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退了下去，她離開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警告我，讓我別打繡娘的主意。
    此刻，堂屋中就隻剩下繡娘以及我、淺淺、贏勾四人。
    “江先生還請見諒，桑婆婆是擔心我，所以才會這般的無禮，還望幾位別放在心上。”繡娘的態度很是誠懇。
    我笑笑：“看得出來，我們也還不至於這麽小氣，相反，對於他們的忠誠我還是很感動的。對了，能說說你和衍王之間到底是個什麽關係嗎？”
    聽我提到衍王，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仇恨與憤怒：“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他殺了我的親人！”
    我還真沒想到，這似乎與傳說不符。
    “你們應該聽說過吧，虛無境原本就是大衍國。”繡娘說。
    我點點頭，這個我確實聽說過，正因為是大衍國所以才會有一個衍王存在。
    “而我家本非大衍國的原住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我的祖上才來到的大衍國，我想應該是避禍吧。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總之應該就是這麽一回事。我祖上來到大衍國之後，因為能力突出，受到了當時的衍王的重用，於是我們徐家也就成為了衍國的豪門望族。”
    “徐家？你也姓徐？”我有些驚訝，這也太巧了吧。
    繡娘點點頭：“沒錯，我姓徐，跟你那個同伴一個姓，而且我有一種感覺，我與她之間應該是有著某種淵源的，隻是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麽聯係。”
    “能冒昧地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我若是說出來你一定又會大吃一驚。”她忍不住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淺淺說道：“你該不會也叫徐秋妍吧？”
    她竟然輕輕點了點頭。
    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這也太讓人震驚了吧。
    “徐家在大衍國很快就成為一等世家，這讓衍王有些坐不住了。”
    我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應該是徐家的影響力日漸強大，再加上徐家的實力，使得大衍王的衍王對徐家也有些忌憚了，自古帝王都不可能讓臥榻之側睡著一頭猛虎，天知道哪一天這頭猛虎就會將他給滅掉，成為新的王者。
    “於是衍王便開始針對徐家，當然，這種針對並不明顯，而是通過一些手段來削弱徐家的力量，同時衍王還提出了與徐家聯姻，而我便是衍王想要聯姻的對象。我的父母以及祖輩的心裏都清楚衍王的心思，其實徐家根本就沒想過要反叛，就連徐家的強大家族都一直在努力壓製著，這期間徐家好幾次削減了自己的勢力，為的就是怕被衍王惦記。隻是沒想到我們還是成為了衍王的假想敵。所以在遭受到衍王打擊的時候，徐家忍了，就連衍王提出聯姻，我父母也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犧牲你來換取徐家的安寧？”我皺起了眉頭，對於徐家用這樣的方式來求全我是有些不恥的，不管怎麽說也不能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況且明明知道衍王是個什麽樣的人，最是無情帝王家，難道他們不知道，就算真聯姻了衍王也不可能真正放過徐家的。
    “是的，畢竟我一個人與整個徐家相比就微不足道了。再說了，我就是個女孩，一個女孩了在家族中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地位，如果能夠用我來換取徐家的長久安寧的話在他們看來是值得的。”
    我無語了，我能說徐家的人錯了嗎？似乎也並沒有錯，從古到今這樣的事例還好嗎？那些和親的故事都聽得耳朵起了老繭。在古人看來，和親是一種能夠短暫維持和平的有效手段。
    “後來呢？”淺淺問道。
    “雖然徐家答應了聯姻，但衍王並沒有停止對徐家的打擊，終於，他找到了一個機會，直接就滅了徐家的滿門，而我則是在徐家的一些死士的幫助下逃了出去。你們或許不知道，當時我已經跟著迎新的隊伍離開了徐家，隻差那麽一點就要到衍宮了，雖然我是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嫁給這麽一個暴君，但為了徐家我還是答應了父母的請求。卻不曾想，就在我離開徐家之後，他竟然讓手底下的軍隊屠了徐家滿門。我是半道上被桑婆婆他們劫下的，他們這些人都是曾經受過徐家恩惠的人，他們有著一顆感恩的心。所以他們攔下了接親的隊伍，直接就把我給搶走了。這之後我們東躲西藏，一直在逃避衍王的搜捕。好在桑婆婆他們也都是有本事的人，所以我們才能夠苟活下來。”
    “沒想到那個衍王心思這麽歹毒。”淺淺說道。
    我看著繡娘：“可為什麽會出現你和衍王的那個愛情故事？你知道嗎？那個故事很感人，就連我都覺得衍王是一個癡情種子。”
    “你也說了，那就是故事，而且那個故事也是他自己編造出來的，目的就是想洗白他自己。你們或許不知道吧，他派人滅了徐家滿門，而去徐家滅門的都是他養的一幫子死士，在徐家被滅了之後，他又派出軍隊把那些去徐家執行滅門任務的死士給剿殺，美其名曰是為徐家報仇，目的則是想要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博士得我的心，他是一個好色的人，我知道他其實對我早就起了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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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聽說後來衍王也死了，現在的衍王是重生的，對了，衍王與繡娘你的傳說似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千百年了，可現在我看你……”
