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我細思極恐。
    他看著我歎了口氣：“至於你說的那個詛咒，應該是聽他們說的吧，那個女人？還是那個曾經的你？”
    我沒有說話，我現在根本就無法消化他傳遞給我的這些信息。
    他說道：“我也聽了那個傳說，衍國，繡娘，詛咒。但我不相信，首先那個詛咒我就持懷疑的態度，無法無天，也就是說一個詛咒就讓這個世界陷入了無秩序狀態，推翻了一切的規則，但你相信這兒真是一個沒有規則的世界嗎？不，這個世界的規則一起都在。活人與活死人的涇渭分明是不是一個規則，活人無法進入活死人的區域，而活死人也不能在活人的區域內活動，在這兒發生混亂之前，這是一條鐵的定律，但凡是違背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木然地點點頭，嚴格地說來這還真是一個規則的存在。
    他又說道：“規則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其實規則很簡單，就比如在這個世界不允許有計時工具的存在是不是規則？不允許他們持有熱武器是不是規則？一旦違反這些規則，便會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對你進行懲罰，讓你死得渣都不剩。所以你還相信詛咒是真的嗎？不，那隻是一個傳說，是有人故意讓大家造成一個錯覺，認為這個世界真的沒有規則。”
    “所以衍國不存在？繡娘與衍國君主的故事也不存在？”我問道。
    他笑了：“衍國是存在的，它是衍墟的前身，這一點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的，繡娘與衍國君主的故事也可能是真實的，但是到詛咒那一段這個故事就變得離譜了。”
    “所以你是想要告訴我，那個繡娘騙了我？”
    “你就沒想過嗎？或許她根本就不是繡娘。”
    我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你又是怎麽想到這些的？”
    “因為我現在是階下囚，我被關在這個地方，除了想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如果你能夠冷靜下來，一個人慢慢思考的話，我想你也能夠想明白其中的一些關鍵所在。”
    好像我真的一直都沒有真正靜下來好好思考過。
    來到這個世界我就一直在忙碌。
    我忙著想要找到一些答案，以至於我根本就沒有靜下來思考的時間。
    他說道：“在這兒我覺得你最好誰的話都別信，包括那個可能是你自己的小子，他的心眼太多了，就連我都著了他的道。雖然我覺得他應該就是你，但你與他相比還是欠缺了很多，至少這腦子就不如他。”
    我感覺自己受到了打擊。
    “你還真別不服氣，現在你若是見到他，他把你賣了你一定還會樂嗬嗬地替他數錢呢。而且我還有一個錯覺，我之所以說是錯覺是因為我覺得他似乎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如果我把我更大膽的猜測告訴你的話，你更覺得我一定是瘋了。”
    “你說！”他越是這麽說就越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知道他所謂的大膽的猜測又是什麽。
    他說道：“我想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無聊了所導演的一場遊戲，他把這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當成了遊戲的工具，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他的玩具。而從頭到尾，規則其實都在他的手中。”
    我感覺到背上有些發冷。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說的，但我覺得我說的很接近事實的真相。他之所以不願意見你就是怕你窺探到他的內心，知道這個世界的秘密。”
    “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麽還要讓小妖去接我，還要讓我進入天機堂？”
    “因為他希望有個地方能夠困住你，與其讓你在外麵瞎轉悠，不如讓你跟他的人在一起，這樣一來他能夠了解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隻是他沒想到你會那麽好動，那麽多事。”
    “他大可把我給殺了。”我又道。
    “他為什麽要殺你？為什麽要殺他自己？他隻是不希望你破壞他的遊戲罷了。”
    我沉默了。
    我在思考著他說的這些到底有幾分可能是真的，另外我也在思考他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那個叫徐秋妍的女人是不是與你的前女友長得一模一樣，或者說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你知道她？”公輸策一直都呆在地下城，就算他是假的公輸策，應該對於我的事情也不可能知道得那麽詳細。
    “我知道，其實在地下城的時候我就認真分析過你，當然也包括分析你身邊的那些人。”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突然發現他的心思遠比我想的還要細膩。
    “如果我說繡娘就是徐秋妍你信嗎？我指的就是你的那個女朋友徐秋妍！”
    “怎麽可能？”我一急之下就把繡娘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聽著聽著便笑了起來，我有些怒了：“你笑什麽？”
    “你信她說的那些話？”
    “為什麽不信？他根本沒有理由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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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沒有理由騙你，或許對於她而言她說的都是真的，但她覺得是真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的。”
    我越聽越是糊塗，公輸策見我這樣子便又說道：“你想過沒有，她所經曆的隻是她自己以為她經曆了的，但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經曆過。”
    我徹底地懵了，我跟不上他的思路。
    “其實她隻是被困在了這兒，她被困在這兒的這段時間，她的思維意識也發生了變化，因為有人改變了她的思想，包括她的一些經曆與記憶。”
    “那外麵那個她又是怎麽回事？”
    “外麵的那個她也是她，她後來離開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之間的關係曾經有過一次逆轉吧，也就是說，你們的關係從親近變得疏遠，甚至還一度就像陌生人一般。總之，感情變淡了，你和她之間的感情完全變了個味兒。”
    我看著他，就像見到鬼一樣。
    他說的確實沒有錯，我和徐秋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使得我們倆的感情一下子疏遠很多，甚至我們還差一點就相互傷害，差點要了對方的命。我一直都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又或者她經曆了什麽我所不知道的。我也問過她，可她卻並沒有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
    現在經公輸策這麽一說，我覺得好像真還像是那麽回事。
    我還想要問什麽的時候門開了，徐秋妍走了進來，她淡淡地說道：“好了，時間到了。”
    我卻說道：“等一下，我還有些問題想要問他。”
    徐秋妍冷冷地看著我：“他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能信，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盯著徐秋妍那張美麗的臉：“既然怕我相信他說的話為什麽還讓我來見他？”
    “因為我沒想到他竟然那麽能胡說八道。”
    原來我與公輸策的交談她竟然都聽到了，這也是她為什麽要打斷我們談話的原因。
    可是她難道一點都不相信公輸策說的嗎？她就那麽堅信她自己真沒有問題？
    公輸策在一旁笑著，徐秋妍說道：“他是你的敵人，你竟然會相信敵人的胡言亂語。有一點他說得沒錯，大江其實就是你，大江隻是你給自己起的一個化名。”
    這化名也太沒品味了吧？怎麽著也應該弄一個好聽一點的。
    公輸策平靜地說：“敵人與朋友之間其實並沒有明確的界線，現在是朋友，可能之後會成為敵人，之前是敵人，可能現在就會成為朋友。不過江先生，有一點你應該有個心理準備，我問你，你準備好和你自己開戰了嗎？你若是想救這個女人，說不得到最後你真正的敵人會是你自己。”
    徐秋妍冷哼一聲：“你給我閉嘴！”
    公輸策哈哈大笑起來，徐秋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直接把我拖了出去。
    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我感覺到她似乎內心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門關上了，我看著她：“你在害怕？你害怕什麽？”
    “我沒有！”她極力地否認。
    我歎了口氣，應該是她的心裏也有了動搖，她自己都開始對這一切產生了懷疑。
    “你也信了他的話？”
    “我當然不會相信，他完全就是在挑撥。我自己做過什麽，經曆過什麽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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