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9章 還能順便增加一個新的“實驗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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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串的警告,在楚然的意識中刷屏。
    “汙染”?“加密”?
    楚然立刻明白了。
    “邏輯之主”當年的隕落,恐怕沒那麽簡單。
    它的死亡,牽扯到了其他的,連“永恒”都感到棘手的存在。
    所以,關於它的信息被“汙染”了,坐標被“加密”了。
    這不是“永恒”不想給,而是給起來很麻煩,甚至有風險。
    楚然沒有失望,反而更加興奮。
    越是這樣,越證明“邏輯之主”的殘骸價值巨大!
    就在他以為這次試探要無功而返時,那冰冷的意誌,卻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提供模糊信標。]
    [路徑…自行尋覓。]
    [價值…自行衡量。]
    [警告:尋覓行為本身,亦是“實驗”的一部分。]
    話音落下。
    一枚由純粹信息構成的,散發著微光的“種子”,被植入了楚然的意識之海深處。
    它沒有提供任何直接的坐標或線索。
    它隻是一個“信標”。
    一個當你接近“正確答案”時,會產生共鳴的信標。
    “永恒”沒有直接給他地圖,而是給了他一個尋寶羅盤。
    並且,這個尋寶的過程,也被納入了實驗的觀測範圍。
    高明。
    實在是高明。
    既給了他想要的“魚餌”,又不用自己承擔任何風險,還能順便增加一個新的“實驗項目”。
    不愧是能把一方宇宙當花園養的存在。
    [通訊結束。]
    隨著最後一道信息流的消散,那股冰冷、絕對的意誌,如潮水般退去。
    書店裏凝固的“時空”瞬間恢複了流動。
    “嘶……怎麽突然這麽冷?”
    楚天逸猛地一哆嗦,下意識地抱緊了胳膊。
    “暖氣壞了嗎?”
    方溪禾也回過神來,她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剛才那股生命力被抽走的虛無感還殘留在神經末梢。
    “不是……剛才,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時間停了一下?”
    她不確定地問道,科學家的嚴謹讓她對這種主觀感受抱有懷疑。
    楚天逸撓了撓頭:“有嗎?我沒感覺啊,就覺得脖子後麵涼颼颼的。”
    隻有楚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深邃。
    仿佛剛剛從一場橫跨億萬光年的星際旅行中歸來。
    他看了一眼兒子和還在發懵的方溪禾,他們對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神前對弈”一無所知。
    信息差,是最好的保護傘。
    “爸?你醒了?”楚天逸湊過來,“你剛睡著的時候,書店裏怪怪的。”
    楚然坐直了身體,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輕響。
    他表情自然,語氣平淡,仿佛真的隻是剛睡醒。
    “人老了,睡個覺,陰氣重,是這樣的。”
    他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然後指了指樓上。
    “天逸,去閣樓,把我那件舊軍大衣拿下來,有點冷。”
    “哦,好。”
    楚天逸不疑有他,蹬蹬蹬跑上了樓。
    楚然站起身,走到書店的玻璃門前,看著外麵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街道。
    夕陽的餘暉將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切看起來都那麽正常,那麽充滿煙火氣。
    但楚然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清理者”……“拾荒者”……
    更高維度的獵手們,已經聞到了血腥味,正在趕來的路上。
    而他自己,也即將踏上一條尋找“神之屍骸”的瘋狂旅程。
    風暴,已經不是“即將”來臨。
    而是已經,開始了。
    他摸了摸口袋,那裏有一本他平時用來墊搖椅的,封麵都磨爛了的《世界未解之謎》。
    他嘴角微微上揚。
    也好。
    是時候,給這個“世界”,增加一點真正的“未解之謎”了。
    楚然指尖微動,那本封麵磨損的《世界未解之謎》在他手中仿佛有了千鈞之重。
    這本書墊了搖椅腿三年,上麵的每一個折痕,每一處油漬,都記錄著流逝的時光。可現在,它似乎成了某種坐標,一個通往瘋狂與未知的起點。
    “爸,你在看什麽?”
    楚天逸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他抱著一件厚重的舊軍大衣,正一步步往下走。他的腳步聲,每一步都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真實而清晰。
    “沒什麽。”楚然頭也沒回,目光依然鎖定在玻璃門外的街道上。
    夕陽的最後一縷光線,正被遠方的高樓徹底吞噬。天色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去。街燈次第亮起,橙黃色的光暈在潮濕的地麵上拉出模糊的倒影。
    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到……不正常。
    方溪禾揉著太陽穴,那股短暫的失神帶來的後遺症還在,讓她的大腦有些發木。她是一名科學家,相信數據,相信邏輯,但剛才那瞬間生命力被抽空的冰冷感,無法用任何已知科學解釋。
    “楚然,”她輕聲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隻是冷。”
    楚然終於轉過身,從兒子手裏接過那件軍大衣,隨意披在肩上。衣服上有一股樟腦和舊時光混合的味道。
    他看向方溪禾,眼神平靜如水。
    “哪裏不對勁?”
    “我說不上來。”方溪禾蹙眉,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詞匯。“就像……信號延遲。你看,外麵的車流,行人的動作,都對。但總感覺……像是看一部錄製好的影片,而不是現場直播。”
    她的直覺敏銳得驚人。
    楚然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隻是走到書架旁,抽出一本精裝的《相對論》。書頁嶄新,散發著油墨的清香。
    他把書遞給方溪禾:“或許你需要一些唯物主義的東西來穩固一下世界觀。”
    方溪禾下意識接過書,觸感冰涼。她低頭看了一眼封麵,又抬頭看向楚然,她總覺得楚然的話裏有話。
    就在這時,楚天逸“啊”了一聲。
    “我的網……怎麽斷了?”他舉著手機,屏幕上鮮紅的“無法連接到服務器”異常刺眼。“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爸,你是不是又沒交網費?”
    楚然沒有理會兒子的抱怨,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書店門口的風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