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很快就展開了。
    潘鳳隻在城頭之上留下幾個老兵作為指導。
    剩下都完全是看那些新兵自己來打這一仗。
    他手裏的二千精銳，就全部都放在了城下。
    就在城下等待著。
    等著下麵開始要往外進攻時，他的這些精銳才會出手。
    隨著攻城開始之後，城下撞得哐當哐當的響，雲梯搭上來之後，很快就有人爬上了城頭。
    在爬上了城頭之後，大量金軍開始爬上來了。
    城頭上能聽見那刀劍響徹的聲音。
    在這刀劍響徹之後，光是聽聲音就知道，城頭之上廝殺是一點兒也不激烈。
    潘鳳倒是也一點兒都不著急，安靜的就在等待著。
    這仗打起來之後，他多少還是感覺到有那麽一點兒無聊。
    但這個時候他還不能走，必須得坐住了。
    在這兒坐住了，城上的人隻要轉頭就能夠看見他在這裏。
    胸口在微微起伏著，
    等到一直打到了中午之後。
    城外也沒攻入進去，眼皮在微微抬起一點兒眼皮，他幾乎都已經快要睡著了。
    他在使勁兒的甩了甩腦袋，轉頭叫道：“時間差不多了。”
    “該吃飯了。”
    “吃飯吧！”
    “城內的糧食不少，趕緊拿上來。”
    “還有有沒？將那些肉都給拿上來，不要就舍不得這肉。”
    “吃，吃，使勁兒的吃。”
    他這個時候著實是感覺到非常無趣，以前那大仗打習慣了，這一下遇到這種低烈度的仗。
    這仗就好像是……
    好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
    等到吃的拿上來之後。
    他讓人去清點一下人數。
    這一上午打下來之後，也就他娘的死了幾百人。
    “這是在打什麽仗啊？”
    潘鳳嘴裏也是在微微呢喃著， “這仗打得就好像……”
    他原本以為這仗在這第一天打下來，怎麽也得減員一半。
    可以目前這個情況來看。
    能死個一千人就不錯了。
    眼神裏在微微波動著，“也不知是外麵那些軍隊太弱了，還是城內這些新兵太強了？”
    “無趣無趣。”
    “煩悶死我了。”
    等下麵的人將肉給拿上來之後，他伸手拿起了肉來塞進嘴裏，使勁兒在嚼了起來。
    甘寧在外麵看了一眼之後，說道：“大哥啊。”
    “差不多了啊！”
    “這打起來有什麽勁兒？”
    “不如放我出去吧！”
    “你要是放我出去的話，我一個衝鋒就能給他們給衝爛了。”
    潘鳳說道：“不要著急，我現在是在練兵呢。”
    甘寧說道：“那大哥你讓我直接帶兵出去，我帶兵直接殺出去也能練，還能……”
    他在壓低了聲音，“說不定人還能死得更快。”
    “就現在這麽死。”
    “不知要死得什麽時候去。”
    潘鳳的眼神瞥了一眼甘寧，說道：“這些將士可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怎能讓他們死？”
    “我可舍不得讓他們死，多死一個兩個都讓我心疼。”
    甘寧此時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道：“大哥，你這心裏在想什麽，我哪兒能不知道啊！”
    “就不要裝出這副，這副不得了的模樣了。”
    “我看著有那麽一點兒別扭。”
    他在說著時，伸手拿起了水壺，使勁兒在灌了一口水，他看起來好像是非常的渴。
    他這個時候實際上並不很渴，他隻是很著急，心中就像是有著那麽一團火，這火就在心裏使勁兒的燃著。
    潘鳳這個時候倒是一點兒都不著急，伸手在按著了腰間的刀，他此時在忽然問起，“我想了一件事兒。”
    甘寧問道：“什麽事兒啊？”
    潘鳳在微微眨巴著眼睛，說道：“我的那個瘦馬呢？”
    “啊？”甘寧一時間都他娘的愣住了，伸手就將麵前的飯碗想要給扔了，但他的手抬起之後。
    潘鳳一眼看過去之後，甘寧手裏動作就停下了。
    甘寧也是在無奈吐出一口氣，“你現在怎麽就這副模樣了啊！”
    “這打的什麽仗啊？”
    潘鳳眼中微微眯了起來，說道：“你能明白什麽。”
    “你這腦子裏也根本就想不明白。”
    潘鳳所想的就比較長遠，接下來，這些活著人，還得留下來守遼東的。
    要管好遼東這個地方，就必須得用本地人。
    用本地人更好管理本地人。
    同時，這些人都得成為骨幹。
    必須得要用這本地人。
    這些人的心裏都有那麽一點兒信仰，隻不過，這信仰並不堅固。
    想要擁有堅韌不屈的信仰。
    就必須得經過血的洗禮。
    不死人，不流血，如何能夠鑄造那堅韌不屈的信仰。
    每一個黑旗軍將士，都是經過無數血與死亡的洗禮。
    在這一番洗禮之下。
    黑旗軍現在雖然被打散了，但人心一直沒散，隻要潘鳳一聲招呼。
    黑旗軍就很快就能再次聚攏起來。
    潘鳳一直對這軍隊都有那麽一些要求的。
    就算是招人也不能隨意就招人。
    每個人幾乎都是在千挑萬選，最後，這招進來的人也得要經過幾番試煉。
    現在他肯定沒那麽多時間去試煉了。
    可他最後還是得挑選一番，活下來的人也就是可用之人。
    潘鳳就自相信那血與希望的洗禮。
    必須得等這一戰打完。
    他這心裏就算在這個時候，也是有那麽一些堅持。
    “呼……”
    嘴裏在微微吐出一口氣。
    在吃完飯之後。
    很快就外麵再次開始攻城了。
    等到這攻城開始之後，甘寧的眼神朝著外麵瞥去，說道：“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這是在打仗？”
    “這還不如去看小孩子過家家。”
    “打什麽啊！”
    潘鳳說道：“你現在這眼光也高了啊！”
    “這要換做是以前的話。”
    “這可是一場大仗了啊！”
    “現在，你是看不上這仗了。”
    甘寧說道：“無論大小，這仗得打得好看啊！”
    “但就現在的這個仗，實在是太醜陋了。”
    “我看不下去，我去睡會兒。”
    潘鳳在微微擺手，讓甘寧下去歇著，他雖然也感覺到有那麽一些沒勁兒。
    不過，他隻能站在這裏。
    抬頭看著天空之中，在那天空之中，陽光似乎有點兒刺眼。
    但一點兒都不熱。
    這太陽似乎就好像是假的一樣……、
    不帶來任何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