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從城頭之上下去。
    他摸著臉上，臉上都一些泥漿。
    洪水拍上來的時候，水花沒過了城頭。
    他心裏知道肯定是壞事兒了。
    那些沒掘堤過的，不知道該在堤壩之上開多大一個口子。
    這肯定是口子開大了。
    口子一旦大了。
    潘鳳都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麽事兒。
    所有的水都從一個地方傾瀉而出。
    之前和黃黃河決堤都不是在一個地方破開，讓 所有的水都從一個地方流出去、
    很多時候這黃河之水，都是從好幾個地方同時流出去的。
    現在是全部匯聚到一個地方來了。
    潘鳳的嘴裏在微微呢喃著，說道：“我曾經聽說過那麽一個故事，在很多年前這天塌了，大洪水是從天空之中流淌下來。”
    “那大水將整個世界都給淹沒了。”
    “而在這世界之中的人。”
    “都乘上了一艘大船。”
    “整個世界你存下來的人，就在那艘大船之上活下來，然後再開枝散葉，這才有了現在的一切。”
    “……”
    他的腦子裏不知為何忽然一下想到這麽一個神話故事。
    下一刻。
    他身後的城牆就轟然一聲倒塌了。
    在洪水麵前，就算是那堅固的城牆也擋不住。，
    潘鳳嘴裏微微呢喃著說道：“應該……”
    “應該就隻有這麽一輪大水滴衝擊而已。”
    “畢竟……”
    “沒下雨。”
    “要是再來一場大雨大話，那就是真的打不住了。”
    “還好。”
    “還好。”
    “隻要扛過了這第一輪衝擊之後，後麵水勢很快就會放緩的。”
    “隻不過，就是那決堤的堤壩什麽時候能夠修複了。”
    “不然，這隻要一下雨，外麵下小雨，這城內就開始下大雨。”
    他腦子裏正想著時候。
    大水衝刷進了城內，城內的各處房屋不停坍塌下去，就好像是豆腐一般，略微觸碰一下後，立刻就全部爛成了渣。
    潘鳳是及時的爬上了一艘船，他在船上也能感受到那水麵的波動。
    浪頭拍打在船舷之上，發出陣陣悶響來。
    躺在了甲板之上，水麵此時好像還在不停的高漲。
    潘鳳叫道：“快救百姓。”
    從一些冒出頭來房頂之上，將那些百姓給接上船，他這船上也確實是容納不下這麽多的百姓。
    他的腦子裏此時是一下冒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念頭來。
    “大俠是怎麽來的呢？”
    “不是武功高強。”
    “而是我們的鏟奸除惡。”
    “殺的壞人足夠多了，所以，也就有了大俠……”
    “但要是沒有壞人的話，這大俠又該從什麽地方來呢？”
    “應該是那些壞人成就的那些大俠吧！”
    “沒有壞人的話，也就沒有那些大俠了。”
    他略微有那麽一點兒出神。
    等到他一下回過神來時，聽前麵前麵低聲的嚎叫。
    一雙手從水麵之下伸了出來。
    雙手之上托起了一個嬰兒。
    伸手將嬰兒給接走之後，那雙手也一下就沉入到了水麵之下，完全消失不見。
    想要建造一個更好世界，就得有犧牲。
    這些犧牲者隱匿在了曆史的一粒塵埃之中。
    一萬、十萬、百萬、千萬的犧牲者，能不能凝聚成為的曆史之中一粒塵埃呢？
    眼角在微微跳動時。
    潘鳳伸手將那孩子給抱了過來。
    看慣了死亡之後，便就能夠對死亡無動於衷了嗎？
    嬰孩的小手隻能在空中微微劃動著，想要抓住他一切能夠抓住的東西。
    潘鳳在微微伸出了一根手指。
    當那孩子抓住他的手指時，他感受到了力量。
    那股力量他一時間好像也無法言語。
    好像是……
    是他握住了長槍時的手。
    用盡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
    隻不過，他用盡所有力量握住長槍時，那是在握住了死亡。
    此時，嬰孩用力握住的是……新生。
    生和死都同樣的用盡全力。
    孩子死死的抱著他的手指。
    他想抽一時間都抽不出來。
    眼神朝著周圍看了一圈兒之後，問道：“給這小孩兒找口吃的來。”
    他可以對這城內無數死者一點兒感情沒有，可卻非常擔心眼前這個小孩。
    抱著孩子。
    在水麵之上飄著。
    隨著第一波的大浪過後，後麵的水流也就開始放緩了。
    在洪水放緩了之後。
    潘鳳仰麵躺著，天上的太陽很大。
    等到船隻一直到了一個高處。
    能夠看見這裏在微微露出那麽一個尖兒來。
    這個尖兒潘鳳是認識的，是以前大相國寺的塔頂。
    此時，一伸手就能夠握住這個塔頂。
    後麵的山上，密密麻麻的很多人。
    潘鳳的船到了之後，從船上搬下去去了一些糧食。
    之前存下來的那些清水這個時候也都能用得上了。
    天上太陽很大，熱得難受。
    而下麵是大洪水將一切都給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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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鳳說道：“要不了兩天水位就能夠退下去了。”
    “水位退下去之後。”
    “這城還是得繼續守下去啊！”
    “去將這周圍的可戰之兵，都給我拉過來。”
    “我們還有這最後一戰。”
    “等到這最後一戰打完之後。”
    “哎。”
    “你們也跟我了多年。”
    “這最後一戰打完之後，隻要是能活下去的，都用力的活下去吧！”
    “我要是戰死了。”
    “你們要是能搶得到我的一部分，都能夠拿去換賞。”
    他在說著時。
    下麵的那些將士和百姓都抬起了頭來。
    朝著潘鳳看去。
    潘鳳說道：“我沒開玩笑。”
    “這最後一戰我肯定是要打的。”
    “我覺我戰死的可能性是很大。”、
    “哈哈哈。”
    “我要是死了，你們要是拿我換賞的話，我也不會怪你們的。”
    他在說著時，將一鍋糊糊給端了起來，這一鍋糊糊裏是各種東西全煮在裏麵。
    這一鍋東西看起來不好看，但這裏麵煮都是有營養的。
    吃上一口之後基本上都能吃飽。
    潘鳳抓了一把塞進嘴裏，在使勁兒的嚼起來，非常粘稠，下巴都有那麽一些酸脹了，這嘴裏東西半天還沒吞下去呢。
    外麵有船過來。
    船上是欒廷玉和孫立等人。
    “將軍，我們的軍隊已經集結完畢了。”
    潘鳳站起身來，將手裏鍋給遞了出去，說道：“好！”
    “隨我打這最後一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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