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就連公輸策自己都沒有算到。
    墨家祠堂會藏著這樣的一個狠角色。
    不過這也很正常，現在的公輸策、公輸讚與公輸同並不是真正的公輸家的人，他們隻是替代品，除非他們擁有原主的記憶，否則他們又怎麽會知道一個守祠堂的老家夥竟然會是墨家的一個大佬，一個活了兩三百歲的人精呢？
    當然，或許公輸家的人還真不知道，畢竟這應該是墨家的秘辛，或者說，這鬼老的存在甚至連墨家自己人都沒幾個知道的，至少墨城應該就不清楚。
    如果他們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讓一個墨潛帶著幾十號人就跑到墨家祠堂來了，鬼老可是有著超強的戰鬥力，且他對於青衣與紅衣的構造也十分的清楚，他知道如何用最簡單的方式讓青衣與紅衣在瞬間喪失戰鬥力。
    說不得鬼老曾經也是墨家機關術的高手。
    從墨家祠堂向南走，竟然是一座小山，地下城居然還有一座小山，這讓我有些驚訝。
    鬼老說道：“這山是天然形成的，地下城周邊還有好幾座這樣的山，這座山我們叫它半步禪山，因為山上有一座寺廟叫半步禪寺，說來也有意思，這寺廟是我們墨家進入地下城之前就已經有的，不過早就已經荒廢了，後來還是墨家將它修繕，幾百年前，墨家的一位老祖便在這兒出家，打那以後，半步禪寺就成為了墨家的家廟。”
    我瞪大了眼睛，這不就是在說墨家、公輸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開辟這個地下城的，早在他們之前地底下就已經有了人跡，而且是個和尚，還在這兒建了一個禪寺。
    見我這樣子，鬼老說道：“據墨家的古籍記載，這半步禪寺應該出現在八百年前，應該是有一支僧侶隊伍不知道什麽原因誤入了地底，後來他們一直都沒能夠找到離開地底的方法，又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在這兒建立了這麽一座禪寺。你們也知道，和尚是不能娶妻生子的，而且當時就他們一隊僧侶來到這兒，他們肯定是沒有女眷的，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後代能夠延續香火，這禪寺在最後一個僧侶圓寂之後便荒廢了。”
    我點點頭，想想確實是這樣。
    不過鬼老接下來又說道：“隻是墨家的祖先對於這些僧侶是不是真的都已經圓寂有些存疑，因為在地下城的一些地方，陸續發現有僧人的活動的蹤跡，這就有些奇怪了，在地下城就幾大世家，從來就沒有僧人來過這兒，假如真出現了僧人的行蹤的話，那麽極大可能就是之前半步禪寺裏的僧人，可他們若還活著的話到現在也差不多八、九百歲了。”
    江小灰說道：“那也正常，這世上能夠活過百年，活上千年的人並不是沒有，就拿老頭你來說吧，不也活了近三百年嗎？我想在墨家你應該還不算是活得最久的吧？”
    鬼老笑了，他點頭道：“沒錯，隻是就連墨家的人都不知道我到底活了多少年，畢竟能夠接觸到我的人不多，至於說墨家還有沒有比我活得久的人，那自然是有的，雖說也僅有那麽三、兩個，但他們確實比我的年紀都要大，不過墨家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他們了，便是最後的兩任家主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我皺起了眉頭：“哦？那麽他們已經不在墨家了？又或者說不在地底了？”
    鬼老卻是搖頭：“他們自然仍在地底，隻不過他們已經離開了墨家，現如今他們就在半步禪山之中，你們或許不知道吧，半步禪山無論是對墨家還是對公輸家來說都是禁地，其他家族就更不敢接近了。”
    公輸晚蓉接過了話茬：“因為半步禪寺出現得很早，比我們幾大家族進入地底的時間還要早，所以半步禪山被公輸家和墨家稱為聖山，我覺得吧，當年我們兩家的老祖宗這麽做的原因是想讓幾大家族心生敬畏，同時也為地下城立起一個虛無的信仰之力。當然，這種信仰並不是對佛門的信仰，而是對前人敢於探索地底的一種尊崇。”
    鬼老看向公輸晚蓉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欣賞，他歎了口氣：“可惜了，晚蓉姑娘若是公輸家的內族的話前途肯定無可限量。”
    他說得沒錯，公輸晚蓉是外族，終歸不是公輸家的人。
    雖然她姓公輸，這姓卻實是賜姓，骨子裏並沒有公輸家的血脈。
    在大夏，對於血脈淵源向來看重，便如曆代王朝講究的就是一個血脈正統，甚至非得是嫡出，就連庶出都不可能有著尊貴的身份。
    我又把話題給扯了回來：“所以公輸藝也在半步禪山之中？”
    鬼老點頭：“沒錯，他被公輸家人送到墨家，墨家就將他囚禁於半步禪山之中。”
    “不是禁地嗎？”
    “是啊，但山腳下卻是墨家的囚牢所在，任何家族的人不許擅自上山，但在山腳下活動卻是可以的。”
    “看守公輸藝的應該都是墨家的高手吧？”
    我雖然並不怎麽擔心，但還是希望營救公輸藝時難度小一些，盡可能不要再出現太多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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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哦，不，相反，看守他的大多都是墨家的普通弟子，甚至還是一些墨家外戚，因為一旦被囚禁在半步禪山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去。”
