，但事實真是如此嗎？你不是神，我也不是，若我們真是神，那麽現在我們會在這兒像這樣求一個人讓他把主魂還給我們嗎？如果我們真無所不能，為什麽不敢上那座公道山？”
    老耶穌有些生氣了：“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小耶穌笑了：“看到沒，他根本就聽不進任何人的意見，時代變了，人心也變了，你覺得你的那一套真的還能夠讓信徒深信不疑，你覺得現在的信徒還和從前一樣對你盲目遵從，無論你說什麽他們都會去為你赴湯蹈火嗎？不，事實並非如此，就連十二使徒現在都已經對你產生了懷疑！你難道不知道，一旦一種信仰坍塌，信仰之力同樣也會給你帶來無窮的反噬嗎？”
    老耶穌原本就難看的臉就更難看了。
    他咬牙說道：“是你，是你在分裂教廷，如果不是你，十二使徒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你，教廷也不會淪落，這幾百年來，教廷勢微都是你的原因。”
    小耶穌歎了口氣，搖搖頭：“你怎麽還不明白呢，隨著文明的不斷進步，人們都有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再不是那個你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的年代了，教廷能夠走到今天並不容易，但若還是沿著老路走的話，遲早有一天教廷會走向終結，不隻是我們教廷，諸如佛門，諸如古蘭都逃不過這樣的命運。反倒是大夏的道門，他們早就認識了這一點，道法自然，他們從一開始就順應天命，尊重自然規律，而不是一味的以某種精神力對信眾進行束縛，他們才真正能夠走得更遠。”
    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我突然覺得之前對於小耶穌我還是小看了。
    他的很多想法是正確的。
    他的這番話是希望教廷也能夠與時俱進。
    雖然他的手段激進，直接，但他的想法卻沒有錯。
    老耶穌的嘴唇發抖，良久，他才長歎一聲：“看來我是真的老了，難道這一切真的是我的錯嗎？”
    小耶穌道：“當年你若不是想玩手段，又怎麽會讓自己被釘在這十字架上呢，你原本以為做一場秀，重生之後能夠收獲更多的信眾，你的目的確實是達到了，但你卻沒想到會有信徒把這十字架送到公道山來吧？”
    老耶穌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你不用說了。”
    小耶穌果然閉上了嘴。
    老耶穌看向我：“江先生，主魂我放棄了，我會回到黑暗森林去，從現在起，他才是教廷真正的主，如果可以，還希望江先生能夠把主魂交給他，我希望他能夠帶著教廷在這場大劫難中發揮作用。”
    小耶穌瞪大了眼睛，我們看向老耶穌的目光也有了變化。
    他放棄了主魂，也就是他放棄了對教廷的掌控，他這是打算把教廷交到小耶穌的手裏啊！
    他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教廷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教廷能夠發展到今天，在全世界擁有如此之多的信眾了也是他的功勞。
    可是現在他卻放棄了這一切。
    隻見他又是一聲歎息：“其實我早就已經累了，在很多年前我就覺得做什麽事情都已經力不從心，是該好好休息了。”
    他這麽一來小耶穌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我說道：“主魂的事情再說吧，等出去以後我會考慮的。”
    老耶穌點點頭：“那就好，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轉身便走，小耶穌猶豫了一下，看了我們一眼，向著老耶穌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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