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葉驚鴻一左一右將老頭架在中間。
    這是我與葉驚鴻達成的默契。
    我們得先把老頭給控製住，等贏勾醒來。
    這個時候我們自然是不能硬來的。
    如果之前我在鬼域可以無所畏懼，為所欲為的話，那是因為我沒有什麽忌憚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我知道贏勾與江小灰在對方的手上，我就必須投鼠忌器。
    贏勾也好，江小灰也好，無論是誰我都不可能讓他們有事。
    “可是他真會自己醒過來嗎？”我問道。
    葉驚鴻搖搖頭，她也不太清楚。
    老頭卻說道：“他顯然是中了毒，按說他是僵屍始祖，百毒不侵的，所以我懷疑他並不是中毒。”
    “沒錯，一個僵屍始祖怎麽會中毒呢？”葉驚鴻也說道。
    我眯縫著眼睛：“不是中毒那又是什麽？難不成他真是困了睡著了？”
    老頭抿抿嘴，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會不會是陷入了夢境之中。”
    我和葉驚鴻對視了一眼，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之前我們就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曆。
    我看著老頭：“你是故意在幫我們嗎？”
    老頭苦笑：“我可沒有，我隻是不希望魍魎一族斷送在我的手上，雖然你在乎你的朋友，但惹急了，誰又能夠保證你們不會對我的族人下死手呢？”
    葉驚鴻看著它：“你很矛盾，你那麽在乎你的族人，還敢用他來威脅我們？”
    老頭低下了頭。
    葉驚鴻又道：“所以你剛才說了謊，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真的對你的族人出手的話，你肯定會讓它們放了贏勾！”
    老頭的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我說過，你們若是敢對我的族人動手，我一定會燒死他的。”
    老頭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四下裏掃了一圈。
    我看到葉驚鴻在看我，我瞬間便明白了，老頭之所以堅持這麽說一定是因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它，逼著它非得這麽說甚至這麽做。
    可是我和葉驚鴻都沒有發現附近有什麽異常。
    老頭低聲說：“你們就別帶逼我了，好嗎？你們我得罪不起，他們我也得罪不起。”
    葉驚鴻說道：“你有選擇的，你放人，我保證你和你的族人不會有事，這樣的選擇題其實魈族不也做過了嗎？”
    “魈族的手裏沒有底牌，它們可以妥協，可是我的手裏有底牌，我不能妥協，一旦我放人我們一定會被滅族的。”
    “如果不放人你也會被滅族呢？我是你我就會為自己和自己的族人找一個好的合作夥伴，而不是受製於人，給人家當棋子。”
    老頭沉默了。
    葉驚鴻的話似乎對它還是有些觸動。
    我說道：“這一戰如果真免不了，那麽鬼族一定是要做出一個選擇的。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定會盡所能保護你和你的族人。其實說白了，這隻是我和那個人之間的戰爭，和你們鬼族根本就沒有一點關係，不是嗎？”
    老頭長歎一聲：“就算我放了你朋友，你覺得帶著他你們還能像現在這樣自動自如嗎？其實我覺得吧，人留在我這兒相對要更安全一些，我會想辦法讓他醒來的。當然，名義上他還是我的人質，而你們根本就對他的生死不管不顧，強行闖入了下一個鬼族的地盤，我想這個結果他應該怪不了我們魍魎一族吧。”
    它這麽說也算是做出了一個選擇。
    它選擇和我們合作。
    贏勾如果沉睡不醒，哪怕是它們把贏勾給放了，讓我們帶走，那樣贏勾也隻是一個累贅，他不但幫不了我們什麽還有可能會拖了我們的後腿。
    相反，把贏勾留下，如果它們能夠想辦法讓贏勾醒來，那麽贏勾將會成為我們的奇兵，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唯一要考慮的是它真的值得我們相信嗎？
    葉驚鴻淡淡地說道：“建議很不錯，可是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們？”
    老頭苦笑：“都這個時候了，我有必要騙你們嗎？若不是真心與你們合作，我完全可以按著他說的那樣做，燒死贏勾，然後與你們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你們有這樣的本事嗎？”葉驚鴻有些不相信它說的。
    它收起了那苦澀的笑容：“當然有，你們應該知道我們鬼族若是自爆的話，產生的能量有多大吧？特別是在你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哪怕你們擁有混沌陰陽珠的能量也來不及做出反應，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你們的結局也隻有一個，那就是死！這就是我的底牌，而且通過自爆與你們同歸於盡根本就用不著我們整個魍魎一族的全部族眾，甚至一半都用不了，那樣既可以殺了你們，又能夠讓魍魎一族生存下來，同時也能夠完成他給我們布置下的任務。”
    我和葉驚鴻都是一驚。
    鬼族的自爆我們當然知道。
    隻是我們從來都沒想過鬼族真會用這樣的方式與我們同歸於盡。
    所以一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任何對自爆的防備。
    它見我們這樣子：“我知道你們或許覺得我們不可能做出這麽瘋狂的舉動來，但你們錯了，之前我確實有做過布置。”
    它一揮手，周遭的那些黑影一下子便湧了出來，無數的黑暗影子密密麻麻。
    它們都是魍魎一族。
    “它們就是之前準備用來自爆的，而且它們都是自願的。”老頭道。
    接著它對這些黑影說道：“現形吧，和江先生見個麵問聲好！”
    這些黑影真就顯出了魍魎原型，它們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和葉驚鴻，臉上帶著恐怖的笑容。
    這裏差不多有近兩百的魍魎。
    若它們真的在剛才自爆的話，我不敢說我會不會死，但葉驚鴻我卻肯定是來不及保護的。
    “現在相信了吧？它們都是我的族人，甚至還是我族中的死士，它們是自願的，隻要我一聲令下，它們隨時都會自爆。為了保護魍魎族，為魍魎族留下種子，它們不懼死。”
    這下我徹底說不出話來，它並不是在騙我們。
    隻是它一直都沒有下這樣的命令。
    這說明它也不想讓這些魍魎族的死士就這麽死去，那樣同樣也會讓魍魎一族元氣大傷。
    “好，我們相信你，贏勾就留在你族裏，不過你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我對它說道。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不過我還需要你們配合演一出戲。”它道。
    我點點頭：“你說！”
    “你們就這麽走也不行，我會讓二十個族人自爆，當然，它們的自爆不會傷害到你們，但卻會讓你們感到狼狽不堪，隻有這樣才能夠騙過那個人，否則的話我也無法向他交代。雖然這兒並沒有他的眼線，但卻不得不防！”
    我瞪大了眼睛：“可是它們都是你的族人啊！”
    它很平靜地說道：“它們死得其所，這是我們魍魎一族的一個劫，這個劫若是過不去的話，魍魎一族估計也不會再存在。你們誰來？”
    最後一句它是對那些族人說的。
    馬上就有幾十個魍魎站了出來，它從中選出了二十個：“就你們吧，其他的都退下。”
    那二十個魍魎麵無表情，無悲無喜甚至無畏無懼。
    老頭對剩下的族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這兒沒有你們的事了。”
    那一、兩百的魍魎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它看向我們：“好了，你們做好準備吧，別小看了它們，雖說隻有二十個，如果你的防禦不夠的話同樣夠嗆，而且你們也不能毫發無傷，否則就會讓他起疑，一些皮肉傷還是要留下的，這個度隻能你們自己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