    聽鬼老這麽一說，江小灰道：“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鬼老卻是搖頭：“非也，雖然看守公輸藝的隻是一些普通人，但若是驚動了山上墨家的那幾個老輩的話，他們會不會出來阻止就不一定了。他們可比我要強多了。”
    “你見過他們？是不是你曾經上過這半步禪山？”我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點端倪，他應該是見過他口中墨家藏在山上的老祖宗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說出人家比他要強得多這樣的話來。
    所以他不但見過他們應該還交過手，不然他也不會得出人家比他強太多的結論。
    我好奇地問道：“墨家有你們這樣的活久見，公輸家應該也有吧？”
    “有，而且我猜測應該也在這半步禪山之上。”鬼老說。
    這下我有些不明白了：“這半步禪山所在不是屬於墨家的地盤嗎？”
    鬼老哈哈大笑：“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敢將半步禪山據為己有，墨家不敢，公輸家也不敢，之所以它是禁地，不隻是墨家的禁地，更是整個地下城的禁地。當然，說是禁地，但像你說的這些活久見的老怪物們，對他們而言這又何嚐不是一個很好的歸隱之地呢？所以我猜測公輸家的幾個老家夥應該也在這聖山之上，隻是不知道具體所在罷了。”
    “山下發生的事情他們會管嗎？”江小灰覺得這些人已經超然世外，應該是不會再管俗世之事。
    鬼老說道：“按說應該是不會管的，不然的話他們又何必隱於這半步禪山之中，直接在家族中坐鎮不是更好？他們估計也是在俗世厭煩了，才會想著遁世。不過他們畢竟還是兩家的老祖宗，真若是地下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又或者兩大家族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我想他們應該是不會坐視的。”
    他說得沒錯，大多數隱世之人確實是這樣的。
    就連鬼穀子這些人不也一直在留意著塵世麽，若是無事倒也罷了，若是有事，他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跳出來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半步禪山的山腳之下，不遠處看到一個像是監獄的所在。
    “那就是墨家的囚牢了。”鬼老指著那像監獄的地方說道。
    守在大門外的是幾個荷槍實彈的年輕人，他們穿著帶了墨家標誌的特殊服飾，有點類似於家族的執法者一般。
    看到有人向著囚牢方向來，他們便上前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其中一個詢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不知道半步禪山是地下城的禁地麽？”
    很顯然，他並不認識鬼老，也不認識公輸晚蓉。
    鬼老輕咳一聲，也不說話，卻見他掏出了一個小木牌，那小木牌古香古色，我清楚地看到木牌上刻著的是一個“墨”家，應該是墨家的一個身份牌。
    不過當那詢問之人看到木牌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駭然。
    “這，這是先祖牌？”他的聲音有些激動起來，說完他便直接跪了下去，他這麽一嚷嚷再這麽一跪，他身後的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看來這並不是普通的身份牌，所謂的“先祖牌”應該隻是特定給了墨家的幾位老祖宗級的人物，或許就是鬼老加上山上那兩、三個老怪物才有資格有。
    墨家的人肯定是知道先祖牌的，但估計根本就沒有人見過這些先祖，甚至鬼老這塊先祖牌都是第一次用吧。
    果然，鬼老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認得先祖牌，那就好，我問你，公輸藝是不是關在這兒？”
    那人忙點頭道：“是的，他確實被關押在此，老祖可是為他而來的？”
    鬼老微微點頭，那人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不過……”
    鬼老的臉色一變：“不過什麽？趕緊把人帶出來。”
    那人低頭道：“他原本是被關押在此的，可就在今天早上，有人來把他給強行帶走了，那人說他就在這山裏，還說若是有人來要人的話自己上山去找他要。”
    他這麽一說，我們都呆住了，山上是什麽人我們清楚，他們不是不插手塵世之事嗎？怎麽玩這麽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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