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禹的快樂來得倒也非常簡單的。
    一開始他還有點兒愁眉苦臉的，不過，一下就喜笑顏開了起來。
    潘鳳在潘禹的耳畔小聲的說道：“明天爹帶你出去玩兒。”
    “爹不在的這段時間，應該是沒人讓你出去玩兒吧？”
    潘禹小聲的說道：“娘一直讓我讀書，一直讀書，我感覺已經讀了很多書了。”
    “隻不過，還是不夠。”
    “我要把天下所有的書都給讀完嗎？”
    “現在，登州博士都說沒有書給我讀了。”
    潘鳳說道：“沒事兒，讀那麽多書沒什麽用。”
    “你爹我也也不愛讀書。”
    “不過，我可沒說讀書沒用的啊！”
    “讀書也還是有用的，隻不過……”
    “需要讀有用的書。”
    潘禹問道：“什麽是有用的書啊？”
    潘鳳說道：“我爹要打仗那就讀兵書，讀完了兵書之後立刻就出去打仗了、”
    “想要練武，我就看練武的書，練完之後，我就出去打架。”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讀書不用讀那麽多，有用就行了。”
    潘禹此時把頭靠了潘鳳身上，小聲的說道：“爹……”
    “我不敢說。”
    “但我感覺。”
    “我讀了那麽多書，好像都沒用啊！”
    “哈哈哈。”潘鳳不由的笑了起來，說道：“我看也還是有點兒用嘛。”
    “至少，讓你知道沒用了啊！”
    “要真是書呆子的話，他們無論讀多少的書，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啊。”
    “書讀那麽多沒什麽用，讀書就得要讀有用的書……”
    “拜神就得要拜有用的神。”
    揉了揉潘禹的腦袋，說道：“去吧！”
    “去睡覺。”
    “明兒早上起來叫我。”
    潘禹在點了點頭，說道：“好。”
    看著潘禹離去的背影，潘鳳摸著嘴角，他覺得……
    能夠就這麽做的一個普通人，真不算算是一件壞事兒。
    本來就沒有那個能力，一定要逼，這又能逼出什麽來呢？
    深深在吸了一口氣，“我見過無數的天才。”
    “在這歲月的長河之中，無數的天才就好像那過江之鯽一般。”
    “隻不過……”
    “所有人都隻會看見那天才，而看不見天才之下的普通人。”
    “每個人卻都又覺得自己就應該是那個天才。”
    “特別在看著自己孩子時，這種執念似乎就加倍了，因為，他們將自己的執念給都加在了孩子身上。”
    “太累了啊。”
    “實際上也沒什麽用。”
    “哼。”潘鳳在微微冷哼了一聲。
    他也確實是有那麽一點兒累了。
    躺在了床上，閉上眼。
    ……
    天亮。
    潘鳳很快就被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給吵醒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推開一點兒窗戶。
    往外看去時。
    外麵的院子裏，梁紅玉帶著幾個小孩正在練武。
    “哎。”
    他也沒什麽好說的，用被子蒙住了頭還想要再繼續睡一會兒。
    忽然，被子就被人給掀開了。
    他眯著眼睛往外看去，“誰啊？”
    “我。”趙福金說道：“起床了。”
    潘鳳說道：“我再睡一會兒。”
    趙福金說道：“外麵有人找。”
    潘鳳說道：“誰啊？”
    趙福金說道：“浩浩蕩蕩的來了幾百人，我還以為是來抄家的呢。”
    潘鳳坐了起來，說道：“穿衣吧！”
    站起身來。
    身後的侍女立刻就將衣服拿上來。
    他隻需要伸出手就行了。
    穿好了衣服之後，趙福金在給潘鳳整理這身上的配飾說道：“將軍，你做事兒的時候也得要上心一點兒了。”
    潘鳳問：“什麽意思？”
    “我何時不上心了？”
    趙福金說道：“現在在登州你說話還能算數嗎？”
    潘鳳問：“我說話什麽時候不算數了？”
    趙福金說道：“那就怪了，黑旗軍上下似乎都已經不知道還有你這麽一個將軍了。”
    潘鳳的眼神微微瞥了一眼趙福金，說道：“你什麽意思啊？”
    “不要在我的麵前來進讒言。”
    “沒什麽用。”
    趙福金說道：“禹兒是世子，他現在已經長大了，應該也進黑旗軍裏麵做點兒事兒了吧？”
    潘鳳問道：“他能做什麽事兒啊？”
    趙福金說道：“他可以去當大帥啊，當然，一開始也不用當大帥，當副帥就行。”
    潘鳳說道：“你看他那副樣子，像是能打仗的嗎？”
    趙福金說道：“是啊！所以，我讓他去當副帥學著嘛。”
    潘鳳說道：“上了戰場之後，打起來就要死人的。”
    趙福金說道：“那可以讓他管錢糧啊。”
    “讓他跟著戲先生身邊去做副手。”
    潘鳳說道：“你覺得他有那治國之能嗎？他要去 了，這還不亂套了。”
    趙福金使勁兒在捶了一下潘鳳胸口，說道：“所以，讓他做副手，學嘛！”
    “怎麽到你這兒，也是這也不行那兒也不行啊！”
    “潘禹是你兒子啊！”
    潘鳳說道：“那你去問問禹兒，他想要幹什麽。”
    “你都不問他想幹什麽。”
    趙福金說道：“禹兒是長子，以後這黑旗軍不得由他來管？”
    潘鳳在撓了撓臉頰，說道：“他要是能有這個能力，那就讓他管好了。”
    “沒有那個能力的話……”
    趙福金的臉色此時已經不對勁兒了起來，“那你想要讓誰來管啊？你在外麵還有私生子？”
    潘鳳說道：“你以為我為何要給他們取名叫堯舜禹啊？”
    “要是沒一個爭氣的，那就行堯舜之事兒，能者居之。”
    趙福金已經有些慍怒了，“你還真把自己當聖人了？”
    潘鳳按住了趙福金的手，說道：“我先出去了。”
    他說著往外走了出去。
    外麵是黑旗軍的大小官二代官員和將領都已經來了。
    畢竟，也是好久都沒看著潘鳳了。
    正好潘鳳回來， 也就將所有人都給召集上來開會。
    潘鳳坐在了大堂正位上。
    就跟上朝一樣。
    下麵的人說著最近黑軍內的事兒。
    潘鳳在扶著額頭，他略微看了一番之後，說道：“這馬匹數量不對吧？”
    “這高麗怎麽回事兒啊？”
    “我覺得這高麗王可以換一個了。”
    “王楷有沒有馬上兒子啊？”
    “年紀大了也該退位了。”
    戲誌才說道：“高麗王楷也才二十多，不到三十歲啊。”
    潘鳳不由的微微一笑，“高麗要是發生了一些什麽叛亂，國王死於叛亂，也不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