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聽我說要去陰濕之地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怪異。
    “怎麽，你害怕那些活死人？”
    剛才那個獵手也說了，陰濕之地可是活死人的地盤，在那個地方幾乎是沒有活人的。
    袁江搖搖頭：“我並不是怕那些活死人，而是那個地方很詭異。”
    他竟然用了詭異這個詞。
    “詭異？這話怎麽說？”我有些不太明白。
    要說詭異虛無境不詭異嗎？恐怖嶺不詭異嗎？就連冒險者組織的駐地都透著一種詭異的色彩。
    他袁江可是在虛無間待了不知道多久的人，詭異的地方他去得還少嗎？
    “不一樣，在虛無境確實任何地方都會讓人覺得詭異，但至少你知道，你在麵對的是什麽人，要麽活人，要麽活死人，但在陰濕之地那個地方你根本不知道危險是從哪裏來，你要麵對的是什麽，你知道嗎？很多人都把陰濕之地稱為靈異之地，總之那地方給我的感覺很恐怖，我當時也才到外圍，並不有真正進去就打了退堂鼓回來了。”
    我看向他。
    他有些不自在地問道：“怎麽了？”
    我笑笑：“你知道嗎？或許這就是你與曾大江最大的不同。在麵對危險的時候你會去評估，會去預判，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或者覺得可能危及到你生命的時候你會逃避，會選擇退卻。但他不會這樣，隻要決定了，哪怕就是刀山火海人都會去闖一闖。你有野心，但你太惜命，你缺少了那種大無畏的精神，這也注定了你很難實現你的野心。”
    他低下了頭，神情訕訕。
    我說的是實話，他確實缺少一股子狠勁，真正能夠成就霸業的誰，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們從來就不畏死，甚至視生命如兒戲，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雖說他沒有靠山，但更多時候能夠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袁江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我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現在我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是那塊料。老實說，跟你在一塊的這段時間我也看出來了，無論是和曾大江相比 ，還是與你相比 ，我都比不過，你們做事情隻要認定了一個目標就會堅持到底，我太過於去計較，去計算得失，這樣反而落了下乘。”
    我點點頭：“不過你這樣也沒錯，生命隻有一次，之所以我們會這樣是因為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去做，之所以我們會漠視自己的生命其實也是因為我們沒有選擇。但凡有選擇，誰不希望能夠平平安安的。我倒是覺得你能夠放棄你的野心也是一件好事，你知道主宰意味著什麽嗎？聽著光鮮，但你想過沒有他還意味著沉甸甸的責任。當然，有的人確實沒把這當成責任，則是將主宰者的身份當成了他作威作福的資本，但縱觀曆史，這樣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所以當你還沒有做好承擔起這份責任的準備時，就別去異想天開。”
    “我知道了。”他用力地點頭。
    我笑了：“我也是你說到這兒便多說了幾句，如果讓你感覺不適還請別往心裏去。”
    我深知忠言逆耳的道理，剛才我那番話他若是聽不進去反而會對我有意見，可他卻說道：“小白，你這說的什麽話，也就是你才會和我說這些，換做是其他人的話他們隻會說一些好聽的。我知道你是真心為了我好，放心吧，你的話我可是都聽進去了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就這樣也挺好，想要證明自己並不一定要成為主宰者，有多大的能力我就做多大的事情，盡力就好。”
    “如果你真不想跟我一塊去那陰濕之地我也不會勉強，你隻要把我帶到那兒你就可以回來，我不會怪你，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的選擇，這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向來就不喜歡勉強別人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特別是對兄弟和朋友更是這樣。
    我不喜歡用感情來作為籌碼，耍那些劉備哭江山的心機。
    他看著我正色道：“雖然我沒有了爭做主宰的野心，但是並不意味著我真的就沒有了鬥誌，人總得有個念想的，當不成主角難不成我連配角都不做了？況且就算不做主宰，我也還有別的理想，總不能就躺平了吧？所以我會陪你一塊去陰濕之地，我必須克服自己對未知的恐懼，不然麵對危險，我永遠都隻能選擇逃避。”
    我沒想到他會這麽想，不過他的這種轉變是我樂意見到的。
    而且他想要真正的成長起來這似乎也是他必須經曆的過程。
    我點點頭：“那好，我們現在就去那個陰濕之地。”
    “有點遠，如果能夠有一輛車那就好了。”他說。
