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樓之上。
    眼神看向樓下。
    樓下的人在忙碌著。
    來來回回的人很多，城內顯得是非常擁擠。
    依靠在欄杆之上，潘鳳眼神裏似乎也是帶著那麽幾分悲憫之色.
    “這如何做到，人多且冷清的啊？”
    明明城下的人那麽多，但卻透出了那麽一股冷清的悲涼之感。
    冷清和悲涼這兩個詞兒湊在一起了一起，就顯得是有那麽一些格格不入。
    “呼。”
    嘴裏在不停的吐出寒氣。
    潘鳳的腦子裏也是想著接下來的仗該如何打。
    接下來要打仗就是要往陸地之上去了。
    這樣的話，將會舍棄掉水軍這個大優勢。
    要是將水軍這個大優勢給舍棄掉，舍棄掉了這個大優勢，在陸地之上去和人硬碰硬也不是不能打。
    但就是有那麽一點兒劃不來。
    如何能夠在陸地之上，將海麵之上的優勢給一起結合起來呢？
    潘鳳在打了一個哈欠，嘴裏在微微呢喃著，說道：“我也不知道！”
    “哎。”
    他帶著糧食回來，將糧食也分給了下麵的百姓，隻不過，那些百姓在領到了糧食之後，也是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一個個依舊還是冷冷清清，垂頭喪氣的。
    潘鳳看著下麵那些百姓時，心裏也是不由想著，是不是應該換一批百姓了啊？
    這些登州百姓之前都是習慣了那些無比優渥的日子。
    現在，忽然一下過了上苦日子之後，實在是有點兒不適應了。
    他們根本就過不了這苦日子。
    潘鳳要是拿著這些糧食，去發給其他人任何除了登州之外的地區，下麵百姓不知得有多歌功頌德，多麽的歡天喜地呢。
    隻有這登州的百姓，在看見這些糧食時，才會露出那不屑一顧之色來。
    “這些百姓也著實是應該過點兒苦日子了。”
    “好日子過得太久了，完全都已經忘記了以前過苦日子是怎麽過來的。”
    戲誌才在後麵看著潘鳳，說道：“這不是都是你養出來的嗎？”
    “這可都是你親自養出來的啊！”
    “你怪誰啊？”
    潘鳳說道：“我沒怪誰啊？”
    “我隻不過就是在怪我自己罷了……”
    “不然，我還能怪誰？”
    “哼！”
    戲誌才說道：“說你兩句你又不高興。”
    潘鳳說道：“可沒有不高興，我非常歡迎有人能夠來說我兩句，畢竟……”
    “忠言逆耳的道理我還是知道啊！”
    戲誌才說道：“將軍，不要說下麵的那些百姓了，你自己也都已經變得開始知行不一了，知道歸知道，做到那確實是做不到的。”
    潘鳳問：“我如何就是知行不一了？”
    “你現在明顯就是有那麽一點兒在汙蔑了。”
    兩人好像是在爭辯了起來。
    正在說著時。
    前麵響起了爆竹聲。
    這整個過年的氛圍，就在人山人海之中變得比的蕭索。
    潘鳳也是很快就站起身來，說道：“過年了，得給下麵的將士發銀子了。”
    “現在就隻有發銀子，讓下麵的將士每個人手裏拿著銀子才能更加的踏實。”
    “你去發吧！”
    “這個事兒還是得讓你去。”
    戲誌才說道：“你自己去吧！”
    “我不想去。”
    潘鳳說道：“我把好事兒交給你去做，你還不領情？不想去做？”
    戲誌才說道：“你是將軍，出風頭的事兒還是你去吧！”
    “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嗎？”
    “仗打起來之後戰場之上就隻有一個聲音。”
    “那就是你……”
    “在黑旗軍之中也就隻能有一個英雄，那就是你！”
    “去做的英雄吧！”
    潘鳳說道：“我不想做英雄了。”
    “我隻想要回家的陪陪家人。”
    往外走出去。
    外麵雪下得更大了，一層層的雪在地麵之上堆積著。
    武鬆在外麵等著，問道：“將軍，我們去哪兒啊？”
    潘鳳說道：“回家。”
    武鬆打開了馬車的車門。
    潘鳳在看了一眼馬車之後，說道：“走兩步吧！”
    “也是好不容易才回來了一次。”
    “哦。”武鬆從馬車之上下來。
    潘鳳走在前麵，腳踩在雪上發出一些沙沙聲。
    在這街頭之上走上那麽幾步，就能夠聽見有人在爭吵。
    現在的這爭吵就是在相互的埋怨。
    士兵們回到了家裏之後，總是會發現家裏有那麽兩個人並未成功進入蓬萊。
    他們會去指責那些活著回來的人。
    好像是一下讓活著變成了一種罪。
    隻要活著就背負著罪。
    潘鳳隻是在淡淡的看著這些人，看著這些罪……
    罪彌散在了空中，吸一口氣就能將無數的罪給吸入到肺腑之中。
    在他走回了家的這段路並不遠。
    畢竟，蓬萊城太小了。
    就這麽點兒大的一個城內，一下塞進來這龐大巨量的人。
    每日的所要消耗的糧食物資也非常巨大。
    他在看著那些人時，有時候覺得這人好像也是一種拖累。
    等到家時，打開門。
    門後梁紅玉帶著一家人在等著他。
    他的這將軍府也不大，現在城內沒有任何一點兒多餘的空間了。
    也得虧潘鳳是冬天回來的，要想夏天回來的話，整個擁擠的城內會惡臭難聞。
    梁紅玉帶著孩子，有那麽一些埋怨的說道：“我們還以為將軍不會回來了呢。”
    潘鳳說道：“這裏是老子的家，我要是不回來，那我上哪兒去啊？”
    梁紅玉說道：“將軍在外麵的日子過得多逍遙、多灑脫啊，要是讓將軍回到這逼仄的小地方，有點兒為難將軍了吧？”
    “將軍還能過得慣這苦日子嗎？”
    潘鳳說道：“這說的是什麽話啊？”
    “我就愛過這日子，這日子過得才舒坦呢。”
    “家裏都還好吧？”
    “有沒有人受傷啊？”
    梁紅玉說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就算是受傷了，這麽久過去了，這傷也早就已經好了。”
    潘鳳說：“是是，辛苦你了。”
    “有什麽需要的盡可跟我說。”
    梁紅玉說道：“好啊！”
    “那我想要去出去帶兵打仗，我要當將軍。”
    潘鳳有點兒詫異的說道：“你這……哪兒有女人帶兵打仗的，沒有過這個先例啊！”
    梁紅玉說道：“這不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