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的固定道路就是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
    審訊審到一半，陳青峰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好了，你之前的行為我還能理解，如果你把犯罪嫌疑人打死了，那作為聯合國的人，我是無法接受這種人權狀態的！”
    “你在說什麽，你沒有執法權！”
    “我知道！不過就算他是犯罪嫌疑人，他也有相應的人權，你不能這樣對待他！”
    陳青峰製止了弗蘭克，然而此時，桑切斯看著陳青峰，眼神中卻帶著笑容。
    “我認識你！”
    “我嗎？我不記得咱們見過麵？”
    “哈哈，你的畫像被貼在教堂的一側，了。瓜達拉哈拉所有的毒販子都期望著你能夠早點死去！”
    “我？”
    “埃斯科瓦爾就是死在你手上的？難怪我這次這麽倒黴，要是你能夠發現我，那確實不冤枉！”
    “我說，嚴格的來說，你是被美國緝毒局抓住的，你不能隻回答他的問題……”
    “我知道是怎麽回事，當時你在飛機艙外，我隻需要讓飛機起飛，就算摔不死你，在天上也會凍死你，要不是這家夥開著車撞向了飛機，我根本不會在這裏跟你們在這廢話！”
    “我想你現在應該清楚自己的立場，如果你選擇負隅頑抗，這裏是美國，緝毒局很可能會把你送到有死刑的州，接受審判，如果你選擇合作的話……”
    “我當然選擇合作！”
    什麽？
    弗蘭克一聽激動了起來。
    “但是我知道的並不多！我幹這一行已經很久了，以前我曾經是飛行員，後來航空公司遭遇了危機，我失業了，回到了墨西哥老家那邊，接著我就認識了我的朋友，這些年來我們一起擴大的生意，但是我一直在害怕，現在這一天終於來了！”
    “如果你願意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們可以考慮把你加入證人保護計劃！你可以改換身份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你，我想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這些年來證人保護計劃已經保護了無數的人免受黑手黨，還有其他犯罪組織的侵害！”
    “我願意接受，你們想知道什麽就問吧！”
    陳青峰和弗蘭克看著這家夥如此配合，他們簡直覺得順利的有些過分。
    不過一時之間他們有很多問題。
    “我想知道，你們以前生產的毒品粗製濫造，為什麽現在技術變得這麽好了？”
    “因為有人向我們出售了一些設備，還賣給我們半成品，我們隻需要稍微加工一下就好，你知道，當初我剛進這一行的時候，想做這門生意有多難，我們需要在沙漠地區開墾農田，種植那些毒品，要搞定灌溉，還要搞定那些貪婪的官員，我們知道美國人從衛星上能夠看到我們的農田，但是我們收買了墨西哥司法部的官員，隻要他們不點頭，那美國人就拿我們沒辦法，所以，墨西哥總統的辦公桌上，衛星照片永遠是沙漠，永遠和美國人照的不一樣！”
    “可是這種生意很麻煩，那些司法部的官員，還有政府的高官，胃口越來越大，而且我們受到新型毒品的衝擊，市場越來越小，你能想象嗎？我們辛辛苦苦工作一年，雇傭別人采收的毒品，和人家工廠幾個小時生產出來的比起來，就像廉價的地攤貨，這還怎麽競爭？”
    “然後呢？”
    “然後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亞洲人，他說我們可以合作，他們可以提供技術和裝備，但是我們要做的就是提供生產，原材料是從他們那裏買的，每個月都按時送來，一開始我們連這種簡單的工藝都搞不定，但是後來，我們發現原來不需要那麽龐大的農田，不需要在沙漠裏澆灌那些嬌貴的植物，當然也就不需要去討好那些貪得無厭的官員了！”
    於是你們從農業時代一下子進入到了工業時代？
    “是啊！你能理解嗎，我剛開始也不理解，可是我現在才明白工業革命的偉大，我們的組織更隱蔽了，而且也不需要買通那麽多的官員了，隻需要搞定一兩個就好，關鍵是我們的收益越來越好，越來越有錢，當然，我們也想買全套的工藝，畢竟原料的價格也很貴，可是，對方說那需要很複雜的工藝，我們就放棄了，墨西哥人就喜歡賺一些容易的錢，太複雜的錢我們賺不了，知道這一點就可以了！”
    “你說你是從亞洲人手裏買的，什麽人？”
    “我隻知道他姓張，但是怎麽叫我就不知道了，另外還有一個老板姓葉，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每次和我們接觸的都是張老板，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點，我們生產出來的東西，運到歐洲之後，買家也是他！”
    ……
    房間裏變得沉默了，此時在隔壁的房間，嫌疑人所說的一切話全都被錄了下來。
    緝毒局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關鍵的人物，找到了他們苦苦尋求的答案，然而現在，房間裏的那個三號人物，那個大毒梟卻告訴他們，他們也是二道販子，他們也是打工的。
    “聊一聊你說潛艇的事兒吧！”
    “潛艇，對，要不是那東西，你們也發現不了我們！我當時就勸過那些人，不要圖省事兒，那時候潛艇啊，就應該一直行駛大西洋航線，不應該順道往美國這邊送貨！可是那些人好日子過得長了，已經沒有警惕性了！”
    “你們是怎麽搞到那艘潛艇的？”
    “找中間人，當時我記得有一個波蘭人，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波蘭人？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別的什麽，幹這行，沒有人告訴你全名，我隻知道那家夥是開妓院的，叫波波夫，不過他好像認識克格勃的人，他告訴我們說，以前阿根廷海軍曾經訂購過幾艘潛艇，但是後來陷入了財務糾紛，那個波波夫，甚至還給我們送來了幾個熟悉潛艇建造的造船專家，幫我們最後完工，完成了動力係統，然後，我們就以旅遊公司的名義把船買回來，這一切，那個張先生都在幫我們的忙！”