    我確實很是疑惑，按時間推算，衍王與繡娘的傳說確實應該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衍王是重生的我知道，那麽繡娘呢？難道她一直都活著嗎？還有她身邊的這些人，這些徐家的死士們也跟她一樣永生了不成？要知道，那個時候大衍王還不是現在的虛無境，那個時候的大衍國是有時間概念的，也就是說，在有時間概念的情況下如果不是特殊的手段，人根本是不可能永生不死的。
    “我若是說我們也是重生的，你信麽？”繡娘問我。
    我信麽？我能不信麽？
    淺淺好奇地問道：“你們是怎麽重生的？”
    “不知道，我想應該是有人用了什麽辦法讓我們都重生了吧。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應該就是這樣，我和桑婆婆他們一起想了很久，除了這個可能性外，再沒有其他的可能。直到知道江先生你進入虛無世界，而你的身邊竟然也有一個與我同名同姓甚至長得也一模一樣的女人之後，我隱約有些明白了，我的重生應該與你們有關係，甚至包括衍王的重生，我長得與你的同伴很像，幾乎一模一樣，而江先生則是與衍王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分別。”
    “你是說衍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我說有些納悶了，我一直以為衍王看上去很像我那是因為他是照著我的樣子把自己弄成這樣的，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而是我們原本就很像。
    難怪，那個婦人和那些村民對我有著極大的敵意，就我這長相就已經成為了他們心裏的敵人。
    “所以我與那個衍王之間也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
    “我想應該是的。”繡娘認真地點點頭。
    這下我又有些糊塗了。
    “那麽你有沒有想過要複仇呢？”我問她。
    要知道，她的整個家族都讓衍王給殺完了，這妥妥的家恨，作為徐家唯一活著的人，她會不會選擇複仇，畢竟徐家的人不能白死了。
    可是她卻是搖頭：“不，我還真沒想過複仇，畢竟對方太厲害了，而且還握著軍隊。所以我更希望是能夠平安度過，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忘掉。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對方並不想我置身事外，所以他們才玩了這一手。”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我問她。
    “那江先生呢，又有什麽打算？”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過來問我道。
    我愣了一下，現在看來要帶她回去換回徐秋妍是不可能的，就算她答應，她身邊的這幫子死士也不會答應，看那婦人的眼神，就像想要撕了我一般。
    我搖搖頭：“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了，原本我以為你與衍王的感情是真的，甚至你也願意回到衍王的身旁。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你與衍王之間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但我也不能對我同伴坐視不管，我覺得應該嚐試一下，或許衍王並不是真正的無法消滅。”
    “你是想殺了他？”繡娘一臉的驚訝。
    “不然呢？如果我的行動不快一些，弄不好我的同伴就會成為犧牲品，甚至還有可能危及到她的生命安全。”我是打定了主意，無法用繡娘去換回徐秋妍，最後我隻能答應她母親的建議，衝上衍宮，打一場硬仗。
    不過我的心裏也很明白，就算我們真能夠打上衍宮，但徐秋妍在衍王的手裏，怎麽著我們都會投鼠忌器，而且在衍宮，衍王的能力是無窮的，手段也很多，能不能救出人來就不知道了，開不好我們可能連自己的小命都會搭上。
    “其實我可以幫你們。”她說。
    我們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她，我不知道她說的這個幫是怎麽個幫法。
    難道她要以自己去交換徐秋妍嗎？
    雖然我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但內心還是有些抗拒的，畢竟為了徐秋妍而去犧牲一個無辜的人我做不到。
    假如不知道她與衍王之間的那段恩怨還好說，可是現在明明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我自然就不可能再讓她去冒險。
    她可是徐家唯一的苗子了。
    她若是出事，大衍國的徐家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做人不能太自私，我相信除了這個辦法，應該還有其他的法子。
    “江先生，你怕是想多了，我說的幫你們並不是用我自己去交換，那樣的交換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至少在我看來衍王不可能是一個守信用的人，就算你們把我送去了，他真就能夠放過你的同伴嗎？不盡然吧。”
    她說得沒錯，衍王這個家夥你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衡量的。
    他有著自己的法則與手段，哪怕是重生之後，麵對虛無世界諸多不確定性，他也能夠占據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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