    雖然說在虛無境我們可以忽略體能的消耗，也不存在時間問題，但時間並沒有真正無意義。
    如果能夠趕上曾大江的話，那麽我們還能夠搭一把手，他自己一個人確實很危險，我也不希望他有任何的閃失。
    可是我上哪去弄一輛車，找博士嗎？不現實，就算他真願意借給我，也會引起那個偽博士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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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偽博士？這家夥會借嗎？不過我倒是覺得可以去試試。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 ，我聽到了馬達的轟鳴聲。
    我皺起了眉頭，不遠處，一輛車正緩緩向我們駛來。
    是偽博士所造出來的那種毫無觀賞性的車子，它充其量就隻能算是一個交通工具罷了。
    隻是它的突然出現就有些詭異了，我們才說到車，車就來了，難不成我與袁江的對話讓偽博士給聽到了？
    車子怎麽會出現在這山上，而且它開出來的方向似乎根本就沒有路。
    但這些都不重要。
    一個男子從車上下來：“博士讓我把車給送來，他希望你們能夠去一趟陰濕之地，要抓緊時間，否則大江會有危險。”
    我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
    他平靜地說道：“在虛無境就沒有博士不知道的事情，好了，車我送到了，至於陰濕之地你隻需要按著車載導航走就是了。”
    他真的就這麽離開了，沒有再有任何廢話。
    袁江一臉古怪地看著我：“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那個偽博士還真是神通廣大，我剛剛才說出口，他就已經讓人把車給送來了。”
    說到這兒，他的臉色一變，閉上了嘴。
    他應該也意識到了，那個偽博士很可能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偽博士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們與博士見過麵了？
    我們從博士那兒回來的時候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難不成就是偽博士的手筆？
    “管不了這麽多了，既然他讓人把車送來也是件好事。上車吧，趕緊出發。”我對袁江說。
    袁江上了車，他主動坐到了駕駛位上，原來他是會開車的。
    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車子，我知道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生怕對方地在車上動什麽手腳，又或者安裝竊聽器什麽的。
    不過他還是多慮了，車子沒有問題，也不存在藏著什麽竊聽器攝像頭。
    他看向了那個導航儀，與其說是導航儀，更像是一個指南針。
    不過這導航對於我們來說有些雞肋了，袁江知道地方。
    當我們在車上坐好，那車便發動了，袁江扭頭看我一眼，臉上滿是驚愕。
    我也有些呆住了，這車居然是自動駕駛，它根本就不需要司機，因為袁江還沒開始有任何的動作車子便開了，而且速度很快，我和袁江不得不係好安全帶，扶好扶手。
    這破車竟然有這樣的速度。
    不過很快我們就發現更令人震驚的事情。
    車子直接加速，雖然沒有儀表盤，但這速度就連我都無法形容，車窗外的風景先是拉成了一個看著雜亂的麵，幾秒過後，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這車子與博士的那輛豪車一樣，是能夠穿梭於時空之中的。
    這顯然就是在進行空間的穿越，這是要直接把我們帶目的地吧？那還需要個毛線的導航？我們根本什麽都不用做。
    袁江說道：“你知道嗎？槍也好，車子也好，這些在從前我根本是想都不敢想它們會同出現在這虛無境中，看來之前我確實是井底之蛙，認為虛無境就是我看到的那樣。”
    別說是他，就連我剛到虛無境的時候也如他一樣，不敢去這麽想，可事實卻令我們咋舌。
    車子突然就停了下來。
    車窗外又有了景象。
    還是那片灰蒙蒙的天地。
    我和袁江下了車，袁江看了看周邊的環境，我問他這兒是不是就是陰濕之地，他居然搖頭：“我看不出來，有一點像，又不太像。”
    我皺眉，他怎麽一下子不確定了？
    他苦著臉說：“我當時並沒有真正進入陰濕之地，隻是在外圍轉了一圈，所以如果這兒是陰濕之地的裏邊的話，我還真看不出什麽來。”
    他說的沒錯，當年他並沒有深入到裏邊，隻是在邊上蹭了蹭便離開了。
    “地下有腳印！”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地上，果然我們都看到了清晰的腳印。
    看那腳印很像是曾大江的，因為它相比起成人的腳印要小了一些。
    “我們沿著腳步找找看，看看是不是大江。”我有些激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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